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有美自花中來

沼西,地形狹長,與秦川、荊州、太橫山脈俱都相連。

周遭都是毒林瘴氣,又有蟲蛇猛獸,尋常人敬而遠畏。

沼西只有夷族人居住,名義上雖屬□□,也曾設過鎮將,但在三任鎮將都水土不服,離奇死亡後,朝廷就再也派不出人來了。

沼西就已超然之態成了□□一個小小自治區。

王瑀此行的任務就是面見夷族首領木離煙,想借道沼西,直入太橫。

一行人在深山老林中摸爬滾打,走了三天,還沒看見一個人煙。

雪衣打來一皮囊清水,用銀針試過無毒後,方遞給王瑀。

王瑀接過,仰脖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地二伸腳踩死一隻偷偷爬過來的蠍子,大嘴嚼着肉乾嘟噥着,“又一個,難道夷族人都變成了蠍子不成?”

王瑀慢慢嚼着幹餅,眉頭輕輕皺起。她們一直在往老林深處前行,除了越來越多的毒物,半點有人的痕跡都沒有,這是不符常理的。

看着黃三輕輕鬆鬆從身後拽出一條黃綠斑點,頭頂紅冠的小花蛇,將它盤在手臂之上,用一根手指戳着它玩。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

吞下最後一口乾糧,站起身來,從黃三手裡搶過那條小蛇,扔在了地上。淡淡吩咐道:“從現在開始,一條毒物都不能殺。”

黃三張目結舌,吞了吞口水,“都尉,就算要討好夷族人,也不用拿大夥的命開玩笑吧。”

要知道,這老林裡都是劇毒之物,稍有不慎,就會死人啊!

王瑀輕吐一口濁氣,注視着山林深處的眼眸熠熠發光,“剛纔的那條蛇,你認識嗎?”

黃三搖搖頭,她對於毒物也算一知半解,但方纔那條蛇卻是沒有見過。

王瑀微微一笑,淡然說道:“即使是深山老林,稀奇的毒物也不應該隨處可見。”

旁邊的夏雨眼前一亮,“是呀,不是天養的,就是人養的。”

地二猛的從地上竄了起來,“嗷”了一嗓子,“還等什麼,趕緊去堵他媽的人養的老巢。”

再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蹲下去,不出兩天,她就得精神鬱悒。

王瑀淡淡一笑,說不出的風華高潔,“那你,就去頭前探路吧。”

一行人沿着毒蟲出沒的路線走,爲了怕打草驚蛇,大家把闢毒的藥物都收了起來,這一路上走的是越來越熱鬧。

碗口大的蠍子,半尺長的蜈蚣,飛天的毒蜂,變色的昆蟲……光怪陸離,無奇不有。避得開樹上的,躲不了水裡的,

大家嘴裡含着九轉闢毒丸,手裡攥着麝露還魂散,一路上走的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地二不愧是潛行高手,上山下坡,潛水涉溪,幾乎不走直線路,大家一路上跟得氣喘吁吁。可看見她老人家的身形停了下來,不禁大喜過望。追到跟前一看,全傻了眼——

地二的面前,有一個半人高的洞穴,黑幽幽的,不時刮出陰風陣陣。

夏雨看了看洞穴的高度,撇了撇嘴,對着地二把大拇指狠狠往下一壓。

地二大怒。老子翻山越嶺,屁股上不定讓爬蟲啃了幾口。你丫的,跟在後面坐享其成,還敢來笑老子?暴起無影腳,就把夏雨踹倒在了地上。

王瑀蹲在洞口,張開手指感受了一下風的流速,又伸手進洞口抓了一把泥土仔細的嗅了嗅。

拍拍手,“進洞吧。”貓腰就想往裡走,卻不料褲腿被人緊緊地抓住。

王瑀回頭,看到還賴在地上的夏雨,半眯起雙眼,很平靜的問道:“你在幹什麼。”尾音淡淡,近似呢喃。

夏雨從泥土之中擡起頭,很勇敢的忽視主子即將爆發的怒氣,一臉視死如歸,“主子,你家有美妾,還有紅顏,萬萬去不得。屬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讓屬下先行吧。”

王瑀見她雖然語出戲謔,眼中神色卻是極爲認真,心裡頗爲感動。半蹲下來,拍拍她的頭,“放心,你肯定能平平安安把琉璃娶回家。洞裡面不會有危險,放手吧。”

夏雨絲毫沒有計較王瑀像拍小狗一樣拍她的頭,聞言咧開大嘴,一臉傻笑,“主子,你真的要把琉璃許配給我?”

