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宵夜吃的幾個人身心愉悅,於寧第一次包餃子給除了青姨之外的人吃,這次也算是把從青姨身上學到的東西表達的淋漓盡致了。
皮薄餡多,味道很好,這點是於寧自己的感覺,除了幾個厲冥熠包出來的不太好看以外,其他的還不錯。
W因爲厲傾城的事情原本就對厲冥熠心裡頭有氣,但是那是小丫頭自己的選擇,他們也不能說什麼,再怎麼不好受,也還是忍下來了。
氣過了之後就覺得餓了,自然也是胃口大開。
嚥下口中的餃子之後,他難得豎起大拇指,“挺不錯的,我還以爲你做的東西都吃不了,沒想到人不可貌相。”
於寧瞪了他一眼,人不可貌相,這是什麼比喻。
“喜歡吃就多吃點,把你的嘴給閉上,吃着還堵不住你的嘴。”她再塞了兩個過去。
“我這是實話實說啊,就你的廚藝,應該不會好吧。”
“不吃還給我。”她作勢要搶,卻被W護在胸前。
莫寒和斯凌仰頭望天,小姐的廚藝也不是那麼可怕啊,比不上那些大廚,但也不難吃啊,那麼他們一個個的每次看到小姐進廚房就是那個表情,好像要他們命一樣,是怎麼說的。
果然流言蜚語還是以訛傳訛的比較多。
厲冥熠眼眸流轉,掃過對面的三個男人,後背一涼,莫寒和斯凌原本吃着東西的嘴巴停下動作,異口同聲的說。
“我們吃飽了!”
“才吃了兩個就飽了?”於寧看着他們的空盤子說道。
兩人齊齊點頭,“我們晚餐吃的多。”
開玩笑,這是小姐給當家做的不說,當家也付出了勞動,他們吃了兩個就感覺當家眼刀子一直射過來,在多吃,不就慘了。
“要我說你們倆就是沒福氣,多難得啊。”W盤子裡頭都裝滿了,擡頭看着他們說了句。
這可是他們當家親自下廚做的,他們這麼沒福氣的,就應該多吃兩個不是嗎。
活了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遇上的事情,就知足吧。
於寧吃了幾個就飽了,倒是看着這邊的W吃的挺高興的,一口接一口的。
她夾了個放到男人面前的空盤子裡頭,“多吃兩個。”
男人聽話的一個接一個的吃下去,他吃相優雅,總是帶着尊貴之氣。
“當家,昨天剛纔收到的消息,席家最近會有一批軍火從青城席家名下的港口出發,接貨的是x國軍部。”莫寒趁着這個空閒彙報。
“這次的單子已經是席家和X國做的第七筆生意了。”
“其次還有東南亞那邊。”
他們這次原本就是帶着收拾席家的心思過來的,這麼快就有了消息,當然得鬧出點什麼動靜來了。
原本是想從白家開始,但是從這兒來也是一樣,拔出蘿蔔帶着泥,席家和其它幾家是有聯繫的,除了席家,他們也會元氣大損。
“時間地點。”男人放下筷子,兩隻手優雅的擔在桌面上。
他面前的盤子裡頭空空如也,吃的乾乾淨淨。
於寧聽到這話,嚼着食物的動作一頓,席家的軍火。
“西部港口,三天後半夜十二點,聽消息說,席家這邊負責副總是席家年資最高的,五億美金的貨。”
他們的信息還沒來得及更新,自然不知道席家內部,老太太臨時換了於寧去交貨。
“哎,我記得席家的軍火庫已經被你收回了,在十二家當中,已經絕對禁止了任何一家碰軍火,這條例前年就已經發下來了,席家這是陽奉陰違啊。”W擡頭說了句。
厲冥熠擡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筷子給身邊的女人夾了個餃子過去,“利益能夠引誘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在財富面前,他沒把持住。”
以厲家的身份名望,軍火這塊會有多少的利潤別人想都想不到,厲冥熠這些年逐漸將名下十二家的軍火生意收回來,本來有這個資格的也沒有幾家。
這麼一來二去的,權力收回來不少,但是那些人始終不會那麼容易就將口中咬住的肥肉鬆開,陽奉陰違的人家也不少。
這席家,當真是有恃無恐。
“唉,比起席家來說,柳家的罪名雖然也類似,不過還是比這個要輕一點。”W若有所思的開口。
畢竟柳家也只不過是暗度陳倉,去折騰折騰礦石而已,但是軍火這塊,真的是厲家全部回收的重要部分,席家這是頂風作案。
厲冥熠這次是想從實力不凡的席家開始着手整理,徹底的給剩下厲家一個厲害瞧瞧,殺雞給猴看。
“當家,這次還是我過去吧,抓到這次的把柄,亮席慕也沒什麼辯解的話了。”莫寒建議道。
“不行,席慕知道當家來了青城,當然會有警惕性,指不定就藏了什麼禍心,還需要從長計議。”斯凌回道。
“怕什麼,他們算什麼東西,這麼多年了,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要不讓安澤過來,好好查查他們的系統?”
