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規矩的丫頭,莊主面前,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鄧婆子沒料到有丫頭膽子這麼大,竟敢闖進來,因此臉一板,低聲喝斥完小丫頭,忙又向夏候琳請罪道:“莊主,這丫頭沒見過世面,遇事就毛毛燥燥的,衝撞了莊主,還請莊主恕罪。”
“無妨,定是出了什麼要緊事,我瞧着她神色急切,不像是故意失禮的,你且問問她何事如此慌張。”夏候琳看了眼那嚇的混身顫抖的小姑娘,語氣親和的開口道。
鄧婆子得了夏候琳的話,暗暗鬆了口氣,緩了緩語氣問那小丫頭道:“出了什麼事?”
“鄧管事,我沒有偷懶,求求你不要扣我這個月的月錢。”小丫頭看了看夏候琳,竟是噗通一聲跪下道。
夏候琳看着這一幕,美眸微微一眯,心中道這小丫頭玩的是那一出,看她雙眼清澈,不似那等有心機的人,或者說真是這鄧管事藉着什麼由頭剋扣了這小丫頭的月錢?
就在夏候琳心思百轉之時,鄧婆子不可置信的將目光從那小丫頭身上移向夏候琳道:“莊主,奴婢處事素來公允,奴婢沒有剋扣這丫頭的月錢,請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鄧管事,我自是相信你的,你先別急,待我問這丫頭幾句話。”示意鄧婆子稍安勿躁,夏候琳的美眸看向下首跪着的小丫頭,凌厲無比,“究竟出了什麼事,老老實實一字不漏的說清楚。”
小丫頭被夏候琳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勢嚇到了,怔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開口,“莊主,奴婢、奴婢沒有偷懶,窖裡、窖裡儲存的山楂一直都保存的很好,剛纔奴婢去窖裡時,卻發現一些山楂開始黴爛,所以奴婢才慌慌張張來找鄧管事。”
“先帶我去儲藏山楂的窖裡去看看。”夏候琳並未細問小丫頭在管理上是否有疏乎,只率先起身道。
“莊主請隨奴婢來。”鄧婆子反應過來,忙做出請的手勢,在前帶路。
一行人來到儲存山楂的窖中,夏候琳四處看了看,便對鄧婆子道:“這種窖藏法儲存山楂,能將山楂保存到現在也是不易,現在天氣漸熱,山楂會發生黴變,是自然反應,與這小姑娘沒多大關係。”
聽夏候琳這樣一說,那小丫頭頓時鬆了口氣。鄧婆子看了眼窖中一筐筐的山楂,皺眉擔憂道:“去年山楂產量高,除了交貨給藥輔的山楂,這些都是餘下來的,奴婢也不知道該怎樣處理,便都儲存了起來,這眼見着要壞掉,這可如何是好?”
