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席媛是否教唆厲馨兒這件事情,沒有任何人實際看到,單憑她的一面之詞,也做不了定論,誰對誰錯,沒人清楚。
所以這鞭子厲馨兒是受定了,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給厲冥熠一個交代,但是至此以後,厲坤和席慕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老太太送走了所有的賓客之後到酒店樓上等着幾人過來,這件事情,總應該有個解決的方法。
大廳裡頭空蕩蕩的,原本賓客滿堂變得只剩下服務員在打掃場地,席慕看着身後的兩個孩子,沈辰的臉色明顯的有些不對,很多事情,還是得他們自己解決。
“你們有什麼先說,待會上樓去,向你奶奶解釋。”席慕揉着腦仁開口。
幾乎是在他走過去上了電梯之後,沈辰一把將若無其事的席媛拽過來,手勁兒大的不是一星半點。
“你倒是說說,厲馨兒說的是不是事實?”
席媛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不耐煩的動了動,卻沒有被鬆開。
“是不是又怎麼樣,她犯蠢你也跟着犯蠢?”
今天這事兒,她錯就錯在穿了這禮服,防備心太低,被那個女人輕而易舉的給套路進去了。
“席媛,我們下個月就要舉辦婚禮了,你心裡頭那些有的沒的心思,給我收起來!”沈辰緊緊的捏住她的手不放,語氣陰沉。
當初席媛對於當家的心思,他們這些人,是十分了解的,只不過當做是她的幻想而已。
但是現在,兩人木已成舟,她還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作爲一個男人,他怎麼可能受得了。
席媛擡頭,手指一點一點的將他的手指從自己手上掰開,“沈辰,我記得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你要席家的權勢,我給你,但是你的主意別打到我身上來。”
一句話說的清清楚楚,這是她當初對沈辰說的一清二楚的事兒。
至於婚禮,下個月還沒來到,誰又知道會不會有變數。
“好,很好,席媛,算你厲害,但是我只提醒你一次,再有下一次算計當家的,誰也救不了你!”沈辰咬牙切齒的開口。
席媛轉動脖子,狠狠的將他推開,“借你吉言,但是我也提醒你,現在我不說什麼,指不定下個月,說好的婚事就變了卦了。”
說完這句話,她往樓上去,身上這禮服皺皺巴巴的,她得上樓換套衣服去。
沈辰盯着女人離開的背影,心裡頭氣火鬱結,一腳將身旁的桌子踢翻在地,上頭來不及收拾掉的餐食丁零當啷的碎了一地。
奶油蛋糕掉在地上糊成一塊,黏糊糊的看着不是滋味。
服務生往後退了一步,看着男人的樣子不敢上前,想着等會上去收拾。
賈爵和商洛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場景,兩人在門口瞪了一會,將方纔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席媛這個女人,跟她的母親很像,從來看不上沈辰,現在沈家這個樣子,如果不是有厲安諾撐着,恐怕已經是大廈將傾。
賈爵單手拍在沈辰的肩上,語重心長,帶着與平時不符的嚴肅,“這個女人,不適合你。”
沈辰胸腔翻涌着怒火,閉上眼睛一點一點的順着氣,他當然知道賈爵的意思。
但是自己當初也並不是爲了席家的權勢才決定娶席媛的,心裡頭還有與她從小到大的情誼,以及那麼一點的不甘心。
“她的心思,要比普通的女人重的多了,沈辰,趁着還來得及收回手,你再考慮考慮。”商洛難得開口說道。
這樁婚事本來就是雙方趕鴨子上架的,沈辰和席媛被抓姦在牀,偏偏又鬧到當家跟前去了。
席慕拉不下臉才主動提了這門婚事,再加上當初兩家人之間的婚約,也就順理成章了。
本來還以爲沈辰也算是得償所願了,但是現在看來,始終還是有些委屈了沈辰。
一個心思就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娶回來也沒有任何的意思。
“如果不娶她,恐怕我這家主的位置也保不住了。”沈辰說出來,輕飄飄的一句話,好像帶着心酸一樣。
“祝你好運吧。”賈爵拍拍他的肩膀道。
沈家畢竟不是隻有沈辰一個兒子了,當初沈傅下臺,沈辰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如果不鞏固自己的地位,之後難保厲安諾不會重新推人上位。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在加上沈辰對於席媛還有感情,就更加不容易斷乾淨了。
“我們先走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多說無益,自己的事情還是需要自己弄個清楚。
商芸和風則白瀟肅先離開的,三人也跟着安撫了一些賓客,他們同沈辰的關係,始終還是要幫着點。
商洛和賈爵站在門口,服務員將車子開過來之後將鑰匙送到兩人手上。
賈爵打開車門的時候,看着身邊不動的商洛,帶着壞笑開口,“哎,厲傾城沒跟你一塊兒?”