於寧知道他們說的事情,就是老太太讓她去交接的貨物,是什麼他們沒說,估計這麼隱秘的事情也不會告訴她。
就是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背景。
如果在她去運送的時候,莫凌的人,厲家的人,席家的人,幾方碰到一起,她還真的是不知道會有多熱鬧。
“席家的事情有這麼難辦嗎?”於寧狀似無意的開口。
幾人看向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席家的事情不是那麼難辦的,但是不一樣的是老當家在的時候給席家的那個承諾,那個不動席家的承諾。
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的莫寒選擇不說話。
“我記得歐陽家和沈家,還有柳家,你們不是解決的挺利索的嗎,怎麼到席家這兒就這麼困難了?”於寧接着說。
“小姐,你不太清楚,席家是現在十二家裡頭勢力最強的,要想根除,的確需要點時間。”
並且他們不能明目張膽的來,否則的話帶出了當年的承諾,席家將那個口頭承諾搬上臺面的話,恐怕真的有些不妥。
“這你就不清楚了吧丫頭,重要的不是席家有多厲害,而是保住席家的人,有多厲害。”W神秘兮兮的開口。
於寧更加迷茫,看向這邊不說話的男人,“他什麼意思?”
厲冥熠看了她一眼,抽了張紙巾遞給她擦嘴,“當年我父親給過席家一個承諾,不會動席家。”
於寧眼眸微動,他說的應該就是於珂。
“承諾?”於寧想了想,換了個問法,“那你豈不是動不了席家了?”
男人脣角微勾,帶起邪魅的弧度,“那個承諾,指的是特定的人,現在那個人不在了,自然就作廢了。”
“那可不一定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席家憑空冒出了一個大小姐,席老太太那樣狡猾的人,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一個沒用的人推出來。”W提醒道。
冷不丁聽到了自己,於寧穩住神色,特定的人,恐怕指的就是於珂,厲當家應該是在當年和於珂有了協議,保住了席家。
而現在,定下協議的兩個人已經死了,恐怕就這麼作廢了吧。
“當家,這個席寧,恐怕真的有問題。”莫寒中肯說道。
“對,要不,把她解決掉。”
W的懷疑也是他們懷疑的,厲安諾會派人去查席寧,並且也鬧出了不少的動靜,厲安諾查到的,他們都查到了,沒查到的,他們也知道了。
這個席寧,就是當初和老當家定下協議的於珂的女兒,所以,這個人出現,始終還是直接解決掉更加省事。
於寧擡頭,眼刀子不留意的射過去,可真是有本事,想着動她了。
“他們兩說的也沒錯,既然不知道她的來頭,那麼不如在席家出手之前解決掉席寧,省了不知道多少事兒。”W附和着。
“對,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於寧擡頭,看着三個在商量整死自己的男人,她可真是後悔,早知道就在餃子裡頭下毒了,把他們三個給錯殺了多好。
省的在這兒氣她。
厲冥熠不知道在想什麼,面色冷峻,幾人的話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你們可真是有本事。”男人不冷不熱的說了句。
莫寒閉上嘴,他們這不是爲了大局考慮嗎。
“你還真別不信,你父親有沒有對你提過這個承諾,如果這席寧真的跟那個女人有關係,那麼只要她在,你可就動不了席家。”W提醒道。
厲冥熠冷笑,看着W的眼中隱隱帶着戾氣,“當年是於珂定下的,也說的很清楚,她還活着的時候,厲家不會對席家動手,可沒說過這條件還對她的女兒有用的。”
於寧瞳孔瞪大,還有這麼個說法。
W想了想,這條件還真的沒有說過對於珂的女兒也有用的。
莫寒想了想,最後得出結論,“既然是這樣的話,就算這個席寧是當初於珂的女兒,那麼席家將她推出來,也只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而已,沒有任何作用。”
“但是那個女人沒準是……”他還沒說出來就停下了動作,將話咽會肚子裡頭。
“當家,是莫寒僭越了。”他頷首低眉。
厲冥熠眸中帶着冷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於寧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只知道莫寒應該是要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咳……”她擡頭看着男人,“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們打算對席家怎麼做?”
