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話這話就知道,千夜已經知道了她不是夫人,瓊斯心中一緊,男人身上的壓迫感實在太重了,她指尖顫抖,居然沒有推開他的力氣。
這樣的男人太過可怕了,可怕到一個眼神就能夠止住你,不敢動,也不能動。
夫人能夠煉化當家這樣的雪山她已經是很佩服了,但是夫人還能夠面對千夜這樣的人而不爲所懼,真的是很難得的。
“千當家在說什麼,我不清楚。”瓊斯穩住心神開口。
千夜笑了笑,“你是她身邊的隨從不是嗎,你以爲你化了她的臉,我就認不出來了?”
瓊斯知道穿幫了,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褶皺,“既然千當家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遮掩了,的確,我不是夫人。”
“你想怎麼處罰我都認了。”瓊斯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毫無懼意。
“還真的是有膽識,不愧是她身邊的人,你們也很厲害了,但是騙人的人,始終都得得到懲罰不是嗎。”
他不用問就知道,於寧到底去哪兒了。
研究所,那丫頭,肯定是去找蛇香草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還真的是沒讓他失望,從來不坐以待斃,就是這丫頭的本事。
“你們親手,將她送入了死地。”千夜看着面前的兩人面無表情的吐出這句話。
安娜和瓊斯大驚失色,“你說什麼!”
什麼叫死地?
什麼意思?
千夜沒有解釋,提起腳步往門外走出去,誰能夠料到,今晚上能夠有這麼熱鬧的情景出現。
“你說清楚啊!”
“千夜,你對我們夫人做了什麼!”
身後傳出來兩個女人的嘶吼聲。
似乎今天晚上這個日子,很長時間沒有這麼的熱鬧了。
研究所響起了震動的警報聲,響徹整片森林,震動了原本棲息在樹上的飛鳥,不斷撲騰着翅膀飛起來。
原本安靜的研究所四周亮起了紅燈不斷,樓下守着的人都往樓上跑過去。
三層的藥材保管室內,於寧手握藥瓶,看着四周突然升起來的鐵柵欄,這儼然已經成爲了一個鐵籠,將她死死的控制起來。
她伸手碰了碰附近的鋼鐵,黑色的複合式材料,用來通電,是最好的導體。
果然,下一秒就感覺到了電流。
“我說過,你可以同我好好談的,丫頭,我不想傷你,畢竟我還欠你一個人情不是嗎。”千夜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
於寧仰頭看着對面的額攝像頭,眼神無懼,“你早就知道我會過來,這鐵籠的材料不像是舊的,看着就知道,是剛安裝上不久的,如果從前沒必要做這些安護措施,那麼後來也就沒必要去做。”
“你很聰明啊丫頭。”
“又不是今晚上匆忙趕工出來的,所以在我來到這裡之前,就已經有人告訴你了,我要來做什麼。”於寧瞪大眼睛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那個人知道她要過來千家求藥,要麼就是厲家內部出了奸細,要麼,就是知道厲冥熠從母體上傳承而來毒素的人。
是下毒之人。
“你如果是答應了我,明晚上做我的女伴之後,蛇香草,我當然會給你,但是沒想到,你還是選擇了這條路。”千夜從屏幕上看着被困在籠子裡的女人,他的確是沒想到,於寧會拒絕的這麼徹底。
就算是愛厲冥熠愛的再怎麼嚴重,卻也是不用這麼的執拗不懂得變通。
不過一場宴會而已,就算參加了,又能怎麼樣。
“你到底想怎麼樣?千夜,從一開始你既然知道的話,這就是你給我下的套了?”
