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說完後,從竹簍中拿出食物分給大家,自己坐在樓梯上,透過縫隙望着外面的動靜,不再搭理任何人,她依舊沉默寡言,褐色的眼眸迷茫而悠遠。
看似危機已經過去,所有人是又累又餓的爬到在地上休息。
沐河原地打坐調息起來,背後的血口子被簡單處理過後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癒合,覆蓋在上面蠟油在一點點剝離而出。
沒有人去打擾沐河,蕭晚晴拉着衝動的小茹遠離老太,儘管她有很多疑惑,但她現在能做的只有儘量減少雙方的摩擦,要是惹毛了這個老太,她們誰都回不去。
良久之後,沐河發出一聲沉重的呼吸聲,他睜開雙眸,深邃的眼眸中充滿靈氣。
顧子峰坐倒他身邊,給了一根菸過去,用手肘捅了捅他問道:“沐醫生,這裡太不尋常了,您是不是應該跟我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不能跟着一個處處想害我們的人一起幹事吧!”
沐河望向老太,只有親身體驗過才知道那些個玩意的離開,速度與力度都已經非他能想象的了。“你把我們帶到這裡……”
老太從縫隙中收回迷離的眼眸,她輕靈的躍到衆人中,撕開了自己的臉皮。
“啊!”張吉志就坐在老太的身邊,看着臉皮被一點點撕開,露出血淋淋的內部,當場暈了過去。
膽小的燕清秋埋首在寧小茹的懷裡,不敢去看這殘忍的畫面,蕭晚晴握緊拳頭,她躲在沐河的身後,一雙美目緊盯老太絮亂的呼吸着。
臉皮下,是一張沾滿血污的肉塊,噁心的叫人不忍直視。老太毫不在意的用手抹開臉上的血污露出一臉白皙,顧子峰大着膽子摸出一包紙巾丟在了老太的面前,哆嗦的說道:“用這個,擦擦!”
老太冷眼下,轉身走道一邊倒出食用水洗臉,嘩啦啦的水流聲在顧子峰的心裡就像是在燒錢一般,心裡焦急但是見沐河紋絲不動,他也不敢阻止,想着往下走可能會遇到水源,到時再補給好了。
好聽的聲音就是應該有一張好看的臉,但事實老太長得一點都不好看,但也不是難看到令人反胃的地步,就是兩隻普通,皮膚好到沒話說,眼睛乾淨到像個嬰兒,其餘的也就是講究的看吧!
說不失望是騙人的,老太戴着人皮面具在意料之中,只是對這張皮具後抱着無比的希望,結果卻不盡人意。
“我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整件事他已經都知曉。按照約定,我送你們去碧水寒潭,而你必須解除我們的詛咒。”老太紮起又黑又粗的長髮,梳起的馬尾在腦後盤成一個髮髻,露出纖細的脖子,在少數民族特有的豎領下,白皙的脖子猶如少女般的羊脂美味。
“詛咒?”一邊的寧小茹驚訝的叫起來。“什麼詛咒?沐河,你把話說清楚,不是說找到碧水寒潭找到方子,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寧小茹的話激起了衆人不安的情緒,被數到懷疑的眼神盯着的沐河有些無奈,你們都問我,我去問誰啊,到了這裡纔有種上當被騙的感覺,可是也無路可退,要麼在這裡坐等而死,要麼跟着這個女人繼續。
“她是山寨頭領的女兒,十年前風靈寨發生一場變故,她是唯一的倖存者!十年前有一夥人跟我們一樣要去碧水寒潭,現在的頭領是他們的嚮導,你們在村子裡看到的那些人都進入過寒潭,之後這個寨子就被人阻止,十年中,進入寒潭回來的人都相繼死去,死狀詭異悽慘。”沐河盯着老太把整件事說了出來。
“姑娘,我們現在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老實告訴我這個老寨是不是就是當年你們生活的地方,昨晚那些烏鴉奇大無比,爲什麼這棟破樓可以抵擋它們的撞擊?還有!”沐河問道此處,五指突然扣向老太的左腕,露出掌心中的紅痣。“你真的是人嗎?”
沐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當他遇上這顆紅痣起,就會有那麼一道聲音在腦海中回想,在寨子裡是這樣,在這裡也是這樣,他跟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關係?
老太扯了下嘴角說道:“你不記得了!”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幽怨的嘆息聲,老太低垂着腦袋,陰影下讓人看不清她的臉,只是這聲嘆息卻叫人毛骨悚然,她們望向沐河,難道這兩人之間有着什麼千絲萬繞的恩怨,這個老太是女鬼,借屍還魂,還是……
就在所有人都在滿腹猜忌的時候,老太忽然擡起頭咯咯咯的笑起來。“今晚你們就在這裡休息,我們要在這裡滯留三天,之後往雪山進發。”
說完,老太兩三步就躥上了二樓,將其他人丟在了大堂中。
“神經病!”吊着一口緊張氣息的寧小茹忍不住咒罵了一句,她狠狠的瞥向一邊發愣的沐河,拿起身邊不知道什麼玩意的東西朝着他的後腦勺丟了過去。“大騙子,大混蛋!”