“無妨,我正好要建食品作坊,這些山楂都有大用處,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這裡吧!”夏候琳笑了笑,轉身率先出了窖房,其他的人自然不敢多留,忙也跟着夏候琳回到莊子上。
回到莊子正屋,鄧婆子終是沒忍住,期盼的開口問道:“莊主,您說此次過來是想在莊子上建食品作坊,不知有什麼事情需要奴婢做,只要能幫到莊主,奴婢萬死不辭。”
“鄧管事這話說的嚴重了,只是建食品作坊而已,不是什麼難事,在來碧江城前,這莊子上的情況我都已經瞭解,作坊的選址我早已敲定,房舍圖樣也都畫好了,現在只需請泥瓦匠過來建房舍就成,你要做的事情,我都寫在了這張紙,你照着紙上所寫的做事便可。”笑着搖了搖頭,夏候琳取出早已備好的作坊興建計劃,由春曲遞到鄧婆子的手中。
鄧婆子小心翼翼的接過紙展開一一看過後,心中便有了底,同時也說出心中的疑問,“莊主,恕奴婢愚鈍,咱們莊子上,並沒有精於做點心的師博,是不是現在就開始就留意着合適的人選。”
“我對幫工沒要求,不需要會點心手藝的師博,就招二十至四十歲的媳婦或者嬸子吧,人數初定五十,試用期十天,一天的工錢是三十銅板,順利過了試用期,一天的工錢漲至四十銅板。”夏候琳對鄧婆子投去讚賞的一眼,不愧是做了多年管事的,倒是有些頭腦。
鄧婆子倒是沒料到夏候琳對幫工的要求這麼低,怔了怔,不放心的提醒道:“莊主,恕奴婢多嘴,這食品作坊沒有有手藝的師博坐鎮,只怕不行,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我的這個食品作坊與一般的點心輔不同,以後你會知道的,至於坐鎮師博從莊上子找吧,你可以推薦幾個心靈手巧的人,我親自傳授她們手藝。”夏候琳擺了擺手,否決了鄧婆子的提議。
鄧婆子見夏候琳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可心中卻嘀咕着,即便再心靈手巧的人,製作點心的手藝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學成的,難道莊主行事素來都如此自負的嗎?
夏候琳可不管鄧婆子心中如何想的,吩咐完事情,便帶着春曲、朱雀她們回碧江城去了。
次日,夏候琳又去了莊子上,鄧婆子將夏候琳請進屋裡後,便將挑選好的人引到屋裡給夏候琳相看,夏候琳隨意問了問她們的背景,有了個大概的瞭解後,便帶着那幾人去了廚房。
她先教這幾人製作麻酥糖、花生酥、果丹皮、脆皮花生和蘭花豆,這些東西其實都不難,學習一兩次,再多做幾次也就會了,最後又教了她們製做山莓幹。
轉眼十天過去,因爲食品作坊並不像居住的房子有諸多要求,所以建起來也非常的快,看着莊子裡那新建起來的一排房舍,夏候琳心中極是高興,次日食品作坊便正式開工,之前招來的幫工夏候琳也都見過。同時她設計的用於包裝食品的油紙也都送到了莊子上,她親自示範,教大家如何包裝食品,三天後,碧江城的昌隆乾果輔裡,推出試吃活動,但凡進店的客人,都會分到一小包試吃小包,裡面有麻酥糖一塊,花生酥一塊,果丹皮一份、及一些脆皮花生和蘭花豆。
麻酥糖和花生酥濃香,甜而不膩,前者口感香而細膩,後者香而酥脆,加上脆皮花生和蘭花豆都是不錯的佐酒小食,果丹皮和山莓幹酸酸甜甜,吸引了一批小姐、夫人們的喜愛。不少人在嘗過試吃包後,當即便買下四五封帶回家,打算與家人一起品嚐。
這六樣吃食一經推出銷售,不過大半天,便被食客們搶購一空,再次掀起了吃食的熱潮。
三天之後,第一批麻酥糖等食品自碧江城的碼頭運往東漢各大城的昌隆乾果店,同時夏候琳也開始四處收購山楂。山楂保管的再好,到了五月也是儲存期的極限,所以雖然知道如今熱銷的果丹皮的原料就是山楂,也沒有人刻意哄擡價格。
做爲水果新鮮吃法的代表,野生的山莓,夏候琳決定嘗試大面積的培育山莓,如果能培育出新的品種自然是好,雖然在這方面她沒有經驗,不過好在以前的老莊主在手札裡有提過果樹嫁接及培育方面的事情,而且天機山莊就有這樣的能手,只是那人不能離開山莊,她也只能讓朱雀遞消息回去向那老人家請教。