厲冥熠偏頭回答她的話,“既然他們違背厲家的命令是事實,那麼先蒐集到證據之後直接解決掉就是。”
也不用留什麼情面了。
莫寒感激的看了眼於寧,小姐好歹幫他解圍了。
“那你們現在手上握着多少東西了?”
“太過於清楚的證據還是很少,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蒐集。”斯凌老實巴交的說。
所以才需要安澤的幫助啊。
席慕這個人爲人奸詐,做什麼事情都會留一手,特別是對於厲家的提防是絕無僅有的嚴,蒐集到實質性的證據,的確有一點難度。
“這樣吧,我最近也閒着,要不我幫你們?”她笑着開口。
原本她回來就是爲了查清楚母親的事情,現在已經明朗了,最重要的就是她怎麼搞垮席家。
光憑她一個人的話,的確是有些難度的,現在和厲家合作的話,事半功倍不說,也是互惠互利的。
“小姐要幫忙?”莫寒問了句,緊跟着看向這邊沒有說話的男人。
厲冥熠擡頭看着這邊的女人,這小東西不是敬而遠之的,怎麼來幫忙了。
“丫頭,你要趟這趟渾水嗎?”W湊過來問道。
於寧一巴掌把湊到自己面前的腦袋推開,“什麼叫渾水,我這是,這是……”
說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個正當理由出來。
W滿臉的壞笑,“喲,還沒成老闆娘呢,就開始關照自家生意了?”
於寧湊上去拉着他的兩條胳膊開始掰扯,“你把餃子還給我!”
還吃她餃子,就應該下點毒把他給毒啞了!
“還害羞了,這有什麼好害羞的!”W扯着嗓子吼道。
“爲老不尊。”於寧扭着他的手不放開。
厲冥熠起身過來,將還在鬧騰的女人拉到懷裡頭按住,“跟他生什麼氣,剛吃飽你在鬧騰一會兒肚子不舒服。”
“和着你不是救我,是擔心你女人肚子疼?”W整理頭髮不滿道。
莫寒和斯凌無語,不然還能是什麼,兩人這麼鬧騰,當家不給他一槍就是了,還能幫着他對付小姐不成。
“他嘲諷我。”於寧仰頭委屈的看着厲冥熠。
一雙眼睛裡頭水汪汪的,看上去還真有點那麼回事兒。
厲冥熠嘴角帶出笑意,眉眼柔和,“不跟他計較,困了沒?”
困了?
