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城公路上,五輛黑色的車子排成排行駛,幾輛車保護着中間的車輛,車速極快,像是趕着去做什麼一樣。
中間的車子上,千羽閉着眼睛靠着座椅,身後躺着被迷暈的於寧,女人閉着眼睛呼吸平穩順暢,銀白色的手銬將她的雙手束縛住。
雙眼被黑色的布條遮蓋,整個人很安靜。
李博洋坐在副駕駛上,透過後視鏡看到了身後男人的表情。
“還有三十分鐘到達交易地點,先生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千羽已經連着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臉上看得出來的精神不是那麼好。
後頭那位小姐雖然和他沒什麼直接的關係,但是她卻和蘇西西是至交好友。
對千羽來說,這件事情的確不是那麼的光彩,也辦的並不算是厚道。
千羽沒有回答,手指捏着眉心,一直到手邊的電話響起來,他低頭,蘇西西的名字跳躍在屏幕上。
他閉上眼睛,任由手機響動。
蘇西西並不是傻子,比起於寧來說,她的警惕性的確是差了點,但是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遲早她會察覺到於寧不見了,失蹤了。
雖然不知道李博洋辦事是否樂意乾淨之後利落,就算現在蘇西西並不知道是他帶走了於寧,這通電話,他也不知道怎麼接。
手機鈴聲一直在車廂裡頭回蕩,車子上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說話,李博洋也是盯着窗外不敢回頭,雖然今天千羽選擇了帶走於寧而不是蘇西西,很大程度上,還是傷害了蘇西西,有的時候,對自己身邊人的傷害對於傷害自己來的更嚴重。
蘇西西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撥過去,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這明顯的就是做賊心虛,否則的話爲什麼不敢接她的電話。
看來於寧是真的被千羽抓走了,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西西!”青姨的呼喚聲從病房裡頭傳出來。
蘇西西整理了臉上的表情,推開門走進去。
“於寧怎麼還不回來,你在門口做什麼呢?”
“青姨,我們這邊有點事情要緊急處理,剛纔於寧給我來了電話,讓我馬上過去,你好好休息啊。”
青姨看着這邊的蘇西西快速收拾好放在沙發上的所有東西,一溜煙的跑出去。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的。
蘇西西跑到地下停車場,上了車之後迅速將車門甩上,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之後,打開電腦開始追蹤於寧的下落,看着上頭不斷移動的小紅點,她發動車子,很快追了出去。
心裡頭不詳的預感不斷擴大,蘇西西控制着方向,看着上頭不斷往南邊移動的紅點,快速調出最近的路線趕過去。
和千夜約定好的交易地點是在城西的海邊,頭頂的太陽越來越熱辣的時候,他們去到了西海邊上,一排車子停下來,面對着寬闊的大海。
這附近是荒涼的地方,平時很少有人會過來,有一個荒廢的破舊碼頭,水泥地上積攢了不少的灰塵和附近吹過來的樹葉累積在一起,看上去就是荒廢已久的地方。
李博洋拉開後車座,查看於寧的昏睡狀態,這次的藥劑用的十分猛烈,畢竟對手是於寧,不能不小心仔細。
這裡距離過來時候的醫院很遠,光是趕過來的路程就有一個小時,這地方是他們定下來的,守在醫院的人說,蘇西西已經覺察到什麼了,驅車往南邊去了。
果然不能夠小看這兩個女人,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蘇西西居然發現的這麼快。
他安排的人帶着於寧身上的追蹤器往南邊去了,雖然不知道能夠糊弄多久,但是好歹,也算是能夠將蘇西西拖住一段時間,等到這邊結束之後,就算蘇西西過來鬧騰,也是於事無補。
“先生,來了。”
李博洋看到遠處過來的直升飛機,上頭閃閃發亮的千字格外惹眼。
千羽坐在車上,紋絲不動,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三架直升機慢慢往下降落,地上累積的灰塵和樹葉被螺旋槳帶起來的風捲動起來,像是龍捲風一樣的不斷旋轉飛騰,迷糊了下頭所有人的視線。