夏候琳這段日子,大部分的時間都耗在了莊子上,自然也就冷落了東方皓,晚上將小明玥哄睡着後,她回到自己的院子,依舊習慣的先去了書房,推開門,只見好幾天沒來她書房的東方皓,竟然坐在書桌前,手中拿着一本書,卻明顯的心不在焉。
“你回來了。”放下手中的書,東方皓已經恢復如常,起身迎向夏候琳道。
“剛纔瞧着你魂不守舍的,怎麼了,是皇都出什麼事了嗎?”夏候琳進門時,並沒有錯過他那一幅心不在焉的神情,想着他身系朝庭要務,自然就將他心不在焉的事情往這方面上想了。
“朝務我都處理的很好,沒什麼事,只是擔心你這樣的忙碌,怕你累壞了身子。”東方皓雲淡輕風的解釋道,雖然他心中並不輕鬆,面上閒適從容的讓人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端倪。
“莊子那邊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明天起,有春曲她們在那裡看着就行,明天咱們帶着玥兒和星矢出去玩玩吧,這幾天兩個孩子天天窩在家裡,只怕要悶壞了。”拉着東方皓在美人榻上坐下,夏候琳輕聲細語道,看東方皓的眼神,柔柔的,水水的。
一把將她抱到自己的腿,很自然的環住她的纖腰,將下巴擱在她小巧的肩頭,東方皓深情且溫柔道:“怎麼聽你剛纔那一番話,我感覺咱們好似成親許多年,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小家,身爲妻子的你,變着法的讓我和孩子的生活變的豐富多彩起來。”
“誰跟你成親許多年,沒個正經!”被東方皓的話鬧了個大紅臉,夏候琳嗔了他一眼,語氣非常甜蜜的輕斥了一句,顯然她對以後的幸福生活,是充滿憧憬的。
“我只是說出心中最真實的感受,怎麼就沒個正經了。”在她耳後偷了個香,東方皓一本正經道,心中卻因爲她的神態,歡悅不已。
“好了,你有理。那你說說,明天我們去哪裡玩?”很自然的摟住他的脖子,她的一雙明眸膠在他的俊顏上,眸底柔波微漾。
燈光下,懷中的女子,明眸皓齒,眉目柔而嬌媚,白皙的皮膚在燭光的照耀下,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暖芒,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她巴掌大的小臉,指下的凝膚叫他愛不釋手,狹眸不自覺的定要她水潤散發着清香的櫻桃小嘴上,好一會纔開口道:“現在正值櫻桃收穫的季節,我記得郊外的果園有櫻桃林,不若明天咱們帶着孩子們去摘櫻桃吧!”
“好,聽你的。”夏候琳溫順的應了一句,雙眸不期然的對上他那雙深遂的狹眸,那漆黑明亮的眼珠,好似有魔力的黑晶石,叫她沉淪在那深情如海的眼波里,忘了周邊一切的一切。她知道他長的好看,卻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細細打量他,鳳眸艱難的自他的眼上移開,緩緩往下移,最後停在他顏色微淺,脣角不笑也上揚的薄脣上,雖然接吻過數次,她也是今天才細細打量起他的脣,這一打量,才發現,他的脣厚薄剛剛好,脣瓣水水的,泛着珠光般的光澤。
夏候琳如着魔般,伸手撫上他的脣,纖細的指緩緩沿着他清晰的脣線繞上一圈,最後竟受盅惑般緩緩的湊近他的脣。
起初夏候琳癡癡的望着自己時,東方皓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心中雀躍小未婚妻終於被他的美色所盅惑,當她的纖指觸上他的脣時,那若有似無,專屬於她的體香正凶猛的刺激着他的理智,令他沒料到的時,這小東西竟然也有大膽的時候,她可知道主動送上紅脣的後果是什麼,因此在他還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時,柔軟帶着香甜氣息的脣,已經碰上他的脣,雖然依舊是接吻,可這次是小未婚妻主動,當她的脣接觸上他的脣時,東方皓只覺一股電流直擊大腦,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再後來的事情,自然是全憑本能,直到他滑進衣服的大手,在即將攀上那隆起的高峰時,被一隻小手抓住,緊接着是她氣息不穩,隱隱有些慌亂的聲音響起:“阿皓,不、不可以。”
