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兒,我可告訴,你把東西退回來,這事我大人大量,就不計較了,要不然,我一定要你安家的人好看。”蔣氏罵罵咧咧地走到了安意的面前,膘肥體狀的她足有三個安意那麼大,雙手叉腰,一臉蠻橫地道。
安意幾乎要被她的話給氣笑了,向後退開兩步,擡頭,冷冷地看着她,“你把話說清楚,我拿你什麼東西了?”
“什麼東西?哎呀,你這小賤人,你還好意思問我,你這個小狐狸精,勾引我家穀雨天天往你家送東西。怎麼着,想不認賬了?老孃可不是好惹得,你要不把東西退回來給我,老孃搼了你的毛。”
安意不願與她過多糾纏,問道:“李穀雨送東西到我家裡的原因,你確定要我說出來嗎?”
“你說你說,我到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蔣氏自認抓住安意的把柄,高聲叫囂。
安意沒被她的氣勢嚇倒,面色平靜地問道:“前幾日李穀雨生病了,你可知道?”
蔣氏噎住了,她還真不知道李穀雨生病,嘴角抽了抽,找了個理由,“他是在裝病偷懶,不想上山抓蛇。”
安意眸色微沉,問道:“李穀雨病得倒在了路邊上,我看見了,叫羅五齊抱他去了盧郎中家,盧郎中給他診的脈,盧郎中說他生病了。你卻說他在裝病,你是在懷疑盧郎中的醫術嗎?”
盧郎中是十里八鄉唯一的郎中,醫術好不好且不說,人吃五穀生百病,雖然鄉下人生點小病不會找郎中,只會硬撐過去,但是真到病得動不了,還得請盧郎中救命。
蔣氏不敢質疑盧郎中的醫術,嘴角又抽了抽,道:“我不是問你這事,我是問你,你爲什麼讓穀雨給你家送東西?”
“我沒有讓李穀雨給我家送東西,那些野果是李穀雨爲了謝謝我送他去盧郎中家去看病,自己送過來的。”安意道。
有人插嘴道:“喜兒救了穀雨,穀雨送點野果子過去,感謝救命之恩,這是應該的。”
“什麼應該的?”蔣氏不樂意地撇嘴,“他生病了,不會自己去看病,要她多什麼事?”
不等安意反駁她,邊上有人聽不下去,道:“哎,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人心都是肉長的,喜兒看着穀雨病得倒地在路邊,怎麼可能不管?救了人還救錯了。”
“廟裡的老和尚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什麼七層佛塔,喜兒救人有什麼錯。這種的話也說得出口,你還有沒有良心?”有人嗤笑地問道。
“她的良心早被狗吃了,要不然也不會逼着個生病的孩子上山,暈倒在路邊了。”人羣中不知是誰趁機指責蔣氏。
“纔多大的孩子,飯不給吃,衣不給穿,不是打就是罵,做後孃的見得多了,沒見過象這麼狠的。”
蔣氏一向兇悍,村裡的人能避則避,沒幾個人會跟她當面起衝突,可是今天人多勢衆,就不懼怕她了,羣起而攻之。
蔣氏開始還能還擊,對罵幾句,可惜她不是舌戰羣儒的孔明先生,很快敗下陣來,灰溜溜地擠出人羣,回家了。
蔣氏已走,衆人沒戲可看了,三五成羣地散開了。
安意也回家了,把包裡摘來的蒼耳子拿出來,收撿好。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蔣氏這麼一鬧騰,李穀雨就不敢再來安家,怕給安家惹麻煩。安健失去了學生,長吁短嘆。
安意斜他一眼道:“二哥,你還是用心讀書吧,明年二月的童子試可不是那麼容易考過的。”
“我知道不容易考過。”安健撓撓頭,“我也知道我考不過,你以爲人人都象大哥一樣,十歲就能考過童子試,做秀才的。”
戌朝的科舉分爲三級,童子試是最初一級,同樣分爲三個階段,首先是縣試,每年二月開考,考五場;要是通過,就能參加府試,若府試再通過,就能考院試。院試通過的人,就能進書院讀書,成爲“秀才”。
秀才可以減免賦稅,每月領取二十七斤的米糧,三錢銀子,纔有資格參加每三年一次的鄉試。
通過了鄉試,就有機會進京參加春闈,考中進士,面聖,入仕爲官。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就可以衣錦還鄉,光耀門楣。
“你個臭小子,考還沒考,你就說這喪氣話,你努力一點不行啊?你一樣是五歲讀書識字,你大哥能考過,你怎麼就不能考過呢?”羅氏正好進來聽到,沉臉罵道。
安健縮着脖子,對安意吐了吐舌頭。
安意掩嘴一笑。
八月初,趁着安健放假,母子三人一起進了城。柳嬸母女沒能同行,昨天朱富財輸光了錢,回來找柳嬸要錢去翻本。柳嬸不肯給,被朱富財打得鼻青臉腫,沒法出門。
安意帶安健去了濟懷堂,“陳伯,這是我二哥安健。二哥,這位就是陳伯。”
“陳伯好。”安健有禮喊道。
“好好。”陳伯笑呵呵點點頭,接過布袋,把草藥倒出來稱重,“丫頭,等入了冬,這草藥就少了,趁着秋高氣爽,你多送些藥草來。”
“好的。”安意收好陳伯遞來的六錢銀子和十一文錢,“陳伯,以後我讓我二哥來送草藥,還請您多關照。”
“怎麼了丫頭,家有什麼事嗎?”陳伯問道。
“我娘要我留在家裡做針線活,不能每次都來了。”安意這麼說也不算撒謊,答應做給安康兄弟倆的鞋,也該做了。
“女孩子是該學着做針線活。”陳伯促狹地擠了擠眼睛,“不懂針線活的姑娘,找不到婆家。”
“陳伯。”安意嬌嗔地喊道。
陳伯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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