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事情雖然讓大家惋惜,但時間還是在平淡的瑣事中慢慢流逝,幾天之後,大家心情都平復不少。
就連悠然,現在也看開了一些,不再常常偷偷流淚,但是心情還是有些鬱郁。
辰溪便決定把全家一起帶去津州府玩幾天,但這次他們沒去打擾將軍府,而是專門租了個小院落腳。
她還帶全部人一起去看看自己新買的宅子,雖然如今的時節,海風已經有些凜冽,但大家都覺心情暢快。
穀雨說道:“這裡真好,還可以看到這麼大片海,而且風這麼大,等夏天的時候,一定會很舒服。”
悠然問辰溪:“娘子,這樓叫什麼名字?”
這可把辰溪問倒了,她雖然已經對這裡有個初步的構想,但是名字什麼的卻都還沒取。
不說這小樓,就連那大排檔的名字也還沒想呢,一直就大排檔大排檔的叫着。
還是得取個名字,這裡的人可沒有大排檔這個概念。
辰溪沉吟了一下,道:“嗯......那這座小樓就叫臨風樓吧,前院的廂房要改做食肆的,叫尋味記如何?”
“臨風樓,尋味記,這兩個名字好,又好記又好聽。”鄭氏第一個贊成。
她不識字,也說不上哪裡好,但是她在大戶人家當過差,見識還是有的,就覺得小娘子這名字取的,和以前府裡的公子小姐給自個院子取的差不多,似乎有種特別的韻味。
其餘人等也表示這兩個名字取得不錯,取名廢辰溪表示:低調、低調,咱也是歷練出來的。
從臨風樓出來,辰溪便想帶大家去津州府最好的酒樓吃一頓,畢竟很快自己也要開飯館了。
雖然自己的定位與人家不一樣,但也可以去見識一下嘛,畢竟那代表着津州府一線水平的餐廳是什麼樣的,說不定自己可以從中學習到一些東西呢。
津洲府有名的餐館很多,但是說到最好,首推兩家:一家是雲來酒樓,已經經營多年,是津洲府有名的老牌酒樓;另外一家便是後起之秀秋棠閣,常有新鮮菜色,現在風評不錯,近來已經有壓過雲來酒樓的苗頭。
因着青雲縣雲來酒樓曾壓價蘑菇的事,辰溪對雲來酒樓沒有多少好感,且人家秋棠閣現在還用着她賣給鄧老的做菜方子呢,所以她便帶着大家去了秋棠閣。
只可惜她們一行人是註定要失望了,瞧着秋棠閣門前那排得長長的隊伍,辰溪嘆口氣,得了,還是去雲來酒樓吧。
可雲來酒樓既然與秋棠閣齊名,人又能少得到哪裡去呢。
不過也不知怎麼回事,辰溪剛想帶着大家換一家人少的,酒樓裡就出來了個夥計,對辰溪道:“小娘子可是要用飯?裡面請。”
辰溪有些愕然:“不是需要排隊?”
那夥計問道:“小娘子可是姓辰?”見辰溪點頭,他接着說道:“如此便沒錯了,有人事先爲小娘子訂了包間。”
辰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誰會預先爲她訂好位?難道是蘇氏?可是她這次來,沒有去叨擾將軍府啊,她還想着最後一天再過去看看蘇氏呢,怎麼她倒提前知道了。
除了將軍府,辰溪實在想不到還有何人能爲她做這事。
既然有人爲自己訂了位,到口的美味沒有道理不嚐嚐,辰溪一行還是隨夥計去了包間。
要說雲來酒樓能夠屹立這麼多年,還是很有幾分本事的,每一道菜的調味都恰到好處,令人回味,這可以說是辰溪穿越過來吃得最滿足的一餐了。
用過餐後,穀雨招了夥計進來結賬,哪知進來的卻是掌櫃,見了辰溪就說:“小娘子吃得可好?不知小娘子在此,怠慢貴客了。”
掌櫃的態度讓辰溪一臉懵,如果說幫她留房的還有可能是蘇氏的話,那讓掌櫃這樣畢恭畢敬就不會是蘇氏的風格了。
蘇氏本身是個謙和低調的性子,她自己出行都不曾擺譜,何況是幫別人擺譜?
不過想來背後之人沒有惡意,辰溪不動聲色,與掌櫃回禮道:“掌櫃客氣了,貴店菜式無一不精美可口,讓人驚豔。”
這樣從容的態度反而讓掌櫃的高看了兩眼,看來也不是那等子空有美色的草包花瓶,他拱手笑道:“謝謝小娘子讚譽。”
辰溪笑笑,道:“那便勞煩掌櫃的結賬吧。”
“我們少東家已經打過招呼,小娘子今日一切花銷都不用再另外付費。”
“少東家?”辰溪疑惑。
“是,我們少東家現在正在隔壁包間,小娘子可願前去一聚?”
辰溪心中驚疑,她從未認識過什麼酒樓少東家,難道是原來的辰溪認識的?不過人家都出面相邀,不去倒顯得自己小氣了,於是她道:“那便煩請掌櫃帶路。”
“請。”掌櫃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辰溪點點頭,帶着穀雨大方的隨着掌櫃出了門。
進了隔壁包間,便看到有一名頗爲俊朗的男子端坐期間,辰溪看着有些眼熟,但是又很陌生,一時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她疑惑的問道:“想必郎君就是雲來酒樓少東家了,辰溪記性不好,請問我們之前是否見過?”
崔苑有些失望,她居然忘了自己,不過想到自己只是隨便來吃個飯,居然還能遇到應該遠在青雲縣的她,這是天定的緣分吧,想到此處他又有種命中註定的竊喜感。
崔苑笑道:“在下與小娘子曾有過一面之緣,就在津州府合心意點心門前,不知小娘子可還記得?”
辰溪皺眉,她還是沒什麼印象,不過她不記得不要緊,穀雨已經想起來了,是那個疑似登徒子的人,她湊到辰溪耳邊低語了幾句。
辰溪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對崔苑說:“原來是你,真是對不住了,我記性一向不好。”
崔苑擺擺手笑道:“這聲對不起該由在下來說,那日是在下唐突了,只可惜小娘子走得匆忙,讓我未能好好道歉。”
“不過是一件小事,郎君不必記在心上。”辰溪不在意的說。
“如何能不記在心上,小娘子天人之姿,我倒是感激那天的相遇。”
這話說得實在唐突,辰溪即便再遲鈍,也知道自己這是遇上了爛桃花,她現在可是個寡婦,這樣的話傳出去,她可不好在此立足了。
於是她沉下臉來,道:“郎君說笑了,小婦人只覺那天是個意外,既然郎君也承認那天是你做錯了,那今日這頓飯便算是你的賠禮吧,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就此別過。”
說罷便欲起身離去。
崔苑趕忙起身,安撫道:“小娘子莫要誤會了,我不是想要調戲你,這是我的真心話,我把小娘子視爲天人,知你現在有喪在身,我可以等你一年,即便不能八擡大轎把小娘子迎進我崔家大門,但我崔苑發誓,一定會待小娘子如珠如寶的。”
辰溪簡直聽不下去了,這人怕不是腦子有包?聽不懂人話?她快速繞過崔苑出了包間的門,跟在後面的穀雨還啐了崔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