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就親一下

臘月二十四小年這一天,夏候家的二房和三房抵達她皇都定國公府。彼時夏候琳正在書房看年底結算帳本,還有各家織坊、成衣輔等等掌櫃及一干人等的年終獎勵,分配給他們的年貨,可謂是忙的不可開交,聽了春曲的稟報,便放下手中的帳本,帶着春曲前往大門口迎接。

雖然從調查的資料中得知,二房和三房的人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不過畢竟對方是長輩,她也不能做的太過份。

大門外,停了六輛馬車,夏候琳來到大門外時,馬車上的人都已下來,正是二房夏候聰一家和三房夏候炎一家。

雖然不知道那個是夏候聰,那個是夏候炎,但根據穿着,夏候琳心中大概有譜,便上前見禮道:“侄女見過二叔、二嬸,三叔、三嬸。”

身着銀灰色錦服,身材略有些發福的男子是夏候聰,此刻他一臉慈愛的上前扶起夏候琳道:“快免禮,我是你二叔。”隨後便指着身旁的妻子付氏介紹道:“這是你二嬸。”

夏候琳淺笑點了點頭,不着痕跡的掙開夏候聰的手,行至身着深藍錦服,身形略瘦,五官儒雅的男子面前道:“這位想必是三叔。”隨後眸光一轉,定在夏候炎身邊的中年婦人身上,笑盈盈的喚道:“三嬸。”

夏候炎之妻顧氏忙伸手扶起夏候琳道:“琳兒不必如此見外。”

“二叔、三叔,外面天冷,咱們先進府吧!”掃了一眼兩房的兒女,夏候琳並未多說什麼,只開口請人進府。

於是一行人跟着夏候琳進了定國公府,將他們一干人請進主樓,雖然坐位是依長幼而排,但夏候琳纔是定國公府正真的主人,她做爲晚輩,不能坐主座,也並不代表夏候聰和夏候炎能坐,只是顯然夏候聰和付氏料着夏候琳一個晚輩,不敢說什麼,竟然厚顏無恥的坐了主座的位子。

夏候琳見此,眸光沉了沉,卻沒說什麼,臉上掛着抹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二叔、三叔,住處侄女已經爲你們安排好了,這就着人帶着你們隨行的嬤嬤和婢女先去住處安置行李。”

付氏看了眼自家相公,笑的親切道:“琳兒,定國公府我和你二叔也熟,不用麻煩你的人帶路,一會我們自己去豐泰院。”

其實付氏並非不識大體,而是她與夏候聰坐了主座,夏候琳什麼也沒說,便以爲夏候琳好拿捏,纔開了這樣的口,她原意是想自己都這樣直白的提出來了,夏候琳做爲晚輩,又是個沒手段的,定不敢說什麼,而默認她的話,只是付氏終究是打錯了算盤。

夏候琳聞言心中頓覺好氣又好笑,這女人的臉皮還真是厚呀,不過她面上未表露半分,只淡笑道:“二嬸,我想你離開皇都多年,定國公府的佈局全忘了吧。豐泰院是定國公府的主院,所謂主院是這府上的主人才能居住的院子,二嬸剛纔說要住豐泰院,難道是皇上弄錯了,豐泰院不是定國公府的主院!”

這不輕不重的幾句話,令付氏臉上的笑容頓時石化,一旁的夏候聰眼見妻子吃了癟,爲了給妻子一個臺階下,便氣憤的對付氏喝斥道:“沒規矩,定國公府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

