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萬……嗯,雖然是全賭,但這樣的成色,倒也差不多。”
金項鍊看到王姨僅僅伸出兩根手指頭,明顯鬆了口氣。
“是啊,雖然蟒紋很好,但畢竟是全賭的石頭,二百萬合適!若是開個好點的窗,賺個十倍都不是事兒。”
“我說老陳,你可別跟我爭啊!這一塊算我的,回頭我請客,你找地兒。”金項鍊一看有人也動心了,連忙喊道。
“拉倒吧!上次你已經請過一次了,這回你也讓我一回,海王宮海鮮全席!”
海王宮是東海市最有名也是最豪華的海鮮酒店,隨隨便便一頓飯都要好幾千。
若是敞開了來,一頓飯花費個兩三萬也不算多。
但是最著名的海鮮全席卻是最頂級的廚師親自掌勺,沒有預約和一定的身份,往往排不上號。
“海王宮兩頓!”金絲眼鏡志在必得,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看着三人你爭我奪,互不相讓的樣子,張陽覺得有些好笑。
這塊石頭的外部條件是很好,但是凡事無絕對,他感覺不到絲毫靈氣,表明裡面根本開不出整塊的翡翠。
雖然跟三人只是萍水相逢,但是他們來到這裡總算是因爲自己的原因。
張陽作爲玄門弟子,當然相信緣分這個東西。
既然如此,他當然不希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白白浪費二百萬,即便這家古玩行是楚楚家的產業。
“你真覺得裡面開不出好東西?”
“嗯,我覺得別說二百萬,就是二十萬都不值。”張陽輕聲說道。
“小神醫,你這話也太篤定了吧!”金項鍊顯然不以爲然。
“就是,你看這蟒紋如此之深,就算是虧了,也虧不到哪兒去吧!”金絲眼鏡當即附和。
“我看也是。大不了順着這條蟒紋磨一個窗口,然後再倒騰出去。”木訥的中年人也說道。
看着三位興致勃勃的樣子,張陽決定最後再勸一下。
俗話說得好,不作死就不會死。
自己已經盡力了,若是這三位還執迷不悟,一意孤行,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我說三位,賭石有風險,入手需謹慎。話說這神仙還難斷寸玉呢!有蟒紋未必能出翡翠,就算出了,還要品質夠好。二百萬的話,風險實在太大。照我說,既然想要玩玩,這裡面的還不錯。”
張陽指着他剛纔看的那一堆灰卡原石。
他這麼一說,除了楚楚,其他四人都是一陣怪異。
在賭石圈有一句行話,叫做神仙難斷寸玉。
翡翠的開採已經有很多年,但是即便是在科技昌明的今天,仍然沒有任何一種儀器可以辨別石皮之下的情況。
雖然張陽能夠準確說出這對翡翠原石的產地,的確表明他擁有相當的水平,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沒有人真的認爲這麼一堆石料之中能出什麼高質量的翡翠。
因此,他的提議並沒有得到三人之中任何一個的認可。
他們的反應倒也沒有出乎張陽的意料,他也就笑笑。
剛纔他催發靈識,除了深入其中幾塊靈氣特別充盈的原石,還順便挑了幾塊靈氣一般的看了看。
其中有一塊雖然沒什麼靈性,但是水頭很足,還是冰種。
儘管只有鴿子蛋大小的那麼一小塊,但是的確是好東西。
可惜,三人此刻熱情高漲,一副不拿到那塊蟒紋原石誓不罷休的樣子,張陽只好作罷。
他索性不再理會他們,看似隨意地在那對灰卡坑原石之中一陣挑挑揀揀。
“王姨,這些原石怎麼出手?”
“你要的話,兩千塊錢一斤怎麼樣?”
“論斤賣?”張陽有些意外。
雖然在原石產地,論噸賣也很常見,但這裡可是東海市。
自己看中這堆原石加起來也不超過半噸,全部拿下也就一百萬的事情。
王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是楚楚的朋友嘛,就算是白送也是應該。”
她一邊說着,還有意無意地看了眼楚楚。
金項鍊也說道:“小神醫,要不你全拿下,試試手氣。”
另外兩人也半開玩笑地附和起來,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表情。
這也是知道張陽福醫門醫院日進斗金,根本不缺錢的緣故,否則就衝張陽剛纔幫他們看病的份兒上,他們也不會瞎起鬨。
張陽對此毫不介意,大大方方地掏出錢包,抽出一張卡:“王姨,一百萬夠不?”
“你真的全要?”
這下,倒是王姨一陣意外。
原本她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張陽真的要吃下這堆灰卡原石。
她不由得看了眼楚楚,希望她給點意見。
她可不想給眼前這個小神醫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何況,他還極有可能成爲楚老爺子的孫女婿,這家古玩行未來的半個主人!