“算是也不是,但是最終結局是什麼樣的,由你決定,我確實也沒想到,你居然最後是用的這個方法。”
於寧輕笑出聲,仰頭看着那還亮着燈的攝像頭,“你不懂。”
如果你也有那樣一個人,恐怕會做出的事情,要比這更加瘋狂。
愛到深處,不會容許兩人之間有任何可能生出嫌隙的可能性發生。
很多人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於寧就是這樣的人。
“你想怎麼樣?”她仰頭看着攝像頭,瞳孔中好像映射出了千夜的臉頰一樣的。
千夜也知道於寧的執拗,一時之間居然真的找不到辦法。
“這樣吧,如果你能夠在天亮之前走出來,蛇香草你帶着離開,並且,要多少給多少,這裡的藥材你需要什麼,我給什麼。”
“還要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我會過來。”
“好。”千夜爽朗答應。
那籠子的材料,是罕見的,憑藉人力是絕非能夠打開的,控制的機械系統於寧觸及不到,就算觸及到了,重重加密,能夠解開的,並不是普通人。
並且一旦觸碰到異樣的訊號,就會自動封鎖起來,絕對不會再打開。
早在知道了於寧要過來蛇香草的時候,千夜就安排人放下了這個籠子,原本是爲了保萬無一失的,卻沒想到,這丫頭的選擇,還真的是讓他啞然。
一點面子都沒給他留,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頑固。
於寧看向四周,她自己就是鼓搗這些東西的,當然知道這籠子有多麼的牢固,就算用她身上最鋒利的刀鞘,也是不能割開半分,更加別說現在上面還通着電了。
控制器上還亮着紅燈,一點一點的時間還在行走着,如果蘇西西在,也許還能夠有點辦法,但是隻是也許,千夜這次做了十足的準備,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在籠子裡晃悠了一圈之後,於寧慢慢的走到對面,蹲下身來背對攝像頭。
千夜看到蹲在地上的女人,有些好笑,這是決定了要放棄了。
“你覺得她能夠出來嗎?”千夜看着上面的女人對着身邊的飛鷹開口。
飛鷹看了眼,給出了十分中肯的答案,“如果於小姐殊死一搏,能夠出來,如果不是拼盡全力的的話,不一定。”
這點直覺飛鷹還是能夠知道的,畢竟這造這籠子的時候,是他親自在場的,知道這籠子的硬度有多麼的大,有多麼的牢固。
“其實,首領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不是嗎,未必需要這樣的方法。”飛鷹半知半解的開口。
千夜偏頭,看着他輕笑,“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是屬下逾越了。”飛鷹低頭。
他畢竟也是跟在千夜身邊這麼多年的人,能夠感覺到千夜的很多心思,他總是覺得,千夜並不是故意的想要爲難於小姐的。
無論首領在怎麼薄情,畢竟於小姐也是救過他命的人,在首領的心中,始終還是不一樣的。
男人修長白皙的手指杵在下巴上,面色冷靜的看着屏幕上還在角落裡蹲着的女人,突然間開口說出來一句摸不着頭腦的話出來。
“你不是她,你不懂。”
飛鷹低頭,他的確是不瞭解於小姐的心思。
於寧整理好所有的東西之後,將手上的蛇香草用布條裹上之後放在了揹包了,將揹包放在了懷中的位置,慢慢的走到了對面的角落蹲下,背對方纔自己蹲着的角落。
她起身之後,方纔遮蓋住的地方暴露出來,千夜瞪大眼睛,看着角落的黑色物體,那東西,一看就知道不簡單。
“飛鷹,讓人進去看看,她想做什麼?”千夜語氣帶着急促。
“是。”
於寧將懷中的蛇香草擁緊了,確保不會被傷到之後,用力的縮成一團,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手上的遙控器,緊跟着破天而來的響聲發了出來。
飛鷹帶着人走到門口,就被衝飛出來的門框給打中,他們條件反射的伸手擋了一下,木屑飛揚,千夜看着突然被震破的屏幕,踢開了身邊的椅子馬上衝了出去。
這丫頭,還真的是不要命了。
飛鷹帶着人揮動着空中的濃郁煙霧剛進去兩步路,就看到於寧抱着揹包走出來,她步履蹣跚,一看就知道身上受的傷不輕。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過來,來不及反應過來的飛鷹被一把大力推開,回眸時就看到了自家首領的樣子。
“你瘋了!”千夜看着面前已經是滿目血色的女人。
誰能夠想到直接用炸彈炸開的,畢竟她自己也是還在那個籠子裡的,這麼做,和自殺無異。
於寧擡手拭去嘴角的血跡,看着千夜露出笑容,“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就是我的辦法。”
