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是被一陣寒意冷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感覺到身上有個男人正在親她的脖子和鎖骨位置,似乎正是昏迷前看到的崔苑。
身上的衣服被脫剩一件單衣,這才把她冷醒了。
辰溪想推開身上的男人,手卻軟得擡不起來,更別說使出力氣了,只能低聲呢喃道:“不要!放開我……放開!”
身上的男人卻沒有聽她的話,反而是這樣近似呻/吟的抗訴,讓他激起了潛藏的獸語,動作變得更粗暴。
正在這時,辰溪感覺身上的男人被一股大力扯開,耳邊傳來他的痛呼聲:“啊!手......手斷了......放開。”
短促的痛呼聲過後,男子又陷入了沉默。
一張碩大的大裘罩了下來,辰溪被罩的嚴嚴實實,她感覺自己被扶起,躺在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裡,鼻斷嗅到淡淡的青草味,讓她無端覺得安心。
“辰溪,辰溪,醒醒。“
有人輕拍她的臉,她費力地睜開眼睛,認出了來人:“景......景......”
藥物讓她舌頭都變得僵硬,才說了兩個字,就已經耗費她全部精力,恨不得閉上眼睛再次睡過去。
景祺澤把辰溪打橫抱起,匆匆出了這間房,進了正房旁邊另一間房,那裡有兩張小榻,其中一張上面並排躺着三個人,正是修哥兒、穀雨和驚蟄。
宋氏祠堂共有三間房子,正中這間供奉先人牌位,寫族譜、祭祀、做法會都是在這間,旁邊有兩間小的類似耳房一樣的房間,用來放置祭祀物品,及偶爾有人來打掃時歇息。
景祺澤小心翼翼地把辰溪放到另外一張小榻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拔開塞子,放到辰溪鼻端,他在辰溪身上隨手點了幾下,便見本來已經陷入昏迷的辰溪用力嗅了瓷瓶幾次,神智居然逐漸清醒過來。
辰溪知道景祺澤是在幫她,等稍稍有了點力氣之後,她便坐起自己接過小瓷瓶嗅着,同時環顧四周,待看到並排躺着的三人時,瞳孔驀然一縮,心中泛起巨大的恐懼。
景祺澤適時安撫道:“別擔心,他們沒事,只是睡過去了。你們多多少少都吸了點迷魂香,穀雨和修哥兒好點,吸的沒那麼多,但是驚蟄與你一直呆在點着迷魂香的屋子裡,吸得比較多,驚蟄恐怕不到明天中午都醒不來。”
“迷魂香?”辰溪想起進屋內換過香的道人,問道:“是那道人要害我?”
景祺澤搖搖頭,道:“恐怕他也是不知情的,你記得是誰把香給他的嗎?”
辰溪回想了一下,道:“是.....是宋青柏,法會完結之後,當時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說之前買的香不夠了,拆了一包新的,給了道人,叮囑他們走之前要燃香,因爲排位前的香要燃一整夜的,所以我也沒有懷疑。”
她頓了頓,問道:“剛剛那個......是崔苑?”
景祺澤點點頭,上次崔苑來提親時,他也看到了,當時便覺氣悶,直到辰溪當衆拒絕他後,景祺澤才頓覺心情暢快。
“他怎麼會在這裡?”因着守夜的只剩幾個婦孺,所以她們入夜後便從屋內把門鎖上了,辰溪遲疑地問道:“......是小向氏?”
小向氏是宋青柏的媳婦,辰溪家今天辦法會,宋滿石家自然不能一個人都不過來,他們夫妻便是宋滿石派來做面子的,本來小向氏說要幫她守下半夜的,現在屋內哪裡還有小向氏的人啊。
景祺澤再次點點頭,道:“是,今日宋青楊無意中聽到村民說,這兩日常有外人進村,今日好像還看到上次那個什麼崔郎君了,宋青楊本來也沒有在意,可今晚說好要陪你守夜的小向氏卻回了家,說什麼你不需要她在那裡,把她趕回去了。
宋青楊隱隱覺得不對,加上聽說前幾日有個姓崔的來找過宋滿石,他有些擔心,便想去宋氏祠堂看看辰溪。
但是他剛出門,便遇見了景祺澤,宋青楊忙把事情與景祺澤一說,景祺澤吩咐他自個先回家,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他跑過去還打草驚蛇,他自己則快步過來祠堂,剛好看到崔苑意圖不軌的一幕。
景祺澤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他跟本不是與宋青楊巧遇,而是他今日不知爲何心緒不寧,便也想來宋氏祠堂看看辰溪,結果自然就碰到了宋青楊。
辰溪聽罷,狠狠的啐道:“定是宋滿石與崔苑合謀,宋青柏和小向氏居中策應,呸,居然用這麼下流的計策來對付我。”
其實她猜得也沒有錯,只是漏掉了向氏,向氏原本還想拿給母豬配種的藥來對付她,只是崔苑雖然手段齷鹺,卻是真心想娶辰溪,這豬用的藥用在人身上,還不知會有什麼後遺症,崔苑當然不肯。
而且法會那天守夜的可不止辰溪一人,還有修哥兒等幾人,這藥都不知道怎麼下,所以後來崔苑還是去找了些迷魂香過來。
景祺澤問道:“你想怎麼辦?”
辰溪想了一下,道:“我恨不得把他們千刀萬剮,不過現在......我要以牙還牙。”
其實按着景祺澤的性格,乾脆一刀一個,尤其是那崔苑,哪隻手摸過辰溪,便把哪隻手砍掉,直砍到沒有東西砍了,再一刀剁掉就是了,省得麻煩。
但辰溪這樣生氣的樣子,讓他不想拒絕,就想做點什麼讓她消消氣。
所以他說:“好,聽你的。”
辰溪想起身,這纔想起自己的衣服已經被脫得差不多了,現在身上裹着的是景祺澤的大裘。
她臉瞬間紅了,吞吞吐吐的說道:“你......你轉過身去。”
景祺澤好笑的看着辰溪,居然現在才反應過來,要不要這麼遲鈍,再說剛剛抱她過來的時候,早就已經看過了,現在再轉頭又有什麼用呢,不過他還是聽話的轉過頭去。
其實辰溪身上還保留着一件肚兜和長褲,比之前世游泳時穿比基尼,可算保守多了,但是辰溪不知爲何,就是感覺在景祺澤面前這樣穿着特別害羞。
見景祺澤已經老老實實地轉過頭去,辰溪快步下榻,先是跑回崔苑暈倒的那個房間,抱回來自己的衣服。
臨走時看見崔苑的臉,忍不住心裡泛起一陣惡寒,直接上前擡腳踹了他幾下,這才抱着衣服跑走了。
沒多久,辰溪便穿好衣服,她先去看了眼還在熟睡的三人,把景祺澤的大裘蓋在他們身上,這才與景祺澤走出門去,兩人身影很快湮沒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