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人生來寂寞,曾經給不寂寞的人最終也拋棄了我,原來我我怨過,後來我真的想清楚了,這樣無牽掛的生活真的挺好的。”
煙燻妝老五看着歲月無情,實在放心不下我,便瞞着我做了一些糊塗事,像父親一樣給我安排相親對象,找過來的姑娘都是精心挑選。
我被他忽悠地看到那一個姑娘後,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但是卻讓我感到無比的生氣,道:“老五,你在搞什麼啊?”
煙燻妝老五長嘆一聲,道:“是不是跟小華長得很像呢?我不是爲了討你喜歡嗎?你這樣下去,我怕你會得抑鬱症。”
殿中的其他鏢師每一個都摸了摸下巴,望着我笑道:“二當家,怪不得你看不上別的姑娘家呢,原來眼光那麼高啊!”
“這種事情,我心裡有數。”我哭笑不得。
老五卻直接拆穿我,“你有個屁數,小樓樓啊,人應該向前看,向前看啊!”
“我一直都在向前看。”我笑着阻止了煙燻妝老五這些無意義的舉動。
儘管老五十分了解我的心思,那些被老五找來的對象都是形似神不似,後面他不聽我的話,執意那樣安排,也讓我苦惱了好一陣子,只希望他感到無效果之後,能夠消停一些。
我對現在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滿的。
我的生活比較懶散,不知道什麼原因,我拒絕入京了,只要知道她與白帝城過得好就可以了。
知道白帝城風光迎娶了南陵國的皇后,雖然有才能,卻不是一個有野心的英雄,沒有急着玩什麼開拓疆土的梗,反而用心治理自己的國家,努力創造竟然繁榮發展的大齊。
這些年裡面,我和煙燻妝老五看着身邊的百姓生活也越來越好,也爲白帝城能堅持着等待華千年而敬佩着。
白帝與千年本就是傳說中的一對,他也只是吹過他們衣袂的一陣清風罷了,就不再自討沒趣。
有一年,鏢局來了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煙燻妝老五瞪大眼睛拍着我的肩膀,笑道:“這個女人也姓華哦,人家是千里迢迢來看你。”
我被搞得一頭霧水,看到鏢局裡的弟子全部都在交頭接耳,望着堂中等待的女子,“很好看嗎?”
一人說:“嗯,哇,看人家那臉蛋,那身段,那氣質,還有那衣服,一等一的大美人啊!二當家怎麼認識一個這麼大的美人啊?”
另一人道:“要是我能長得跟二當家一樣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話,不知道有多少美眉要拜倒在我的膝下。”
那一便衣弟子,道:“少做夢了,你長得如此抽象,要是哪家姑娘看上你都是那姑娘審美有問題。”
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你們擋住我的去路了。”
“看到美人,擋擋路是應該的。”
“啊啊啊!二當家!”他們一個一個面色變得難爲情地望着我。
一個機靈點的小夥子,笑道:“當家的,請啊!是個美人,大美人哦。”
我搖了搖腦袋,走了進去,看到一位穿着淡黃色衣服的女子坐在大堂中等候,閻羅老五正在接待她,瞧閻羅老五看那姑娘的眼神,像看兒媳婦一樣,越看越滿意。
我也萬萬沒有想到出現的人會是她——西子蟬。
自從上一次窟窿山上一別後,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又過了三年。
煙燻妝老五看我之後,立馬有眼色的撤退,並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好好招呼人家,人家不遠千里過來一趟,看你挺不容易的。”
我笑道:“西姑娘,好久不見了,這一次過來?”
西子蟬臉微紅,笑道:“是來看看你。”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來看我,道:“看我?”
西子蟬點頭,看着外面的天氣不錯,道:“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我看背後躲着那麼多的眼睛,是挺讓姑娘家不自在的,笑道:“請西姑娘隨我來。”
西子蟬慢慢的跟在我的身後,笑道:“大齊大明州,這裡倒是一處很好生活的地方。”
我笑道:“是挺不錯的,山好水好,適合生活。”
西子蟬頗有深意地望着我,道:“那人呢?”
“人也好。”我笑道。
“姑娘呢?”
“姑娘也……啊?”我慢半拍的反應過來。
西子蟬格格地笑了起來,道:“姑娘也好,是吧?”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道:“是挺好的。”
西子蟬笑問道:“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吧?”