怎麼突然就提起這茬了。
還沒等她說話,厲冥熠將女人打橫抱起往樓上去。
“色心起了就直說,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W鄙視道。
於寧被男人往樓上抱去,推開臥室門剛剛落地,就被他按在牆上一頓親吻,如同狂風暴雨席捲而來。
她環着男人的脖子,閉着眼睛享受他的粘膩,他們很久沒這麼親熱過了。
厲冥熠眼底一片邪魅,帶着厚重的欲色,修長白皙的手指順着女人的腰際一路往上,指尖帶着灼熱的溫度,滾燙嚇人。
男人厚重的呼吸拍打在她臉上,熱氣騰騰,灼熱無比,於寧跟着他的步調一點一點往前走。
兩人雙雙落在柔軟的牀鋪上,落下之時帶起的微風波動了牀上暗黑的綢緞牀罩,她雙眼迷離,看着頭頂順着她額頭一點一點往下吻去。
“想不想我?”他咬着女人柔軟的耳垂,舌尖在她皮肉上打轉。
於寧巧笑倩兮,咬着他的下巴,一口否決,“不想。”
“口是心非的小妖精……”他輕笑,勾着她的舌尖一點一點躍動。
“想你想的渾身兒都疼……”
“你要不要停一下,我還有事兒要問你呢。”她喘息出聲。
男人咬着她的嘴脣哄,“乖,一會兒問……”
外頭雲層撥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出現的月亮避開了烏雲出現在天邊,潔白的月光晃晃悠悠的從頭頂灑下來,透過那盞帶着傳統工藝雕刻的彩色玻璃門進來,照亮了地毯上的一個片區。
房間內兩人的聲音一直迴盪,經久不絕。
下頭的莫寒和斯凌泡了杯咖啡坐在休息室裡頭,當家現在和小姐是如膠似漆的狀況自然是會早休息的,他們這些單身狗不一樣,還沒到那個點兒。
可不就得自己值班了。
W跟傭人要了杯花茶走進來,在兩個年輕人身邊落座。
“這兩天席家的動作收斂,你們要收集證據也不是那麼容易了。”他冷不丁的說了句。
兩人擡頭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喝咖啡。
“別不理我啊,你們就不想聽聽我的分析?”他不滿道。
斯凌看着對面不放過他們的大叔,有些無語,“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吧,不用賣關子了。”
知道他心裡頭肯定有事兒憋不住,這不就是來找人訴說了不是。
“你們就不好奇那丫頭的身份?”
兩人對視一眼,斯凌回道,“好奇,但也沒什麼用,她身邊的那個搭檔很厲害,能夠將兩人的痕跡抹的乾乾淨淨的,厲家的情報網也沒能夠搜索到關鍵詞,我們也沒什麼辦法。”
“當家也說了讓我們適當調查,但別說適當調查了,全力追查也不一定能找到正主兒。”
W想了想,的確挺困難的,這丫頭平時就喜歡折騰自己那張臉不說,他這段時間在青城晃悠,也沒發現哪家的千金是長成她那個樣子的。
這丫頭的來路,真的就一點兒也查不到,越是這麼什麼都不清楚,他心裡頭就越來越不安。
“她是青城本地人沒錯,否則的話不會提議幫忙,也是爲了她,厲冥熠那小子纔會來到這裡的。”
“可是還是一點兒幫助都沒有,我私底下也排查了青城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都沒有任何的蹤跡。”
哪家的大小姐什麼晚宴都沒有參加過的,一點兒足跡都沒有留下來。
斯凌想了想,“當家也沒有說過全力追查,我們始終放不開手腳。”
沒有厲冥熠的授意,誰敢明目張膽的直接那麼去查小姐的事情。
W想了想,“這兩天她幫你們查席家,不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嗎?只要留意她的動向就可以,再怎麼厲害,都不可能不露馬腳吧。”
對這個丫頭的來路,他現在是充分的好奇,十分的好奇。
“你這麼對小姐感興趣,不是我說你啊,挺危險的。”斯凌搖頭嘆息。
這人總是學不乖,每次把當家惹急了躲兩天之後又出來惹事,一點記性都不長。
“切,明明你們兩個也那麼好奇的。”他嚷嚷道。
“把注意力都放在席寧身上吧,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小姐,沒準兒還真的是席家最後的殺手鐗。”斯凌說了句。
“你怎麼看的?”莫寒拉着W問。
“什麼怎麼看?”
“席寧啊!”
“我跟她又不熟,看什麼。”他甩開莫寒。
“你跟老當家是最熟的,老當家的事情你最瞭解,你覺得那和席寧,真的是厲家的孩子嗎?”他小聲問道。
沒敢直接說出來老當家三個字,這事兒在當家眼裡頭說不重要也輕不到哪兒去。
還是得注意點兒。
“你覺得呢。”w好笑的看着兩人。
“不知道。”
他們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問了。
“年輕人,不要瞎猜,會惹禍上身。”他拍拍莫寒的肩膀起身離開。
他們這些不怎麼跟那個老頑固接觸的人當然不知道,那個席寧不可能會是他的孩子。
莫寒和斯凌瞪着他離開的背影,這個老年人,總愛賣關子。
……
席媛這兩天在沈家沒少受氣,上次晚宴上的事情,不光厲安諾給她臉色看,就連沈辰對她也是愛搭不理的。
兩家人定了一塊兒吃飯也一拖再拖,推到了明天晚上。
好不容易從那個死氣沉沉的沈家回到了席家,整個人放輕鬆之後好好的躺在客廳裡頭一動不動,呼吸着屬於自己家裡頭的味道,她整個人身心愉悅。
傭人跪在地上給她捏腳,力度適中,她翻着手上的雜誌勾選最新一個季度的時裝。
莫凌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原本陰沉的臉上帶了笑容。
“回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她走過來到她身邊落座。
“這不是怕你們忙嗎。”席媛懶洋洋的哼了聲,“您上哪兒去了,讓我等了這麼久。”
莫凌揉揉眉心,“陪你奶奶跟着大師誦經,昨兒莫先生過來看了,說犯了煞,得念一段時間的經,整個家裡頭都得吃上一段時間的素。”
“又怎麼了?”