沐河反手接住丟來的東西扔到了一邊,內疚的轉向所有人。一雙桃花眼掃視着面前的同伴,心裡想着老太說的那句話,這些人裡有個鬼手,他的目標是清秋,難道是那些人派來的?
“現在我們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大家小心爲妙,早點睡,今晚就由我來守夜吧!”沐河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找來了可以裹身的草蓆,破毯子蓋在蕭晚晴和清秋的身上,隨後脫下自己的外套丟給寧小茹。“穿上,暖和點。”
“不要!”寧小茹嫌棄的丟到一邊,耍着性子的她咬住嘴脣扭過頭去,一肚子的怨氣無法發泄的她,側過身靠着清秋閉上眼。
顧子峰看了看面前的情況,捱到了張吉志的身邊躺下,還是會暈的人清淨啊,雙手抱胸也閉上了眼。
沐河找了個窗口靠着,再過兩個時辰就天亮了,他點上煙吸了口,望着外面的黑夜,腦海飛快的旋轉着,從他們進入這個縣城到發現奏章,之後小娟的死,寨子的詛咒,似乎冥冥中有人安排好了一樣,等着他往下跳。
尋找碧水寒潭是一時的新奇,就算有人想要謀害他們,也不可能預計到自己要做什麼纔對啊!還有那個時不時出現在腦海中的聲音到底有是什麼?
奮力的敲了敲腦袋,沐河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他還真的不適合做費腦子的事,身後傳來悉數聲,一個激靈轉身以爲又是什麼東西出現,一看是蕭晚晴拿着他的衣服靠了過來,於是拉了她一把跳上桌子,
將她圈在懷裡。“怎麼不多睡一會?”
“怎麼可能睡得着!”蕭晚晴淡淡的應道,靠在沐河的懷裡,身體也暖和了不少。“她們都睡了,我纔想要跟你說。剛纔張吉志倒是提醒了我,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來了這裡後,所有人的性子都變得毛糙起來,尤其是小茹,我真擔心她會闖出禍來,我們要在這裡待上三天,而前途渺茫,你真的能信任那個女人嗎?”
沐河猶豫了下,點點頭。
蕭晚晴不再說什麼,她把衣服留給沐河,回到小茹的身邊,沉沉睡去。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縫隙射在沐河的臉上時,他猛然驚醒,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急忙看向周圍,發現所有人都還在沉睡中,呼出長長一口氣推開窗子,一片美麗的景象引入眼簾。
寨子環山而建,往下看雖然險峻但十分的堅固,經歷了歲月的風雨洗禮,還能屹立不倒,沐河不得不佩服當初建築這裡的山民。
沐河縱身跳出竹樓,陽光下的老寨子並無危險,每一棟的樓宇間都有樹板搭建而出的橋段通道,供人走動,如果不是十年前的變故,以老寨子的規模來看,當時一定是人丁興旺十分昌盛。
“沐河哥!”燕清秋小心的踩着樹板跑向沐河,睡了一覺後,她看起來不錯。
沐河衝着她綻開笑顏,無論心中有多焦急,都不能在她們面前表露出來,如果他都舉措無助的話,這幾個丫頭就跟沒有方向了。“沒事了吧!小丫頭,看不出來你還蠻重的,害得哥哥我到現在這手還痠痛痠痛的。”
“真的嗎?讓我瞅瞅!”燕清秋抓起沐河的右手甩了甩,然後一口咬了下去。
“啊,啊,疼疼疼!”沐河瞪着眼叫了起來。
燕清秋送開口,露出一排閃亮發白的牙齒嘿嘿一笑。“看來是很疼了,疼纔好,可以讓你記住,以後不要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傻丫頭說什麼呢!難道要我看着你掉下去嗎?就算丟我沐河的命,也不能丟了你們的呀!”沐河豪氣萬丈的拍着胸脯說道:“就算曆史重演,我還是會那麼做的,所以你也不用覺得內疚,我一定會把你們幾個安全的送回花都。”
燕清秋鼻子酸酸的,她轉過身望着無底的懸崖,幽幽的嘆了口氣。“就我最沒用了,小茹姐會功夫,晚晴姐聰明懂得也多,而我什麼都不會,只會給你們添麻煩。”
“瞎講,你會看病啊!我們當中缺的最多的就是大夫,誰少了都不能少你。”沐河在燕清秋的腦門上彈了個響指,安慰的揉住她的肩膀,指着面前大好風景說道:“我們現在可是處在無人開發過的大自然中,就當遊山玩水了,想想回到醫院,跟你那些同事說你豐功偉績的時候,那豈不是要羨慕死很多人,跟着哥哥,一定有吃有喝還有玩。”
被沐河逗樂的燕清秋望着眼前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美景,很快就把煩惱丟到了腦後。
“喂!沐醫生,一道早兩口子就開始你儂我儂啦,也顧及下我們做單身漢的憂愁唄!”
顧子峰伸出半個身子在窗外調侃着沐河,他嘿嘿兩聲,朝着他們招招手。“開飯了,吃飽了好乾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