我知道西子蟬是真正的華慕嬈,只是討厭花侯府的一切,外加種種原因,改了一個名字,華西子蟬,亦是那個人的真身,道:“嗯。”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姐姐啊!”西子蟬感嘆了一聲,道:“喜歡到我走到你面前,從你的眼睛裡看到的是那些與她的回憶,人是無法活在回憶的。”
我很想要再一次強調,沒有什麼的,有些東西無論你反駁多少次,在別人眼中只不過是在強詞奪理罷了。
西子蟬卻停下了腳步,回頭望着我,“說謊時,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我不明白爲什麼那麼多人都要擔心他,我只是想要默默的喜歡一個人,珍惜一個人,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爲什麼每個人都要提醒我,眼下的這種生活狀態,生活方式是錯誤的。
我的心情有些不太好了,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西子蟬的神情黯淡了一下,道:“只是擔心你的狀態,所以來看看你,想要告訴你,姐姐過得不錯,爲姐夫生了一個女兒。”
“是嗎,她幸福就好。”一聽她這樣說,我又覺得自己太失風度了,畢竟人家從南陵國遠道而來,算是繞了大半個大齊纔出現在我的面前,道:“對不起。”
“我要成親了。”西子蟬望着我,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是嗎?那要恭喜你了。”
西子蟬苦笑了一下,道:“謝謝你的祝福了。”
我意識到了什麼,道:“不喜歡新郎?”
西子蟬道:“談不上喜歡與不喜歡,我知道他會對我好。”
我道:“要是不喜歡的話,別勉強自己。”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暗示她,還是提醒自己。
西子蟬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生緣分向來淺薄,也許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喜不喜歡,能不能一起,有時候真心是兩回事。
大概……我無法再愛上別的女人吧。
於是,煙燻妝老五看到我總是唉聲嘆息,道:“你這個不開竅的傢伙,我是爲你操碎了心,人家一個姑娘家大老遠的來看你,意思很明顯了。”
我則說道:“人家是來送喜帖的,要成親了。”
煙燻妝老五用想要拍死我的表情說道:“成親,成哪門子親啊,人家是來試探你的態度啊!看你這樣把人家傷了啊,華慕嬈是小華,華千年也是小華,何況人家西姑娘,哪裡比不上華千年了?”
“……”
煙燻妝老五還特別強調那段往事,“你當初還跟人家姑娘家假扮過夫妻呢,我看你們挺和諧的。”
是挺和諧的,只是我很清楚,有些人是誰都替代不了的,我也不願將就的害了別人。
煙燻妝老五癱坐在椅子上,道:“罷了罷了,你的事情,我是管不了,西子蟬姑娘,你都瞧不上眼了,看來你是要在暗戀這條路上徹底變成情癡。”
操碎了心也是沒有意義的,日子久了,習慣了,我就更理所當然地這樣生活。
直到有一位女子打破了我平靜的生活。
那一天,風和日麗,鳥語花香,是一個美好的天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喜歡悠閒愜意的望着天空,看着天空才發現自己的渺小與微不足道。
我躺在樹上吹着涼風,發呆地望着天空。
有一輛質樸的馬車停在了鏢局門口,車裡傳出了低低的喃聲道:“閻羅鏢局?挺有趣的名字。”聲音很輕很靈。
當我聽到這個聲音,渾身打了一激靈,本能望向那輛馬車的方向。
那馬車的車伕開口就指名道姓,道:“請問二當家,樓千尋在嗎?”
透過斑駁樹葉,那輛馬車透着一股子的不對勁。
指名道姓叫我的名字?我便從樹上跳了下來,笑道:“不知道誰要找我?”
莫名的,我對這一輛馬車裡的人感到有興趣。
車伕看到我之後,爲裡面尊貴的客人打開了馬車,簾子掀起,車中的景色頓時一覽無遺。
一位穿着紅衣的少女慢慢地擡起頭來,竟衝我微微一笑。
那一刻,我震驚地瞪大眼睛望着少女明媚的笑容,天邊的彤雲如雲緞在她的身後綻放了最美的色彩。
如畫中人慢慢從馬車裡走了下來。
少女嫣然一笑:“好久不見,樓公子。”
我僵直了身體,這樣的眉眼,這樣的笑容,狡黠又俏皮,道:“你是……”
少女走飛奔地跑下馬車,張開雙臂,直接撲倒我的懷中,興高采烈地說道:“讓你久等了。”
我猛地一怔。
而我略微恍惚地望着遠方,條件反射地抱住了她,在她的懷中感受到某種熟悉的氣息。
真的等了很久了,終於等到你。
——華雲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