這句話令東方皓一個激靈醒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動了要將她吃了的心思,她身上的衣服凌亂,隱隱可見她線條漂亮的鎖骨,極美的丹鳳眼還有一絲迷離之色,這樣的她無異是迷人的,體內才靜止的邪火再次的爆發,他倉惶的移開眼,拼命的用內力壓制體內的那團爆發的邪火,好一會兒後,才尷尬的起身,一邊理衣,一邊語無論次道:“天色已晚,我、我困了,這就回去休息,你、你也早點休息吧!”言罷,看都不敢看那個如同妖精般的小人兒,匆匆離去。
看着他落慌而逃的背影,夏候琳一掃之前的羞窘,竟是愉悅的笑出了聲,好一會後,她才整理了衣裙和頭髮,起身回了臥室。
東方皓回到自己的臥室,尷尬過後,竟傻笑起來,傻笑了一會兒後,又突似想到什麼,神情又變的懊惱起來,腦子裡這時蹦出姜清乾的一句話,‘男人在某些事情上,就要厚臉皮,臉皮越厚,得到的便宜越多,等你有了心愛的姑娘,你就明白了。’
因爲只顧着懊惱去了,體內的那股邪火自然而然也就消了,之後竟是一夜好眠。
次日,用罷早飯後,夏候琳帶着小明玥回房換了身騎裝,然後一行人坐馬車往郊外的果園而去,一早朱雀便派人給果園的管事傳了話,所以他們一行到達果園時,果園管事早早帶了果園裡的長工們在果園外的大門前迎接。
果園的管事姓魯,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在看到夏候琳和東方皓時,明顯的一怔,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過了一輩子,還從未見過如此風姿出衆的男女,尤其是眼前的美貌女子,年紀青青的,卻有這般大的魄力,建起大型的食品加工作坊,這在東漢她是第一人。
“莊主,果園裡的櫻桃都已熟透,這幾日屬下正帶着長工們採摘櫻桃,您若想吃櫻桃,派人過來說一聲,屬下立馬挑了最好的給您送到府上去,何勞您親自跑這一遭。”魯大叔垂眸,神態恭敬的開口道,說話間已讓出道,做出請的手勢。
夏候琳拉着星矢,與抱着小明玥的東方皓隨魯管事進了果園,而夏候琳此來還打算了解另外一件事情,便回了魯大叔的話,“魯大叔,偶爾出來走走,是一件愉悅的事情,況且我此次來,除了讓孩子們體驗果園收穫果實的樂趣外,還有別的事情辦,這也算是公私兩全了。”
魯大叔聽了夏候琳的話,頗有些不解,正待要開口問,被東方皓放在地上的小明玥迫不及待的伸手拉着夏候琳的手,一臉興奮的開口道:“孃親,玥兒和星矢哥哥能不能到果園裡玩。”
夏候琳見星矢也是一臉的期待,伸手輕輕捏了捏小明玥的臉,對兩個孩子柔聲道:“今天就是帶你們過來玩的,你們去吧!”然後又對秋舞和冬吟道:“你們跟着一起去,照顧好星矢和玥兒。”
兩個丫頭笑吟吟的應了,然後便見星矢拉着小明玥,在秋舞和冬吟的陪伴下,鑽進果樹林中,一會便沒了蹤影。
“不知莊主此來,有何指教。”魯大叔待兩個孩子的背影消失,纔開口問道。
“魯大叔,果園裡的櫻桃到了成熟的季節,是全部採摘拿到集市上去賣嗎?”看着眼前果實累累的櫻桃樹,夏候琳心中卻盤算着另外一件事情。
“莊主,這片櫻桃林每年的果實都結的特別厚,城中不少大戶都會派人來採買,不過即便如此,也只能銷出去一小部份,剩下的屬下做主分給了附近的農戶,與其讓果子爛在樹上,送給附近的農戶,倒也沒有糟蹋了這酸甜可口的果子。”魯大叔神情磊落的開口道,並沒有因爲做主將賣不出去的櫻桃送給附近的貧困農戶而心生不安。
夏候琳笑了笑,眸底精芒一閃而過,“魯大叔,即便將賣不出去的櫻桃送給了附近的農戶,這果園裡每年還是有不少櫻桃仍舊爛在了樹上吧!”
