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席家的路上席媛一直冷着臉不說話，口罩戴在臉上就沒有摘下來過，老太太自己乘坐一輛車子，席慕和莫凌是一輛的，整個車子密閉的空間裡頭就只有席媛和沈辰，偏偏這女人還不願意說話。
車子裡頭恆溫，不冷不熱，但是還是感覺周圍有點不對領。
僵持了半天之後，沈辰才忍不住開口，“你到底怎麼了？從剛纔吃飯開始就板着臉。”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厲安諾和沈家長輩都看着，如果不是席老太太提醒，恐怕她是連個笑臉都沒有的。
人這麼多她還能耍性子，雖然平常她就沒什麼好臉色，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席媛偏頭冷笑，伸手將臉上的口罩解下來，“你不就是想看我這張臉嗎，當初是誰說的，會包容我的脾氣，怎麼，這纔多長時間就受不了了？！”
“你說話也不用這麼夾槍帶棒的，你就說說你到底怎麼了，你這嘴，怎麼回事兒？”沈辰對於她的無理取鬧已經是習慣了的，席媛這一性子，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變化過。
想到自己嘴巴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席媛心裡頭這火氣就無論如何也消不下去，牙根咬的直癢癢。
“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她擡手指着自己的嘴巴，表情扭曲，“這裡，被於寧用針穿過去了，針頭上還連着黑線，一直縫到下嘴脣。”
沈辰訝異，被針縫的？
“太過分了，她怎麼這麼惡毒！”沈辰盯着席媛的嘴巴，面色陰沉。
無論怎麼說，席媛都是席家的二小姐，除此之外，已經跟他定下婚約，下個月的時間就會嫁他爲妻，這個於寧就這麼不管不顧的，想要得罪所有的人嗎！
不管原因是什麼，如果她真的把席媛的嘴給縫了，這個女人就只有良心歹毒這個詞可以形容了。
“哼！有老太太護着，她什麼不敢做！”
“你的意思是，她傷你的時候，奶奶也在？”沈辰不確定的開口。
畢竟老太太對席媛也是寵着的，她的嫁妝都是價值不菲的，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於寧動手嗎？
“對，她看着，不光她，還有整個席家的傭人！她們都看着那個野種傷我，沒有一個人肯幫我！”席媛冷笑，眸光含恨。
沈辰思索片刻，伸手摟着她問了句，“那她爲什麼要這麼對你？”
“沒有原因，她從小就狠毒，六歲的時候就把我給推進湖裡，我差點淹死，她嫉妒我，恨我！”
於寧能夠做那麼多事情，卻還得到老太太的保護，這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在裡頭的，沈辰也格外明白，只不過這個於寧，心腸的確不是多好，對自己的親妹妹都能夠下這麼狠的手。
席媛突然仰頭，抱着沈辰的手臂嗓音急促，“你要幫我報仇，你一定要幫我報仇！”
既然在老太太那裡得不到公正的對待，她只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讓於寧死無葬身之地。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殺了她？你別忘了，你自己都說老太太護着她。”沈辰開口道。
無論他再想替席媛出這口氣，都得記得，那於寧好歹也是席家的女兒，是老太太承認了的孫女，他這時候動於寧，不就等於把席家老太太給得罪了嗎。
當初娶席媛，大部分的原因就是爲了席家的權勢能夠讓他在沈家坐穩家主這個位置，於寧再怎麼樣，那也是席家的人，他還是動不得的。
“當然是殺了她！她把我折磨成這個樣子，還想全身而退嗎，我要把她的嘴巴縫起來，再把她的臉皮剝下來，一層一層的！讓她痛不欲生！”席媛眼中帶着冷光，透出惡毒的恨意，整個人已經扭曲了。
沈辰只能開口勸，“你先別這樣，她好歹也是你的姐姐，你如果動了她，老太太不會放過你的，一家人總得和和美美的不是嗎。”