“是,是妾身糊塗,老爺莫氣。”付氏忙臉色尷尬的接了一句,然後低眉順眼的挪了挪身子,至少現在這主座,坐着是特別的不舒服。

“春曲、夏歌,你們分別帶着二叔和三叔房裡的嬤嬤、婢女去荷風院、秋爽院安置。”淡淡的對春曲和夏歌吩咐了一句,兩人行禮應了聲是,便帶着兩房的大丫環、嬤嬤離開主樓。

“二叔,適才在門外,多有不便,也沒與各位堂兄姐妹們見禮,這會還勞煩二叔一一爲我介紹。”看了眼對面幾個年青男女一眼,夏候琳語聲悠悠的開了口。

夏候聰聞言,立刻從那主座上起身,這時那一排坐着的男女也都起了身,夏候聰先指着爲首的年青男子道:“這是二叔的長子夏候珏,比琳兒你大一歲。”語畢又指着夏候珏身邊的年青男子道:“這是你三叔的長子夏候琛,與琳兒你同年,只是比你大兩個月。”

夏候琳上前兩步屈身行了一禮,算是見過禮,夏候珏和夏候琛紛紛作揖還禮。夏候珏和夏候琛身高差不多,兩人也有兩分相似,畢竟是黨兄弟,體內流有一樣的血。只是夏候琛給人感覺更結實一些,他的目光溫和透着一股豁達,不似一般官家子弟,反而有一種江湖俠客的豪情。而夏候珏雖然臉上帶着笑,只是那笑容掩飾的眼底,分明有陰沉的氣息涌動,兩個人都是俊秀不凡的翩翩佳公子,卻是一光明一陰暗,形成巨大的反差。

夏候聰待他們見過禮,便又指着夏候琛身邊着粉色棉襖配櫻花紋百褶裙的俏麗少女道:“這是二叔的嫡女夏候珍,比琳兒你小兩歲。”

夏候琳上前與夏候珍見了禮,擡頭卻見夏候珍眸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夏候琳自然知道她鄙夷的是什麼,不就是這一張難看的麻子臉。

夏候聰顯然是注意到嫡女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討好似的指着夏候珍身旁着耦荷色棉襖下配荷葉綠百褶裙的少女介紹道:“這是你三叔家的嫡女夏候珊,比琳兒你小三歲。”

夏候珊生的嬌小玲瓏,與三嬸顧氏有四分像,有着南方女子的溫婉,只見她友善的對夏候琳抿脣一笑,屈膝見禮。

在夏候珊之後還有兩名少女,是夏候聰的庶女,夏候玉排行二,夏候芳排行三,兩人同年,比夏候珍小一歲,今年都已經十五。這兩人與夏候珍眉眼間有些相似,卻又各有各的特色,夏候玉柔美,夏候芳冷豔。

該認識的都一一認識,夏候琳也沒心情與他們周旋,正想尋個由頭讓他們先回各自的院子,這時冬吟卻抱着小明玥來到主樓。

小明玥讓冬吟將她放下來,小傢伙撒嬌般的撲進夏候琳的懷中,“孃親,玥兒想爹爹了,咱們去看爹爹和星矢哥哥好不好。”

夏候琳抱起小明玥,點了點小明玥的小鼻子,寵愛道:“玥兒乖,孃親這裡有客人招待,讓秋舞和冬吟陪着你去王府看爹爹好不好。”

夏候聰衆人在來的路上,都已經知道夏候琳的情況,雖然小明玥只是個小孩子,但正一品的郡主尊號擺在那裡,加之是皇室中人,他們如何敢有不敬,紛紛跪拜行禮道:“微臣、臣婦、臣女參見唯珍郡主。”

在皇都住了這些時日,小明玥已經習慣旁人的跪拜及行禮,因此自夏候琳懷中擡起頭來,頗有郡主風範的開口道:“都免禮吧!”

衆人得了令,便都起了身,付氏看着小明玥,眸底閃過一抹算計,便親切的上前對小明玥道:“郡主生的真是漂亮,快讓二奶奶抱抱。”

這段時間夏候琳教了小明玥很多,小明玥如今知道奶奶與皇祖母的意思是一樣的,是指比父母親還要長一輩的長輩,這會聽付氏自稱二奶奶,但她根本不認識這個陌生人,便眨巴着水靈的大眼睛不高興道:“本郡主只有兩位皇祖母,你又是誰?”