“你奶奶心緒不寧,祠堂門口的雕像被前兩天的暴風雨給毀了,再加上老太太的佛珠平白無故斷開了,可不得找大師過來看看嗎。”莫凌吩咐傭人上了杯清茶。
老太太的迷信她們都是知道的,恨不得出個門都要找大師算算路線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可不得折騰一段時間嗎。
大師已經來整個家裡頭到處轉悠了兩三天了,還不斷不斷的往於寧那邊去,這讓莫凌心裡頭就更加不舒服了。
“你怎麼樣啊,厲安諾有沒有難爲你?”莫凌拉着女兒來問。
她這段時間就操心着席媛,原本厲安諾就看不慣席媛,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更加別說了,估計她在席家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這個節骨眼上你怎麼還回來的,好好的陪在她身邊不成嗎。”莫凌拍了把席媛的大腿,恨鐵不成鋼一樣。
“切。她這兩天沒空搭理我,忙着厲傾城的婚事。”
“厲傾城?怎麼回事兒?”
席媛推開一旁的傭人坐起身來,“商家和厲家聯姻的事情敲定了,商洛和當家最小的妹妹厲傾城。”
“這什麼時候發生的?”莫凌啞然。
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商家和厲家結親之後實力肯定是會有變化的,這對於席家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兒。
“這兩天吧。”席媛捏着眉心,看這樣子沈辰這兩天也是忙活的要命的。
“吃過飯了嗎,讓他們給你做點。”
“吃過了,吃素有什麼好吃的。”她不屑道。
這次回來,她還有一件事情。
“媽,爸爸是不是鬆口了讓於寧進席家公司了?”
她在公司待過一段時間,手底下自然是有自己的人的,什麼風聲都能夠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一提起這事兒,莫凌心裡頭就不舒服,上次她問過席慕的那些話一直迴盪在自己耳邊,久而不去。
“老太太硬是要把她塞進去,你爸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說給了她一個考驗,讓她過兩天帶人完成貨物交接,如果沒問題,應該就能夠進公司了。”
席媛眼中帶着嘲諷恨意,“那當然不能讓她成功了。”
“你以爲我傻,就這麼眼巴巴的看着她成功?我要讓她直接回不來,徹底斷了老太太的念頭!”
要斷了老太太的念頭,不是那麼容易的,況且這兩天她也旁敲側擊的提醒莫凌,那些暗地裡的小動作少搞一些。
雖然不舒服,她還是不得不照辦。
“這事兒有點難度,得從長計議。”莫凌道。
席媛腦袋一轉,想到了上次莫凌和她說的事情。
“媽,不是還有後招嗎?”
“什麼後招?”
席媛拉着她,低頭細語,“那個啞巴。”
席媛算是給她一個提醒了,沒錯,還有那個啞巴,吳院長跟她說的很清楚,她的安排要求已經做到了。
“把她叫過來。”席媛吩咐道。
“不了,還是我們過去。”莫凌打斷她的話。
那個野種應該在那邊,順便過去探探口風。
兩個女人起身就直接往北邊的院子去了,這邊原本就很少有人過來,還種了這麼多的樹木花草,到了晚上就顯得更加陰森了。
母女倆帶着點燈的傭人一起走在其中,傭人手上零星的燈火閃爍其中,照亮了三人前頭的路途。
青姨吃過晚飯之後會看一會兒書再睡覺,這兩天她心裡頭一直在盤算着於珂的項鍊到底去哪兒了,久而久之也就很久沒看書了。
於寧出去的時候交代她了今晚上不回來了,她關了院子裡頭的燈打算上樓休息,還沒等她關上門,莫凌和席媛就進來了。
“你在外頭等着吧。”莫凌吩咐了傭人,
兩人走進大廳裡頭,青姨往兩人面前站定,恭敬頷首,“小姐,夫人。”
“於寧呢?”席媛姿態傲慢的坐在沙發上。
“小姐今晚上身體不舒服,已經睡了,你們有什麼事情明天再過來吧。”青姨不卑不亢的開口。
席媛擡頭,面帶不悅,“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你什麼事兒,我讓她下來,你就得給我上去叫。”
一個野種,什麼時候也敢跟她擺譜了。
“這恐怕有些困難。”青姨跟着說。
“給我上去叫,我自己上去就不是這個態度了!”