陷入仇恨之中的女人是不會願意聽別人的勸說的，這是旁人說的每一個字，對於她來說，都是藉口，一個不想幫助她的藉口而已。
席媛推開他，一雙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不動，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手指慢慢的撫過男人俊逸的五官。
“你知道嗎？後天晚上，席家名下一筆生意，交貨人變成了於寧，老太太安排她開始一步一步的進入席家，接手整個席家的生意。”席媛面色平淡，安靜的說着別人的故事。
“原本老太太是想讓於寧先從白道上的生意開始，一出手，給她的就是席家名下最大公司的總裁職位，後來想了想，直接讓她接手道上的生意，來的要快一些。”
沈辰心裡一咯噔，他明白了這意味着什麼，那個險些成爲他未婚妻的女人，會繼承整個席家，成爲席家的下一任家主。
“但是你知道奶奶對於我的安排是什麼嗎？”席媛拍拍他的臉頰開口，“讓我安安心心的做你沈家的人，名下一個公司的股份，都沒有我的份，我的東西，除了那些古董字畫還有帶過來的嫁妝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沈辰當然是懂得其中的利害的。
“我跟於寧鬧成這個樣子，你覺得等到她完全接手席家之後，我的下場，會是什麼？”
如果說席媛背後的勢力是席家，能夠讓別人對她避讓三分的話，她這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席家大小姐，以後會擁有的東西，當然就是整個席家，而現在，這個平白無故跑出來的於寧成爲了席家的主人。
那麼他娶席媛，就沒有了意義，從她身上，再也得不到任何的有用權勢。
“那，要怎麼做？”他最終鬆口。
席媛輕笑出聲，果然人還是要逼一下來的好，“我跟你是一體的，你是我的丈夫，當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有於寧死，纔不會成爲我的絆腳石，到時候你在沈家的地位，纔會更加穩固，不是嗎。”
“你能夠告訴我，說明你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做？”
“後天她運送的貨物，是席家很重要的生意，不能夠有差錯，所以安排了很多條路線，一併出發的也有很多人，我已經從我媽那兒拿到了公司的代碼，你派出人去，我要於寧，死無葬身之地。”
沈辰點頭，事已至此，這個於寧就不應該回到席家，如果她不回來的話，也許還能夠換回一條命。
“你也說了，是重要的貨物，那麼你父親不可能不留心。”
“你放心，我不會動那些東西，我要的只是於寧一個人，到時候在她身邊陪着她的那些人，都會變成我的人，我倒要看看，她這次怎麼躲過一劫。”席媛冷笑。
擋了別人的路，也就怨不得別人下手了，人總是要爲自己活一次，當然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了。
中間的車子裡頭，整個車子裡頭充滿檀香味，這好像已經成爲了老太太身邊的一個標誌性味道了，荷葉看了時間，還有十五分鐘纔會回到席家。
這路程也不算遠，也不算長，老太太晚飯的時候沒怎麼吃東西，她想了想，伸手將帶在身邊的糕點取出來。
“您餓嗎，要不要吃一塊兒？”
剛纔那些菜太過於精緻，明明是素菜卻做的不像素菜的味道，也難怪老太太不喜歡。
“不用，不餓。”老太太閉着眼睛開口。
車窗外能夠看得見身處城市的絢爛霓虹燈，兩旁的人行道下三三兩兩，手牽手來來往往的人們，這樣的喧囂，似乎已經是城市的標誌，不受時間的限制。
“老太太，我看這段時間二小姐對大小姐的不滿，恐怕已經到了極點了。”荷葉提醒了一句。
就算老太太護着大小姐，也不是這麼個護法，今天大小姐明顯的有點過了。
就算那是席媛污衊的，偷東西的人要剁手，可是安青顏也完好無損的不是嗎，人衝過去直接縫席媛嘴巴的時候，她嚇得動都不敢動了。
就聽着席媛一聲一聲的慘叫，看着這孩子長大的人，恐怕都心疼了。
“這就當作是給她的一個教訓，已經快成爲一家母了，做起事情來還是這麼任性妄爲，沒有頭腦，如果再由着她的性子胡來，以後她怎麼管好沈家內院！”