小明玥這話一出,付氏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隨後似乎意識到什麼,臉色一瞬間變的慘白,驚慌失措的看向夏候琳道:“琳兒,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小郡主真是生的漂亮可愛,我一時用錯了稱呼。”

夏候琳未見不高興,只淡淡的開了口,“二嬸即然知道自己錯了,以後不要再犯就是,你們一路趕回皇都,想必也極是疲乏,都回去休息吧,今兒是小年,晚上一起吃個小年飯。”

夏候聰等人也沒再說什麼,紛紛由廳中的婢女領着退出主樓大廳,人羣中,夏候珍和夏候玉若有所思的看了小明玥一眼,隨着衆人一起離開。

最後小明玥還是在秋舞和冬吟的陪同下,坐上馬車去了皓親王府。而夏候琳則回到書房,投入到那一堆的數字當中。

傍晚時分,夏候琳看完所有帳本,也將獎勵和年貨單子都擬定好,交給朱雀,讓她以特殊方法,將消息傳遞出去,才做完這些,春曲來到書房,告之夏候琳晚飯準備好了。

帶着春曲來到飯廳,二房三房的人已經圍桌而坐,上座的位置空着,顯然經過上午一事,夏候聰和付氏都學聰明瞭,不會在這個時候再做些令夏琳反感的事情。

待夏琳候入了坐,上午還鄙夷夏候琳的夏候珍這會親熱的開口道:“琳姐姐,怎麼不見小郡主,她不跟我們一起吃晚飯嗎?”

看着突然熱情許多的夏候珍,夏候琳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便狀似無意的回了話,“玥兒在王府吃晚飯,到時候四王爺會送玥兒回府,大家不用擔心,吃飯吧!”

夏候珍應了一聲,不再言語,一雙眼盯着桌上豐盛的飯菜,難掩飢餓的使勁咽口水。夏候聰在外任職,也不過是小七品的官,每年的傣祿有限,雖然也有兩三家輔子的收入貼補着,不過吃穿一應用度,付氏都是精打細算的算計。

古人奉行食不言,寢不語,一頓飯下來,桌上一聲咳嗽聲都不曾聽聞,待飯畢,夏候琳命人撤了碗盤,大家移去花廳坐下,又上了點心茶水,顧氏這纔開口,“琳兒,這些年你是如何過的,我聽聞大嫂在你一歲半時就去世了。”

“嬤嬤在我六歲那年過世後,我便被村裡的里正送去了織坊做學徒,一直在織坊呆到十五歲,因被人陷害,被趕出了織坊,後來病的快死,遇上好心的翊王側妃,是側妃救了我,自此我便與側妃相依爲命,後來側妃難產離世,我便收養了玥兒,與玥兒靠織布賣錢過活。”夏候琳簡短的解釋了幾句,這些相信他們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聞過吧!

顧氏聽了,不禁感慨道:“可見好人還是有好報的,琳兒你現在也算是苦盡甘來,以後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相信大哥和大嫂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這時一直沉默寡言都沒怎麼開過口的夏候炎,看着夏候琳慎重且嚴肅的開了口,“琳兒,如今你已恢復身份,你開辦的織坊是不是應該關掉,你是定國公之女,定國公府的大小姐,一言一行代表着定國公府,三叔不求你棋琴書畫樣樣精通,但也希望你別沾染上商人的那身銅臭氣息,沒的辱沒定國公府的名聲。”

夏候炎這話,可以說是相當的不客氣,一旁的顧氏擔憂扯着他的袖子,希望他少說幾句,卻終是未能阻止,因此忙幫着圓話,“琳兒,你別在意,你三叔沒有惡意的,他只是擔心你一個姑娘家,在外經營生意,會影響了你的名聲。”