那丫頭的苗頭,他們這些人看的一清二楚的。
“我看那小丫頭挺不錯的,能頂住你這冰塊臉的摧殘,欣欣向榮的小苗,挺不錯的姑娘啊。”賈爵撐在車門上對着商洛開口。
“多嘴。”商洛關上車門,打開藍牙耳機。
裡頭傳出來賈爵的聲音,“風則他們在皇冠定了場子。”
“過去吧。”
“要不要吧傾城叫過來?”賈爵不懷好意的開口。
那頭的人直接把通訊按掉,賈爵聽着嘟嘟聲,扔掉耳機之後發動車子。
席媛上樓去休息室換了洗了澡換了衣服,坐在梳妝檯前,盯着鏡子裡頭的自己動。
最後將手上的保養平扔在鏡子上之後起身,玻璃瓶子撞上鏡子,碎裂開一個小口子。
席媛臉上並不好看,這次這事,得不償失,那個女人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倒是她自己鬧了這麼一出。
從沈家帶過來的傭人站在房間內看到席媛的樣子也不敢說話,剛纔夫人怒氣衝衝的上樓了,這席小姐又是這個樣子,樓下的事情鬧得那麼大,她們倒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門外有人敲門,傭人拉開門之後莫凌走進來,看到坐在牀上的席媛。
“你怎麼還在這兒坐着,跟我上去。”
老太太在樓上都快氣瘋了,這丫頭還這麼悠閒。
“上去幹什麼,奶奶不就是那幾句話,嫌棄我給席家丟人麼。”席媛滿不在乎的說。
莫凌伸手將她拉起來,也是被氣的沒脾氣了,“原本就因爲那個野種沒來,你奶奶這會心情本來就不好,你就別往槍口上撞了,跟我上去好好給你奶奶認個錯。”
席媛任性妄爲,絲毫沒有顧及到今晚上的場子是不能出事情的,居然還殺了人嫁禍給當家身邊的人。
這丫頭,在家被席慕寵壞了,還沒出嫁就被沈辰寵着,做事就更加是無法無天的,一點後果都沒考慮過。
“這次如果不是你爸護着,你就得跟那個厲馨兒一樣去領鞭子,暗堂的鞭子,可不是鬧着玩的。”莫凌追着開口。
暗堂是厲家處罰名下各家犯了錯的人的去處,就算是席慕這樣的一家之主,去到那兒都是跟普通的小廝是一樣的。
況且暗堂用的鞭子,都是帶着倒鉤刺的,那些人就跟冰冷的機器一樣,一點情面都不可能留下的。
席媛動動手指,將脖子上的鑽石項鍊摘下,“我這不是還沒進去嗎,媽,你以爲我還跟上次一樣,既然下了手,就一定保證不會追究到我頭上。”
吃一線長一智,上次跟於寧的較量她就是輸在沉不住氣,最後把自己一輩子都差點賠進去了。
人在經歷一些事情之後,總是會有那麼點成長的,況且還是席媛這樣的人。
“行了,你也別跟我說這麼多了,走上去,你奶奶等着呢。”莫凌拉着她的手起身。
席媛掙脫出來,面色平靜的說出一句話,“媽,我不想嫁給沈辰。”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這會兒情況已經不是那麼容易收手的了,道上各家已經知道了席沈兩家聯姻,下個月就是婚禮,已經是覆水難收了。”莫凌沉着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嫁給沈辰,一點兒也不想。”席媛像是準備了很久一樣的說出來。
本來她以爲自己可以放下,安心的嫁給沈辰,沈辰對她也好,從來沒有給她委屈受過。
但是今晚上的事情,是她幾乎下意識做出來的,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一見到那個男人,她心裡頭原本想好的所有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她心裡頭,還是厲冥熠的地位更加重要。
“這事兒以後再說,你要想不嫁給沈辰,機率很低。”
“媽,那如果沈辰死了呢?”席媛眸中泛着冷光,看着莫凌冰冷的吐出這句話。
莫凌大驚失色,“你別亂來,這是不是鬧着玩的,可不跟你殺的那兩個人性質是一樣的!”