荷葉低頭，老太太說的也對，這席媛的性格就是被慣出來的，從來都不考慮後果的就往前衝，這麼多年席家的傭人也被她折磨夠了。
嫁出去了，始終不能夠和在家裡頭，是一樣的。
“讓你安排的事情安排好了嗎？”老太太突然開口。
“已經做好安排了，後天晚上會有專人好好的盯着夫人，不讓她有動作。”荷葉緊跟着又好奇的問，“老太太，既然您這麼擔心大小姐後天晚上不成功的話，爲什麼不直接安排人到港口去呢？”
只是盯着莫凌有什麼用，老太太的目的是讓於寧完成這個任務，最起碼開了一個好頭，能夠讓她進席家，既然這麼擔心不如直接幫忙不是嗎。
“她的能力是怎麼樣的，決定了以後我會怎麼幫助她，也決定了她以後的路，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的力量，也正好借這次機會看一看。”老太太眸光幽深。
當年於珂的強大很多人是看在眼中的，就算作爲席家名下的特工，她所執行的任務，也從來沒有一次失敗的。
於寧雖然沒有從她身上傳承到美貌，但是那個孩子的眼眸，透出和於珂一樣的倔強，絕對不會是普通的孩子。
“還是您看的遠，大小姐如果真的有那個能力的話，能夠成爲席家的家主，也是她的福分。”
老太太看着坐椅背，手上轉動着佛珠的手指一頓，“你上次說，給青顏催眠的醫生說她的記憶有鬆動的現象是嗎？”
荷葉點頭，上次那個年輕的醫生過來複查的時候說沒什麼問題，老太太覺得不放心，重新找了老成的醫生過來，結果一看，安青顏的記憶並不像他說的那樣沉睡着，好像已經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換成新人過來，始終還是太倉促了。
“既然這樣，於寧已經長大成人了，對於珂的承諾我也做到了，讓青顏照顧了她的女兒長大，這會兒，青顏也應該休息了……”老太太長吁短嘆的開口。
“您的意思是？”
“她當初應該去哪兒，被耽擱了就算了，等到於寧完成這次任務開始慢慢習慣席家之後，就送她離開吧。”
荷葉神情嚴肅，老太太說的休息是什麼意思她明白。
“可是大小姐對於青顏的依賴性，就跟自己的母親一樣的，貿然改變的話，恐怕會引起大小姐的警覺。”
“她已經開始接手席家了，那麼就容不得任何的意外發生，青顏的記憶如同一個定時炸彈一樣，能夠蓋的住這前二十年，後二十年，沒有人能夠保證。”
如果在於寧成爲了席家家主之後，安青顏突然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到時候大權在握的於寧會做什麼，他們誰都不知道，而除掉安青顏的時機，不能夠是在於寧成爲當家人之後，那時候她追查出來，還是一樣的結果。
現在這個時機是最好的，於寧接受了席家，並且還沒有掌握席家，這時候，安青顏的消失，纔會是萬無一失的。
“死人的嘴巴，纔是最安全的，你趁着於寧出任務這段時間，把她給結束了，之後安排一個意外，到時候也不會有人懷疑。”
荷葉只能照辦，安青顏也是特工出身，這身手自然是不用多說的厲害了，要怎麼結束掉她，恐怕還得從長計議。
“還有，讓你選的孩子，你看好了嗎？”
荷葉這纔想了起來，從隨身帶着的包包裡頭翻出來一份文件，打開之後是一張一張類似簡歷的東西，右上角的照片，是一個一個的小男孩，看上去年齡就是五六歲左右。
“這十三個孩子都是從旁系裡頭選出來的，最聰明，年紀最小的孩子，您先看看，選了之後再給大小姐吧。”
老太太接過來，手上一張一張的翻過去，這些孩子都生很漂亮，翻了一半之後，她皺眉，“這些都是能夠選出來的最好的了嗎？”
“是，智力檢測，身體健康程度已經全部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智力也是同齡孩子當中很高的。”荷葉說道。
看完所有的孩子之後，老太太將文件放到一旁，“都不是那麼好。”
本來就不是自己家裡頭的孩子，怎麼可能看着順眼看着好，這些孩子裡頭會選出兩個來成爲於寧的養子。
既然她已經決定了會是繼承席家的人選，那麼自然就不可能會結婚，就算結婚也只能夠選擇身家地位都不高的人家，如果遇上野心勃勃的人，恐怕會引起席家內部的鬥爭，所以爲了保險先從席家旁系名下選出兩名男童，成爲於寧的養子。