“父親,我不認同你的這一番話,商人又怎麼了,皓王爺名下的輔子開遍東漢,難道就不是經商?父親爲何不想想,若沒有這些商人帶動咱們東漢的經濟,咱們東漢能民富國強,百姓安居樂業?事情都有兩面,父親這種偏執的想法是不對的。”一旁的夏候琛,似乎並不喜歡自己父親的言詞,他在顧氏的話音落後,便開口指正,一點也沒有顧忌着夏候炎的面子。

“夏候琛,你……”

深深的看了夏候琛一眼,隨後夏候琳輕聲開口打斷夏候炎的話,“三叔,你是個讀書人,一輩子以才爲傲,不過琛堂哥說的沒錯,若沒有那些商人帶動經濟,每年向國庫上繳稅金,您的傣祿從那裡來?三叔,您有做爲文人的才傲,但一個國家需要各方各業的人支撐才能強大起來,就如同朝庭上需要文武百官爲皇上效力,田地裡需要農民打理才能種出好的莊稼,商人在外奔走,買進賣出,帶動經濟運作,這就是各司其職。三叔,您說我說的對嗎?”

夏候炎被問的一怔,沉默了半響纔開口,卻是堅持已見,“你說的都不錯,只是東漢的商人那麼多,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況且你三嬸說的對,你是個姑娘,如今已指婚皓親王,用不了多久就要嫁入皇家,皇家是不會接受一個商人身份的媳婦,三叔這也都是爲了你好。”

夏候琳笑了笑,毫不退讓,“三叔,您作爲長輩,爲我考慮我很感激,但是您的決定,是您站在您的立場在考慮事情,而我也有我自己的立場,有我自己的處事方法。您說的不錯,東漢的商人有很多,可我的身份並不只是商人那樣簡單,我是天機山莊的莊主,四國的經濟都捏在我的手中,終其一生,這個責任我不會拋下。”

天機山莊一事,夏候聰和夏候炎並不知道,晁帝有心隱瞞此事,本是出於對夏候琳的安全着想,不過夏候琳身邊的朱雀和座下的七宿並不是普通的暗衛,她們雖然人少,卻能以一敵十,晁帝的擔心完全是多餘了。

此刻在坐衆人知道夏候琳是天機山莊的莊主,俱都怔住了,因爲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料到,那樣一個無主一百六十年的山莊,竟然會被眼前的女子收入手中。

許久之後,夏候琛反應過來,震驚的問道:“琳堂妹,我聽聞天機山莊有四大護衛,只聽命於莊主,據我師父說,四大護衛座下還有七宿,雖然人數不多,但他們的武功卻是深不可測,那怕是江湖中排名前十的高手,也未必能與之抗衡。”

“他們究竟有多厲害,我並不清楚,不過他們的職責是保護山莊莊主,我想武功總該不錯。”夏候琳故意說的模凌兩可。

夏候琳這話一出,衆都都噤了聲,沉默了好一會兒,夏候聰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琳兒,大哥的爵位皇上給了恩典,不知你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沒有。”簡單而乾脆的一個詞,噎的夏候聰一口氣險些上不來。這次回皇都,他就是衝着定國公這個爵位來的,難道這丫頭想霸着爵位不成。

“天色也不早了,二叔、二嬸、三叔、三嬸,你們都回去休息吧!”見夏候聰臉色氣的白一陣青一陣,夏候琳心情大好,疲憊的起身道。

夏候炎知道自己有幾斤幾量重,對於武職,他根本勝任不了,夏候琳一開口,他也不耽擱,帶着妻兒便起身離去。

夏候聰見夏候炎離開,躊躇了片刻,終究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起身也隨之離去。夏候珏離開前,深沉的雙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夏候琳,而夏候琳也不躲避,淡淡的與之對視。

最終夏候珏淡淡的收回視線,跟隨自己的父母離去。花廳里人去樓空,夏候琳帶着春曲等人回了琉璃閣,半個時辰之後,秋舞和冬吟抱着小明玥也回到琉璃閣,讓冬吟抱着小明玥去洗漱,夏候琳卻留下秋舞道:“你們回府時,可有在前院遇上可疑的人。”

秋舞露出驚訝的神色道:“小姐神機妙算,婢子們進府時,確實在假山後看到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待看清楚後,是二老爺家的大小姐。”

“果真是她,今晚的事情,不用對外聲張,就當作沒看見。”吩咐了一句,示意秋舞退下,春曲正好沏了熱茶回到書房,將茶杯輕輕放在書桌上,春曲心疼的開口道:“小姐,夜裡看書傷眼,先歇會兒吧!”