王瑀無比鄭重的點點頭,“只要琉璃本人願意。”

夏雨頓時趴在地上乾嚎幾聲,說了跟沒說一樣。她要是能求得琉璃點頭,還用得着到現在還打光棍嗎?

一行人擦亮火石,首尾相接進了矮洞。

這個洞穴竟然異常乾燥,頭頂的岩石呈灰白色,看起來是自然形成的岩溶洞。洞穴逐漸往下傾斜,越往裡走越寬敞,漸漸的大家已經可以直起腰來。奇怪的是,一進洞穴,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蟲竟然全不見了。一行人走得有驚無險。

一出洞口,衆人皆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觸目所及全是花海,知名的,不知名的,深深淺淺,奼紫嫣紅,在陽光下,直如一匹最絢麗的織錦。有的花大如圓盤,有的花小如米粒,卻協調的生長在一起,高高低低,錯落有致。

“阿嚏。”王瑀揉了揉鼻子,空氣中太濃烈的花香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一旁的雪衣連忙翻出一疊細緻柔軟的薄紗,倒上慕容曉所配的防毒清神的藥水,遞給每人一塊。

大家皆用它捂住口鼻,正想往花海進軍。天一突然沉聲說道:“慢行,有人。”

的確,花海中央確實出現了一個移動的人影。只是他的衣服幾與花海同色,若不是正在移動,還真的是不好發現。

等他走到近前時,有一瞬,衆人都覺得心跳慢了一慢。

這是一個絕色的男子,當他的容顏出現在花海中時,周圍的百花都相對無色。

他騎在雪白的獨角獸上,緩緩拂花而來。

青絲鬆散的垂在肩上,額間有一枚淚滴形的紅寶石,上身穿着遍地金妝緞大紅短襖,露着白生生一截小蠻腰,下身穿着同色燈籠長褲。丹鳳眼斜斜上挑,一點紅脣似笑非笑。

地二大張着嘴,喃喃說道:“花精?狐仙?”碰了碰天一的胳膊,“不是在做夢吧。老大,你掐我一把。”

天一狠狠瞪她了一眼,低聲提醒道:“收起你的色女相,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再美的男人也得有命消受。

復又擔心的望向王瑀,見她笑容宴宴,眼神中雖有驚豔卻無迷醉,天一方放下心來。

來人在十丈之外停下腳步,眼波流轉,靜靜打量了她們一番,就在獨角獸上拂了一禮,“貴客遠來,未曾相迎。月奴先給各位告個罪。”聲音又輕又快,吳儂軟語。

雪衣上前一步,含笑抱拳,“月奴公子客氣,我們乃是冠軍侯帳下先鋒,特來求見貴族木族長。”

月奴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天成一段風流蘊藉,一雙妙目直瞅着雪衣,“敢問大人高姓?”

雪衣磊磊一笑,風神飄逸,“在下王瑀。”

“王大人,”聲音低低的重複了一遍,讓人只覺有情思百般,就像午夜,情人在耳畔最親密的低喃。笑容馬上又變得明麗起來,“請大人隨我來,穿過花海就能見到我族人居住的月海。”

雪衣眼角一掃王瑀,見她沒有任何動作,只得打個哈哈,“不急不急,整日行軍打仗,好久未曾見過如斯美景。”

月奴嫣然一笑,從獨角獸上翩撻而下,“那月奴就陪着大人賞賞花。”

他蓮步輕移之間似有一種奇異的韻律,蠻腰輕扭,看似漫不經意卻是魅惑天成。

雪衣朗朗一笑,“這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福分,王某求之不得。”

月奴眼波在地二等人身上轉了一圈,似乎在王瑀身上微頓了頓,“那咱們,邊走邊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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