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什麼?”谷凱猛然回頭,隱隱明白張陽與這件事情有着關聯,眉頭皺起問道。
“他受傷了,我替他治療一下,也算是人道主義援助。”張陽說的大氣,卻並不知道這詞用的並不恰當,十分可笑。
不過此時他顧不上這麼多,快步走到莫拉德身邊。
短短兩分鐘的時間,便用純陽真火將他的傷勢治癒,然後跟着谷凱與普緹娜在衆人驚訝的眼神中離開。
“在這裡,要保持低調,不要與他們產生任何瓜葛,就算是好心也不行。”
三人一邊走,谷凱好心的提醒,繼續解釋道:“這裡的人來自不同的部落,信仰各不相同,經常產生部落矛盾衝突,所以你幫了一方就可能得罪另外的一方,沒有對與錯之分,所以還是儘量少管閒事爲好。”
“嗯,知道了。”張陽明白,他也是爲了自己着想,所以沒必要跟他理論爭執。
……
走進病房之後,裡邊散發着濃濃的草藥味道,何書晴正坐在病牀前爲一個昏迷的士兵把脈,而桌上放着幾個軍用水杯,裡邊自然裝的是熬好的中藥。
“何院士,情況怎麼樣了?”張陽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效果不錯,說明我們的分析是對的。”
何書晴擡起頭眼中閃過驚喜與讚賞繼續道:“他體內的寒氣開始祛除,高燒逐漸消退,脈象也十分平穩,只是身體十分虛弱,所以不能太樂觀,還要繼續觀察。”
作爲一名老中醫,還是格外小心,知道瘟疫爆發的如此突然,而卻又發生了段時間之內病人死亡,所以格外小心,知道並不是這麼簡單就控制住病情。
“那就等他們醒過來之後,再瞭解一下染病的具體情況,或許對病情能有什麼幫助。”張陽開口道。
“當初發覺他們感染瘟疫時,我們已經問過,他們也只是執行任務時與當地百姓有過接觸,至於如何感染他們也並不清楚。”谷凱解釋道。
兩人的對話讓他看到了控制瘟疫的希望,所以儘量提=供一些信息上的幫助,讓他們少走彎路達到節約時間的目的,畢竟多耽誤一天,便會有無數人死於這場瘟疫中。
時間就是生命,在此時此刻纔得到最恰當的體現……
就在這時,安胥光三人走回了病房,從他們沮喪的神情上能看出,進展並不順利。
“安院長,你們有什麼發現?”何書晴習慣性的問道。
“幾乎沒什麼進展,不過在病人的血液中檢測出一種高腐蝕的隱藏細胞成分,不知道是不是瘟疫的根源所在。”安胥光回答道。
“高腐蝕細胞成分?”何書晴眉頭皺起疑惑的問道。顯然作爲一名老中醫,對這些西醫的術語並不是十分清楚。
其實不只是他,就連張陽也是一頭霧水,作爲學醫的自己,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成分名稱。
“我也只是懷疑,畢竟這種病菌性細胞成分只是在很久以前的書本上見到過,因爲只有在幾百年前被一個學醫者發現命名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例這樣的病症,現在的教科書上都不再提起。”安胥光老臉一紅,明顯底氣不足的解釋道。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自然不是浪得虛名,與他多年的學習與臨牀實踐經驗是分不開的,他的所見所聞自然比普通的醫生甚至是專家教授都要廣泛一些。
之所以底氣不足,是因爲有些病症只有記載,卻並沒有真實的見過,或者說幾百上千年都未曾有人得過這樣的病症,也就被認爲已經消失。
“那它有沒有傳染性呢?又爲什麼會突然爆發?”何書晴沉思了一下之後追問道。
“據記載來說是沒有傳染性的,因爲人體的血液充斥在體內的每一寸肌膚,而這種腐蝕性血細胞病毒,之所以具有隱藏性,是因爲它只會在人體溫下降到一定程度,甚至是死亡之後纔會顯現出來,就像硫酸一樣迅速的腐蝕人體皮膚肌肉。”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肯定不是瘟疫的根源所在,畢竟是在活人之間傳播的瘟疫,跟這個沒有太大關聯。”聽完了安胥光的解釋後,張陽開口說道。
“嗯,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安胥光無奈的承認。
剛纔他之所以說出這一發現,主要目的是提=供一點信息,硬着頭皮往瘟疫上邊靠一下而已。
畢竟來到這裡之後,總不能第一天便一無所獲,何況聞到濃濃的中藥味,知道何書晴已經開始爲病人治療,他們也不想落到後邊。
不可否認,中醫與西醫的競爭,在華夏還是十分激烈,尤其是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更是爲了面子而明爭暗鬥……
“有沒有關聯現在還不好下定論,畢竟我們對瘟疫還不是很瞭解。”
何書晴的話語說的十分客觀大氣,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剛纔我與張陽分析了一下,也熬了藥給他們三人服下,我們再等一天,如果他們病情好轉,也就說明這些藥品可以暫時控制住瘟疫的發作與病情加重,爲了避免再次發生因瘟疫死亡的事情,可以用這些藥品暫時緩解病情。”
“何院士的意思是,我們先在華夏運中藥過來推廣緩解病情?”谷凱好奇的問道。
“嗯,時間不等人,先緩解的同時,我們再研製疫苗,這樣能避免更多的人死去。”何書晴點了點頭回答。
“可是在利比里亞生活在瘟疫爆發區的百姓有二十幾萬人,單是藥品便要花費一批巨大的資金,還要加上在國內收集運輸過來等費用,恐怕……”
谷凱的擔心並不是多餘,按他這麼簡單的計算,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才行,而這筆錢,難道都有華夏政府來掏腰包?