也就是未來會從於寧手裡頭接過席家的孩子。
“您要不要先看着，遠處五個讓大小姐看看。”荷葉收好那些文件之後放回去。
爲了選出這幾個孩子，她已經找了很長時間了。
“知道了，你先收着吧。”
一切等到後天那丫頭完成任務之後再說。
“老太太，你說過這次厲安諾過來，也許就是衝着大小姐過來的，可是這飯桌上她可是連一句話都沒跟大小姐說過。”
“她的眼珠子一直在那丫頭身上轉悠，你不是看不見，厲安諾是和當家主母最爲親密的小姑子，這次來，肯定是衝着於寧過來的。”
不然的話厲安諾也不會鬆了口，答應兩家人一塊兒過來吃頓飯不是嗎。
“那她會不會，對大小姐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
“再還沒有確定於寧的身份之前，她不會動手，這位厲家大小姐也是獨擋一面的人物，不容小覷。”
老太太閉着眼睛，面色平靜的好像沒有呼吸那樣，荷葉見她也不願意說話，自己也轉頭看着窗外不斷往後移動的風景不說話了。
……
蘇西西原本是想接了於寧，兩人一塊兒去吃點夜宵，開兩罐啤酒，在談事情的，冷不丁的插進來厲傾城這個小尾巴，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帶這丫頭去蹦迪？
不可能，這麼純良的小白兔，一進去就會被噴給吃了，還是不要了。
最終車子在市區裡頭轉了幾下之後停在了一個森林公園裡頭，蘇西西捧着剛纔買來的生煎坐在石椅上，厲傾城是從來沒有吃過這些街頭的小吃，坐在兩人對面有些手足無措。
蘇西西遞了杯果汁給她，一次性筷子也遞過去，“你要不要嚐點，還是剛纔已經吃飽了？”
不同於這兩個人在酒店享受山珍海味，她剛纔幫千羽做系統，好不容易完成了，這男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不就是一頓飯嗎，至於躲她躲得這麼快嗎。
“媽媽說過，八點鐘之後就不能吃東西了。”小丫頭有模有樣的開口。
蘇西西咬着生煎，瞪大眼睛看着她，“你，從來沒有吃過夜宵？”
厲傾城搖頭，“我小時候有一次半夜餓醒了，偷偷吃了一塊蛋糕，就被我媽媽罰了兩天不許吃飯。”
從那以後厲傾城就知道了，她晚上吃東西會讓媽媽不高興，就再也沒有在晚上吃過東西。
一日三餐準點，吃多少的量，什麼應該吃，什麼不吃，都嚴格按照母親的要求來。
“太狠了吧。”蘇西西咬着生煎開口。
於寧看了眼她的樣子，伸手將一旁的盒子拉過去，“你纔不過十九歲，女孩子這個年紀就是應該活潑一點兒，餓了就吃，沒什麼好忌諱的。”
厲傾城抿脣，小手拿起筷子，從盒子裡頭夾了一個生煎出來。
“你也給我有點吃相，不知道的以爲你餓了多少天了。”於寧看着蘇西西的樣子無語道。
“切，你們倒是去了那個金碧輝煌的大廳裡頭，有音樂，有人服侍的吃着飯，恨不得飯粒掉在桌上都有人撿起來餵給你吃了，我是去做了一天的苦力，滴水未進好不好。”蘇西西咬着東西支支吾吾的說。
於寧將果汁的吸管插上去之後遞給她，“慢點，我怕你噎死了。”
“感情你是吃飽了，沒良心的。”
“你這是爲了誰啊，沒吃飽。”於寧毫不客氣的損她。
“你管呢。”
厲傾城咬着生煎，濃郁的味道在口腔裡頭散開，她從來沒有吃過這些東西，也沒有媽媽和那些人說的那麼難吃。
雖然味道濃郁厚重，但是要比那些擺在盤子裡頭，平淡高雅的食物要多了一些隨性，不用在意叉子的拿法，沒有餐桌禮儀，不用在乎每一個舉止動作的優雅程度。
你甚至可以用手直接抓着吃，一點問題都不會有。
於寧看着自己對面吃着東西的兩個人，一個大大咧咧的，恨不得整張嘴巴都已經埋進盒子裡頭了，另外一個小口咀嚼，動作舉止優雅，好像身處高級餐廳裡頭一樣。
這兩人都是世家小姐來的，怎麼就完全不一樣呢。
“對了。”蘇西西擡頭，拿了紙巾擦着嘴巴看向厲傾城，“不是說你要結婚了？你沒開玩笑吧。”
上次於寧說的時候她就在想，這厲傾城左不過二十歲的樣子，怎麼就要結婚了。
厲傾城點頭，取了紙巾擦着手指，“已經在定婚禮的日子了，姑姑說避免夜長夢多，直接結婚，沒有訂婚。”
於寧擡頭，上次他們聊天的時候，W有多生氣，這點她看出來了，也知道了厲傾城當初決定和商洛在一起的原因，大部分是因爲她的母親。
這丫頭，已經一點兒後路都不給自己留的嗎。