直升機落在地面上,螺旋槳停止擺動,地上的人圍成一個保護圈,將千羽圍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對面的人。
邊上的兩架直升機上下來兩隊穿着灰色迷彩軍服的人,帶着手上的槍很快將場面控制住,典型的黑幫談判的畫面。
最中間的機艙門打開,飛鷹走下來持槍站在門口的位置,身穿白色燕尾西服的千羽走下來,白色的皮靴落地,男人身形修長,妖豔傾城。
白色本就是最爲乾淨,最爲極致的顏色,能夠很好地駕馭這個顏色的人本來就不算多,但是能能夠至純的白色穿出極度妖嬈風塵的男人,恐怕世間只此一個,
千夜暗紫色的脣瓣輕勾,看着車上下來的千羽,姿態傾城。
“我親愛的弟弟,好久不見。”
千羽面無表情,仔細看來,兩人的面容有些相似的地方很多,輪廓大致都是差不多的,只不過風格截然不同。、
當初蘇西西見到千羽的時候覺得這個男人完全就是個妖精,但是在她看到千夜之後,就徹底瞭然,千夜就是個千年妖孽,舉手投足之間透出來的都是風情萬種,姿態魅惑的存在。
這兩人比起來,千羽的那點魅惑,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千夜看着面前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男人,面色冷峻,“不用廢話了,人呢。”
“急什麼,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你就不和我敘敘舊?”千夜脣角輕勾,笑的妖嬈魅惑。
李博洋站在千羽身後,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千家的當家人,沒想到,這道上的傳言還是真的,厲千兩家的當家人,長相絕豔,截然不同的面容,絕豔了時光。
這樣的話,對他們的刻畫,真是入木三分。
“你要的人帶來了,我要的呢。”千羽看着千夜開口。
千夜打了個響指,修長白皙的指尖光輝瀲灩,他身後的人將身穿白色禮服的桑妮拖了出來,她沒有穿鞋子,身上白色的禮服上盛放出點點血跡,如同梅花一樣。
“千羽……”桑妮擡頭,奄奄一息的樣子,看到了面前的千羽,眼中亮起希望的光芒。
“知道你們要見面,我特地安排了人給她打扮打扮了,只不過這一路上她並不是那麼的安靜,吃了點苦頭。”千夜走到桑妮身邊,單手挑起她鬢邊的長髮,“看上去還不錯,你喜歡嗎?”
桑妮因爲千夜的靠近而瑟瑟發抖,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她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地獄,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千夜心裡頭什麼都不算。
雖然她知道,千夜不喜歡她,但是卻從來沒想過,千夜會對她這麼的狠,片刻不曾停歇。
千羽看到她身上的傷口,心裡一刺,擡手間身後的李博洋打開車門,露出了躺在後車座上的於寧。
千夜看到於寧的臉,面上露出微笑,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盯着失去意識的女人,視線如同盯緊獵物的毒蛇一樣狠狠地鎖住不放。
“把她送過來,我馬上將人交過去。”
千夜滿意的點頭,身後的人將桑妮拉過去,“我相信你的信譽,當然,你也不敢耍什麼花招。”
說完這句話,他將手上的女人鬆開扔過去,桑妮腳踩在地上的枯樹枝上,沒有穿鞋子的腳掌扎破,流了一地的鮮血。
“當初你要帶她走,是她要死要活的要留在我身邊,這會兒,你付出這樣的代價將人交給我,就只爲了換回這麼一個女人,我親愛的弟弟,你可真是深情啊。”千夜像是感嘆一樣。
千羽接住瑟瑟發抖的桑妮,她脣上已經開裂流血,眼神躲閃的看了看對面的千夜,最後將頭埋進男人的胸口,不敢再看對面的男人。
千羽將於寧送過來,如果讓厲家人知道,就已經樹立了一個強大的敵人,爲了這個女人,他可真是付出的挺多的。
他沒有在說話,抱着桑妮轉身,側頭看向還在昏睡的於寧,心中有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半響之後,他提步離開。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就意味着他沒有反悔的餘地了,無論前頭是什麼樣的情況,一路向前。
“不同我道別嗎,親愛的弟弟?”千夜的聲音從後傳來。
他閉上眼睛,再睜開之後眼中露出堅毅,“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千夜看向那邊的女人,沒有回答,如果不是打她的主意,他不用這麼大費周折的將她帶過來,越是不能動的人,動了纔有意思不是嗎。