何況藥品屬於消耗品,一副中藥熬兩到三次便失去了藥效,難道只喝一副便能控制住瘟疫病情?
所以說,真正的資金恐怕比想象中的更加恐怖……
“我明白谷隊長的意思,可是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
何書晴也是一臉的無奈,停頓了一下之後苦笑着道:“不是還有聯合國嗎?可以讓他們出面,將資金的壓力分攤給其他的國家,危難時刻都人道主義援助一下。”
“這個……要走嚴格的程序才行,何況有些國家未必肯同意。”谷凱道。
咳咳咳……
幾人正在說話間,一個感染了瘟疫的士兵率先清醒了過來,趴在病牀邊上劇烈的咳嗽。
“感覺怎麼樣?”何書晴臉上立刻充滿了興奮,快步走了過去捶打着他的後背開口問道。
第一天能夠讓感染瘟疫的昏迷病人恢復清醒,對他來說已經十分滿意,比自己預想的要樂觀了許多。
咳咳咳……
士兵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劇烈的咳嗽,可能是因爲昏迷時間較長,沒有吃任何東西的緣故,吐出的只是一些摻雜着血絲的汁液而已。
“回頭我再加點養胃的藥品成分。”何書晴帶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
這也難怪,病人很長時間未吃東西,肯定胃部收縮嚴重,上吐下瀉跟胃部有很大關係,所以才突然想到加成分。
當然這是一個老中醫配藥的本能反應……
“何院士,他還十分虛弱,我看我們先回基地吃飯,等下午再回來瞭解情況。”谷凱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後開口道。
經過這一番折騰,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鐘,他當然不會在意吃飯的問題,只是考慮到幾個醫學專家都上了年紀,擔心他們撐不住。
畢竟瘟疫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便能解決,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先要保證他們身體沒事才行……
“好吧,下午回來再說。”
何書晴此時才發現,雖然士兵不停的嘔吐,卻還處於半昏迷狀態,剛纔的舉動只是本能的反應,所以纔沒回答他的問話。
……
走出醫院後,在門口張陽看到了一臉虔誠的莫拉德,可能是害怕身邊谷凱及幾個荷槍實彈的軍人的原因,雖然看到自己後,幾次想要走過來,最後還是忍住,目送着自己離開。
中午街道上雖然多了一些行色匆匆的路人,卻依舊蕭條無比,沒有小販擺攤,就連公路兩側的商鋪都是大門緊閉。
常年的內戰搞得民不聊生,加上最近的瘟疫,更沒人敢開門營業。
隨着車子開出市區,顛簸的公路兩側,甚至是路中央有很多身體瘦弱,奄奄一息的百姓,看到車輛經過,眼神中充滿了無助與迷惘。
有一臉滄桑的幾十歲老人,也有幾歲稚氣的兒童,在戰亂與瘟疫面前,親情甚至是最基本的人性,對他們都成了奢望,沒有人會憐憫他們,也就成了最無辜的犧牲品。
看到這些,張陽的眼睛裡像進了沙子一般難受發澀……
“他們真可憐,在最需要家人關心的時候,卻被趕出家門。”普緹娜眼眶通紅,低聲喃喃自語,卻更像是向車內人傾訴一般。
“唉,受苦的還是這些老百姓。”何書晴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無奈道。
他也知道,如果家庭條件好一些的話,這些人還有可能被送進醫院,起碼還能得到治療而維持一下生命,哪怕只有幾天,對這些人來說也彌足珍貴。
可是能有幾個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