“媛媛。”莫凌制止住她的動作,看着青姨的面容帶笑,“她睡了就不用了。”
青姨看着她笑得狡詐,這兩人是什麼人她清清楚楚,無事不登三寶殿,要麼就是來找麻煩的,要麼,就是有點什麼事情。
莫凌環顧四周,看到周圍都沒有傭人之後纔開口,“既然這兒沒有別人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這次過來是有事情要問你。”
“你說。”
“你也知道,我跟你不算熟,甚至因爲於珂的事情,你可能還很討厭我,還有我毀掉你嗓子的事情。”
青姨面色不動,這些年她也學會了忍住這兩個人的無理取鬧,只不過是好奇她這趟的目的,是什麼。
“但是你也知道,我那都是按照老太太的意思來辦的,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我也是逼不得已,你怨不到我頭上。”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來這兒就是有點事情要問你,畢竟當年的事情,你是於珂身邊最親近的人,當然清楚的,我就想問你,於寧的父親,到底是誰?”
莫凌盯着青姨的表情不動,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但是不一樣的是,她臉上沒有自己預料中的那種震驚。
相反的,十分鎮定。
“大小姐是席家的女兒,這點,衆所周知。”
她明白了莫凌的來意,當初帶自己去解開催眠的時候,安排了醫生給她植入的念頭,現在她還記得。
這是要借她的口,去往於珂身上再潑一盆髒水。
“你就別瞞着我了,當年的事情鬧得那麼大,如果她是席家的孩子,老太太和家主也不會這麼對她。”莫凌再次逼問。
席媛冷笑,“你就算想保住她也沒用,估計她根本就不是席家的孩子,你肯定知道對不對!”
青姨起身,看着兩人面帶微笑,“大小姐的確是席家的孩子,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陪你們去老太太面前對峙。”
這句話一說出來,莫凌和席媛臉色一變,她私底下做出的手腳幫助安青顏甦醒了記憶,這要是讓老太太知道了,她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嗎。
“安青顏,你答應過我,不會在老太太面前多說的。”她起身指着對面的女人。
“對,你總不能出爾反爾吧。”席媛跟着幫腔。
此刻兩人完全忘記了是自己過來找茬的。
“我並沒有要告訴老太太的意思,夫人的幫助,青顏記在心裡頭,只不過大小姐是不是席家的孩子,這點兒老太太清楚,您想知道的話,不如去問老太太更直接一些。”
莫凌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她來的時候只是想試一試安青顏,沒想到反被威脅了。
“明人不說暗話,我也直接說了,你跟我之間是沒什麼仇恨的,與其恨我,不如去恨老太太,在這裡,我想跟你談一個合作。”莫凌突然從包包裡頭取出一張支票。
青姨低頭,威脅不成,變成了利誘了。
“只要你答應我,把於寧帶出席家,這張支票上的數額隨便你填多少,我知道你心疼那個孩子,我也心疼她,老太太只不過是想利用她擋了厲家而已,之後她會變成什麼樣子未可說,你也一樣她能夠安安穩穩的渡過這輩子吧。”
青姨看了眼她推過來的東西,如果在她還什麼都沒想起來的時候,她也許會答應,帶着於寧離開。
但是現在,她們身上都有了包袱,想走也離不開了。
“夫人,您沒有必要這樣,老太太說了想要小姐繼承席家,我們的去留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了,這點您明白不是嗎。”
莫凌臉色一變,這個女人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從來說不聽的,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很生氣。
軟的不行,別怪她來硬的了。
“媛媛,你先出去等我,我還有點事情要跟她說。”莫凌對着席媛說。
既然這樣的話,就別怪她重新尋路子了。
席媛看着媽媽一臉的嚴肅,氣沖沖的起身離開。
整個大廳裡頭只剩下莫凌和青姨兩個人,青姨面色不變,等着看她到底想怎麼樣。
莫凌慢悠悠的開口,“其實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這樣,我也不得不說什麼了。”
“你說。”
青姨倒是有些認真,畢竟莫凌知道的事情,還挺多的。
“你跟於珂情同姐妹,這麼多年也陪着於寧一起長大,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她淪爲一個工具?”