很多時候,人可以有很多的選擇,但是做出選擇,卻往往是最困難的事情。
千羽帶着桑妮離開,車子離開,他閉上眼睛沒有去看身後的情況。
雖然不知道於寧以後的處境如何,但是他可以確定一件事情,於寧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爲千夜要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牽制厲冥熠。
但是千夜的性子狠厲無比,做事情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於寧此去,會是什麼樣的狀況,誰都說不清楚。
千羽苦笑,他這次,是完全將蘇西西同他的情分斷掉了,將於寧推入火坑裡這樣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再原諒她的。
飛鷹走過去準備將車上的女人抱下去,卻被千夜搶先一步,妖孽男人站在車門前,伸手撥開她垂落在臉上的髮絲,女人茭白的面容暴露出來,他低頭仔細揣摩。
見過於寧的三次,每一次她都帶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和驚喜,這個女人很厲害,無論是從厲冥熠身邊來說,還是其他的。
“小美人,不知道以後,你能夠給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我拭目以待。”千夜笑的魅惑,對着昏睡的女人開口。
在飛鷹驚訝的表情下,千夜將於寧抱起來往直升機那邊走過去,飛鷹眨眨眼睛跟着過去。
萬花叢中過去,首領身邊的女人從來都不帶重樣的,每天醒過來就換了一張面孔,什麼時候看過他居然主動抱起了一個女人。
就連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的桑妮,他利用起來也是絕對不手軟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三架直升飛機一同起飛,逐步遠離陸地,從低到高逐步升上蔚藍的天空之中。
蘇西西跟着那追蹤器追了整整一個鐘頭的時間,最後在海邊停下來,電腦顯示那追蹤器已經落入海中,蘇西西停在路上,看着外頭不斷拍打礁石的海浪。
於寧身上的追蹤器,只有她和於寧知道,如果是平常和她們彼此之間很是熟悉的人的話,通過觀察肯定是知道的。
千羽這段時間和她接觸的最多,追蹤器落在這裡,更加確定了帶走於寧就是千羽。
她很快冷靜下來,一點一點的回想,千羽和於寧並沒有什麼過節,兩人之間甚至連話都沒怎麼說過,千羽抓她,應該沒什麼用。
將電腦上的連接器安裝上去,在這個時代,要研究追查一個人爲什麼要做一件事情,先從他四周的環境和接受到的信息開始追查,並且現在先要將千羽在哪裡找到最爲重要,直接問當事人,要直接很多。
她將車上帶着的設備全部連接起來,將這些天給千羽重新裝電腦系統的時候她記錄下了數據,要想重新進去並不困難,只要能夠進到千羽的電腦裡頭,也許會有一些信息。
“於寧啊,你要等着我啊。”蘇西西敲着鍵盤自言自語道。
電腦上的進度條進行到百分之六十的時候,很快就被彈了回來,她抓緊輸入纔沒有導致電腦的死機。
“不對。”
蘇西西疑惑的看着電腦,千羽身邊的電腦是她安裝的防火牆和代碼,是什麼樣的水平她知道,平時對付那些能力不低的黑客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是不可能將她都給彈了回來,很快蘇西西想到了什麼,她瞪大眼睛,着急忙慌的打開自己揹包。
將裡頭的東西一股腦的倒了出來,裡面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在坐墊上頭。
“沒有,沒有,沒有!”
“哪兒去了?”
她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見到她隨身帶着的U盤,最終蘇西西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的位置,閉着眼睛不。
“王八蛋。”她罵着,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覺得掉下來了。
千羽拿走了她身上的U盤,哪個王八蛋很久之前就開始算計她了,用她的東西來擋住她的入侵,真的是好手段。
“我要是找不到你,老子跟你姓!”