老太太待在三樓的房間裡頭,老太太極信風水,不想住頂樓,只能住在中間,在加上她又不願意住到沈家去,沈辰只能安排人將三樓這個房間好好地整理出來。
荷葉點了一盞檀香,嫋嫋香菸升起來,房間內充斥着檀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席慕和老太太坐在沙發上,茶杯放在兩人面前,席慕面前的杯子裡頭一口沒動,倒是老太太杯子裡的,荷葉已經添了兩次。
“媽,您要不要先休息吧,明天再說。”席慕盯着老太太說道。
“明天再說,我怕等我醒過來這酒店裡頭都死的一個不剩了。”老太太冷哼道。
席慕低頭不語,默默的喝了口茶。
荷葉看了眼時間,這個點老太太一般都在念經,唸完之後就該上牀睡覺了。
莫凌帶着席媛走進來的時候,紫砂壺裡頭的茶水正好喝乾淨。
將席媛拉到老太太面前站好之後,莫凌在席慕身邊落座,盯着老太太不知喜怒的臉色心底打怵。
“我還不知道,你的本事那麼大了,都能夠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人了?”老太太盯着席媛開口,面上帶着冰寒之氣。
席媛不以爲然,“不就是死了兩個人嗎,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的?”
老太太手上的茶杯放下來,中氣十足的開口,“人死了沒什麼,重要的是,你做這些事情背後的意思,是爲了什麼?”
“沒什麼,我已經說了,是他們對我不尊重,我才下手的。”
老太太看着她冷笑,“還是死不認賬是嗎?席媛,你以爲我老太太看不清楚?”
在面對老太太的時候,席媛總會有種無形的壓力,壓迫的開不了口,說不出話來。
但是這情況她也不得不說,裝作滿臉輕鬆地模樣,席媛對着老太太說,“奶奶,您不用把火氣撒在我身上,不就是於寧沒過來,你心裡頭不舒服嗎?”
“從今晚上開始,你就已經是沈家的人了,做出的任何事情都和沈家有關,同我席家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老太太閉口不談關於於寧的事情,現在的重點,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身上。
“那您還跟我說什麼,沒有任何意義。”席媛冷笑道。
叫她過來就是爲了提醒她這句話,還真是老太太一如既往的風格,一針見血,這是要讓她認命不是嗎。
“沈家夫人,她對你的態度你自己清楚,你做這些事情我們也管不了,但是你要在她那兒給你自己找難堪,我也管不了你。”
厲安諾對於席家的討厭,老太太向來清楚,今晚上就算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厲安諾也沒同老太太打過招呼。
“媽,您折騰到現在應該也累了,早點休息吧。”莫凌開口道。
老太太揮手,盯着席媛出聲,“荷葉,派人把二小姐送回沈家去,這兩天W市不安生,注意安全。”
荷葉點頭,起身對着席媛做出請的姿勢。
莫凌開口緩和,“媽,先讓媛媛在這兒休息一個晚上吧,明天再……”
“閉嘴!”老太太充耳不聞,“她是沈家的人,沒必要待在這兒,規矩還是得講一些。”
老太太這是要刻意整她的,追着點要把她送回沈家,厲安諾恐怕已經擺了家法等着她了,平時就愁找不到藉口收拾她的厲安諾,這會兒不得下狠手嗎。
席慕也無話可說,老太太這事兒做的也並不是毫無道理,無可反駁。
況且席媛的確應該收到點教訓,無論是從席家這兒來說,還是沈家,都得讓她吃點苦頭。
席媛起身,快走出房間的時候回頭,對着老太太開口,“奶奶,在您的心裡,我跟於寧的區別,到底在哪兒?”