夏候琳依言放下書,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隨後似想到什麼,便吩咐道:“春曲,你一會跟朱雀說一聲,若晚上府裡有人不安份,想做些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下手別太重,至少留下對方一條命在,馬上就過年了,鬧出事來又是麻煩一樁。”

春曲點了點頭應了下來,看着夏候琳帶着淺笑的側臉,猶豫了下最終沒忍住,“小姐,依婢子來看,二老爺家中的大公子不是個省心的,您還是多加提防着好。”

“這個我心中有數,放心吧。”回以一個微笑,夏候琳將手邊的書合上,便起身回了臥室。

彼時小明玥已洗的混身香噴噴的坐在牀榻上,見到夏候琳,便起身在牀上又蹦又跳道:“孃親,玥兒想聽孃親講故事。”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上前將小傢伙塞進被子裡,夏候琳對秋舞她們吩咐了一聲,兩個丫頭便退了出去。

坐在牀榻邊,連被子帶小明玥的小身子一起抱在懷裡,她親暱的笑道:“玥兒寶貝身上好香哦,孃親身上是臭臭的。”

屋子裡點着炭盆,熱哄哄的,再加上被被子一裹,小明玥的小臉紅撲撲的,夏候琳很想啃啃她的小臉,不過礙於臉上有麻子妝,便忍住了,“玥兒寶貝乖,孃親先去沐浴,一會咱們躺在被窩裡講故事哦!”

小明玥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夏候琳起身拿了衣服去了浴室沐浴,不一會也是混身香噴噴的回到臥室。小明玥一直睜着大眼等着夏候琳,見人來了,忙往拍着身邊的位置,“孃親快來,可暖和了。”

夏候琳上榻,鑽進被窩,將小傢伙摟在懷裡,然後說起七仙女的故事,直到將小明玥哄睡着,她才輕手輕腳的起身熄了室裡的燭火。

次日一早,母女倆洗漱完後,便一起去了飯廳,大家都已經到了,夏候琳抱着小明玥坐下後,她的眸子不經意的一轉,便定在了夏候珏的身上,“珏堂哥臉色有些蒼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還是近來舟車勞頓,昨晚又是在新地方,沒休息好?”

“換了新地方,一時不適應罷了,堂妹不必掛心。”夏候珏的垂眸,淡然回話道。

“沒事就好。”隨後眸光一轉,笑着對大家道:“大家快趁熱吃,便先動了筷。”

吃罷早飯,婢女們纔將碗盤撤下,宮裡來人了,是東太后的心腹嬤嬤鄧嬤嬤,東太后是聽聞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到了皇都,特意宣女眷進宮的。

讓鄧嬤嬤稍等,夏候琳回到琉璃閣換了身衣服,便帶着衆人隨鄧嬤嬤入宮。雖然很不想向東太后這個殺父仇人下跪行禮,可人家身份擺在那兒,即便不想也得忍着。

來到東太后的壽寧殿,巧的是西太后也在,夏候琳率衆人行了禮,東太后賜了座,西太后已經迫不及待的對小明玥招手道:“玥兒,到皇祖母這裡來。”

小明玥並沒有行動,而是擡頭看着夏候琳,見夏候琳點了頭,才行至西太后的身邊脆生生的喚道:“皇祖母。”