魯大叔聞言一驚,就勢要跪下請罪,卻被朱雀先一步阻止了,只聽夏候琳繼續道:“魯大叔,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送櫻桃給附近的農戶,我也是支持的,不過到底這些果子是在你們辛苦的照料下才有如此的長勢,就那樣看着它們爛掉,我想你們心中也是婉惜的,我只是想具體瞭解情況後,然後想個辦法,讓這些果子有更好的去處。”
聽了夏候琳的話,魯大叔的眸中生出幾分欺待來,“莊主,那您是否已經想到了辦法,每年看着好些櫻桃爛在樹上,屬下這心裡也不好受。”
“櫻桃可以釀果酒,還可以做果醬和罐頭,這幾天你帶人將樹上的櫻桃全部採收,如果人手不夠,可以在附近招臨時工,採收好的櫻桃就送去莊子上的食品作坊。”看着那些樹上累累的紅果,夏候琳如同看到白花花的銀子,這一下就添了三樣進項,櫻桃果酒適合女性飲用,想必會受到城中大戶家中夫人小姐們的喜歡,果醬可以做點心的內餡,而罐頭在盛夏時吃,是消暑聖品。
“好,屬下知道了,這就招集人去採收櫻桃。”雖然不知道夏候琳說的那些方法成不成,不過魯大叔相信眼前這個年青的女子,能坐上天機山莊莊主之位的人,必不是平凡之人。
看着魯大叔興高采烈離去的背影,東方皓上前一步,很自然的握住夏候琳的小手道:“你真是走到那裡,都不忘想賺錢的事情,你現在都已經坐擁天機山莊內的滔天財富,難道那些錢還不夠嗎?”這是東方皓一直不能明白的一件事情,天機山莊每年的進項非常的可觀,可夏候琳似乎仍舊不滿足,這個小東西是有多喜歡錢?
“我是喜歡錢不錯,不過我更喜歡創新,而不是一成不變的東西,咱們人類不能止步不前,所以要不斷的創新,那怕是失敗,至少證明了,我有勇於創新的勇氣,也爲下一次的成功織累了經驗。”側首看着身邊的男子,夏候琳的笑容在陽光下,特別的璀璨明麗。
“所以棉花織布,你當初也是嘗試了無數次才成功的是嗎?”想到如今成爲東漢特色布的棉布,東方皓笑着問道。
“是的,所以成功的前提,是要經歷無數次的失敗,因爲堅持了,所以纔有了後來的成功。”這是夏候琳的經驗之談,她並不是天才,前世的時候,很多事情,她都是嘗試了無數次,才成功的,如此也就形成了她性格里隱形的堅韌。
“靜兒,你真是讓我感到驕傲,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東方皓打趣的笑道,只是這話的背後,確實真的因爲擁有夏候琳而感到驕傲,如此一個特別的女子,成了他的妻,這是他人生中,最成功的一件幸事。
“誰是你的妻!”嗔了東方皓一句,見身後的春曲和夏歌,卻是掩脣偷笑,夏候琳臉一紅,甩開東方皓的手,身影翩飛的進了果林裡,東方皓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快步的追了上去。
中午夏候琳他們就近去了莊子上吃午飯,下午兩個孩子要午休,她趁着這空,拎着兩個孩子採摘的櫻桃去了廚房,並將食品作坊裡管事的幾個媳婦婆子叫來,教她們做櫻桃果醬和罐頭,同時夏候琳讓春曲去了一趟燒瓷廠,訂製了一千個用來裝罐頭、果醬的瓷瓶。
果醬和罐頭的製作並不難,幾個媳婦婆子只需記下步驟和需要注意的事項,然後自個琢磨着練習幾遍也就差不多了。春曲和夏歌因爲跟在夏候琳身邊久了,夏候琳每次下廚房,兩個丫頭都會跟在身邊,耳濡目染之下,在此道上,也算是個入門的小師父,幫着夏候琳盯着她們,偶爾指點一二,這等事情還是能勝任的。
將方法傳授給她們後,夏候琳讓夏歌守着,自個離開廚房找鄧婆子商量釀果酒的事情去了。
