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養

顯然,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他一個,宋大財也諱莫如深的盯着修哥兒。

修哥兒本能的覺得害怕,忍不住抱緊了辰溪的大腿。

辰溪冷冷的橫掃全場一圈,看着宋青,楊與宋大財二人問道:“怎麼?你們有意見?聲音裡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貴氣。

宋大財率先反應過來,辰溪已經不是以前村裡的那個小寡婦了,她是四品侍郎的侄女,聽她說她爹以前還是二品官,這家世,就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更別說她現在還是景王爺的心尖寵,誰那麼沒有眼力見,敢和她搶人啊。

於是宋大財說道:“小娘子說的是哪裡話?小的怎敢有意見,修哥兒能跟着您,是他的福氣。”

一旁的宋青楊覺得宋家的子弟要去給別人當兒子,終究是有些不妥,不過他還算個老實人,雖然也眼紅修哥兒的財產,但也知道,修哥兒跟着辰溪纔是最好的。

於是也贊同道:“修哥兒留在和懷村,只會耽誤他的前途,他這麼聰慧的一個孩子,好好培養了,以後定能像他爹一樣,光宗耀祖。

是叔叔沒有能力,無法給你更好的教導,以後跟着辰小娘子,定然有更好的前途。”

辰溪很滿意二人的識趣,她第一次狐假虎威,效果就已十分不錯,難怪大家這麼喜歡追名逐利。

她點點頭,結束今日的談話:“今日要說的就是這三件事,明日,我們母子還要早起,就不留各位了。”

衆人也紛紛表示理解,說道:“小娘子舟車勞頓,也是辛苦,那我們便各自散了,不打擾小娘子休息了。”

兩日之後,景祺澤也過來了,辰溪頂着。修哥兒孃親的身份活了這麼久,他理應過來送人家一程。

這次回來,雖然景祺澤說了要低調,可架不住村裡人已經知道他身份,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對他,一時上門之人,絡繹不絕。

他們都是打着來祭拜的名號,景祺澤也不好拒絕,只得坐在一旁微笑着應付那些上來大上的人。

還有不少以前沒看中景祺澤的村姑,悔恨得暗暗咬牙。

誰能想到那樣一個五大三粗,滿臉落腮鬍,看着像野人一樣的窮獵戶,真實身份居然是一名皇子。

誰家嫁女,不圖人家有房有田,日子順遂,像他那樣的,除了會一點打獵的手藝,田地沒有,父母沒有,兄弟沒有,出些什麼事,想找個人幫襯一下都沒法子,又有哪個正常女子會看中他?

雖然他剃掉鬍子以後,確實很俊俏,可過日子,看的還是實際好處,以前大家暗地裡還嘲笑辰溪,說她拿大把的錢養了一個軟漢子,今時今日,她們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

可即便是悔恨也沒有用,就算他們現在上趕着討好,她們一沒有辰溪的容貌,二沒有良好的家世,怎麼也輪不到她們了。

相比女人,男人則是正常多了,他們羨慕景祺澤的好運道,同時也想借此機會,與他攀上關係,也好藉機沾點光。

廖田宇夫妻不就是那樣嗎?就憑着前幾年對景祺澤照顧有加,聽說如今,緊急着給她們的女婿在衙門找了份閒差,還給他們外孫子找了頂好的先生,聽說現在同辰溪的兒子一起學習,以後也是前途無量的

因着來的人多, 這場法會辦得極其隆重,比之當初宋氏父子下葬時,熱鬧多了。

法會過後,辰溪等人也不在和懷村多待,主要是景祺澤現在身份特殊,在和懷村多待一天,他要應付的人就越多,簡直比在京城時還要疲憊,乾脆法會一完,大家就打包走人。

辰溪回了上京城後,首先要做的,當然是去程府登門拜訪。

臨走的前一晚上,休哥很是忐忑,擔心城府的人不知會怎麼看待自己。

辰溪安慰他道:“不用擔心,我們上門也只是走個過場,務求不留人話柄罷了,若是在那裡有人給我們臉色看了,我們隨時走便是。”

事實上,辰溪就是這樣想的,她只是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纔會回到程家,而即便沒有程家,她也能過得很好。

相對而言,程家想從她身上獲得的,比之她能在程家身上獲得的,要多得多。

第一次登門,辰溪也不知道要準備些什麼,只是聽說程家還有一位老夫人,也就是她親奶奶。

大房人丁不豐,她爹孃只生了自己就去了,所以並沒有兄弟姐妹。

不過程知朗倒給她生了不少堂兄妹,據說她有兩個堂哥,兩個堂妹,還有一個堂弟,其中兩個堂妹與她年齡相近,辰溪曾經聽景祺澤說起,程家這兩位堂妹曾接近過景祺澤,想必對景王妃的位置,也是有所覬覦的。

辰溪不知她們喜好,只按照常規準備了些禮物,給程老夫人準備的是鬱姜新調製的安神香料,和一些舒緩的精油,外加兩匹洵美染坊的面料。

給程二夫人,則是在此基礎上,去掉了安神的香料,轉而添了些胭脂水粉。

給兩位堂妹的,是面料及香水。

至於男孩子的禮物,辰溪也不懂,乾脆全部交給景祺澤來準備。

這一準備下來,雖然都是自家出產的東西居多,可價值卻不菲,尤其是洵美染坊的面料,現在市面上可是一布難求。

第二天一早,辰溪便帶上修哥兒登門。

程知朗早就知道辰溪今天回來,所以已經向翰林院請了一天假,特特等在家裡。

聽門房來報,辰溪已經到了,程知朗連忙領着夫人、孩子出去迎接。

兩位程小姐對視一眼,都撇了撇嘴,心裡想着,不就是一個村婦嗎?哪裡就用得着這麼隆重了。

“辰溪,你來了?景王爺今天沒有陪着一起來嗎?”陳知朗四處張望了一下,問道。

辰溪只是笑了一下,並沒有答話,反而是吩咐穀雨:“你們先去把禮物卸下來。”

這是她跟景祺澤一早就商量好的,儘管她們都知道,程家急着認回自己,大部分原因是在景祺澤身上。

但是景祺澤與辰溪一致認爲,不能讓他們以爲,可以倚仗着這層關係,而做些肆無忌憚的事。

最好早早把他們割裂開來,讓他們明白到,辰溪是辰溪,他們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