“真是個好孩子,這是金梅酥,皇祖母特意吩咐廚房爲你做的。”拿起桌上盤中一塊色澤金黃的點心放到小明玥的手中,西太后疼愛的開口。

“謝謝皇祖母,皇祖母吃。”小明玥也聰明,拿到點心並不吃,而是踮起小腳送到西太后的嘴邊。

“真是懂事,皇祖母不吃,玥兒吃吧!”握住小明玥的小手,西太后歡喜的笑道,雖然這孩子的母妃不爲她所喜歡,不過這孩子生的好,又聽話懂事,將來必定能成爲她寶貝孫兒的一大助力。

西太后心中打着如意算盤,卻不知自個的心思,盡落到夏候琳的眼中,夏候琳心中怒火翻涌,卻一點也沒表現在臉上,神情依舊是淡淡的。

“夏候小姐,定國公府住的可還習慣?”東太后看着夏候琳,神態親切的開口道,從她的神態眼神語氣裡,一點怨恨都瞧不出來。只是東太后心中是震驚的,這是她第一次見夏候琳,雖然早聽西太后提過夏候琳容貌過於醜陋,不過她如何也沒想到,竟醜到這個地步,那臉上的麻子真真是密密麻麻的。不過東太后心中仍是有疑問的,她記得當年夏候琳剛出生時,那小臉白嫩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不過短短十幾年,怎麼變成這般令人慘不忍睹。

“謝東太后關心,臣女一切都好。”夏候琳垂眸,略微有些受寵若驚的開口。

見夏候琳的情緒中半點仇恨都沒有,東太后吃不準,夏候琳對夏候旋一事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出來的,想了想,決定再試探試探,“你父親當年戰死邊關,文候定尋遍邊關都沒找到你父親的屍首,想來是敵營爲了解恨,將你父親的屍身扔在了山野中,餵食山狼了,先帝哀痛之下,爲你父親立了個衣冠塚,你母親與你父親情深意切,哀家覺着還是應該將你母親的遺骸遷回夏候家祖墳與你父親的衣冠塚合葬纔好。”

提到父母,夏候琳的臉上露出哀痛之色道:“謝東太后提醒,其實臣女原本也有這樣的打算,只待來年尋一個吉利的日子,將母親的遺骸請回祖墳。”

見夏候琳只有身爲女兒,因聽到父親慘死的哀痛,並無其異樣情緒,東太后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想想當年的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所有的證據都被抹掉了,這個丫頭怎麼可能知道夏候旋死亡真相,想到這裡,東太后頓時鬆了口氣,不過夏候旋的孽種絕不能存活於世,誰讓這是他與別的女人生下的孽種。

見東太后對夏候琳特別的眷顧,付氏的臉上便露出古怪的神色來,在場諸人或許不知道,不過她卻清楚這東太后和夏候旋曾經還有過一段情,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夏候旋竟然退了東太后贈予的訂情信物,退還訂情信物的那一幕,她的夫君可是切切實實的看見了。

訂情信物被退,這對一向好強的東太后而言,絕對是奇恥大辱,她怎麼可能對夏候旋與別的女人生的女兒如此看顧,事情不太對勁呀!

西太后在一旁始終默不做聲,顯然上次東太后的話,她還是聽在了心裡,爲了母子關係,暫時先忍了,不過看見夏候琳那張醜臉,她心中就不舒服,因此自始至終都沒搭理夏候琳。

一旁的夏候玉一直暗中觀察着西太后的神情,雖然西太后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不過她還是發現,西太后非常的不喜歡夏候琳,想到傳聞那個如天神般的男子,夏候玉暗暗想着,這是不是她的一次機會,她相信憑藉自己的美貌、心機和手段,一定能抓住皓親王的心,博得他的全部寵愛,將夏候琳從皓親王的身邊排擠出去。

想到將來自己被那個如天神般的男子寵愛到心坎裡,夏候玉的脣角便是遏制不住的翹起勝利在望的笑容,而她身邊的夏候芳冷眼旁觀,最終眸底閃過一抹諷意,隨即垂眸默默無聞的坐在那裡。