“你不再想想？這麼年輕就結婚了，外頭還有大把的美男子和大把的精英人才！你都沒感覺啊！”
“我很喜歡他，他也對我好，爲什麼不能結婚？”厲傾城看着蘇西西開口。
於寧也沒多說什麼，她上次已經勸過了，這會兒再多說什麼也沒用，厲傾城喜歡商洛，從這點來說，她就不會放棄這個念頭。
“那個商洛何方神聖，讓你這麼喜歡他，我見過啊，長的是不錯，但是跟個冰山似的，周身十米散發出生人勿近的表情，有什麼好喜歡的。”蘇西西不滿道。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商洛年輕有爲，未來又是可能是商家的家主，況且，如果他對傾城不好的話，傾城也不會這麼喜歡他。”於寧回道。
“但是纔不過十九歲的女孩子，青春正茂，前途一片光明，她的未來還會有很多可能性，怎麼就要結婚了呢。”
於寧遞了塊蛋糕塞到她嘴巴里，“吃你的東西。”
話這麼多，厲傾城心裡頭指不定被提出來不舒服了。
厲傾城笑了笑，啃了兩口手上的水煮玉米之後看着於寧，想到今晚上的事情，她還是有點不想瞞她的意思。
“姐姐，其實今晚上姑姑讓我過來，還有一件事情讓我做。”
“嗯？”
於寧倒是看到了飯局上厲安諾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打轉，眼睛裡頭帶着的考究恐怕瞎子都能夠看的出來。
“她讓我想辦法拿到你的頭髮。”厲傾城說出來。
並且她也做到了，頭髮也交給了厲安諾，以厲安諾雷厲風行的性子，恐怕現在那根頭髮已經去了應該去的地方。
“頭髮？”於寧口中念出來這兩個字，“她要我的頭髮做什麼？”
“我不清楚，應該是用來驗DNA的。”
厲傾城還沒有說出來，姑姑還吩咐服務生將於寧用過的杯子和筷子都取走了，姑姑要做什麼，她明白的很。
厲安諾要用她的頭髮驗DNA的話，總得需要有一個對比的，厲安諾要讓她和誰驗DNA。
蘇西西一聽到這話，她就徹底明白了，結合千羽說過的話，恐怕，這於寧的身世，讓厲安諾有些懷疑。
“姐姐，我雖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姑姑對席家一個叫於珂的，很在乎。”
於寧低着頭，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會兒是怎麼回事了，厲安諾是厲冥熠的親姑姑，老當家的親妹妹，當初肯定是認識媽媽的。
並且應該不只是普通的聽說過那樣。
“傾城，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包括我的身份，一定不能透露給任何人。”於寧鄭重其事道。
關於母親，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楚，從厲家開始着手，會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好，我知道了。”
“還有，如果你姑姑查出來任何有關我的事情，你馬上通知我，這是我現在用的號碼。”
厲傾城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將她的號碼存的很隱秘。
“吃飽了沒，吃飽了把傾城送回去。”於寧看着蘇西西開口。
“飽了飽了！”
“我就在這兒等着你回來，送回去之後你直接過來接我。”
“知道了。”女人拿着車鑰匙的手揚高。
於寧盯着被蘇西西如狂風掃落葉一樣清理過的食物，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要查清楚母親當初和厲當家的約定，就只能夠去問當年知情的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每次想要開口跟厲冥熠表明身份的時候。
腦袋裡總有一隻手把她的理智給拉回來，最終也說不出口。
厲安諾拿她的頭髮去做親子鑑定，目的到底是什麼，是爲了查清楚她是不是席慕的女兒，還是其他的原因。
很多事情糾纏在一起，跟麻袋一樣越變越緊，越來越不知道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