老太太撥動佛珠的手指一頓,緊跟着起身往那邊已經擺好的香案前跪下,席慕見此,帶着莫凌跟在席媛身後離開房間。
吩咐了人將席媛送回去之後,荷葉推開門進來,看着老太太挺的筆直的脊背。
“大小姐還是沒過來,老太太,那個玲秀萬一特地去找了大小姐,嘴巴又沒閉緊的話,你就不怕出事兒嗎?”荷葉給老太太換了塊軟墊,讓她跪起來舒服點。
“她不敢,孰輕孰重,她也過了半輩子了,清清楚楚的知道。”
“可是萬一呢?您應該也知道大小姐心裡頭肯定對自己的身世有了懷疑,萬一她故意追查,這玲秀夫人,可不就是一個突破口嗎。”
“她只是認識於珂,對於於珂的死,她並不清楚,也不知道,一個故人而已,沒什麼好怕的。”老太太說着合上面前的經書。
荷葉上前將她扶起來,整理了牀鋪之後替她將外套脫下來。
老太太畢竟也是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熬過來的,自然分的清楚,如果那個玲秀真的有威脅的話,老太太當初也不會手下留情,從安青顏身上就能夠看的出來。
只是於寧那個人,看上去就不是這麼好擺佈的,再加上老太太有讓席慕手把手將於寧帶出來的意思。
這席慕對於寧的態度,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再加上莫凌的旁敲側擊,今晚上是大小姐沒來,如果她來了,恐怕禍水東引,這事兒要波及到她頭上去的。
老太太一直想安排的,就是於寧成爲席家的繼承人,這會兒看來,任重而道遠。
……
夜色朦朧撩人,整個W市在夜色降臨之後就開始了別樣的熱鬧,這裡被稱爲夜生活最爲豐富多彩的一座城市,也稱爲不夜城。
這裡有最大的夜市,尤其是初一十五還傳承了傳統的廟會,有着別樣的熱鬧,其中最爲出名的就是靠近月老廟的夜市,是整個W市的單身男女時常光顧的地方。
於寧和厲冥熠換了衣服,身上那套惹眼的禮服脫下去之後換上了普通的休閒服,於寧腿上綁了塊紗布,特地選了寬鬆的褲子穿在身上,上半身一件絲質短袖,整個人身上被鍍上一層柔和的色澤。
厲冥熠的衣服是於寧親自挑的,這男人平時常穿的就是黑色,倒也不是不穿別的顏色,就是利率有些低而已。
於寧給他挑了一套休閒服穿上,暖色系的衣服將男人出色的面容化的柔和,除卻了黑夜給他帶來的那股子凜冽,眉眼如畫,精緻絕倫。
喧鬧的人羣並沒有因爲時間點的轉動而變化,這個月老廟在W市中心地帶,一個保護良好的森林公園旁邊,這裡香火鼎盛,自古以來就沒有人煙稀少的時候。
綿延近千米的長街上燈火通明,道路兩旁是統一規劃的簡易亭子,房頂是用紅磚瓦片鋪上的,兩邊還掛着紅色的燈籠。
這裡的燈光大多是用傳統燈籠透出來的,也是這裡的一大特色,街道盡頭就是月老廟,很多過來旅遊的人都會選擇來這裡走一走。
於寧拉着厲冥熠的手晃悠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來這兒的大都是年輕男女,很少能夠看到老年人的,這對容貌出色的情侶自然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
很多路過的女孩子都偷偷的掏出手機拍攝厲冥熠完美的側臉,兩人十指相扣,也傷了不少人的心。
“這地方可是這兒的特色去處,這條街有九百九十九米,兩邊掛着的燈籠也有九百九十九個,每天九點鐘開市,各種吃的玩的在這兒都能夠找得到……”
於寧神采奕奕的對着厲冥熠開口,將自己從旅遊攻略上看來的內容一一念出來。
厲冥熠單手擁着她,將她控制在自己身邊,躲過了不斷湊過來的人羣。
莫寒和斯凌在距離兩人不遠處的身後跟着,當家吩咐了,讓他們離得遠點,他們無奈,不能跟在當家身邊還要小心當家的安全,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不懷好意的人。
整個長街上也都布了不少的人,以厲冥熠的身份,不得不小心。
厲冥熠跟着於寧往前走,四周各種小吃的味道摻雜在一起,迴盪在空氣中,男人雖然沒什麼潔癖,但是對於這樣的地方,心底還是接受不了。
於寧走了兩步,前頭有一個賣章魚小丸子的攤位,海鮮的味道不斷飄過來,她眼前一亮,拉着男人就往那邊湊。
“老闆,給我們一份小丸子。”於寧停在攤位前開口。
“好嘞!”