“只是爲了一個厲冥熠?”千夜看着她的樣子,心上一顫。
“是,只是爲了一個他。”
於寧站立不穩,一隻手卻還是用力的抱緊了胸前的揹包,後背上傳來炙熱的疼痛,想來應該是血肉模糊了。
她能夠很好的控制炸彈的爆破力,彈片飛出去的範圍,已經能夠轟炸到的區域,但是卻始終還是算不準很多未知因素,不過好在在她的預料之中,籠子打開了,她身上的傷,要說嚴重,也不是嚴重,但是要說輕的話,也不輕。
“記住你的承諾,蛇香草,是我的了。”於寧看着千夜提醒道。
男人閉上眼睛,控制住自己的暴虐,這距離他的猜想,的確是很偏離了。
“飛鷹,安排醫生,馬上治療。”
“是。”
於寧看着遠離的一羣人,蒼白的臉上露出笑意,千夜上前想要伸手扶她,卻被女人躲開了。
“你不用防我防成這樣。”
“不是,我還能自己走。”於寧解釋道。
千夜伸手將她打橫抱起,懷中的女人輕飄飄的,好像沒有存在一樣。
“閉上你的眼睛,好好接受治療,否則的話,我隨時反悔。”千夜抱着她跨過了門板往前走去。
於寧緊了緊懷中的包包,卻是沒有再說話,不管怎麼樣,她拿到了這東西,就是她的本事。
醫療室裡已經等着醫生了,千夜將於寧放在了病牀上,扔下了一句好好看病之後就離開了,飛鷹也跟着自己彆扭的首領離開了。
留下這病房裡滿頭霧水的醫生們。
千夜走出研究所的時候,天空中已經泛着魚肚白了,看上去是快亮了,他胸中鬱結煩悶,跟着就一腳踢在了一旁的樹木上,樹木應聲而斷,飛鷹在身後停下了動作,沒敢上前。
首領現在的心情不好,是個人都能夠看出來,他還是不要上前去了。
男人扶着樹木靠着,胸腔之中翻涌的怒火上下平復了之後,“安排他們,好好的給她治傷。”
“是,首領。”飛鷹低頭。
於小姐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首領這關,已經是能夠過掉的了,並且首領自己也說了,他的本意,也並沒有想要爲難於小姐的。
於寧躺在病牀上,剛纔的爆炸衝擊飛出來的碎片擊中在她的後背上,所以現在的於寧只能夠趴在牀上。
安娜和瓊斯是被飛鷹找過來的,畢竟自己的人照顧着要好一些,兩人一進來看到於寧血肉模糊的後背,差點沒直接昏死過去。
夫人變成這樣,是她們照顧不周。
“夫人!”
“夫人,您怎麼樣了!”
兩人衝過來,卻還是不敢阻攔醫生替於寧清理傷口的動作。
“我沒事,你們看看蛇香草。”於寧伸手將自己護在懷中的包包遞出來。
瓊斯着急的接過來,掏出了被玻璃瓶子安放完好的藥草,“是,沒錯就是蛇香草。”
出來的時候鬼醫特地給她們惡補了知識,就是害怕如果千家不幫這個忙的話,她們用特殊手段的時候,怕偷錯了,她們自然是不敢有半點怠慢的,記得恨不得做夢都是蛇香草的樣子。
“夫人,您真厲害。”安娜喜悅出聲。
於寧喘息着仰頭,看向在幫助自己整理傷口的醫生,“大概什麼時候能夠弄好?”
“很快了,您的傷口很多,但是最深的傷口也有些淺,錯綜複雜,不想留下疤痕的話,還是需要認真處理一下。”
帶血的棉花球不斷往地上的垃圾桶裡扔,於寧也沒敢動,既然不花多少時間的話,還是格外的注意一下,否則以後回去,被厲冥熠看到的話,真的會惹的他平白傷心一場。
門口傳來響聲,安娜走過去離開了緊閉的病房門,就看到飛鷹站在門口。
“什麼事?”她語氣倒也不說是不好,卻也不能說是好。
“首領說,於小姐的傷還是需要好好的靜養,明天早上我們會親自派人護送你們回去,讓於小姐好好的接受治療,現在天已經亮了,你們就好好的在這裡將養一晚上吧。”
安娜合上門走進去,瓊斯正在幫於寧穿衣服,這會也只能先穿些寬鬆的衣服了,否則的haul會碰到後背的傷口。
“夫人……”
“就按照他們說的辦吧。”於寧坐在牀邊任由瓊斯給她穿上鞋子。
剛纔飛鷹的話她是聽的明明白白的,現在身上的傷口還是火辣辣的疼,如果回去了,厲冥熠今晚上算時間會有一段時間能夠出的了治療室。
讓他察覺到就不好了,還是等到明天回去,後天他出來的時候,應該就不會再像現在這麼的難受了。
瓊斯有些不解,這時候拿到藥草,最着急回去救當家的不是應該是夫人嗎,怎麼這會兒看上去不是那麼的着急了。
“天是不是已經亮了?”
“是,我剛纔出去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朝陽了。”
於寧低頭想了想,畢竟也算是拿了人家的東西,雖然是憑藉本事拿到的,這點毋庸置疑,畢竟就算要走,也還是需要見見千夜再走。
“你們中午準備午餐的時候多一份。”
“夫人是想要請千家首領過來嗎?”安娜開口問道。
“對,拿了人家的東西嗎,多少還是要道謝的。”於寧踩着鞋子落地,盯着不遠處的朝陽。
“況且,我還有事情想要問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