千羽將桑妮帶到了自己住的公寓裡頭,放了她下來讓傭人帶進去清洗傷口,等在這裡的家庭醫生一看到兩人進來就上前檢查她的身體情況。
桑妮環顧四周的,“這裡是你住的地方?”
他點頭,上前揉揉她的腦袋,“好好休息吧,什麼都不用想,這裡很安全。”
女人眼裡一熱,這段時間的委屈涌上心頭,一下氣撲進他的懷中,啜泣出聲,“你知道嗎,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以爲他真的會殺了我,我以爲你回來救我了。”
“他們每天都用鞭子打我,每天都只有水喝,我待在那個黑暗的地方,不知道怎麼辦,我好害怕……”
千羽擡手,擁緊了懷中的女人,輕聲安撫,“沒事了,現在你安全了。”
桑妮點頭,從他的懷中退出來,看到他乾淨的手腕,面色一愣。
“你先進去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一會兒吃飯。”
傭人將還在發愣的桑妮帶走,千羽倍感無力,整個人癱軟在沙發上不願意動彈。
他捂着自己的臉不願意擡出來,自己這是做了什麼,將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推入火坑裡頭,換取了另外一個人的生存。
李博洋推門而入,他知道這時候先生不想有人打擾,但是這事情必須彙報。
“先生,蘇小姐已經去到了終點的位置,恐怕……”
李博洋自己都知道,蘇西西的能力,她如果真的卯足了勁兒要查於寧的事情,那麼不出兩天,恐怕就會水落石出,到時候,真的就瞞不住了。
“不用在意,也不用阻攔……”
千羽低頭,失魂落魄,什麼事情你做了,總是要付出代價的,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他總要面的自己的所作所爲。
“安排的那邊的人注意了,如果有機會,就將於寧帶出來。”
“是。”
桑妮被安排在千羽的房間裡頭休息,傭人伺候她清洗乾淨之後將她帶出來,坐在牀邊上,醫生給她處理傷口,她低頭想着自己看到的。
“你在千羽身邊的多久了?”她擡頭問道。
女傭停下給她擦頭髮的動作,想了想,“我纔剛來一個月而已。”
況且千羽也並不是常回來這裡,她實際上見過千羽的次數屈指可數。
“那他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桑妮冷着臉說。
女傭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先生回來這幾次都帶着一位小姐回來,兩人看上去關係很是親暱。”
蘇西西也曾經在這裡留宿過兩晚,雖然兩人是分房睡的,但是後半夜的時候她看到過先生去那位小姐那邊,況且兩人在餐桌上的舉動看上去就跟情侶沒什麼兩樣,雖然那位小姐看上去有點嫌棄先生。
桑妮嘩的起身,推開還在給她處理傷口的醫生,那些人看到她這個樣子也沒敢說什麼,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待。
她很快走到千羽的衣帽間裡頭,拉開抽屜,看到裡頭一排一排擺放起來的名錶,最終在右下角的位置看到了一個寶藍色的盒子,打開之後,那道在千羽手上呆了很長時間的機械錶安靜的躺在裡頭。
這表放在這裡意味着什麼,她心裡清清楚楚,這是千羽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她送的,千羽這些年從來沒有換過,也從來沒有摘下來了。
他心裡有別的女人了,這個念頭在桑妮心裡頭砰然炸開。
傭人站在門口,也不敢說什麼,這情況看上去有點不太對勁。
蘇西西上到頂樓的公寓的時候,等在門口的是李博洋,那男人一看到他明顯一愣,剛纔傳過來的消息明明說蘇西西已經去了城東,爲什麼會往這裡來了,還來的這麼沒有蹤跡,樓下的人都沒有報告的。
“蘇小姐,您來這有事嗎?”李博洋麪色微動,看不出來變化的迎上去。
蘇西西掏出槍扣下扳機,直直的對上李博洋的腦袋,“說,於寧被你弄到哪兒去了?!”
