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皇室的宴會辦得很盛大,畢竟這宴會雖然名義上是慶祝景祺澤迴歸的,但實際上可是給景王選妃。
衆人都是卯足了勁來表現,尤其是今日參宴的各大家族的閨閣小姐們,各個打扮得格外用心,花枝招展,一眼看去,衣香鬢影,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景祺澤任由身邊美人來去,只是獨坐一旁,懶散地喝着酒,動作閒適且優美。
偶爾有人過來搭話,不論男女,他都微笑着迴應,態度不算冷淡,但能讓人感覺到他的敷衍。
那幾個大膽搭話的姑娘,碰了個軟釘子,都紛紛退縮了,當然也有那不怕困難的,還選擇繼續挑戰,其中尤其以長寧侯府徐聘婷爲最。
徐娉婷是長寧侯爺的繼女,他娘以寡婦之身,帶着她嫁進了侯府,隔年就給侯爺添了個兒子,在侯府站穩了腳跟,她的身份也跟着越發穩固了。
沒錯,徐娉婷正是徐繼啓的繼妹,不過他一向對這個哥哥沒有好感,如果不是他,以後的爵位肯定會落在自己親弟弟頭上,這樣她纔是真正的水漲船高呢。
不過隨着徐繼啓戰功越來越多,位置站得越來越高,她享受到了不少將軍妹妹的便利,心中也開始有了些小得意。
即便徐繼啓再不喜她們母女又如何,有這層關係在,還不人人都敬着她。
尤其是徐繼啓最近剛在高昌打了勝仗,官位眼看着還要往上升一升,大家對她更是巴結得很。
本來以長寧侯府日漸衰退的名聲,如果不是出了徐繼啓這號人物,徐娉婷可能連參加今日宴會的資格都沒有,可上天既然叫她得了這個機會,那她是斷不可能放過的。
自從她第一次見到景王開始,就已經芳心暗許,也只有這樣俊逸且身份貴重的郎君,纔可以配得上她徐娉婷。
徐娉婷走到景祺澤身邊,俯身爲禮,盈盈笑着請安:“見過景王。”
景祺澤頭都沒擡,隨手一揮說道:“免禮,姑娘自便吧。”
徐娉婷沒有走,反而是在他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說道:“ 獨酌無相親,這裡明明高朋滿座,王爺卻自己一個人喝酒,怕是有些顯得孤單了,可不找一說得來的人共飲?”
景祺澤終於斜睨她一眼,問道:“你怎知誰是本王說得來的人?”
“自然是知您心意之人。”徐娉婷笑容嫵媚,一縷青絲從鬢邊滑落,她擡手輕輕撩起,陽光照在她雪白的脖頸上,皮膚似在發出瑩瑩亮光。
從景祺澤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從衣領處露出的鎖骨那延伸的線條最能挑起人的感官刺激,這是徐娉婷特意找的角度。
她能在這羣芳雲集的上京城頗有豔名,靠的也是這樣的手段,還沒哪個公子哥兒能在她這些手段下逃脫呢。
沒想到景祺澤只是撇了她一眼,便轉開了眼睛,根本沒有多看,彷彿她只是個恰巧放在他身邊的擺設罷了。
徐娉婷有些詫異,卻又引起了她征服的慾望,她拿起景祺澤桌上的酒杯,爲他倒滿了一杯酒,說道:“王爺此刻最需要的,不正是能解您煩憂之人麼?”
“哦,本王身份尊貴,家財萬貫,還有何煩憂之事?”景祺澤狀若好奇的問道。
徐娉婷道:“王爺人中豪傑,自身煩憂的事情自然沒有,只不過皇上的態度,想必王爺很清楚,若王爺想要一勞永逸,何不找個大度的賢內助,既能解決王爺現在的煩心事,後宅也有人主持。
只要娶的是個賢惠的,王爺不管是想享齊人之福還是多人之福,王妃自然可以幫王爺料理得當。”
這話只差明擺着告訴景祺澤,取個有身份地位的做正妃,其他喜歡的就納作妾室,比如辰溪。
其實近日來與宴的家族,大部分都是這樣想的,他們不是沒有聽過,景祺澤嬌藏了一個小寡婦,可那又怎樣?憑她的身份,難道還敢肖想景王妃的位置不成?
再說了,天下有權有勢的男人,哪個不三妻四妾?最重要的是正妻之位,那應當是兩大家族,強強聯合的傑作,至於其他的,再多的寵愛,紅粉美人,人老珠黃時,還不是像那秋後團扇,束之高閣。
只不過這樣想的人雖多,卻沒幾個敢當着他的面說出來。
那些男人倒還罷了,總有幾個會過來試探的,可是女子,即便心裡是這樣想的,也只敢暗戳戳在他面前賣弄風情,像徐娉婷這樣坦蕩的倒是少有。
或許這是她的手段之一,可不得不說,這樣的手段讓人起了一些好奇心。
景祺澤順着她的話杆子問道:“不知徐姑娘所說的,賢惠的女子是哪家姑娘?或者徐姑娘就是這樣聰明而賢惠的?”
從他回京的那一天,暗衛便把上京城所有官員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整理給了他,所以,徐娉婷一過來他身邊坐下,他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徐娉婷也不意外,她一向在上京城有很大名氣,聽過她的名字纔是正常。
此刻聽到景祺澤問話,她掩嘴一笑,俏皮說道:“承蒙不棄,若能得景王爺青眼,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景祺澤說道:“哦?我倒不知徐姑娘如此大方,我可是有心上人的,徐姑娘不介意?”
徐娉婷微微一笑,說道:“這有何好介意的?王爺雖有心上人,可王爺也需要一名門當戶對的正妃,來操持景王府的中饋,後宅夫人之間的走動,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勝任的。”
景祺澤故作詫異的道:“誰說我要別人主持中饋的?本王早已經說了,景王府只有一個女主人,那便是我心上人,景王府或許需要一個王妃,但不需要一個指手畫腳的人。
這樣說來,徐姑娘倒是挺適合的,徐姑娘爲人聰慧,且心胸如此寬廣,肯定能明白我說的意思。”
徐娉婷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如果嫁給景祺澤,只得一個空殼的名頭,誰會願意嫁啊,她只得扯扯嘴角,勉強說道:“王爺說笑了,您貴爲王爺,來往之人必定身家不凡,難道要一名鄉野村婦來打理走動?恐怕就算王爺願意,別人暗地裡也要說叨說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