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貂的新店選址在一個臨街的商鋪,店面雖然不是很大,但位置很好,客流量比較大。
一大清早便掛起了“新店開業,八折優惠”的巨大條幅,門口還擺了兩個用來裝點門面的花籃,這還是小貂自己出錢買的,爲的就是個喜慶。
她穿着一身古裝旗袍,畫了一點淡妝,兩條粉嫩的玉臂吸引來一大片男人的目光,兩手交疊放在小腹上,很是有幾分淑女的味道。
她最近相當開心,看着過望的行人,以及流連在店鋪周邊的看客,一個個都是那麼光鮮明亮,覺得心情從來沒有這麼好過。這一切都是在秦北的幫助下獲得的,她很想看到那個身影儘快到來。
店裡招募了兩個店員,一個在店裡招呼客人,另一個在街上派發着標有打折字樣的宣傳彩頁。
“小貂……恭喜恭喜。”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走了過來,送上各自的紅包,這都是小貂之前的朋友或者同事,有兩三個進店閒逛,有兩三個陪着小貂站在門口充當迎賓,小貂不住的道謝,臉上笑的都快開了花了。
她之前的朋友同事們也個個都是身材高挑的美女,她們的到來讓小貂店面門口聚集的客人更多了。
人羣中,有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衝這邊張望着。
一個說:“老炮……就是這家店。之前我們的人來收保護費,不但保護費沒有收到,還被揍了一頓。”
老炮不屑道:“這麼小的個店面,背後能有什麼大神?今兒我非找幾個人來鬧的她開不了店不可!肥貓你也是,收的小弟越來越不頂用了。”
肥貓道:“我覺得還是先觀察觀察……”
“有個毛的觀察!這小破店兒投資能超得過五十萬?就算店老闆想找人罩着,那些大佬們也根本看不上啊。”老炮擡腳就準備往裡走,非鬧他個天翻地覆不可。
忽然人羣一陣喧鬧,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分開人羣,走上前來。
“恭喜。”他說話很少,送上紅包和花籃。
小貂連忙答謝:“三哥來啦,裡面請——稍等一會兒吧,我在慶春苑擺了兩桌,等中午咱們一起過去熱鬧一下。”
侯三道:“不了,家裡還有事。”他站在臺階上環視一圈,目光掃過肥貓和老炮所在的地方,停留了大概十幾秒的樣子,這才冷哼一聲,舉步離開。
“艹,一個賊王,吊什麼吊。”老炮不屑的道,但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肥貓你說的對,還是觀察一會兒纔好。”
肥貓道:“侯三在這片勢力也不小,六爺也得給幾分薄面,咱還是再看看再說。”
正說着,一輛普桑疾馳而來,在店門外不遠停住。
一個交警指着禁止停車的告知牌,上前準備貼條。
車上下來一箇中年男子,衝那交警拱拱手:“一會兒就走。”
交警訕訕的退了下去,“方局,您說的啥話,這不是見外了麼。”
方程從車後備箱裡取出一個花籃,徑自向着小貂的店面走了過來。
他呵呵的笑着:“不請自來,見諒見諒。”
他穿着便裝,小貂一時間還沒認出來,直到他在門口禮單上籤上“方程”這兩個字的時候,小貂才恍然大悟,忙不迭的道:“方局,您怎麼有空過來了?”
方程噓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便裝,道:“知道你這新店開張,就過來湊個熱鬧,不給你添麻煩吧?”
小貂忙道:“不麻煩,不麻煩……您裡面請。”
侯三能來就已經出乎小貂的預料之外了,方程的到來,更是讓小貂覺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方程道:“我就不多留了,局裡還有個小會要開,你不用送了,招呼客人就是。”
方程可以這麼說,但小貂不能這麼做,她讓姐妹幫忙看店,送着方程上了車,直到方程的車子已經走遠快看不見影了,這纔回來。
幾個姐妹圍攏上來,嘰嘰喳喳的問道:“剛纔那倆人是誰啊?怎麼沒見過?——是不是你的裙下之臣?”
小貂苦笑道:“可不能隨便開玩笑。那個長得像猴子的,叫侯三,是這一片的個大混混兒。後來這個叫方程,是新華分局的副局長。”
姐妹們驚詫道:“小貂,行啊你,幾天不見,手段通天了都!趕明兒姐妹們有事可是得找你幫忙啊。”
小貂笑着答應着,心裡卻想:鬼知道他們爲什麼來。
人羣裡,肥貓已經驚訝的快說不出話來了:“這店主什麼來頭啊?剛纔那男的,我看像是方程——新華分局的副局長!”
老炮也嚇了一跳,但嘴上卻是不服輸的:“咱這邊又不歸新華分局管,理他作甚!他方程再牛比,還能跨區不成?別理丫的。”
嘴上說着別理,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卻在這時,人羣中又是一陣騷亂,一箇中年漢子,龍行虎步直奔小貂的店面而來。
他穿着一身唐裝,平添幾分儒雅。身後卻跟着一溜八個壯碩高大的漢子,每個人手裡捧着一個花籃。
“胡姑娘,恭喜恭喜!我知道的晚了,現在纔過來,不要怪我纔好。”男子哈哈笑着,示意八個壯漢把花籃放下,又走到禮單臺處,封了一個碩大的紅包, 留下墨寶道:
崔豔彬,賀禮五萬塊。
小貂大吃一驚,連連擺手道:“這位先生,您走錯地兒了吧?”
