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劍

陳小姐這時的心情,不比李小姐的好多少,她想起當初爹爹宴請景王時,也曾特地讓她假裝經過,在景王面前吟詩一首。

可是當時景王是怎麼說的?好詩好詩,一聽就知道作詩之人生活闊綽,沒有什麼煩惱,挺好挺好,起碼能保持天真也是值得羨慕的。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明晃晃的在說她無病**,詩詞淺薄啊!

陳小姐心中委屈,她一個閨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寫詩作詞自然離不開閨怨,這能怪她嗎?

可是皇帝讓她寫詩,她也不敢不從,又怕像上次那樣被打擊,略略一凝思,提筆草草寫下一首詩,不功不過。

皇帝拿着內侍呈上來的信箋,一時無語,這詩,他不知道從何贊起呀。

如果不是這個世界沒有水軍,恐怕皇帝都以爲陳小姐以前是買的熱搜。

他輕咳一聲,含糊的說了句:“不錯不錯,回座吧。”

陳小姐匆匆行了一禮,低着頭走,回了座位。

皇帝說道:“光聽這些吟詩作對的,雖然雅趣,可久了也無聊,聽說樊將軍的小姐一手越女劍舞得極好,不如就請樊姑娘給我們舞上一段可好?”

樊姑娘拱手行禮出列,她來到宮殿的中心,跪下請求道:“皇上,一人舞劍雖好,可是中就太過於單調,臣女聽說,景王也有武藝,不如便讓我們二人切磋一番,也好爲大家增加點雅興。”

她想起景祺澤上次說她是花拳繡腿,心裡就來氣,她就不信他一個鄉野長大的皇子,能學到哪什麼高深武藝,還說什麼自己學的是殺人的技藝?她倒要看看,在皇帝面前,他敢不敢殺人。

這話正合皇帝心意,立刻說道:“這個建議好,祺澤,既然房姑娘都這麼大方邀請,你作爲男子,也不能扭捏纔對,便去和樊姑娘切磋一番吧。”

景祺澤起立,拱手應道:“是。”

他起身走到樊姑娘身邊,樊姑娘接過內侍遞過來的劍,對景祺澤嫣然一笑,問道:“不知景王用何武器?”

景祺澤環顧一週,無所謂的說道:“那便和你一樣,用劍吧。”

樊姑娘心下暗喜,劍法正是她的強項,這次定要叫景王看看自己的實力。

兩人各自取了劍,對立分開站着,出於禮貌,景祺澤拱手道:“樊姑娘先請。”

樊姑娘自信一笑,應了一聲好,並把劍擡起,剛想挽個劍花,“咻”的一聲,一陣微涼的風襲來,景祺澤手中的劍已經架在他她的脖子上,獨屬於劍刃的寒芒映照在樊姑娘的臉上,顯得她的臉色特別白。

樊姑娘:……

桓文帝:……

在場衆人:……

皇帝輕咳一聲,說道:“祺澤,人家樊姑娘還沒準備好呢,你這樣可不行,算你犯規,再來一次,等人家姑娘準備好先。”

景祺澤從善如流,把劍撤了,劍尖迴轉指向地面,抱拳說道:“不好意思,既是如此,那便請樊姑娘再出劍吧。”

樊姑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惱意,重新打起精神,提劍,乾脆利落的補了個漂亮的劍花,配合着娉婷的身姿,驚若翩鴻,讓人驚豔。

隨着劍花,身姿一擰,長劍便欲向景祺澤刺去。

可是還沒等她劍完全出去,眼前寒茫一閃,脖頸間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微涼。

景祺澤收回長劍,拱手一禮道:“得罪了。”

樊姑娘愕然,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她都還沒看清楚,景祺澤已經完成了收劍及出劍的動作?

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景王的武功不就比他爹和師傅的還要高明瞭?他年紀纔不過二十,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武功?不!肯定是他用了什麼妖法。

樊姑娘不服氣的舉起劍,道:“再來。”說說她便揉身攻上。

這次她不再估計身法美不美觀,也沒有挽那好看的劍花,出招乾脆利落不少,身法也很快速。

可惜結果與上一次無異,劍尖都還沒碰到景祺澤的衣角,便覺脖子一涼,這次她衝得急,身法剎不住,心中一寒,還以爲要被割破脖子了。

沒想到景祺澤的劍尖隨着她的身法一起移動,未盡分毫,也未退半寸,一直輕輕的貼住。

樊姑娘色變,知道自己不是此人對手,可還是心有不甘,說道:“景王好劍法,只是不知景王的拳腳功夫是否也如此厲害?臣女想領教一番。”

景祺澤也不廢話,說道:“可以。”說罷便把長劍遞給了內侍。

樊姑娘趁他轉身的瞬間,腦中一熱,只覺得一個不可錯失的機會放到了她眼前,等她反應過來時,手中的長劍已經刺出。

可更讓她驚愕的是,景王背後竟然像長了眼睛一樣,只是在她劍尖快刺到的時候,反手一彈,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涌來,把她手中的長劍掙脫開來。

那長劍往天上飛去,轉了兩圈後又下落,被景祺澤穩穩接在手中,劍刃一抖,再次落在樊姑娘的脖頸間。

事情不過轉瞬之間,圍觀的人看到樊姑娘偷襲,倒吸的那口涼氣都還沒吸完,事情便已結束。

那負責安全的帶刀侍衛,邁出的腳步還沒落地,景王已經再次把樊姑娘制住了。

衆人目瞪口呆。

景祺澤諷刺的笑道:“劍法不怎麼樣,兵法倒學的不錯。”

樊姑娘臉上一下紅了,總感覺殿中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話,眼中撲簌簌的掉下淚來,氣呼呼的一跺腳,轉身跑走了。

景祺澤也無意與一個心智都還沒長全的小姑娘計較,把手中的長劍遞給內侍,也回桌喝酒去了。

樊將軍一臉尷尬的出列,躬身抱歉道:“小女無狀,冒犯了王爺,這皆是臣教女無方之過,請皇上與皇爺責罰。”

景祺澤不在意的道:“樊姑娘年紀尚小,一時意氣也是有的,只是趁人不備,卻有失世家風範了,樊大人以後得好好教導才行。”

樊將軍還能說什麼?只得一味應好,又表示了幾句歉意,這才苦澀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