老闆是一個對五十多歲左右的夫婦,兩人身上穿着整齊的藍色工作服,帶着黑色圍裙,工作臺面上乾乾淨淨的。
於寧盯着泛着金黃色澤的小丸子流口水,她原本不太餓,一來到這兒聞到這些食物的味道一下子就把她肚子裡的饞蟲給勾出來了。
厲冥熠雙脣抿成一條直線,看着四周喧鬧的環境,再低頭看到身旁的女人滿眼亮光的樣子,不由一笑。
嘴角綻放的笑意迷住了周圍駐足的女人,這小東西,還真的挺可愛的。
老闆娘將東西裝好之後遞出來,於寧於寧伸手接過來。
“這位小姐,你男朋友長的真俊俏。”老闆娘由衷的誇讚道。
於寧仰頭看了看身側的男人,笑意盈盈的開口,“謝謝啊。”
這男人的確惹眼了點。
“這小姑娘長的也好啊,你們倆可真是天生一對,什麼時候結婚啊?”老闆將手上的鍋鏟翻了個面之後跟着開口。
“你們倆的孩子以後肯定長的特別好看。”老闆娘再次補了句。
於寧啞然,W市的人還真是純樸,這麼熱情的。
厲冥熠掏出錢包遞了張鈔票出去,嗓音低沉但是能夠聽得出來愉悅,“不用找了。”
摟着女人繼續往前走,看着她低頭忙活吃東西的樣子,厲冥熠笑出聲來,“這麼饞,不知道的還以爲餓到你了。”
於寧忙把嘴巴里有些燙的東西嚥下去,拿竹籤插了個金黃酥脆的丸子遞到他脣邊,“嚐嚐,挺好吃的。”
男人順從的張開嘴吞進去,一股子腥味在口腔裡頭漫延開,他並不排斥這種味道。
“還想吃什麼?”厲冥熠捏捏她的臉開口。
一路上於寧低着頭忙活吃東西,男人在她身邊,一路擁着她往前走,寵溺的看着她往每個攤位前湊。
莫寒和斯凌盯着前頭的兩人,自從小姐來到當家身邊以後,當家每天就是變着法的秀恩愛啊。
以前以當家的身份地位,是絕對不可能來這樣的地方的,當家不太喜歡熱鬧的地方,這點他們心知肚明。
可是夜媚,可是不斷的在打破當家的規矩,重要的是當家還樂在其中。
於寧一路上看到好吃的攤位都會拉着男人走過去,厲冥熠也任由她拖着,視線只在她身上,從來沒有撤開過。
最後在於寧扔掉第三個盒子的時候,她拍拍手打了個嗝,男人將手上的果汁遞給她,看着她喝下去。
“吃飽了?”