她的朋友們隨的分子,不過三五百塊,最豪爽的一個姐妹封了一個八八八的紅包,小貂就已經覺得有些過了,至於侯三和方程的, 其實已經不是數字能說明的情分了,他們能來,就算一分錢不出,那也是偌大的面子。
面前這位可不一樣,一出手就是五萬塊的賀禮,留下的名字又是相當的陌生,讓小貂有些不知所措了。
“姑娘難道不是姓胡?”崔豔彬笑着問道。
小貂道:“我是姓胡——但您這禮太重了。”五萬的賀禮,八個大花籃,一溜氣兒的都擺到街上去了,周邊的商鋪人家也不樂意啊。
“姓胡就對了,我沒走錯——不招呼我喝杯茶?”崔豔彬笑道。
“您請,您請——”小貂一頭霧水,茫茫然不知所措,這氣度,這派頭,一方大佬是跑不了的了,但究竟爲什麼來自己這家小店啊?
侯三和方程來了就走,這位爺,看這架勢,是準備多留一會兒了。
崔豔彬站在臺階上,衝着那八個漢子揮揮手,八個漢子這纔打了個躬,魚貫而去。
崔豔彬環視四周,看着人羣中有兩個漢子有幾分面熟,便衝他們招了招手。
肥貓臉上的汗珠子刷的就下來了。再看旁邊一直吹牛這個不怕那個不怕的老炮,雙腿戰戰,差點尿褲子了都。
老炮呢喃道:“這……這店主究竟什麼來頭啊?他老人家怎麼也來了?”
肥貓苦着臉道:“咱那倆小兄弟捱揍挨的不冤啊……還等什麼,趕緊請罪去吧!”
兩人慌慌張張的跑上前來,老炮撲通就跪在地上,“六爺!您老怎麼來了?”
崔豔彬笑了笑:“別這麼緊張,我又沒怪罪你們。”
肥貓低着頭,道:“我們不知道這是六爺的朋友,是真不知道哇!”
“哦……沒事,下次就知道了。來我給你介紹,這是……”崔豔彬把小貂叫了過來。
小貂一看,哦,這倆傢伙這幾天一直在店面外面轉悠,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等崔豔彬介紹,倆人就趕緊自我介紹起來,“我是肥貓。”“我是老炮。”
崔豔彬指着這倆貨道:“他倆負責這片兒,以後有什麼事兒,直接找他們就行,找我也行。”
又指着小貂道:“胡姑娘,這是我妹子。”
肥貓和老炮連忙點頭哈腰道:“小姑奶奶!”
“噗……”小貂被逗樂了,肥貓和老炮倆人一臉的懵逼,六爺的妹妹,不叫姑奶奶叫什麼?
崔豔彬也笑了,“以後叫胡姑娘就行了,姑奶奶——虧你們想得出來。”他擺擺手:“大喜的日子,你們倆就別在這晃悠了,趕緊該幹嘛幹嘛去。”
小貂連忙道:“別呀,留下來一會兒喝杯水酒。”
肥貓和老炮哪兒敢多留?六爺都發話了,趕緊滾蛋纔是正道。
“不了不了,我們哥倆就是路過,純屬路過……您忙,您先忙——六爺,沒什麼吩咐,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滾吧滾吧,別在這礙眼。”崔豔彬擺擺手道。
兩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了。
崔豔彬又對小貂道:“你不用管我,招呼客人便是,我隨便看看。”
小貂摸不清這人的來路,但看上去霸氣十足的樣子,也不敢怠慢,招呼着進了店裡,吩咐上茶。
幾個小閨蜜又湊了上來。
“小貂,這位爺什麼來路?”
“對呀,快跟我們說說,一出手就是五萬塊的紅包,莫不是準備包養你?”
“你們都去屎。”小貂笑罵道,“姐現在身價漲了,沒有千八百萬的甭想包養我。”
“切,你就吹吧,誰不知道誰呀——快說說,我看這老男人挺有味道,你不要我要了哈。”
小貂神秘兮兮的道:“你願意試我不管,不過先說好了,這位看着像是個江湖大佬,不知道你吃得下不?”
忽然一個女孩子驚叫道:“崔豔彬——這是葫蘆幫的六爺啊!小貂你面子夠野的啊!”
小貂有點懵逼:“葫蘆幫很厲害嗎?”
“京華市所有的夜總會,夜場,洗浴中心……百分之八十都是葫蘆幫罩着的,你說厲害不厲害?”
那肯定是相當厲害的——問題是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來自家的小店兒?
“哇……又來一個!這個肯定更牛筆。”一個女孩子叫道。
“爲什麼說更呢?”另一個女孩子問道。
“真正牛的人物總是最後出場,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小貂順着衆女的目光看去,只見秦北施施然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