櫻桃酒分泡製和釀製兩種,其實夏候琳更喜歡泡製法,因爲淘製法一是簡單,二是用來泡製櫻桃酒的白酒度數高,這樣泡製好的櫻桃酒保存的時間更長。不過雖然泡製法簡單,但酒的度數不適合酒量淺的姑娘們飲用,所以還是得用釀製法,雖然麻煩點,但是釀出來的酒度數低,而且保存時間也不比泡製的櫻桃酒短。交待鄧婆子準備釀酒的工具後,夏候琳回到正屋,讓朱雀準備了筆墨紙,將櫻桃酒的泡製和釀製的兩種方法都寫了下來,準備晚點交給鄧婆子。
鄧婆子利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將夏候琳需要的釀酒工具都備下,夏候琳交待鄧婆子晚上將魯大叔送來的櫻桃一半做果醬,一半做罐頭。釀酒用明天上午送來的新鮮櫻桃,她下午會過來教鄧婆子如何釀酒,同時將釀酒的秘方交給了鄧婆子。
次日上午,夏候琳正在書房整理這食品作坊那邊的支出,春曲匆匆進入書房道:“小姐,剛剛接到消息,市場上的山楂價格今天突然翻了好幾倍,因爲價格太高,輔子那邊不敢隨意收購,派了人來問小姐的意思。”
夏候琳提筆的手頓了頓,沉默了片刻才道:“將這件事情告訴朱雀,讓她去查,山楂突然漲價,必定是有人故意在背後使絆子,先暫停收購,待查清幕後黑手再說。”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春曲也不磨蹭,應了一聲,匆匆退下找朱雀去了。
下午夏候琳如約去了莊子教鄧婆子釀櫻桃酒,其實釀櫻桃酒不難,只是要注意的細節多。櫻桃上午送過來後,鄧婆子便找來人將個大且顏色紅亮的挑選出來洗淨晾乾,等下午夏候琳來了,就能馬上開始着手釀櫻桃酒。
用酒沖洗手和容器消毒,洗淨的櫻桃去果梗,用手捏碎,將捏碎的櫻桃汁裝入容器中,每升櫻桃汁加白糖一百七十克,並加入酒麴,然後封上罈子。二至三天後,二氧化碳釋放大量氣泡,皮渣上浮結成帽蓋,每天要用消毒的筷子,將上浮的櫻桃壓入汁內,這樣做一是防止上浮的櫻桃生黴變酸,還可將皮上色素浸入汁中,使發酵更加的旺盛。待二氧化碳釋放至微弱平靜時,酒味變濃,汁夜開始清晰,就可以用消過毒的紗布將櫻桃酒過濾出來,裝於容器中密封儲存至酒香味更醇厚,或者即飲都可。
當然這些是由鄧婆子來執行,夏候琳傍晚回到別院,才進別院的大門,朱雀便快步迎道:“莊主,您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去書房說。”夏候琳並不急在這一時詢問事情的始末,只淡淡吩咐了一句,便率先往書房去了。
到了書房後,春曲和夏歌識趣的守在書房門外,書房內,夏候琳在書桌前坐下,這才擡頭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我聽。”
“莊主,將山楂的價格炒起來的人是北堂塵,而且屬下查出,北堂塵手中的山楂存貨非常的多,如果不從他手中購買的話,只怕咱們的果丹皮原材料很快就要斷貨。”朱雀輕聲將查到的事情簡要的向夏候琳說明,提到山楂的存貨,朱雀清秀的眉頭輕輕的皺起。
北越位屬北方,氣溫比東漢低,山楂儲存的期限自然更長,而夏候琳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中的山楂存貨要供應全東漢店輔的果丹皮,根本支撐不了幾天,北堂塵或許不知道她手中的存貨有多少,不過他仗着手中的存貨多,炒起價格,想來也是在逼她主動約見他。
“朱雀,你再去查查北堂塵對我們這裡的情況瞭解多少,出去時讓春曲和夏歌進來,我還有事情吩咐她們去做。”雖然不喜北堂塵的手段,這次會面卻是不可避免,誰讓那人手中握着山楂的貨源。