門口守衛的人全部圍上來,將蘇西西圍起來,手上的槍自然也是毫不客氣的對上她了,氣氛頓時劍拔弩張,緊張至極。
“蘇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
“少他媽給我裝傻,千羽呢,讓他給我出來!”蘇西西說着手上的槍口點了點李博洋的額頭。
男人面色未動,他看的出來蘇西西現在是在盛怒之下的狀態,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他驚訝的是,蘇西西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
“用我的防火牆來擋我的入侵,你們是一個一個的把我當傻子耍是嗎!”
裡頭的人將門拉開,恭敬的對着蘇西西說,“蘇小姐請進來吧。”
她一把將李博洋推開,怒氣衝衝的進了門,千羽站在窗前,一動不動的看着她,眼中帶着淡然,知曉一切的樣子。
蘇西西毫不客氣,銀色的手槍對準了千羽,咬牙發問,“我問你,於寧在哪兒?”
她的語氣已經是很平穩的,與她平時咋咋呼呼的樣子不一樣,盛怒之下的女人顯得有些平靜。
“你知道了。”
這句話,間接承認了,是他將於寧帶走的。
李博洋將門關上,隔絕了外頭一衆人的視線,蘇西西的樣子看上去不太好。
她低頭,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想到了她看到的視屏,壓抑着自己的怒火,“你真的用於寧去換了那個什麼女人。”
“對。”
話音剛落,他身邊的杯子瞬間炸裂,玻璃碎片飛過來劃破了千羽的側臉,慢慢的溢出紅色的鮮血。
房間裡頭的傭人醫生聽到響聲都下了一跳,不約而同的看着緊閉的房門。
“你他媽的憑什麼!千羽,你怎麼敢這麼做!”蘇西西扯着嗓子吼道。
他閉着眼睛,依舊不動,“我沒有辦法。”
“你沒有辦法?你的事情和於寧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用她去換了你的女人,你告訴我,是不是每個幫助過你的人都應該被你這麼對待!”
“我沒有辯解的,比起你,我同她纔是毫無關係。”
桑妮和千羽從小一起長大,這個女人是他生命當中不可割捨的一部分,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桑妮死去,的確,抓了蘇西西過去,於寧會毫不猶豫的前去營救,到時候千夜大可一網打盡,得到了最想要的於寧,又有額外的附贈。
可是蘇西西,他也下不去這個手去傷害,比起蘇西西和桑妮,於寧的確只不過是一個見過幾次不相熟的人而已,相比起這兩個人,他要更加忍得下心去拋出於寧。
蘇西西上前一步,抓着他的衣領,“千夜當時給了你兩個選擇,你爲什麼偏偏選擇了於寧,你真的要下手,你他媽的衝我來啊,你對於寧甩什麼刀子!”
一開始千羽是她招惹上的,之後的一切也是因爲她,千羽纔會知道的這麼清楚,所以於寧現在陷入危機,很大部分的責任在於蘇西西。
“人呢,現在人在哪兒,你把人給我還回來,你要換人做交易,我去!”
聽到外頭動靜的桑妮穿着浴袍走出來,身後還跟着傭人和醫生,一看到客廳裡頭兩人的樣子,她停住腳步。
“千羽。”女人輕輕的喚了聲。
蘇西西轉頭就看到一身休閒的桑妮,她是看過視屏的,雖然那時候,桑妮身上滿是血跡,但是千夜爲了讓千羽能夠辨識出來,所以桑妮那張臉上總是乾乾淨淨的,只不過是多了些汗水而已。
“她在這裡,就意味着……”蘇西西愣愣的看着對面的人,桑妮在這裡,就意味着於寧已經被送到千夜身邊了。
千羽看着蘇西西的臉色不對,在她轉動槍口的同時立刻撲了過去,擋在了滿臉懵懂的桑妮面前,原本應該打在她身上的子彈衝破了千羽的左肩位置。
男人悶哼一聲,忍着疼痛將女人擋在身後。
蘇西西眼中一刺,心上一疼,竟然感覺到腳下不穩,忍住心裡的疼之後,她呼吸平穩下來。
“啊!快叫醫生過來!”桑妮看着千羽左肩上不斷落下來的鮮血驚慌失措,“你們把她給抓起來!”
