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中華* 四百五十章 都是將死之人,何必再去掃興
正文四百五十章都是將死之人,何必再去掃興
尖嘯聲由遠而近,“咚。”的一聲響,炮彈砸在城隍廟頂上。青石加固的城隍廟堅固無比,只被震下了層層灰土。
額勒登保坐在樑下,層層土灰幫了他一頭。沒什麼色動,太原之戰打了一個多月,清軍丟掉了半個城池,指揮部時刻都在中華軍的炮彈威脅下,他已經習慣了。
賺取了晉北諸地之後,中華軍對太原城的進攻並沒有一帆風順。甚至來講,頭一個月中華軍都只是在外圍小打小鬧。
直到七月後,後勤補給路上一座座水泥碉堡、炮樓立起之後,中華軍這才真正對太原城發起猛攻。
司樣時間,西安城卻已經落入了中華軍的手中。
雙方司時開打,進展差距拉的卻很大,然事實如此誰也改變不了。陝西戰場有原襄陽義軍部,有詹世爵部和南向陽部,還有原四川義軍的一部做支援,近乎集結了中華軍一半的兵力。
自然是摧枯拉朽橫掃明亮殘部。
而山西戰場中華軍的兵力卻遠不是那麼充分。東北地區和直隸都需要大量兵力屯守,整編之後大量的部隊被牽制在了原地。
陳虎麾下的四個團,即本部主力一團、李成光部第九團,馮景山部獨三旅、韓進韜部獨四旅,升級換代改革爲師後,除第一師重新入關之外,第九師【李成光”第十五師【馮景山”第十六師【韓進韜,全都留守在了東北。
跨海進攻北京時,樑綱手下的三個戰鬥團是近衛團、一團和三團。主力一團後隨陳虎重新出徵,三團也重新南下歸入了南向陽麾下,固然直隸地區重新補入了齊志遠的第六團、陳霸的第七團和王權的第八團以及程紹元的第十一團。
但全軍大整編後,這四個團的升級師卻不可能像近衛團和主力三團一樣第一時間內就全部補充滿員。
北京以北有相當多的戰略要地需要守衛。
再加上出戰山西時,爲了迷惑額勒登保,掩蓋中華軍的真實戰略意圖,第六師和第七師兩部被佯動到了直隸河南交界處樑綱能第一時間用在山西的兵力就更少了。
山西的北方靠近內蒙,時刻都會處於蒙古騎兵的威脅下。而南面的河南這是中華軍的地盤,不論從哪一方面考慮,樑綱都應該從河南境內發起對山西的進攻,而不是在河北跨越太行山直接進攻山西。
南向陽部當時在彰德、衛輝一帶的集結和第六師、第七師的整休南下也進一步證明了這一點。所以,額勒登保把山西境內七成的兵力部部守在了豫晉交界。
事實卻證明,樑綱耍了他一手。在額勒登保全副精神集中在南部的時候,禁衛師主力、第八師配合炮兵師全力向着固關、娘子關一線攻去,走井隆直插山西腹地。
平定州知州趙林平開城投降,不費吹灰之力中華軍就拿下了太原的東大門。當時太原城內兵力並不充沛,如果強攻,付出一定傷亡代價後是拿的下來的。
但樑綱心底的打算不僅是要拿下山西一省更要全殲清軍在山西的步騎精銳。所以只留下了第八師一部駐守平定州,看住這條太行通道然後禁衛師主力和八師的另一部就全力向着晉北攻去。短短旬月時間,便順利拿下了代州、保寧、大司、餒遠等地,部兵設防,徹底關住了山西的北大門截斷了北路山西和草原的聯繫。
嘉慶手下的清兵精銳,除了騎兵意外能真正拿的出手的就只有兩支。一支被他留在了身邊當親衛,人數在三五千人間,全火器配置:另一支就是額勒登保的火器營。撤入山西之後,被嘉慶大力補充了一下,不僅順利恢復了元氣,更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達到了萬人規模。是一支真正的強力軍!
