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

沒兩天,曹家班的人便到了,辰溪看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曹三,好奇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說去了津州出差嗎?我這次都沒請你。”

“那什麼……那邊做完了,回來剛好趕上,家主說我和你們合作時間最長,就改派我來了。”

他旁邊的小師弟插嘴道:“師兄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津州的工作本來還有兩三天才能收尾,自打知道你們這邊要人後,他硬是帶着大家天天加班,本來還想着早點做完也好,可以早點休息。

沒想到他一會上京城,又來了您這邊,我這連臉都沒洗呢,就過來了。”這個小師弟曾經在和懷村幫程曦做了很長時間的縫紉機,兩人之間已經很熟,所以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忌。

曹三恨不得撲過去捂住小師弟的嘴,不過他把不該說的都說了,再捂也沒什麼用,乾脆自己找補道:“你懂什麼?還不趁年輕多攢幾個錢,我看你以後怎麼娶媳婦。”

衆師兄弟一聽,起鬨起來:“三兒,你是不是有心上人啦?這才急着攢錢娶媳婦。”

“誰呀?誰呀?我們見沒見過啊?師兄,話說你每天都和我們在一起,也沒見你跟哪個姑娘家走得近啊? 難道你的心上人……是師兄弟中的一個?”

此話一出,哀嚎一片:“不是吧?師兄,你可不要愛慕我,我還得娶媳婦呢,我家只有我一棵獨苗,可不能陪你共沉淪啊。”

“三兒,爲兄雖然長得帥,可爲兄不能對不起你嫂子啊,你還是對我死了這條心吧。”

曹三被這幫人的無恥氣得臉紅,一邊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的趕他們,一邊氣急敗壞地說道:“去去去,一羣臭老爺們,有什麼好喜歡的?不能因爲做工的地方條件簡陋,沒有鏡子,就不知好歹了啊,洗臉的時候都不照照的嗎?”

“那三兒,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誰?說出來大家就不取笑你了,還能給你掌掌眼呢。”

曹三臉上紅成一片,程曦之前一直覺得,曹三就是個糙漢子,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面,不由覺得有些新奇,仔細一看,曹三長得還是挺清秀的,換套衣服說是讀書人,應該也有人信,照理不去缺小娘子喜歡纔是。

程曦笑着看他們玩鬧,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兄弟姐妹都不多,很少經歷這樣的熱鬧,感覺就算是作爲一個局外人在旁邊看着,也十分溫馨有趣。

可曹三顯然不這樣想,他被師兄弟們打趣到的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尤其是看到剛走進來的春分時,臉更紅了。

他故作鎮靜的咳嗽一聲,嚴肅道:“好了,別鬧了,難道忘記我們今天過來是做什麼事的嗎?正事要緊。”

說着,他轉向程曦問道:“程小娘子,今日找我們曹家班過來,是想做什麼新鮮玩意?”

程曦看熱鬧不嫌事大:“別呀,繼續說呀,我也好好奇你心上人是誰呢?不要緊,大家慢慢說,反正我今天沒什麼事。”

曹三:……我怎麼忘了?你纔是最不靠譜那個。

春分聽到心上人什麼的,不由若有所思的看向曹三,曹三一下子緊張起來,同手同腳的走到桌子旁邊坐下,說道:“我有些口渴了,先喝杯水。”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看曹三這個狼狽樣,程曦也不忍心再去調笑他,轉移話題道:“今日叫你們過來,是想讓你們幫我做一架脫棉籽機,和一臺織布機的。”

是的,春季時徐繼起帶回來的棉花種子,剛好趕在適合種植的時機,到現在,第一批棉花收穫在即,她想要好好利用起來。

曹三說道:“我們雖然是工匠,可是也很少接觸織布機,可不一定能造出來啊,這樣耗費力氣,還不如在別家買現成的。”

程曦瑤頭道:“不是市面上的那種,我想做的,是針織織布機,當然,市面上的那種我也要,不過我要的是改良版的。”

說着,她把早已準備好的圖稿拿出來,仔細爲曹三講解。

說道自己專業相關的內容,程曦總是說得很詳盡,而開始工作後,曹三也十分的專注,兩人一直討論着,直到景祺澤回來。

春分想讓王爺去勸一下兩人先吃飯,王爺答應的好好的,沒成想進去以後,反倒和那兩人一起討論起來了,到最後,晚食變了宵夜。

春分嘆了口氣,默默去把飯菜加熱,分給底下辛苦工作的人,再另外給屋內三人做一份。

程曦這邊與曹三忙着做織布機等東西,那邊也沒有落下付蘅。

付蘅已經從呂家出來,以她的性格,必然不喜一直用程曦的錢,可是付蘅的全副身家,就只有當日從呂家帶出來的嫁妝。

付蘅現在這副樣子,肯定是打理不了的,只好程曦幫忙看着。

她有些好奇的問付蘅:“我見你嫁妝裡面有一間鋪子,是專做珠寶首飾的,現在海運發達,又兼國泰民安,有錢人多,不論男女都喜歡戴一些首飾,照理來說這樣的店子不缺錢纔對,付家怎會給你?”

付蘅苦笑道:“其實這件鋪子收益一下不太好,你也說了,現在喜歡戴首飾的人多,自然做首飾的店鋪也多。

我家這間鋪子是老字號了,師傅的手藝也不錯,不過現在新開的店鋪太多,師傅的眼光跟不上,現在除了一些老顧客,或者需要樸實但貴重款式的,纔會來我們店裡挑一些。

那些喜歡買珠寶首飾的年輕夫人們,個個嫌我們店裡東西老氣,生意就逐年下降,現在差不多剛夠開支而已。”

程曦咋舌,能把風口行業的一間鋪子經營成這樣,也實屬不易。

她說道:“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店裡看看,要怎麼改善生意。”

付蘅現在已經見識到了程曦做生意的才能,自然爽快答應。

這段日子裡,柳城絮每日過來給付蘅扎針,慢慢的,也見過好幾次付蘅清醒的樣子了。

付蘅還有些不好意思,他當時答應給柳城絮治病的時候,心中正是萬念俱灰,對一切都無所謂,而且她那時候大部分時間是昏迷的,也不知道接觸下來,兩人的相處會這麼尷尬。

柳城絮倒是還好,見付蘅每次扎針時候都表現得很緊張,還會特意與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