朱雀退至門外,告訴春曲和夏歌,夏候琳有事吩咐,然後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院子裡。
入夜,位於碧江城繁華地段的富春樓某個獨立的繡樓裡,北堂塵看着桌上印着蓮紋的淺藍色邀貼,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的身旁立着一位嬌豔的女子,雖然打扮輕浮,眉眼間卻沒有青樓女子的輕浮與妖媚,而是異常的冷厲,她神情恭敬的垂眸道:“主子,花顏無能,什麼消息也沒打探到,請主子責罰。”
“她身邊的人非等閒,打探不到什麼消息並不是你的錯,況且若真能讓你輕易得到什麼消息,只怕那消息也沒有什麼可信度。”手撫過請貼上的蓮紋,北堂塵眸神幽深的開口道,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次日清晨,吃罷早飯後,夏候琳正想跟東方皓說約見北堂塵的事情,皇都來了幾份急務,東方皓急急回院子處理那要務去了。臨到要出門赴約時,東方皓那裡還沒忙完,夏候琳只好留下春曲,待東方皓忙完告之東方皓一聲,自個則帶着夏歌和朱雀前往四方來客酒樓去了。
夏候琳到達四方來客酒樓時,剛至午時,掌櫃知道她今天要在此宴請客人,早已備下雅間,並親自將她領去雅間安坐,又親自奉了茶,才退出雅間。
“夏歌,你去樓下迎一迎塵親王。”夏候琳待掌櫃離開後,便對夏歌吩咐了一句。
夏歌脆生生的應了,行禮退出雅間去了樓下大門外恭候北堂塵的大駕。
雅間裡,夏候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才問朱雀道:“昨晚要你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北堂塵那邊確實派了人打探咱們這邊的消息,不過因爲咱們的人嘴緊,他們什麼消息都沒打探到。”朱雀將查到的消息,輕聲告之了夏候琳。
夏候琳聞言,點了點頭,又抿了口茶水,便垂眸沉默的想着事情不再言語。約摸過了兩刻鐘,北堂塵在夏歌的引領下來到雅間。
關於夏候琳恢復真實容貌的事情,北堂塵早已得到消息,只是沒見過夏候琳真實容顏的畫像而已,當他進入雅間,入眼的是一位絕色美人時,不免怔住,不過到底是見慣紅顏美色的男人,不過片刻又恢復如常的淺笑開口道:“夏候小姐,許久不見,恭喜你身世大白,並與皓親王定下婚約。”
“塵親王請坐吧,咱們也算是舊識,何必在我面前,來這樣虛假的一套。”夏候琳不是個喜歡戴着假面具與人應酬的人,而面對北堂塵,直來直去更好。
北堂塵知道夏候琳的脾氣,也沒計較,在她對面坐下,這時夏歌沏了熱茶爲他奉上,便靜靜的退至朱雀身旁站立。
北堂塵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並不急於說什麼,一眸子則是大膽的打量起對面的夏候琳來。之前她整臉都是麻子,根本看不見五官如何,如令麻子妝卸去,露出她白皙如凝膚的肌膚,精緻而明麗的五官,最令他驚歎的是,她有一雙極漂亮的眼睛,漂亮的丹鳳眼形,秋水剪瞳,那水波清而柔的眼睛,是他閱美無數以來,覺得最好看的眼睛。
夏候琳任由北堂塵打量,她的落落大方,落在北堂塵的眼中,就顯得格外的不同了,以前只覺得眼前的女子是個經商天才,如今再細究,她的性子與一般的女子格外的不同,難怪東方皓如今一刻也捨不得離開她身邊,如此美貌而又有個性的女子,確實得時時刻刻的盯着,以免被人給搶了去。
“塵親王,打量完了沒,若是打量完了,咱們是不是該談一談正事了。”等了許久,見北堂塵依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她便率先開了口。