“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青姨也不等她賣關子了。
這個女人,並不是良善之徒,就不用假模假樣的說着慈悲話了。
“那我就直說了。”莫凌起身,湊到她面前,吐出一句話,“於珂死的那晚上,我親眼看到了老太太身邊的傭人紅姨從這裡離開……”
青姨瞳孔放大,愣在原地不動。
“這是我唯一能夠告訴你的最後一件事情了,如果是真的,代表了什麼,你不會不知道,於寧這個孩子何去何從,由你決定……”
說完這句話,莫凌起身離開。
席媛等在院子裡頭,四周往來的蚊子叮的她快沒脾氣了莫凌才走出來。
她連忙迎上去,“媽,您到底跟她說什麼了?”
還特地把她給支出來了,有什麼秘密不能說吧。
“你就放心吧,接下來就看着於寧自己離開了。”她得意洋洋的拉着席媛往前走。
一個害死自己母親的地方,她怎麼可能不仇恨,老太太的如意算盤快打散了。
相比起於寧對於席家的仇恨,她更加害怕於寧會接手席家,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兒,蹦噠不出什麼大動靜來說,報仇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席家也不會怕。
“媛媛,你放心,我籌謀了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席家的東西只能是你的,也必須是你的。”
席媛看着莫凌的樣子,心裡頭得意的厲害,她什麼也不用怕,有疼她的雙親,很多事情就算她不想要,也會有人替她爭過來。
相比之下,於寧那個野種,不足爲懼。
“先想辦法把婚約給退了吧,我每天面對沈辰和他媽那張臉,我就渾身不自在。”席媛開口。
“這事兒你不能着急,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當着那麼多權貴人家定下的婚事,不是想要反悔就能夠反悔的。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給他,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席媛撒嬌一樣的開口。
莫凌摟着她哄,“沒事兒,媽媽會給你想辦法的。”
解決掉於寧,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青姨站在臥室裡頭,她記得莫凌說的那個紅姨是誰。
那是老太太身邊的一個傭人,跟着老太太幾十年的時間了,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頭,去年年紀大了也就過世了。
死無對證,紅姨在於珂死的那天,曾經出現在這裡,當時於珂已經被關在這裡很長時間了,平時除了送飯和打掃的傭人之外,是絕對不可能有旁的傭人過來的。
更何況還是老太太身邊的紅姨,平白無故的,她不會過來的,而且她過來,也只能夠是老太太吩咐了的。
莫凌的話她只相信一半兒,當時於珂是自殺的,這點整個席家傳的神乎其神,就跟親眼看見一樣。
她也看了,也的確見到了當時房間裡頭留下來的碳盆。
但是如果按照莫凌的話來說的話,紅姨來過這裡,說不定那條項鍊在老太太手上。
有了這個認知,青姨忽然覺得有了方向,那條項鍊是於珂的貼身之物,從來不會輕易摘下來,如果那項鍊在老太太那裡,就說明了於珂臨死前,她們應該是見過的。
青姨打開衣櫃,從裡頭選了一套衣服出來換上。
要想知道到底在不在老太太那兒,就只能親自去看看了,紅姨已經死了,死無對證,無論莫凌說的是真是假,她都爲自己提供了一條信息。
況且如果不在老太太手裡頭,就有可能在席慕手上,那項鍊不是普通的東西,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被哪個傭人拿走了。
她曾經也是特工,這麼多年身子就算有了疏鬆,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拖久了夜長夢多,只能今晚上抓緊了。
況且老太太這兩天都在祠堂裡頭沒日沒夜的唸經,今晚上就是一個好機會,她的房間裡頭這個點還不會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