在養寧殿坐了小半個時辰,夏候琳等人便起身告辭出宮,西太后想留下小明玥,奈何小明玥一見夏琳要走,便急了,任西太后怎樣哄,都哄不住,西太后當即臉色便難看下來,對着夏候琳道:“夏候琳,玥兒不願意親近哀家,是不是你教的,你這個毒婦,你……”

“妹妹,孩子還太小,離不開母親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值得你如此大動肝火嗎?”東太后冷冷的輕斥聲,將西太后的話打斷。

被東太后一斥,西太后神色一懼,垂眸不敢再言語,一旁的夏候玉瞅着機會,輕移蓮步上前在小明玥身前蹲下輕哄道:“小郡主別哭,姐姐給你變好玩的。”說着纖手在小明玥的耳後一閃,變出一朵花兒來遞給小明玥,“小郡主,這花送給你。”

這一招對孩子果真有用,小明玥果真就不哭了,接過夏候玉手中的花,破涕爲笑的向夏候琳招手,“孃親,這位姐姐真厲害,能變出花來。”

夏候琳笑了笑,緩步上前俯身對小明玥道:“玥兒,平日裡孃親是怎麼教你的,接受了別人的禮物,你要說什麼。”

小明玥反應過來,甜甜的對夏候玉道:“謝謝大姐姐。”

夏候玉柔柔的一笑,“小郡主不用客氣。”隨後擡眸看了眼臉色不好的西太后,便柔聲繼續道:“小郡主,西太后是你的皇祖母,她是非常的喜歡你,纔想留在你在宮中玩的,你這樣又哭又鬧,太后娘娘會很傷心的。”

聽了夏候玉的這句話,小明玥垂眸沉默了會,才行至西太后面前行了一禮,“皇祖母,是玥兒不懂事,惹皇祖母生氣了。”

聽了小明玥的話,西太后不得不多看了夏候玉一眼,只見夏候玉卻是俏臉微微一紅,忙垂眸一幅柔順模樣的退下。

“皇祖母不生氣,你跟着你娘去吧!”將視線自夏候玉身上收回,西太后的聲音冷淡許多道。

隨後一衆人便行禮退出壽寧殿,西太后待人都離開了,纔對東太后道:“姐姐,妹妹有事求你。”

“你看上剛纔那個丫頭了?”拿捏了西太后一輩子,東太后如何猜不到西太后的那點小心思。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姐姐的法眼,剛纔那丫頭不但生的美麗,而且在哄孩子上也頗有一手,妹妹現在需要一個幫手,明玥是我的親孫女,豈能與一個外人那樣親近。”西太后直言不諱的說出心中的想法,她確實需要一個幫手,不但要幫她搶回孫女,還要幫她搶回兒子的心。

“那丫頭是夏候聰家的庶女,自幼養在付氏的名下,是個聰明的姑娘,而且模樣也出挑,你的眼光真真是好。”東太后笑了笑了,還是爲西太后解了惑。

“是庶出呀,身份太低了,不過在皓兒身邊做個通房也當得。”西太后沉吟了片刻,考慮到夏候玉那出挑的模樣及哄孩子的手段,出身自然而然也能放寬些。

“你可以召那丫頭進宮陪你說話解悶,但是賜給皓兒做通房之事休要提及,否則你們的母子關係算是徹底斷了,不要再自作聰明,知道嗎?”怕西太后一時衝動,再次壞事,東太后不得不嚴厲的警告道。

許久沒見東太后如此嚴厲的說話,西太后心兒一顫,忙點頭應了下來。

夏候琳一行人才至宮門處,便見宮門外立着一名風華無雙的俊美男子,夏候珍姐妹幾個頓時看的癡了,而夏候珊只是微微紅了臉,以一個欣賞者的立場打量着東方皓。夏候琛與自己的妹妹是一樣的,打量東方皓的神情裡帶着欣賞,而夏候珏卻是眸神幽深了幾分,濃濃的妒忌充斥心間。

夏候琳抱着小明玥快步迎上,頗有些驚訝的開口,“你怎麼在這裡,即然到了宮門口,爲何不入宮向兩宮太后請安。”

東方皓注意到小明玥哭的紅腫的眼睛,眸神一冷,伸手輕撫小明玥的小臉道:“玥兒在宮中受委屈了?”

