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崇明確實是死的有點冤枉,他設計把秦北誆去市郊的廢棄礦洞,並且在洞口安裝了定時**,沒想到害人不成反害己,沒留住秦北,卻搭上了自己的命,真真是作繭自縛,自掘墳墓。
秦北也並不知道這廝竟然這麼狠,他事先並不知道郭崇明還在洞口安裝了**,如果知道的話,他肯定會對郭崇明說一句:活該。
或許爆炸剛發生的時候,有一個人還是能救郭崇明一命的,這個人就是郭崇明重金聘請來的殺手裘一槍。
話說這裘一槍也算是個狠人,他知道爆炸聲一響,警方肯定會來,與其落在警方手裡,就不如逃命重要——他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是真狠,自己把被石頭壓住的一隻腳弄斷了。
他放棄救援郭崇明,大概並不是因爲害怕警察很快會來,而是因爲郭崇明自己說漏了嘴,說起這**是他郭崇明讓人裝上的。
如果按照郭崇明設計的劇情發展,恐怕不但秦北會被埋在裡面,就連裘一槍也逃不出來。想到這一層,裘一槍早就恨不得郭崇明死的更快一些,哪兒還有救他的想法?
警方公佈的結果自然是有所差異,公衆知道的是,郭崇明的管家和郭崇明發生齷齪,因而產生了殺人的心思——但這明顯並瞞不住崔豔彬這種消息靈通人士。
聽崔豔彬說起,秦北才知道他們這七個兄弟號稱葫蘆幫七兄弟,他是老六,死了的郭崇明是老四。
江湖上很多時候,殺雞燒黃紙的磕頭兄弟甚至比親兄弟不差。
崔豔彬說他們發誓同生共死,大概也是有的。
“是他先想弄死我。”秦北抿了一口茶,並沒有想過拒絕承認,“事實上我並不覺得我和郭崇明之間有什麼矛盾,非要說有,也是他一直在找我的麻煩。”
“爽快!”崔豔彬挑起大拇指,他以爲秦北會否認的,畢竟他了解到的消息來看,也並不是說郭崇明死在了秦北手裡,而是郭崇明他自己花樣作死,作死作出了新高度,“我出院之後,兄弟們把我叫了過去,他們不明就裡,準備替老四報仇,找你的麻煩,不過被我制止了。”
“你可以不用制止的。”秦北捏着茶杯在手裡打轉,他不想招惹麻煩,但麻煩招惹過來, 也從未怕過。
“我見識過你的身手,我知道就那幾個兄弟,對上你,根本就是白搭。而且這件事我前後因果都瞭解過一些,責任也並不在你——好在兄弟幾個都給我幾分薄面,當然,這不是邀功,而是說,這是我那幾個兄弟的幸運,否則誰也難保他們不會步老四的後塵。”崔豔彬淡淡一笑說道。
秦北笑了,這馬屁拍的,有高度,有深度,我欣賞!
“老四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但我今天過來,並不是爲了糾結老四的事情。一來是因爲你救過我一命,特意過來表達一下我的謝意——你不用着急着拒絕或者否定,我諮詢過醫生,他們說如果不是你的治療,我根本挺不到救護車過來。”
崔豔彬這話說的倒是誠懇,醫生也確實是跟他這麼說的,急性重症胰腺炎是死亡率相當高的一個病種。
秦北笑道:“這是你命好。恰好你發病,恰好我在那兒,恰好我能治。”
崔豔彬道:“您客氣。答謝您是肯定的,這是我的私事兒,也不是我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我今天過來,其實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跟您商量。”
“說來聽聽。”秦北隨意的道。
“老四死後,他原本佔據的那一片兒有些亂套。他手下的幾個兄弟這兩天兒鬧了不少事兒出來,已經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崔豔彬道:“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我那另外幾個兄弟建議把老四的地盤分了,但你知道的,我們哥幾個這幾年都已經快白了,也不想再攙和這些爛事兒。所以我想,如果你有意的話,我推舉你收攏老四留下的產業,你看如何?”
秦北笑了笑,直接拒絕:“我看不如何,我也不想攙和這些爛事兒,我是一個醫生,多高大上的一個職業啊。”
崔豔彬笑了,“你也不用着急拒絕,反正也不是三五天能定準兒的事兒,您再考慮考慮。”
“沒什麼考慮的,誰樂意誰要,反正我是不想。”秦北再次拒絕。
別管他誰誰的在幕後管理,反正都別惹到我頭上,惹着我了,天王老子也沒好果子吃。
“您可能還不知道,這裡面的收入可是不小。”崔豔彬道:“您這種小店兒,三五十個的趕不上。”
秦北擺擺手,“這店兒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是你的女人。”崔豔彬道:“一樣的。”
我去?!我都不知道的事兒你都知道了?
