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要是晚了,我們可要後悔一輩子。”另一人咚的坐下,拿起茶碗咕咕的就灌了下去。
“不過,大哥,二哥,也別抱太大的希望,我聽說北越國的第一高手,肖木也來了。”
此話一出,喧鬧的涼棚頓時靜寂了下來,所有人都豎着耳朵聽着。
而此時,一輛看似很普通的馬車,緩緩的駛來,車窗封閉的很整齊,黑色的駿馬看起來與馬車一般的普通。
這樣的馬車在現在的沂水城,一天可以看見上百輛,是在是沒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
藍天碧雲下,馬車在官道上徐徐而來,不快不慢,好像並沒有受這沂水城的喧鬧,而變的熱切。
清淡,冷約,好像這裡的炙熱溫度,並不能消融它一般。依舊保持着它自己的速度和姿態。看似平庸之極,實則明珠內藏。
馬車緩緩的駕駛過來,車轅上,一馬車伕頭頂壓着一草帽,遮擋住本來的面目,在聽見這些人的高聲談論聲中,馬車微微減慢了速度,緩緩行過。
“那也沒辦法,肖木來了,這第一就讓給他好了,我們還有第二第三嘛,到時候照樣封王拜將。”那最先說話的大哥搖搖頭道。
肖木,聽說不僅是北越國的第一高手,在這幾國中,都是排的上名號的人物,一向獨來獨往,沒想到今日也來了。
馬車內一人靠坐在檀香軟墊上,盈盈素手,緩緩的翻動手中的冊頁,聽到這微微停頓了一下。
“那可說不定,肖木是厲害,不過我可聽說西陵國的聶風也來了,這第一到底是誰的,還不一定。”涼棚內,一寬頭大耳的男子大聲的道。
“不是吧,他也來了。”
“聶風也來了,天,這天下的高手怎麼都來了。”
“這下還有我們什麼戲啊。”涼棚中的衆人一聽,頓時齊齊的抱怨了起來。
聶風,可也是不世出的高手,平日聽說不屑朝廷俸祿,西陵國在怎麼許下高官厚祿,也無動於衷,怎麼着也來了。
“看來,要這血蟾蜍的人不少。”馬車緩緩的駛過,車內近乎喃喃自語的響起一道聲音。
很沉,很清冷。
“主子,我收到消息,南疆太子和北越四王爺,都來了。”一道低低的聲音響起,同樣的清冷。
“喔,都來了。”翻動着書冊的手,緩慢的翻動着,好似並不驚訝。
“還有什麼消息?”翻過一冊書頁,馬車中坐着的人緩緩的道。
“沒有。”車外的人回答的相當迅速。
“回去後自己領罰。”很冷,很平淡。
馬車外的人一聽頓時低下了頭,飛速道:“是。”
“這麼大的事情,盛元的鐘祁銘和鍾祁佑怎麼可能不來,這東辰的把戲,他們會看不穿,你們居然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他動作的消息。”清冷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故意的威懾,卻讓人不敢有任何的反駁。
馬車骨碌碌的行過小小的涼棚,把所有的人扔在了後面。
沂水城,鳳來客棧,沂水城數一數二的酒樓。
“店家,你們這明顯沒有人,爲何不讓住店?誰打開門不做生意的。”此時,鳳來客棧前面,聚集了好些還沒有找到住地的江湖人物。
沂水城這兩日人滿爲患,到處都住滿了人,唯獨這鳳來客棧空起的,卻不然入住。
“小老兒早說了,我們這鳳來客棧被人包了,不會在接待任何的客人,各位請另尋地方吧,這裡不會讓各位進的。”客棧老闆沉聲道。
“包了,這個時候誰這麼大手筆……”
“他奶奶的,包什麼店,真他媽的欠揍……”
“我到要看看是誰……”
一時間,聚集在客棧外的衆江湖人士,不是抱怨就是怒罵,鬧做一團。
在這一片喧鬧中,那普通的馬車緩緩的行駛了過來,朝着鳳來客棧。
“別去了,那裡沒地方住。”邊上的江湖人,沒好氣的朝這輛普通馬車喝道,他們給一兩金子都住不進去,還不說這看上去就窮的一塌糊塗的馬車,能住進去纔是鬼了。
不想這輛普通馬車聽耳未聞,還是朝着客棧大門而去。
行進大門前,馬車伕馬鞭一揮,一物憑空扔給了那準備攔人的客棧老闆手上。
那客棧老闆一愣後,看了看手中的物事,立刻滿臉堆笑的迎接了上來,畢恭畢敬的道:“你老終於來了,請,請,客棧早就打掃好了,包你老滿意。”
周圍衆人頓時大譁。
就在這片大譁聲中,一潔白修長的手緩緩伸了出來,揭起那暮色的車簾。
眉不畫而黛,脣不描而鮮,目若朗星,風采過人。
一瞬間,周圍衆人齊齊安靜下來,心中一閃而過此念。