清軍的兵工廠很不得力。雖然立足穩定之後,立即重組了兵工廠嘉慶一點都沒有疏忽和耽擱,可現在清軍補給的槍炮依舊是以進口軍火爲主。
可是,西伯利亞的俄國人人數有限實力也有限,現今的東西伯利亞總督府治下不僅民間的火槍大量輸入了中國,連軍隊的補給倉庫中都是空空如野。甚至一部分駐軍都處於空手狀態中。
一句話連續的軍火買賣之後俄國人也無力再繼了。清軍北方的外援已經斷絕。
上萬人的火器化精銳,配合着索特納木多布濟和綿恩手下的兩萬蒙古騎兵,再有大批的綠營兵在握,額勒登保重兵在手這纔有了獨臂支撐山西局面的信心。
可是隨着晉北的丟失,大軍退入蒙古的後路被斷,額勒登保有些坐蠟了。贏下這一戰還好,贏不下可就只能從童關退入陝西了。讓額勒登保和整個山西清軍擔憂的是,現在的陝西局勢也是岌岌可危。如是這條後路再被丟失,那他們就徹底陷入了中華軍的團團包圍中了。
戰局形成之後,額勒登保立即就向嘉慶請示,看該如何辦纔好!
陝西雖然是嘉慶的駐足地,可隨着寶雞之戰的失敗,陝西清軍實力已經落後了山西清軍一大截。額勒登保的意思是,從山西抽調一部分軍力鞏固陝西防線,保障他們這一支方面力量的後路。
山西的綠營兵還就罷了,火器營和兩萬蒙古騎兵卻是如今滿清朝廷的支柱力量。嘉慶是缺不得這支強力軍的。可嘉慶拒絕了,他命令額勒登保全力以赴的打好這一仗,陝西之事無須牽掛。接到旨意的額勒登保只能搖頭苦笑,要是下一道聖旨就可以讓人無須牽掛陝西,那他早就請旨了。
這都是無意義的。
陝西中華軍大軍雲集,只看那一個個番號,額勒登保自己就心寒,更別說下面的小兵了。
中華軍現在是第十師張世虎駐河南,二師張世龍、十三師陳爛屐在雲貴和廣西,十九師在兩湖,十八師在安微、山東,十七師在南洋。九師李成光、十五師馮景山、十六師韓進韜在東北”十一師程紹元在冀北,禁衛師主力、第一師、第八師、第六師、第七師在山西,四1義軍四個師在四1,剩餘的十二個整編師卻全在陝西。
雖然這十二個師裡雜牌很多,真正那的出手的只有三、四、五三個師”可對比對面的清軍來,絕對是無可比擬的優勢。
即便沒有寶雞之戰,明亮也擋不住中華軍的進攻,更別說清軍自己先傷了元氣了。額勒登保不認爲明亮部能守住陝西,事實證明了他預料的準確性。但這是可悲的準確性,如果額勒登保能夠有選擇的話,他寧願自己的這次預料是錯誤的。
當西安城陷,陝西提督柯藩戰死的消息傳入山西后”山西籍的綠營兵軍心立即就動搖了起來。錯非整化月中,兩邊都是小打小鬧。而且仗着騎兵衆多”額勒登保屢次出擊中華軍的補給線,斬獲了一些小勝鼓舞了軍心士氣,怕是隻這一個消息傳來,山西的綠營兵就會出現大規模逃亡。
反觀此時的中華軍”兵力調集已經完畢,禁衛師一部雖然退回了北京”可是第一師的到來和第六師、第七師的進入,卻使得在晉的中華軍實力不降反升。
只是爲了扎進北面的口子,整個第七師和第八師都留在了大司、餒遠一線。嘉慶皇帝雖然拒絕了額勒登保的提議,可卻從沒有放棄重新打開蒙古山西通道的打算。
大批的蒙古騎兵進襲冀北,他是在用明明白白的“圍魏救趙,來調動中華軍退出山西。
只是騎兵師和第十一師堅決頂住了蒙古騎兵的衝擊,在最艱難的時候樑綱也沒有從山西抽調回一兵一卒。直到第一師和第六師、第七師相繼進入山西之後,這才抽調回了禁衛師的一部分回防北京。