“可別亂說。”秦北正色道:“我對她沒有感覺。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崔豔彬有些訝異,但還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喝茶喝茶。”
經過一番亂七八糟對症不對症的治療之後,裘守藏的病情居然逐漸穩定,呼吸平穩,不再抽搐,再加上各個朋友找來的名醫們也都在路上,馬上就能趕到,裘三觀的心情總算穩定了些。
裘三觀囑咐妻女好好照看,帶着保鏢隊長小白,再次驅車趕往“找個山溝”小區。小區門口那道溝渠讓裘三觀嘴角抽搐不已——他被秦北丟進去過一次。
吩咐小白在小區外面等候。這次裘三觀學聰明瞭一點,也知道上次去顧雲川家的時候實在是有些招搖了,這次索性誰也不帶,再次上門去請顧雲川出山,解救燒燙傷的小曹公子。
顧雲川並不知道裘三觀和秦北之間的齷齪,還算熱情的接待了裘三觀。
裘三觀小心翼翼的掃了幾眼,確定顧傾城確實不在家,這才放心的落座。
兩人談起小曹公子的病情,顧雲川依舊是有些遲疑。
裘三觀誠意邀請,許了一筆豐厚的診金,外帶一些不好踅摸的珍稀藥材,想到那些藥材,顧雲川有些心動,也想試驗一下,在秦北的治療下手指恢復的程度,便答應了下來。但還是表示,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顧雲川能夠答應出診,對於裘三觀來說就已經是一個不錯的消息了。中醫界誰人不知,顧雲川的地位,那就是泰山北斗一般的存在?
顧雲川捻動了一下手指。他覺得現在手指端觸覺的敏感程度至少恢復了巔峰時期的九成,脈診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了。
裘三觀卻會意錯了,以爲這是先要錢的意思,馬上奉上一張銀行卡。
顧雲川推開,“錢我不缺,把你說的那幾種珍稀藥材儘快送來就是了。”
裘三觀點頭不疊:“全聽您的。”
小區外面,保鏢隊長小白點了一支菸蹲在馬路牙子上,吞雲吐霧之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身後一道勁風吹起,小白下意識的側身躲閃,砰的一聲一隻大腳便踩在了小白剛剛蹲過的位置,但聽咔咔聲響,鋼筋水泥構造的馬路牙子,硬生生的被踹出一個大豁口出來,水泥渣子騰起一團煙霧。
小白暗道不好,騰騰騰的就地一滾,連退三步,這麼強悍的力道若是踹在身上,不死也得落個終身殘疾。
那隻大腳如影隨形,啪啪啪一連串又是三腳踹了過來。
小白不敢硬接,繼續後退閃避。
“佛山無影腳!”那漢子大喝一聲,身形騰空而起, 兩腳幻化出一道道的虛影,竟不知那一腳是實的,哪一腳是虛的。但聽砰的一聲,小白躲閃不及,被正踹中胸口,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那漢子這才停下,負手而立。國字臉,年約三十上下,一身得體的勁裝。
“教官……你這見面禮可真夠大的。”小白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捂着胸口虛弱的說道。
那國字臉的漢子,正是小白當年的拳腳教官。
如果說小白也算是個兵王的話,那這位,當之無愧的兵王之王,超級兵王是也。
“我不過用了三分力。”教官道:“是你退步了。”
“是您勇猛精進,我難以望您項背。”小白拍了個馬屁道。
教官笑道:“太直白了,你這馬屁功夫沒啥長進。”
小白也笑了,“我說的都是心裡話,您要非覺得是馬屁,那我也沒辦法。”
教官擺擺手,道:“我這次只是路過這邊,最多呆上兩天就得走,你的事你儘快安排好,我給你辦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做。”
“好。”小白道:“您先休息半天,下午我就安排。”
正說着,裘三觀和顧雲川聯袂走了出來。
小白道:“這是裘先生,這是顧神醫。裘先生,這是我的教官,莫大。”
莫大隨意的拱拱手,沒有說話。
裘三觀掩飾不住心中的驚喜,“好,好——那件事我們回去再說。”
一行四人先驅車到了醫院,小曹公子住在頂樓的高幹病房,各方面的配置堪比五星級的豪華酒店,裡面小一點的是病房和臥室,外面還有洗浴間和一個近六十平的客廳。
客廳裡落座着七八個人的樣子,裘三觀和他們簡單打了招呼,那些人就在那坐着也愛答不理的,裘三觀知道他們地位尊崇,根本就沒有不悅的念頭。
隨後他把顧雲川介紹給衆人,那些人聽說過顧雲川的名頭,這才紛紛起身,跟顧雲川客氣了幾句。
顧雲川道:“我還是先見見病人。”
“好……您跟我來。”一個年輕人引導顧雲川進了病房,反而把裘三觀晾在外面。
裘三觀跟這幾位也沒什麼聊的,告罪一聲出來,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跟小白和莫大兩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