百善孝爲先。
張陽一早就看出這個少說話的陳總是個孝子，而且人品也不錯。
他早年多坎坷，事業一度跌入低谷，債務官司纏身。
而立之後才否極泰來、逐漸好轉。
隨後，在努力的打拼下，事業蒸蒸日上，並擁有今日的一番景象。
不過，這都不是他想要成全陳總的根本原因。
張陽看他今日紅光照面，紫氣東來，是有一筆天降橫財。
而且正好又是正午時分，這股紫氣在他身上越聚越濃，張陽便猜測他這筆橫財應該就應在知石軒中。
偏巧，剛纔他看的那批灰卡之中，除了他手上那四塊原石，就是送給楚楚那塊和眼下這塊原石能夠開出好東西。
偏偏這兩塊毛料散發出來的靈氣都不算特別充足，不太適合製作護身符。
張陽便心念一動，看看陳總是不是跟這塊石頭有緣。
果然，陳總福至心靈，張陽接二連三的試探都沒有讓他放棄這塊毛料，總算是成全了他。
楚楚先是一陣愕然，旋即朝張陽豎起了大拇指。
至於金絲眼鏡和金項鍊，此刻正用他們灼灼的目光看着張陽手上的四塊毛料。
只是，之前明明拒絕過張陽的好意，一時之間偏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嘈雜。
原來，又有一波選中了翡翠毛料，準備用一下切割機的客人。
知石軒之所以將切割機和砂輪放置在這裡，也是爲了方便賭石愛好者能購買原石後進行現場切割。
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玩家們陸陸續續抵達古玩街。
知石軒乃是東海市數得着的古玩行，這裡的毛料存量向來不少，緬甸十大名坑幾乎都有貨源。
雖然如今市場不太景氣，但還是有一些玩家樂此不疲，甚至還有不少人趁着價格低迷的時候頻頻出手。
“魏老弟，魏老弟！來來來，幫哥哥看看這塊料。”
還沒進門，就聽到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接着，一個身穿唐裝，體重至少一百二十公斤的光頭胖子一馬當先，剛在衆人之前，抱着一塊兩個足球大小的灰黃色毛料疾步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年齡各異的人。
他們手上或多或少也帶着一塊兩塊開了窗的毛料，眼中皆是興奮之色。
“咦，好東西啊！竟然是濃冰綠！”光頭男子一眼就看到了陳總手上那塊毛料露出的切口，立即睜大眼睛喊了起來。
他這一喊，他身後那些人也立即將目光落到了陳總手上。
“好傢伙，老陳，什麼時候弄了這麼個大傢伙。”有人顯然認出了陳總的身份，趕忙上前問道。
“剛……剛拿到。”陳總此刻還處於興奮狀態，有些結巴地說道。
只是，他抱住毛料的手更緊了。
“賭到的？”那人又問。
他注意到，毛料表面還有水痕，窗口也很新。
“多虧了小神醫，是他送給我的。”正處於興奮中的陳總突然被這幫涌進來的人這樣看着，有些手足無措地看了眼張陽，本能地說了這句話。
“小神醫？送給你的……”
於是，大家的目光又紛紛落在了張陽身上，滿是震驚。
這麼一塊價值千萬的好東西也能送人？
大家覺得只有一個解釋，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走眼了，被陳總撿漏了。
這下，對張陽大家都是同情、惋惜、嘲弄。
對陳總，則全是羨慕嫉妒恨。
咦？
眼前這個氣質絕佳，被稱作什麼小神醫的年輕人很眼熟……
彷彿在哪兒見過！
小神醫……
小神醫……
啊，這不是最近在網絡上那位炙手可熱、風頭正勁的福醫門醫院的年輕院長嗎？
有人不太確定，甚至立即掏出手機，搜索最近的新聞，最終確定了張陽的身份。
莫非他也玩賭石？
“老陳，咱們打個商量唄？”
剛纔那位認出陳總身份，似乎跟他有些熟悉的中年男子湊到陳總跟前，搓着手說道。
“吳老闆，你就別參合了。這東西老陳是給他家老爺子祝壽的，肯定不會割愛了。否則，我跟金老弟還會等在一邊看熱鬧不成！”金項鍊顯然也認識此人，一臉揶揄地說道。
“給老爺子祝壽，這麼大的壽禮？”吳老闆顯然有些不信。
“就是這麼大的壽禮。”金絲眼鏡不甘寂寞，立即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不過，他只說陳總之前那番有關老爺子出讓壽山田黃的事情，決口不說陳總究竟是如何一波三折拿到這塊翡翠毛料的過程。