北堂塵聞言失笑,佩服夏候琳的定力,神態變的認真道:“夏候小姐,實不相瞞,到了碧江城後,得知夏候小姐也在碧江城,我派人往貴府遞了數次拜貼,均被退了回來。我不知道夏候小姐爲什麼數次退回我的拜貼,我是真的有正事與小姐商談,迫不得已,才故意將山楂的價格擡了起來,逼你主動約見我。”
夏候琳心中納悶並不知道北堂塵遞拜貼的事情,面上卻是不顯,只淡淡的開口道:“塵親王想與我商談什麼正事?”
“自春節過後,姑娘擴大織坊生產,東漢棉布已成爲東漢的特色布,在北越,東漢的棉布賣到了二十五兩一匹的高價,我是個生意人,棉布的前景好,自然想在北越的布料市場佔一席之地,我想與夏候小姐合作,一起打開北超的棉布市場,不知夏候小姐意下如何。”北堂塵很欣賞夏候琳的爽快,因此便收了那些拐彎莫角的小心思,直言道明自己的想法,他在北越有人脈,要打開北越的市場,他是最好的人選,他相信夏候琳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與他合作,將會得到的利益有多大。
“塵親王,我這次約你來,也確實存了合作的心思,不過要跟你談的不是棉布生意,而是山楂生意,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你的手中的山楂若不能及時處理,最後黴爛,只怕你會虧得的血本無歸。”夏候琳笑了笑,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夏候小姐,我說過,提高山楂的價格,不過是用來逼你主動約見我的一個手段,我知道你不喜歡玩手段的人,我這樣做也是出於無奈,並非存心與你過不去。”北堂塵見夏候琳將話題繞到了山楂上,也沒多想,只以爲夏候琳是計較他利用山楂使了手段,心中不虞,因此急急解釋道,卻未細想夏候琳話中的深意。
“塵親王,你似乎忘了,我的身份除了是定國公之女外,還是天機山莊的莊主,北越的棉布市場,你覺得我需要跟你合作才能打開嗎?”夏候琳笑容不變,輕聲細語的反問道。
北堂塵聞言,卻是一愣,好一會兒後,他才沉下臉色道:“這麼說來,夏候小姐是不打算與我合作,我原以爲憑着我手中貨源量充足的山楂,夏候小姐至少會賣我這一個面子,沒想到你寧願每天都銷脫貨的果丹皮斷貨,也不考慮與我合作,這可有失做爲一個生意人的明智之舉。”
夏候琳在聽了北堂塵的這一番話後,臉上的笑容凝住,只冷漠的看着他,“擡高山楂的價格逼我主動約你是一方面,利用手中大量的山楂威脅我纔是你真正的目地,只不過你將這樣的威脅很漂亮的轉變成一個幫我救急的人情,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幫我解了燃眉之急,我欠你一個人情,答應與你合作也是必然的,這算盤打的可真精,不愧是北越皇室裡明爭暗鬥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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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收藏每天掉一點,洛洛好憂傷,難道是文文寫的很差嗎?自從上架後,收藏從一千三百多,掉到如今的一千二百多,這掉收的速度,讓偶個心裡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