對面的女人站在原地沒有動,甚至還保持着開槍的動作,裡頭女人的叫喊聲驚動了門口的李博洋,他帶着人飛快的打開門,一看到男人的樣子馬上將蘇西西圍了起來。
“誰都別碰她!”千羽捂着肩膀低吼。
靠近蘇西西的人停下動作,站在原地看向男人。
“你在做什麼,她打傷了你,快把她抓起來啊!”桑妮跺腳憤然。
男人推開面前的人,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肩膀上一滴一滴的鮮血不斷落下,暈染在白色的地毯上頭。
“我知道你心裡有恨,如果不滿意,你可以再打一槍。”他說着將身體堵在了蘇西西的槍口上。
一衆人大驚失色,急忙開口叫喚,“先生!”
“千羽!”
蘇西西看着他,怒極反笑,“我對你無話可說,我真是瞎了眼了,這麼相信你,甚至相信你到你將我最好的朋友的推入火坑裡頭,只爲了滿足你自己的慾望,你可真是讓我驚訝。”
她的話如同針一樣細密的扎入千羽的心中,一點一點,沒入心臟的位置,就連疼痛都感覺不到。
“既然你是用於寧去換了她回來,那接下來,我要處置的不是你,是她!”蘇西西說着擡起槍指向對面的桑妮。
千羽再一次堵在槍口上,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桑妮並非無辜,一時間竟然覺得蘇西西做什麼都是對的,他們無可反駁。
“你也知道害怕,你害怕失去,但是你知道嗎,我的心情現在就跟你是一樣的!”蘇西西擡頭吼着,聲音裡頭聽得出來的悲痛。
“我會想辦法將她救回來,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
“救回來,怎麼救,你自己也知道那是一個必死之地,如果你有辦法將人救回來,你就不會用她去換了,千羽,你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我,她,有哪裡是對不起你的,又有哪裡,是得罪了你的。”
桑妮聽明白了,千羽用來換她的那個女人,應該和現在面前這個女人,有什麼密切的關係。
“是我的錯,你如果要動手的話,我無可反駁。”千羽閉上眼睛。
蘇西西想要扣動扳機的手如同僵硬起來一樣,無法活動起來,她最終她將槍扔在地上。
“你不配,你這樣的人,不配我動手,你就抱着這個女人享受溫香軟玉在懷吧,從今天開始,你跟我一刀兩斷,你小心點,別有把柄放在我的手上。”
“你也給我記住了,如果有機會把你拽入萬劫不復之地,我絕對不會手軟。”
蘇西西轉身離開,越過李博洋的身邊的時候,她隨手抄起桌上的菸灰缸毫不客氣的砸了下去,帶着血跡的菸灰缸被她狠狠的扔向桑妮,在她腳邊碎開,女人嚇得尖叫起來,連連往後退。
李博洋捂着自己的腦袋,看着女人離開。
她進了電梯裡頭,靠着鐵質的牆壁,苦笑出聲。
自己這是做了什麼,把一個居心叵測的人拉入了她們的生活裡頭,看着他將於寧拖入了地獄,不知死活。
這輩子,她是欠定於寧人情債了。
伸手抹掉了臉上的表情,蘇西西掏出手機查看路線圖,千夜應該會將於寧帶回東南亞去,爲了防備厲冥熠,沒有什麼地方比前千家的老窩更加的安全。
就算拼上這條命,她也必須將於寧帶回來。
千羽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一直看着蘇西西離開的方向不動,女人的直覺讓桑妮倍感威脅,剛纔那個女人,在千羽面前的地位,肯定是不輕的。
“這個女人太狠了。”她上前說了句,緊跟着安排身後的醫生,“快過來給千羽處理傷口,這子彈得快點拿出來!”
還沒等醫生上前,男人失魂落魄的推開桑妮,一步一步的往房間走過去,肩膀上的血跡不斷往下低落他也置若罔聞,他關上了房門之後倒入牀中,臉朝下埋在被子裡頭,充耳不聞外頭傳來桑妮着急額敲門聲。
肩膀上的血跡在白色的被子上暈染開,面積不斷擴大。
------題外話------
爲啥我有鍾感覺,西西總是奔波在找寧寧的路上呢……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