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翁手中搖晃了一下茶杯，讓新茶泡開，“跟當年的椒房殿失火有關。”
椒房殿失火？
那一起事件，華慕嬈也略有聽到一絲耳聞，傳聞火勢較大，卻很快被撲滅了。
周老翁道：“世人都知道椒房殿失火，其實，聽到的不過是有心人散播出去的消息罷了。”
“……”
周老翁道：“世人不知的是當年椒房殿失火，火勢離奇，怎麼撲都撲不滅。殿中死傷無數，更不知道太上皇與弦太妃正是因爲那一場的大火化成焦土。”
“什麼？”華慕嬈手中茶水一抖，“太上皇因病仙逝的嗎？弦太妃不是因不能接受太上皇病逝打擊，也一病不起，然後撒手人寰的嗎？”
當年關乎於太上皇與弦太妃的雙雙仙逝的事情都是這樣傳的。
關於這樣的傳聞，今日一聽，華慕嬈有了新的認知，相信太上皇離世之後，弦太妃有可能是被皇太后與當今皇帝逼死的。
只是用了一個比較漂亮又合情合理的理由罷了。
“是不是很詫異？”周老翁相信華慕嬈，因爲華慕嬈沒有對外透露出白帝城的一絲一毫，所以他想要爲涼王拉攏華郡主，成爲他的一道助力。
華慕嬈舔了舔乾涸的嘴脣，喝了一口茶水，道：“不是詫異，是驚訝！那失火的緣由呢？你說大火怪異?”
“失火原因至今也每個說法，椒房殿是什麼地方?要是椒房殿會失火，哪裡會是簡單的火勢？”
按道理椒房殿是歷代皇后的寢宮，只是太上皇對弦太妃三千寵愛，用一種較爲變相的方式將椒房殿加以改造，賞賜給了弦太妃。
華慕嬈明白了，“你們這次回京，涼王殿下入朝便要了六扇門，就是爲了這一件案子嗎？”
周老翁頷首，爲華慕嬈重新加上了沸騰的茶水，“當年椒房殿失火牽扯廣大，涼王殿下前兩年來京城調查也只是調查到蛛絲馬跡，牽扯層面太大，涼王怕打草驚蛇，不得已收手，重新佈網。”
“涼王不是被太子逼出京城嗎？”傳聞是白帝城失了愛妻，所以遠離京城。
“那也是涼王一個退出京城的好理由，不是嗎？”
太子妃傾城雪說涼王不曾喜歡她，華慕嬈蹙眉，好像糾纏到了不該糾纏的事情中來了。
“關於名與利，王爺從小經歷非常，肯定會比別人通透些。”周老翁耳朵微動，笑道：“時間不早了，請郡主在此靜候，老奴該爲王爺與郡主安排晚膳了。”
周老翁站起，朝華慕嬈行了一個告退之禮。
華郡主站起來，望着周老翁遠離的背影，這位老翁年近花甲，精神奕奕行如風，不太明白他爲何要對自己說那些話。
周老翁這樣說，是否說明涼王對帝王之位沒有興趣，他要的是當年椒房殿失火的一個真相。
白帝城是一個常常與死亡擁抱的人。
華慕嬈望着門外的天空，冷風過境，大家已經換上了厚厚的衣裳，天空被雲彩壓得很低很低，空氣中的潮溼，讓人的心變冷。
外邊的天空黯淡了下來，無星無月的夜空，整個涼王府像陷入一片死寂，毫無生機可言，走廊上的燈籠與夜明珠同時亮了起來。
從遠處走來一抹白色修長的身影，世間萬物都淪爲背景，能在黑夜中閃閃發亮的人，看上一眼便難以移開目光之人。
由遠馳近，他身上的白色絨毛披風有節奏的律動着，從黑暗之中，走進了光明。
華慕嬈神色一動，雙手一抱拳，禮道：“見過王爺。”
白帝城見圓桌上的空空如也，桌上的茶水的不再冒有熱氣，“周老。”
周老翁走上前來，“在。”
“爲何沒有上菜？”白帝城有明確吩咐過郡主可以先用膳，相信華慕嬈的食量，這一餐飯一時半會吃不完。
華慕嬈笑道：“王爺錯怪周老了，是我吩咐靜候王爺的，既然王爺要請慕嬈吃飯，哪裡有客人自便的道理，王爺也不怕失了禮數。”
白帝城聽之有些驚奇地瞧她，“你何時變得如此有禮數了？”
“以前是年少不懂事，曾經很多地方不懂禮節，惹了不少禍事，如今自然需要周全一些，莫使人抓住把柄。”華慕嬈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人哪能永遠保持不成熟的傲慢無禮呢。
周老翁見白帝城與華慕嬈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訕着，給楚迦樓一個眼色，讓廚房趕忙上菜。
不一會兒，菜上滿了一桌，華慕嬈着實是餓了，開始動筷開吃，最後見到周老端了一碗大大的麪食上桌，道：“王爺，您今年得多吃點長壽麪。”
也給華慕嬈端了一碗。
華慕嬈驚愕地望着白帝城，“今日是王爺的生辰？”怪不得周老要同她說那些話。
白帝城也微有一愣，每年生辰都是周老幫忙記着的，“原來又過了一年了。”
華慕嬈望着一大碗長壽麪，散發着誘人的食物噴香，“啊，來得匆忙，我都沒有給王爺準備禮物。”
周老翁是心裡明亮之人，笑道：“郡主何須準備什麼禮物，只需要陪王爺好好吃這頓飯，讓王爺吃完今年的長壽麪，讓王爺真的長壽是最大的禮物了。”
白帝城擡眼看向周老翁，“周老何時口舌與迦樓一樣貧嘴了？”
華慕嬈沒有準備任何東西，在涼王府又吃又拿的，笑道：“上一次已經許下了無論花費多少代價都會王爺治好病，今日帶來的兩百瓶活血霹靂膏分文不取，當給王爺賀壽吧。”
五千兩銀子，華慕嬈在花侯府的生活不算富裕，五千兩銀子說不要就不要了嗎？
白帝城有點吃驚，道：“郡主這麼大方？”
華慕嬈笑道：“本郡主向來也不是什麼小氣之人啊。”別說五千兩銀子這樣隨口一說是痛快了，心裡頭還躺着血呢，血本無歸啊！
想來世上能讓白帝城開心的事情不多，爲博得帝城微微一笑，千金也花的值得，說：
“好了，別那麼婆婆媽媽了，這一次這樣，下一次可沒有這樣的福利待遇，是看在王爺生辰的份上，讓一毛不拔的郡主下了血本啊！這金創藥要省着點用。”
華慕嬈不知道白帝城一下子要了三百瓶的活血霹靂膏做什麼？
看華慕嬈大方，白帝城沒有客氣的收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