雖說這件事早晚要大白天下，但是能夠瞞一陣是一陣，對他和金項鍊來說，無疑是一件大大的糗事，少不得要成爲東海市賭石圈裡一段持續很長時間的笑料。
“老陳，你小子運氣真好，難怪最近總覺得你紅光滿面的，這下可是心想事成了。沒準兒那邊還要補給你不少差價呢！請客，一定得請客！”
“家父六十大壽，吳老闆務必賞光啊！”陳總心情大好，冷不丁開起了玩笑。
“得了，不愧是生意人。你請客，我還要隨份子，真摳門兒！”吳老闆笑罵一句。
就在陳總和吳老闆說話的工夫，有那種心思特別活絡的已經湊到王姨身邊，小聲地詢問是否還有同一坑種的毛料。
王姨不由得有些苦澀。
一開始張陽全部買下這批灰卡坑的時候，王姨還覺得他賭性太重，現在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要是留下哪怕是一半，憑着兩塊極品毛料打底，剩下的也能賣個好價錢。
“沒了，全部被張先生一百萬元包圓了。”王姨苦笑地說道。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大家都聽清楚了。
一百萬包圓了？
大家的目光刷的一下再次落到了張陽身上，眼神之中不免帶着一絲震驚。
若是開了窗的毛料也就算了，這堆全賭的原石竟然一百萬包圓？！
究竟是對自己的眼光擁有絕對的信心，還是那錢不當錢……
楚楚看到這些人的表情，心念一動，開口道：“一百萬算什麼，一下子開出兩塊好東西。”
她一邊說着，一邊打開小香包，取出剛纔被她小心翼翼包起來的那一角。
“玻璃地！”
怎麼可能？！
這樣一堆毛料之中能開出一塊冰種都極其難得，現在一口開出兩塊不說，還有一塊竟然是濃冰綠！
看到楚楚手上的只是一塊角料，又有不少人疑神疑鬼，以爲是知石軒故意唱的雙簧。
俗話說得好，無奸不商。
雖然知石軒向來有口皆碑，但是大家心裡都清楚，如今賭石市場低迷，知石軒這樣重點經營玉石行當的古玩行壓力尤其大。
在生存和信譽之間，有時候選擇前者也很有可能。
不過，賭石玩家也是賭徒，雖然心中疑神疑鬼，但還是有那種膽子特別大，渴望以小博大的人心中還帶着一絲僥倖。
“張先生，剩下那些也勻我們一點，試試手氣吧！價格好商量。”
一旦有人開口，剩下的人也紛紛詢問起來。
“對，那四塊您打算出手嗎？我們也跟着沾沾好運吧！”甚至有眼尖的，直接就將目光投到了張陽手上。
剛纔那個急匆匆抱着毛料進來的胖子此刻也漲紅了臉。
原本以爲自己今天可能走了好運，有機會撈到一塊好東西。
現在被這兩塊堪稱極品的毛料這麼一比，簡直像是笑話了。
看到大家擺出一副你爭我奪的樣子，金絲眼鏡和金項鍊都不覺得一陣好笑。
他們自然認爲那堆毛料既然已經被火眼金睛的張陽挑選過，肯定不會留下漏網之魚，這幫傢伙這是準備花大價錢買石頭了。
“張陽？”
看到大家熱切的樣子，楚楚有些猶豫地喊了一聲張陽。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張陽當然清楚她在打什麼主意。
他笑了笑：“雖然難出大料，但是這批毛料之中，還是有幾塊過得去的。你若想出手，那就帶我賣掉吧！知石軒拿百分之二十佣金，剩下的打入福醫門醫院的救助基金。”
張陽點到即止。
他的確看出這些毛料之中還有兩塊糯種，和兩塊蛋清種，甚至還有一塊冰種。
只是這樣的質量對張陽需要的護身符材料而言只是差強人意，他偏偏又是很挑剔的人，自然看不上眼。
不過，這樣的東西對賭石愛好者來說，卻又很有價值，自然不能輕易放手。
福醫門醫院看似火爆，而且收費不低，但是福醫門醫院開業之後，用錢的地方也不少。
這其中，尤其要以福醫門醫院設立的那個專門針對貧困患者的救助基金爲最。
這筆救助基金一直是張陽私人掏錢，雖然醫院每個月都會從盈利之中注入一筆資金，但是因爲接收的貧困患者越來越多，還要解決其親屬看護的相關費用，開銷頗大。
雖然暫時還不至於捉襟見肘，但資金充沛一點總是好的，省得負責這筆錢的鐘寧寧太操心。
現在既然逮着這樣的機會，張陽也不介意讓這些賭友們貢獻一筆，也算爲他們積陰德了。
“可是怎麼出手啊！論斤賣？”楚楚一臉爲難地說道。
“論塊吧！一塊十萬！好算錢。”張陽淡淡地說道。
十萬一塊？！
張陽開出的價碼，立即讓所有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