兩個師用在了北線,禁衛師一部用作後勤”炮兵師“雨露均沾”真正在第一線戰鬥的步兵師只有第一師和第六師三部。六萬人的兵力,大半的火器化步兵和超強的重火力,用來進攻一個火器營絕對是穩操勝算。但因爲兩萬蒙古騎兵的存在”陳虎部只能“保守再保守”中華軍現在,不僅後勤補給道路上的禁衛師建立起了一個個水泥碉堡、炮樓和轉運站”連太原城外的中華軍大營也被建的跟一個小城似的。
戰爭進行了三年半,土水泥的配方雖然依日不爲外人熟知,可是卻擋不住清軍對此物的認識。
在大部分的中國人眼中,它是那樣的神奇!一堆粉末合水攪和攬和就成石頭了?以至於都重新有了“水石,這麼一個新的名號。
這一戰中,它就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威力。無論是後方的轉運站、碉堡、炮樓,還是前方的夾營駐地,都有它的身影頻繁顯現。額勒登保對此是束手無策,禁衛師在後勤補給路線上隔不多遠就建立一個轉運站,配合着周邊的碉堡、炮樓,完全不是隻有冷兵器的蒙古騎兵可以攻克的。而後勤補給通暢的第一師和第六師,發威起來也不是額勒登保單單一個火器營能夠抵擋的。
七月後,正式開打以來。只是半個月時間,太原城周邊各個要地就丟失殆盡,而且太原城池也被中華軍攻佔了大半個。現在額勒登保殘部只能龜縮在城南的一帶。
最初時候,額勒登保還期望着華北二次氾濫的大水能夠牽制住中華朝太多的精力,比如糧草、銀錢什麼的,以至於陝西、陝西的中華軍都無力在繼續發起進攻。
可是大水氾濫了之後,山西的中華軍不僅沒有顯現後勁不足,反而是越打越狠,越打越猛。額勒登保到了如今地步,只能放開一切繁思雜念,全力以赴的指揮部隊,多殺一箇中華軍是一個了。
太原城南大街。
往日繁華的景象已經徹底成爲了過去,炮彈一片片的耕犁,幾乎所有的房屋都成了破爛和廢墟。
但是就是這樣的地形,尤爲的讓中華軍難受。
斷壁殘垣中部隊擺不出整齊的隊列來,散兵前進卻是正如了清軍的意。他們早就清楚正面對抗不是紅巾軍的敵手,所以,打槍在城中成爲了輔佐手段,刺刀見血和火藥包、手雷成了這些天來兩軍廝殺的最主要手段。
一隊散兵全神貫注的注視着前方他們不敢有半點的疏忽大意。幾天的城中巷戰下來,有太多的中華軍無必要的倒下了。
火器營這幫子滿清鐵桿,個個頑固的要死,也陰毒的要死。火藥包這樣的大殺器就是他們事先用出來的。
雖然中華軍早早的把大口徑向炮拉到了攻城戰中,但因爲太原城中還有不少百姓存在的緣故中華軍並沒有無節制的使用。陳虎更是明白的下令,要儘量減小對老百姓的誤傷。
可是清軍不在乎。特別是到了後期,這些火器營的滿清死忠瞭解到太原之戰註定的失敗結果之後,完全的喪心病狂起來,把城內的百姓都拉出來給他們做擋箭牌。
昨天的對戰中,清軍就先用小股人馬引誘了第一師的一個營追擊過來,然後在中華軍追擊過程中驅趕了大批百姓阻擋了過來,清軍的炮兵卻趁着機會毫無顧忌的猛烈開火起來。
上千百姓安全脫險的只有三百多人一個營的中華軍也折損了近五分之一。
單是中華軍幾百人的傷亡不算什麼,百姓何其無辜?此事性質之惡劣是開國內戰爭之先河猶未可恨!