她可是知道,楚老爺子是打算將知石軒全部交給楚楚繼承的。
楚楚倒是對張陽很有信心,立即笑笑:“一百萬就一百萬。不過我跟你一人一半,最近太背,沾沾你的運氣也不錯。”
一邊說着,她也掏出一張銀行卡。
另外三人本來也是開玩笑,自然沒想到張陽會真的一口氣將這對石頭全部吃下。
全賭雖然節省成本,但是風險也太大了。
這就跟買彩票中五百萬的機率差不多。
不過想想也對,福醫門醫院如今炙手可熱,無數病人揮舞着鈔-票哭着喊着要住院治療,當然是日進斗金。
區區一百萬對張陽的確不算大錢。
至於楚楚要跟張陽一人一半,他們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畢竟,人家是一對小情侶嘛!
楚楚要分一半,張陽自然不會介意。
他也知道,楚楚這樣幹倒不是真的想要佔便宜,而是表明一種態度,她是支持自己的。
另外,恐怕也有刺激一下另外三位的意思。
這些原石之所以會暫時壓在手上,一方面固然有整個市場不景氣的緣故,另一方面恐怕就是投資者對這批原石缺乏必要的信心。
股市上有句俗語,追漲殺跌,放在任何投資項目上也皆是如此。
這可以說是幾乎所有投資者本能的一種跟風心理,往往擾亂理智的思維,昏招迭出。
若是張陽能夠將擺在倉庫裡這批原石切出哪怕是一塊好東西,這三位眼紅之下,必然也會跟着下手。
而且一旦這事兒傳了出去,更多的人就會上門,那就不醜沒有銷量了。
“好,一百萬成交了。不過錢一會兒再給,是要先解石嗎?我叫牛師傅去。”王姨問道。
看到二人都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王姨也來了興趣。
她也是聽絃知雅意,知道楚楚的想法,自然要好好配合一下。
牛師傅外號牛一手,是知石軒最好的解石師傅,以手穩著稱,而且運氣似乎也很不錯。
在他手上解出過不少好東西。
“以前看過別人解石,看起來倒是挺刺激的,我想自己試試。”張陽笑着說道。
自己試試……
旁邊的三人不知道該死佩服張陽的財大氣粗,還是該嘲笑一下他這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想法。
說起來,他們也都是賭石發燒友,而且三個都家底豐厚。
可是也沒有這樣糟踐錢的啊!
無論是切石還是擦石,目的只有一個,將原始的石皮分離,找到裡面的翡翠。
前者大開大合,往往能一下子就知道原石內部的構造。
只是這種方法帶着很重的運氣成分,很可能將好東西一分爲二,價值大跌。
後者顯得很細膩。
用機器一點點將石皮磨掉,一旦見到翡翠就會罷手,然後決定究竟是繼續深入,還是待價而沽。
切石也就罷了,除了經驗老道,眼光犀利的高手,基本上完全靠運氣。
可是擦石,手穩是必須的,否則根本沒法把握尺度。
王姨一個電話,立即找來了幾個小夥子將張陽選定的這批原石送到了位於地下室的石料加工作坊。
機器開動,值班的師傅便準備詢問作爲這批原石主人的張陽如何下刀。
張陽卻堅持要自己來。
值班的不是牛一手,而是他的大徒弟魏俊。
大約三十來歲的一個年輕人,戴着一副度數很深的眼鏡。
看張陽一副躍躍欲試,信心十足的樣子,不知就裡的他不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他幹這行的時間不短,這樣的顧客見到的也不少,但真正能笑到最後的還真沒有。
張陽也懶得理會別人的眼光,隨手拿起一塊足球大小,充其量也就不到二十斤的原石在魏俊的指導下固定在切割機上。
“張先生,我建議你還是選擇用砂輪機擦石吧!這樣好點。”
“謝謝!這樣要刺激點。”
刺激……
魏俊這下徹底不說話了。
真正賭石的人往往都是先擦石,然後再根據石皮下的紋理來確定如何下刀。
除非是遇到那種特別巨大的石料,同時石皮的表現也符合切割需要,纔會在反覆推論之後謹慎的下刀。
或者原石表面上看到裂綹,直接以裂綹爲基準線下刀。
明明只有足球大小的原石,張陽這樣直接下刀,跟買大小沒什麼區別,根本就是外行的樣子。
而且就算買對了,裡面出翡翠,也可能因爲刀口不對,價值大打折扣。
“小神醫,還是先擦掉石皮看看吧!要是一不小心將翡翠一分爲二,可就虧大了。”原本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金項鍊也勸道。
另外兩人也都紛紛附和。
再怎麼說,他們也受了張陽的恩惠,看他這樣魯莽的解石,自然要勸一勸才安心。
“一百萬而已,就當買個高興。”
張陽丟下這話,便將高速旋轉的合金齒輪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