“飽了。”於寧就差伸個懶腰了。
在這地方吃東西,要跟酒店裡頭的大餐是不一樣的,那樣的地方規矩太多,每個盤子上的餐點都恨不得擺過一百遍。
比起在富麗堂皇的地方用餐,她還是喜歡這樣輕鬆愉快沒有任何包袱的地方。
路過一個打槍的攤位時,於寧停下腳步,看着那邊的幾對情侶,男孩子在撥動手上的氣槍對着牆壁上的氣球。
一旁的女孩子滿心歡喜的看着最邊緣的半人高的白色熊貓玩偶。
“加油加油!”
厲冥熠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修長的指尖點在她的額頭上,“想要?”
“沒有,就是看看。”於寧盯着那幾對情侶不放。
普通人談戀愛,好像是跟他們不一樣的,她跟厲冥熠的開始就不是普通的,這會兒看到普通情侶之間的相處狀態,就覺得有點好奇而已。
男人只當她是想要,拉着她走到攤位前,對着老闆開口,“這個怎麼玩?”
“五十塊錢十槍,全部打中氣球之後就可以得到玩偶。”老闆看着兩人開口。
他接待過這麼多的情侶夫婦,這對是他見過的長相最爲精緻的一對,放出去分分鐘秒殺所有的明星大碗啊。
厲冥熠鬆開於寧的手,將她往人少的角落放好,“先在這兒別動。”
“你要玩啊?”
她吃驚的看着厲冥熠,這男人對這些東西有興趣?他一個常年握槍的人,跟人家這些人玩。
“不玩怎麼辦,有個人都捨不得走了。”厲冥熠接過老闆遞過來的氣槍捏在手上。
於寧摸摸鼻子,她不是這個意思。
厲冥熠這種從小就拿槍的人,對付這種小玩意兒,當然是不同的,不一會兒就橫掃了對面的氣球。
這邊等着男朋友給自己打到玩偶的小姑娘視線不由的被那邊的男人吸引住了,男人的動作帥氣不說,那張側臉幾乎是無懈可擊,完美無暇。
老闆將那隻半人高的玩偶遞出來,厲冥熠接過來送到於寧手上,擡手捏捏女人的臉頰,“滿意了吧。”
於寧抱着這熊,努力的探出頭來,她發誓她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帶着這玩偶怎麼逛街啊。
原先那幾對情侶愣神,女孩子一下子就不樂意了,癟着嘴羨慕的看着於寧。
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打中靶子,並且沒有得到玩偶的男人抓抓腦袋,放下槍之後摟着女孩子哄,幾人不一會兒就走遠了。
於寧將玩偶放到一旁,活動活動筋骨之後對着男人眨眨眼,“還記得上次的飛鏢嗎?”
厲冥熠明白她的意思,從錢包裡遞了一疊鈔票過去,選了一把氣槍遞給她,脣角帶着笑意,“這次要賭什麼?”
於寧架好槍,提出要求,“賭一個條件。”
“十次。”男人淡然道。
於寧握着槍的手差點一軟,這個色狼。
老闆滿心歡喜的數着手上的鈔票,這可是大生意啊,夠他一個月的收入了,這攤子都給他們自己都不虧啊。
“比誰先打完。”於寧眨眨眼。
“三,二,一……”
倒計時數完,緊跟着兩人手中的氣槍不斷往出冒子彈,周圍的人駐足,好奇的看着這對奇怪的情侶。
牆壁上的氣球一個跟着一個的破裂來,和着子彈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中。
厲冥熠在這方面可是從來不讓她的,於寧心裡頭有自己的計算,在看到男人那邊快完的時候,她調轉方向,直接將他那邊最後一個氣球擊破。
“打完了。”她扔下槍洋洋灑灑的開口,“比的是誰先打完,但是沒說是哪面牆啊,我打完一面了。”
莫寒和斯凌扶額,小姐這是赤裸裸的耍賴。
厲冥熠扔下槍,將她拉過來,“你這是套路我?”