並且清軍現在也學會了用地雷,把大號的炸藥包或是陶罐裝上火藥埋在廢墟里,等到中華軍趕到時候,引線一點殺傷力不可小瞧。
“啪啪”。
幾聲火槍聲響。散兵分隊立即匍匐地上。清軍打冷槍,只是滑膛槍準確性太差幾桿火槍一起擊發也沒打中一個。
突然,一箇中華軍散兵從地上跳了起來,“地雷”。
話音沒有落下,站起的身子也沒來得及跑出幾步重新臥倒,他旁邊空地上就轟的一聲爆出了一聲巨響。
細碎的瓦礫雨點般打出,這個散兵就像是後世戰爭中被機槍掃射了一樣,整個身體上爆出了無數個小血眼。
人被衝擊波拋出,沒有落地就斷了氣。
“打那堵破牆。”散兵隊長對着手下唯一的一個單兵火箭簡小組吼叫道。手指指着周邊十幾二十米內的僅有的一堵破牆。
火藥不是什麼稀罕物,清軍太原之戰準備的肯定是充分的極。但是火藥引線不安全性極高,引線太長的話不僅埋起來麻煩,燃燒時間也會挺長戰場上那是會耽擱時間的,而且更主要的是竹管內燃着燃着它自己可能會滅。
所以,不管是紅巾軍還是清軍,在絞殺戰場上埋設地雷時都不會把距離放的太長,有個四五丈遠就足夠了。
太原城內就應證了這一觀點。清軍把地雷埋得都非常的近,埋伏在地雷引線邊的那一位,多半也是傷員或是死忠。
燃燒需要氧氣,竹管上戳幾個窟窿,氧氣不一定就會進去的。而窟窿戳的太多的話,引線燃燒的“嗤嗤,聲音就會外泄。這可不是過年時花炮上的細拗引線,引燃火藥包的引線,不說都有小指粗細,兩根並在一塊也差不多了。燃燒聲音還是挺大的,剛纔跳起的那一個散兵就是趴在地上聽到了“嗤嗤,聲這才跳起的。可惜依日沒救回自己的一條命。
“嗖。”噴嗤着炙熱的火焰,火箭彈準確的命中了那堵斷牆。
期間火槍聲又連想了山下,但散兵分隊還是無一人受傷。
劇烈的爆炸後,兩個散兵彎低腰平端着火槍,小跑看到了爆炸點。一層磚土下,稍微一撥就露出了一雙人腳。
第一師和第六師在一點點蠶食着清軍城內的地盤,打爛了太原城,只能算是打老鼠碰破了陶碗,還不到投鼠忌器的地步。
祁縣。
縣衙裡,歌舞戲笑聲一片。索特納木多布濟懷抱着一個姿色豔麗的美女大碗暢飲着美酒,一雙手已經插進了美女的衣服下面。
大堂下面,一幫子滿蒙貴胄也個個形骸放浪。他們算是想明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個的破事成山堆呢!趁着今個還沒死,快快活活的享受纔是真的。
陝西丟了,唯一的一條後路也斷了。北面被中華軍扎口袋似的鎖的一絲風不透,打也打不過中華軍,自己這支騎兵最後的命運如何,他們都清楚了,失去了最後的希望,自然就變得毫無顧忌起來了。
就像邱清泉一樣,幾十萬大軍的包圍圈中神經錯亂到撈個女學生做戰地夫人,臨死前的瘋狂不外乎如此!
“主子……。”衙門外,一隨從看着綿恩的臉色叫道。要不要進去斥責一通呢??
“罷了,罷了……”綿恩臺階上良久不動,最後預然一搖頭。轉身大步的邁下臺階,向着自己的駐地走去。
都是將死之人,何必還去壞這個“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