只見,馬車中人一身簡簡單單的月牙白長衫,黑髮束成一束隨意之極,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卻風姿天成,傲世獨立。
一身的清冷,一身的風骨。
黑如曜石一般的星眸掃過衆人,燦爛的陽光幾乎都被他奪了光彩,簡直俊朗的好似畫上走下來的,翩翩風度,人中極品。
衆江湖人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此時一見如此俊美男子,居然齊齊失魂,可見其絕頂風姿。
白衣人淡淡的掃了一眼周圍的人,邁步就朝客棧而去,馬車伕隨後跟上。
等到白衣人消失在客棧裡間,店外的衆人才反應過來,一個個瞠目結舌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若說是一個如此絕色姿容的女子,他們看傻眼了還說的過去,這明明是一名男子啊。
他們居然也如此德行,簡直是……
只是,卻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被他吸引了眼光,目光止不住的要停滯在他的身上,好像他天生就該是受萬人矚目的。
現下想想,挺莫名其妙的。
反應過來的衆人一時間後悔莫及,怎麼就被一男人吸引了目光,忘了向他說說能不能通融讓他們也住店,此時,人都走沒影了,他們到什麼地方去找他去,難道今天真要睡野外。
一時間,整個店外比剛纔還鬧騰了。
進入裡間,馬車伕揮退了殷情的掌櫃,伴隨着白衣人住進了天字一號房。
“主人,喝茶。”折下頭頂上的草帽,馬車伕露出本來面目,嚴峻而冷酷,這不是凌雲手下的第一暗衛黎生。
原來因爲一些原因,黎生被凌雲調離了容羽倩的身邊,但是自從容羽倩告凌雲這次的行程後,黎生便又被調回了容羽倩的身邊。
“不用。”白衣人擡頭看了眼院外正開的燦爛的迎春花。
絕色姿容,風姿卓越。細看,那眉那眼不是容羽倩是誰。
只是比一年前的容羽倩出脫的越發的美豔,自從凌雲身上的毒發作起來後,容羽倩便越發的氣息沉着,整個人再也難的見到當初的靈動和嬌憨。倒是有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此時一身月牙白的男裝,掩去了那一身的冷漠,只剩下清冷和俊美,沒有女子僞裝男子的四不像,那一身的灑脫和瀟灑自傲,就連一般男子都不及,看去,真正一個絕世男兒。
“王府有沒有消息?”站定在窗戶邊,容羽倩沉聲道。
“今天還沒有。”黎生立刻躬身回道。
容羽倩聽言皺了皺眉,仰首看着天外那無邊蒼穹,她出來已經這麼久了,幾乎隔兩天便會收到王府傳來的消息。
自從凌雲毒發以來,容羽倩和三婆婆沒少琢磨,雖然當初初見凌雲時說的輕鬆,這毒能解,是沒說錯,能解,只是因爲毒在心脈,委實不好調理,其中醫治的一味藥,需要很長時間的配置,而這藥更是極難尋。
找不到,只有等明察暗訪的這麼些時日,總算是得到了消息,這血蟾蜍是自己志在必得的。現在只希望凌雲能等她回去。
凝望着蒼穹,琉月眉間緩緩盪漾起一抹微笑,凌雲已經昏迷了幾個月了,這段時間她可是變了不少,可跟以前不一樣了,等到凌雲醒來也不知道認不認的出她,若是認不出,她一定把他扔到糞坑裡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收回跑遠的心神,容羽倩轉頭看着畢恭畢敬的凌雲:“東城軍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東城軍一切安定,其餘的地方也是一片安定,可沒有異動的景象,常遠楊康等將軍請主人放心。”
容羽倩聽言點了點頭,前些日子有極少一部分的東城軍在邊界時被盛元軍隊發現,想要消滅,她便派了楊康,常遠,等凌雲的大將,和那幾萬的東城軍去邊關幫助。她不會兵法,不懂謀略,可楊康他們懂。
這些日子說起來倒是發生了不少的是事情,就說西陵國內,終於她那太子哥哥扳倒了二哥哥,等到了她父皇的承認,太子位總算是坐穩了。只等百年之後,那西陵的王位就是太子的。
這些其中身爲盟友的凌雲沒少幫忙,雖然凌雲昏迷的時間多,但是每每醒來便會指點一下容羽倩,加上容羽倩不是傻的,自然是十分上手。
所以,現在的西陵可以說是以後凌雲最大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