這時回過神來的夏候玉忙快走幾步上前,屈身行了一禮道:“回稟王爺,兩宮太后都很疼愛小郡主,剛纔在宮中不過和小郡主開玩笑要留小郡主在宮中,小郡主信以爲真,便嚇哭了。”

小明玥原本看見夏候玉,眼中帶着歡喜,可聽了夏候玉的話,雖然是小孩子,卻也聽出這話中的不對來,對夏候玉生出的那點好感頓時煙消雲散,很不高興的開口道:“皇祖母要留玥兒在宮中,玥兒離不開孃親,嚇哭了,皇祖母便訓斥孃親,說孃親的壞話。”

東方皓聞言,冷銳的眸光射向夏候玉,卻是什麼也沒說,只伸手拉住夏候琳的手道:“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是特意過來接你的,咱們現在就回王府,至於定國公府上辦年貨的事情,有汪管家看顧着,你就安心吧!”

說話間,三人已來到馬車前,東方皓先將小明玥放進車裡,又等夏候琳上了馬車,他最後纔上去,然後那雕刻着四爪金龍的馬車快速的駛離皇宮往皓親王府的方向而去。

在皓親王府用了午飯,小明玥便和星矢去了東方皓專門爲星矢準備的書房,星矢答應教小明玥下棋,而東方皓則和夏候琳去了他自己的書房,才進書房,便聽見大門嘭的一聲從內緊緊的關上,夏候琳才轉身,便被某人摟進了懷中。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她的心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跳的好快,這種感覺是一種近乎於窒息的緊張感,是她以前從不曾經歷的,但是隻要對着這個男人,一切的一切都會改變。

“靜兒,你可知道你冷落我多少天了,生意和我那個更重要?”哀怨的看着夏候琳,東方皓如同個怨男般開口道。

“我這不是抽出時間陪你吃飯了嗎?”嚥了口口水,夏候琳將那顆跳到嗓子眼的心按回原位,輕聲呢喃道。

“靜兒,咱們都已經是未婚夫妻了,有時候可以做些情人間該做的事情。”輕輕捏住她小巧的下頜,東方皓迫使她與自己對視,深情的低語道。

夏候琳一聽這話,頓時傻眼了,什麼叫‘情人間該做的事情’?在現代情侶間就是接吻和吃飯看電影,更開放的就是那啥,那他是什麼意思?

“靜兒,我就親一下。”屬於她身上的幽香鑽入鼻息間,東方皓只覺體內抓心撓肺的癢,盯着她的紅脣,眸中露出渴望來。

一句‘我就親一下’,令夏候琳頓時醒過神來,這個時候不能接吻,就怕這忘情的一吻,一會兩人都成了黑炭臉,那她裝醜的事情不就露餡了嗎!就在東方皓的薄脣已經湊近時,夏琳急急的抻手擋住東方皓的脣,“不可以,這、這是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眼看就能嚐到她的味道,又被給阻了,東方皓頓時急了起來,“靜兒,夫妻要做的是另外一回事,我就親親你,這個情人間是可以的,你就讓我親一下。”

看着他着急的模樣,夏候琳心中突然覺得好玩,想調戲調戲他,便睜着水瀅瀅的大眼,純情無辜的看着他,“東方皓,夫妻要做的是哪回事呀,爲什麼又不同。”

然後某女如願的看到某男的臉一下漲成豬肝色,原本以爲能制住某男,卻不知道自個這是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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