“就是套路你了,服不服?”於寧洋洋得意的開口。
男人順着她的話開口,“服。”
莫寒和斯凌仰頭望天,當家已經徹底沒尊嚴了。
男人毫不顧忌的寵溺,對着女人的順從呵哄讓周圍人羨慕不已。
“還想去哪兒?”厲冥熠摟着她離開,身後的老闆喊着讓兩人回來把玩偶抱走,卻沒有得到迴應。
倒是莫凌回來把剛纔厲冥熠遞給於寧的那隻白色大熊給抱走了,這是於寧的吩咐。
剛纔買東西的時候,一個小吃攤的老闆娘熱情的告訴於寧,讓他們倆可以一塊兒到前頭的月老廟裡頭拜拜,據說來到這裡的情侶都會去那兒,只要在門口的樹上一塊兒繫上紅絲帶,兩人就能夠天長地久。
於寧聽到耳朵裡去了,雖然對於這種玄學的東西並不是那麼相信,卻還是帶着好奇拉着男人往那邊去了。
這裡香火鼎盛,大老遠的就能夠聞到檀香的味道,來往的男男女女手拉手進進出出的。
月老廟前最中間的一顆樹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樹幹粗壯,上頭墜滿了紅色絲帶,已經看不出來樹枝葉的存在。
於寧仰頭看着上頭飛揚的絲帶,她就奇了怪了,這麼多年了,難不成這些絲帶都沒有掉下來過,四周也種着兩排樹木上頭依舊是掛的通紅,不過樹齡自然是比不上這棵的。
厲冥熠鬆開她到一旁給功德箱捐了香火錢之後取了兩條絲帶過來,他原本就長在國外,對於國內這些東西是不接觸的,也並不是那麼清楚。
於寧還在發着呆就看到男人已經將絲帶往上綁了。
“你還真的相信啊?”
“不信。”男人回答的很肯定。
“爲什麼不信?”
“因爲你只能待在我身邊。”
於寧扶額,這纔是這男人的性子,凡事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
“那你爲什麼要系這個啊?”於寧仰頭看着他的動作。
“有句話叫入鄉隨俗不是嗎。”
看着頭頂上厲冥熠繫上去的紅絲帶,於寧面上帶笑,她只是想過來看看的,只不過這絲帶倒是系的她挺滿意的。
微風浮動,吹起滿樹的紅色,紛紛揚揚,帶着獨特的美麗。
“剛纔”贏了我“說說你的要求是什麼?”男人從背後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於寧想了想,轉身靠在他的胸口,“我明天要離開這兒了。”
厲冥熠抱着她的手臂一緊,狠狠地勒住。
“但是我想你陪我一起。”她緊跟着開口。
男人手鬆了鬆,蹭着她的頭頂不放。
“你在青城應該也有事情吧,我要到青城待一段時間,你陪我好不好?”於寧小臉在他胸口蹭了蹭。
青城有席家,厲冥熠這工作性質不受場地限制,與其她跟這彆扭的男人分開,一見面就讓他把自己啃的滿身牙印,還不如主動點把他帶在身邊。
一點一點的餵養,要比餓了一段時間餵養,她會少很多痛苦,這點於寧清楚明白。
況且,她這次回了席家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也不清楚她什麼時候能脫身出來,厲冥熠行蹤不定,她總不能想他的時候就滿世界亂飛吧,那樣浪費時間。
男人將她抱起來,一雙黑亮的眸子裡頭滿是愉悅,這小東西永遠知道他的軟肋在哪兒。
於寧低頭揉着他的臉,笑容狡黠,“有個男人太招蜂引蝶,不帶在身邊的話,我怕被蜜蜂蟄壞了,厲先生,剛纔你可是輸了,不會耍賴吧。”
厲冥熠眉眼如畫,莞爾一笑,“好,陪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
於寧綻放出笑意,低頭吻在男人削薄的嘴脣上。
四周彷彿靜止一樣,周圍的人看着樹下的兩人,男人兩手抱在女人腰上將她往上抱起,白皙的手掌上有細微的青筋露出,他懷中的女人低頭,脣瓣緊緊的粘在男人嘴上。
微風浮動,吹響頭頂的樹葉嘩嘩作響,連帶着滿樹的紅絲帶跟着浮動起來,如同在呼應兩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