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慕遠斂了方纔那副自鬧的笑臉,突然正色道:“我有一個土方子,能治瘋狗病。”
那雲家少爺得了瘋狗病,整個相府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從一開始有人說“他發了瘋,見人就咬,像狗似的”流傳成了“少爺整個身子都變成了狗的身子,全身長着黑色的毛”的版本,甚至越傳越離譜起來。
雲溫婉有些愣神。
聽完慕遠說的那個法子,雲溫婉問道:“這個法子?當真有用?”
慕遠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道:“目前來看,也只能這麼辦。這法子不少人試過,有的好了,有的還是那樣,所以還是值得一試的。”
雲溫婉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雲溫婉照常去長壽院請了安,碰巧老夫人也在說這事兒,這時仙絮也在一旁伺候着。
老夫人有些擔心地皺了皺眉,問道:“今日旭弘的身子可好了一些?”
仙絮幫老夫人錘着肩膀,一邊柔柔地在老夫人耳邊說道:“有了姑媽的陪伴,二少爺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下來,雖有發病,但也不常。”
仙絮這話多半是安慰老夫人的,雲旭弘發病本來就不常,只是最近王氏去了之後,那雲旭弘似乎真的可以認出王氏來,發瘋的程度沒有那麼嚴重,便很容易便將雲旭弘制服了。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道:“可憐的孩子,可惜了……”目光突然觸到旁邊幫自己按摩腿部的雲溫婉臉上,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溫婉丫頭啊……我記得……你是會藥理的對吧?”
雲溫婉這才稍稍擡起頭,看着老夫人,道:“溫婉只不過會些抵禦風寒的皮毛罷了,自然是比不上府醫院的那些大夫的。”
雲溫婉自然知道老夫人什麼心思,只要是能救雲旭弘的機會,老夫人就一定不會放過。
於是無視了雲溫婉謙虛的說辭,便問道:“昨日你去看過旭弘吧?依你看,旭弘的病怎麼樣?是真的沒救了嗎?”
“是,老夫人。”雲溫婉擡起頭來,定定地看着老夫人,“昨日溫婉
去看二哥的時候,覺着這病着實厲害……但是依溫婉看,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聽到雲溫婉這麼說,老夫人的眼裡閃起希冀的光芒:“可是真的?”
雲溫婉點頭道:“昨日我看二哥病雖重,卻也是有意識的……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老夫人聽了很是激動,拉過雲溫婉的手,急切地問道:“溫婉丫頭,你可有什麼法子,能讓旭弘康復?”
雲溫婉道:“二哥是有意識的,也許讓大夫人試着去喚醒,就能戰勝瘋狗病,只是不知道何年何月……”說着垂下了眸子,“倒是有個速成的法子,只是這法子有風險……”
老夫人道:“沒事,你儘管說來聽聽。”
雲溫婉面露難色,垂着眸子道:“這天下瘋狗那麼多,只需將一隻瘋狗的腦子取下來,敷在傷口之上,以毒攻毒,也許可以痊癒……只是……”
老夫人見雲溫婉有些猶豫,忙問道:“只是什麼?”
雲溫婉垂着頭,輕聲道:“只是有風險……”
慕遠將這個法子告訴她的時候她也覺得不太可信,但既然是慕遠提出來的,那麼慕遠一定試驗過。根據慕遠所說,這個法子的成功率僅有一半。
老夫人長嘆一聲,昨兒李大夫診斷了旭弘過來稟報,說是這瘋狗病一旦染上,就算瘋了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死,而且時間越久這病可能會更重,到時候就算是生母王氏恐怕也無能爲力。
爲今之計,也只有一試了。
當機立斷,老夫人即刻派了家丁去找瘋狗腦子,取了狗腦子便給雲旭弘敷上,誰知道那雲旭弘一敷上之後,那瘋狗的症狀頓時嚴重了起來,一時之間,相府上下都手忙腳亂。
聽說雲旭弘出事了,雲溫婉隨即去了金玉院,奈何劉媽媽攔在門口。
“二小姐,若不是你的法子,少爺也絕不會這樣。知道你素來與大夫人有仇,可少爺從來沒害過你,你怎的就如此心狠手辣?”
雲溫婉漲紅了臉,低着頭。
紅袖很是氣憤,衝上前去罵道:“你有沒有良心啊?小姐是看少爺這樣纔想着幫少爺一把的,如今這樣,小姐也很內疚啊!”
“呵。”劉媽媽冷哼一聲,冷冷掃了雲溫婉一眼,“黃鼠狼給雞拜年。”
見劉媽媽這個態度,紅袖走過去扶着雲溫婉,憤憤道:“小姐,我們回去吧,看他們這態度,我們何必在這裡受氣!?”
雲溫婉沒有言語,只是掙脫開紅袖抱着自己的手,突然跪了下去。
“小姐!”
見雲溫婉不語,紅袖有些生氣,但也只是靜靜地陪在雲溫婉身邊。
一整日,院門丫鬟、婆子、夫人來來去去,都當做她是空氣一般,自覺地繞了過去,誰也沒敢跟她說過一句話,送過一口水。晚上雲青山來的時候,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進屋去了。
院子裡面時而吵鬧,時而安靜,擾得雲溫婉的心七上八下的。
這夜晚寒冷,冷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吹得雲溫婉有些頭昏腦漲的。刺骨的寒風像在剜她臉上的肉,生疼生疼的。
白氏從福臨院過來,遠遠地就看到了跪在院子門口的雲溫婉,走到她身邊,問道:“還沒有結果麼?”
雲溫婉擡頭望了一眼白氏,搖了搖頭。
若有結果,她就不會在這裡跪着了。
白氏嘆了一口氣,吩咐王媽媽給雲溫婉送了口水喝,便自顧自進屋子去了。
到了深夜,打更的人敲着響鑼經過,二更天的時候,劉媽媽突然從院子裡出來,笑得喜逐顏開,道:“二小姐啊!多虧了你!少爺的病有起色了!”
見劉媽媽那麼說,雲溫婉這才虛弱地擠出一個淺笑,呢喃道:“那就好……”
話音剛落,整個人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紅袖想要站起來扶雲溫婉,沒想到雙腿已經跪麻了,還沒起身,又整個人栽了下去。
劉媽媽急忙叫了家丁過來,扶起雲溫婉。
頓時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