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兒

桓文帝是個愛面子的,屬國的使臣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樣求他,他自然不好不應,不僅給了新任高昌王加冕的體面,還賜了不少財物。給使臣帶回去。

可是高昌卻不識好歹,禮物拿了,可還縱容手下兵將,時不時來大洲邊境擄掠,讓桓文帝惱怒非常。

不過徐繼啓可不是吃素的,他駐守期間,所有來犯的高昌人,通通有去無回,讓高昌聞風喪膽。

不過也因着邊境動亂,今年從西域運來的皮貨驟減,辰溪把這邊的皮草生意看得更緊了。

今年果然是個寒冬,纔剛入秋,早晚就已經很冰涼,就是大中午,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天上,地上的熱氣也沒有多少。

辰溪的皮草果然大賣,那些色彩繽紛的兔皮,十分受歡迎,遠銷江南道等地。

幸好她早有準備,提前交代悠然擴大規模,現在養殖場的出貨量還可支撐。

不過參加今年秋闈的學子,卻遭了老大的罪,許多人根本挺不過考場的陰冷。

皮草大賣,洵美染坊賺了不少錢,可蘇佩瑜卻無暇他顧,自徐繼啓回了西域以後,蘇佩瑜留在津州府,每日裡兩個妾室都湊上來她跟前礙眼,一段時間後,她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辰溪上門探望她時,還被她的狀態嚇了一跳,拉住蘇佩瑜的手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

芙蕖在一旁憤憤的告狀:“還不是那兩個姨娘,明明將軍都不在家,她們還天天晃悠過來,戳夫人的心窩子。”

辰溪道:“不過是兩個妾室罷了,打發到哪裡不成?何必爲了這等人置氣。”

芙渠道:“小娘子有所不知,老太太那邊派了個媽媽過來,說是輔助夫人,幫她調教妾室。

可實質上卻是老太太那邊派來保護兩個妾室的,每當夫人說不許她們過來,那媽媽就說不合規矩什麼的。

老太太那邊藉口身體不好,想讓夫人回去侍疾,派人過來強請過兩次,那媽媽偷偷給那些人開門,差點就把夫人搶了回去。

最後還是將軍留下來的侍衛,拼死護住了夫人及小郎君。

可是老太太在上京城散佈夫人不孝的消息,現在夫人的名聲已經壞透了,就連尚書府都寫信過來罵過夫人。

這樣的情況之下,夫人臉色能好纔怪。”

說着,芙蕖還抹起了淚。

蘇佩瑜朝越璃了個眼色,越璃會意,把其他侍候的丫鬟都帶了下去。

蘇佩瑜這才道:“辰溪妹妹,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準備去找你了,姐姐要求你一件事。”

辰溪慌忙道:“佩瑜姐姐說的是哪裡話?我們之間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哪裡就說得上個求字?”

蘇佩瑜欣慰的一笑,這才說道:“我近來覺得身體越來越虛弱,並不一定就是被氣着的緣故,我覺得她們三人可能動了一些手腳,可是我查不出來。

惟哥兒這些日子病過兩場,每次我都膽戰心驚,生怕是着了別人的道。

辰溪妹妹,侯爺夫人那邊,恐怕是想殺了我娘倆。”

她說得斬釘截鐵,把辰溪嚇了一跳:“不會吧?你們夫婦現在已經遠離侯府,將軍現在事業有成,也不去爭那勞什子爵位,你們母子對她沒有威脅,她何須趕盡殺絕?”

蘇佩瑜搖搖頭,說道:“將軍雖然不想爭,奈何侯爺想給,自打將軍抗敵有功,侯爺便越發看在眼裡。

繼開從小仰慕他哥,不願意與侯爺夫人同流合污,又覺得愧對將軍,小小年紀便自污名聲。

他不喜學習,也不好武,也不學着治家,整日裡只負責玩耍。

雖然因爲將軍約束,他不曾行差踏錯,可整日裡逗貓遛狗,醉心詩酒琴畫,侯爺一向不喜。

越是如此,侯爺夫人便越是痛恨將軍,覺得是將軍害了她寶貝兒子。

將軍遠在西域,身邊防守又嚴,她害不了將軍,便想來害我們母子。”

辰溪對這些豪門世家的腦回路理解無能,這是什麼狗血發展,兄弟兩人爲了彼此,都不想要爵位,可他們的父母卻非要爲了他們爭個你死我活?

辰溪道:“即便如此,她害你有什麼用?”

蘇佩瑜摸着辰溪的頭髮,有些羨慕她,辰溪不理解,是因爲她一向是自由的,不曾爲內宅所困,否則以她的聰敏,必定能馬上理解。

她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母子死了,將軍的正室之位空虛,又失了嫡子,她便可以用父母之命爲藉口,安排人來當將軍的繼室。

將軍身邊需要妻子幫他處理內宅之事,我走了,他肯定需要再娶的。

就算他不肯娶侯爺夫人安排的,想自己尋摸一個,侯爺夫人也有應對的法子。

大周雖然不能扶妾爲正,卻可以把貴妾擡爲平妻,到時候他只要把蘇緲緲或寰驪一擡,還沒進門就有這樣的婆母,和平妻,哪個好人家的女子還願意嫁給將軍,到時候一樣是侯夫人把持將軍府內宅。”

辰溪咋舌,她想說蘇佩瑜會不會想多了?可是想到蘇佩瑜曾經失去的那個孩子,辰溪又說不出口了。

她問道:“佩瑜姐姐,那你打算怎麼辦?”

蘇佩瑜咬咬牙道:“我想把惟哥兒託付給你,我先去西域投奔將軍。”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快要哭了,辰溪完全能夠理解她,如果有這樣一天,他也要和修哥兒被迫分離,相信會哭得更慘。

蘇佩瑜平復一下情緒後說道:“西域現在不穩定,局勢未明,將軍說,兩國之間遲早有一場大戰,我不敢冒險,把惟哥兒帶到那邊去,唯有求你幫我看着他。”

辰溪馬上道:“那您何必去那邊呢?您也一起過來我家住不就成了。”

蘇佩瑜搖頭道:“侯爺夫人已經在上京城散佈我不孝的消息,我如果住到你家去,那就更坐實了這個謠言。

我只得到將軍身邊去,與他一起抗擊高昌,才能名正言順地不回侯府。”

她握了握陳曦的手,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想好了出去的方法,你能答應我,幫我照顧好惟哥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