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一臉懵,比老夫人還不敢置信呢,她搖頭道,“我不知道啊,老爺並未跟我透什麼口風。”
老夫人就納悶了,“這升官不可能事先一點動靜也沒有,昨天他忙的連家宴都沒參加,他幹什麼去了?”
這事四太太知道,她回道,“昨晚,老爺回來,我問他,他說是聯名彈劾煊親王世子,給大姑娘討個公道,我想多問幾句,可是他沒說,難不成老爺升官和這事有關?”
老夫人聽四老爺彈劾煊親王世子,心就咯噔一下跳了,她搖頭道,“既是聯名彈劾,就不可能只升老四一人,還是等他回來,再問他吧,別是弄錯了纔好。”
二太太就笑道,“升官這樣的事,宮裡頭要是沒有準信,不可能往外傳,四弟定是升官了,錯不了。”
這話中聽,老夫人和四太太都眉開眼笑。
大夫人坐在一旁,倒沒有那麼開心,雖然四老爺和沈鈞是親兄弟,而且關係極好,可到底不是沈鈞啊。
四老爺丁憂完,早早的就恢復官職了,沈鈞到現在還沒有任命下來,這都升官了,他還一點音訊都沒有,大夫人心急着呢。
大家都靜靜的等着,這時候,也該下朝回來了。
老夫人一盞茶喝完,又添了一盞。
剛端上手,那邊丫鬟就來報,說四老爺下朝了。
很快,四老爺就來了。
尋常時候,四老爺是不會穿官服來見老夫人的,今兒的他,來的比較急,所以是穿着官服的,他容貌儒雅,嘴角掛着笑,給人一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覺。
單看這模樣也能確定是真的升官了。
只是老夫人還不放心,得四老爺親口承認了,她才相信,她問道,“真升官了?”
四老爺點頭,“升了,皇上讓我任右副都御史。”
“右副都御史?”二太太驚住了,“這可是正三品的官銜,四弟連升了兩級?”
四老爺點頭。
這下老夫人是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了,升一級,已經出乎她意料了,竟然連升兩級?
那邊大夫人就問了,“右副都御史不是陳大人嗎,皇上升了四弟你的官,那陳大人呢?”
四老爺就道,“陳大人觸怒龍顏,皇上將他貶到蘄州去了。”
陳大人怎麼樣,老夫人並不關心,她好奇的是四老爺做了什麼,就算陳大人惹怒了皇上,被貶了,空了官職出來,可要是四老爺沒有立功,皇上也不會升他,就算皇上要升他,那些在官場上爬的辛苦的大臣也不會同意,她看着四老爺,問道,“你真的彈劾煊親王世子了?”
四老爺搖頭,“沒有彈劾他。”
“那你彈劾誰了?”老夫人追問道。
沒辦法,彈劾和糾察是四老爺的職責。
四老爺就望向沈玥了,老夫人一直看着他,他看沈玥,老夫人自然也看向沈玥,她眉頭微動,只聽四老爺道,“我沒彈劾煊親王世子,我彈劾的是大哥和玥兒。”
一屋子人除了沈玥,都把眼睛睜圓實了。
四老爺居然彈劾大老爺,他怎麼能這樣呢,這不是踩着自己兄弟往上爬嗎?
大夫人第一個動怒了,她站了起來,“四弟這是什麼意思,你大哥如今還沒有任命,你一彈劾,你大哥還有前途可言嗎?”
大夫人一說這話,老夫人那點喜悅之情也消了不少。
手心手背都是肉,四老爺升官了,她自然高興,可要是這樣的升官,是踩着自家親大哥得來的,這樣的官不要也罷。
而且,在官場上,連自己親兄弟都不認的人,走不長遠。
老夫人臉色差了,四老爺卻是笑道,“我這一彈劾,大哥的仕途反倒順暢了。”
老夫人眉頭更擰了,“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到底怎麼回事?”
四老爺就站在那裡,也沒坐下,就道,“昨天,我們是商議了,聯名彈劾煊親王世子,可是昨兒夜裡,玥兒讓丫鬟給我送了封信去,她勸我不要彈劾煊親王世子,如果真的要彈劾誰的話,就彈劾大哥。”
“她在信裡寫了不少,我看了後,就改了主意,把之前寫好的彈劾煊親王世子的奏摺燒了,轉而彈劾大哥,今兒早朝前,我還和陳大人說了,我不彈劾煊親王世子了,讓他和我一起彈劾大哥,結果他們都說我瘋了,一意孤行,最後觸怒了皇上,這才被貶了。”
四老爺有些後怕,要不是玥兒告訴他實情,今天被貶的就是他了,哪還能升官?
老夫人就看着沈玥了,她這會兒腦袋都還沒轉過來,做女兒的竟然讓別人彈劾自己的親爹?
所有人都看着她,沈玥有些不適應,她也知道這樣做,一般人都難以接受,也是四老爺行事坦蕩,不然哪會有這樣的效果啊,這會兒輪到她解釋了。
沈玥上前一步,望着老夫人道,“祖母,昨晚也是丫鬟無意中提醒了我,說煊親王世子在東平王府當衆欺負我,以四叔的性子肯定會彈劾她,我怕被丫鬟說中了,這才連夜讓丫鬟去找四叔,免得他不知情,彈劾錯了人。”
頓了頓,沈玥繼續道,“煊親王世子在東平王府欺負我,說到底還是因爲鬥雞輸給了我,心有不平,我跟祖母您說過,鬥雞我之所以會贏,是因爲我給雞餵了藥,不論煊親王世子是克妻也好,性子紈絝也罷,這事總歸是我做的不對。”
“而且我和煊親王世子還有舊怨,這事知道的人不多,大家只看到煊親王世子欺負我,卻沒有看到他也曾經在我手底下吃過虧,這事我們兩個都有錯,要彈劾,也該一起彈劾,只是我是女兒家,四叔不可能彈劾我,只能彈劾父親太過偏疼我。”
四老爺點點頭,接着道,“我在彈劾的奏摺裡,將玥兒和煊親王世子的恩怨表明了皇上,還有煊親王世子明知道玥兒鬥雞作弊,還依照承諾,自掛城牆,這是在維護玥兒的閨譽,心胸寬廣,叫人欽佩。”
“在東平王府,玥兒失足,險些摔倒,也是煊親王世子及時施救,這纔沒有受傷,還有舞劍將酒灑在玥兒身上,那也是在幫玥兒,她什麼都不會,衣裳髒了,就能以此爲藉口離開……煊親王世子做的都是好事,只是因性子紈絝,纔給人一種他在存心報復的錯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