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祁寒擡眸,朝着唐琉璃笑。
唐琉璃喊了唐二平,讓他將唐鑼扶到裡間去睡覺。
唐二平進來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扶着唐鑼就進了屋。
“你爹喊我姑爺呢,你可不能不承認!”柳祁寒不怕死的望着唐琉璃。
唐琉璃冷幽幽的問他,“你是想怎麼死?”
柳祁寒被唐琉璃盯得發毛,摸摸豎起來的汗毛,“是你爹自己喊的!”
唐琉璃大步上前,柳祁寒立刻抱頭鼠竄。
唐琉璃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嘆口氣,這個柳祁寒,還沒死心呢!
從那日之後,柳祁寒又多了一個嗜好,就是喜歡去跟唐鑼喝兩杯,每次都喝的唐鑼大醉,抱着他喊姑爺的時候,他最高興!
唐琉璃去了學堂,今日她要在學堂中挑選一批有前途的學生,進行資助,順便培養勢力。
“縣主好!”一個班五十多個孩子,全都站起身來,齊刷刷的朝着唐琉璃行禮。
唐琉璃一個一個的瞧過去,很快就鎖定了二十多個孩子。
“你,你,你……站到前面來!”唐琉璃喊了其中幾個孩子,要他們展示一下在學堂裡學的東西。
那幾個孩子都背了《三字經》與《千字文》。
“就這些?”唐琉璃有些失望。
“這是基礎開蒙的書,這些孩子纔不過上兩個月的學,這種程度已經十分的不錯!”柳祁寒說道。
“你們幾個組成實驗班,除去聽柳夫子與玄夫子的課以外,我有時間也會給你們上課,我教給你們的內容是你們在別的地方永遠都學不到的!”唐琉璃說道,“但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我的命令你們必須服從,現在出去跑操!”
唐琉璃親自帶着學生沿着山下跑操,最後到了河邊。
“跳下去!”唐琉璃指着那湍急的河水沉聲喊道。
學生們都一愣,不解的望向唐琉璃。
柳祁寒上前,低聲問道:“你這是……”
唐琉璃卻不理他,她站在那些學生的面前,沉聲喊
道,“我一開始就跟你們說過,想要成爲我的學生,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服從命令,不論什麼時候,不論我的命令在你看來有沒有道理,你都不需要去想,只管服從就好!”
有個膚色黝黑的孩子,大約七八歲的年紀,從那些孩子中走了出來,噗通一聲,就跳了進去。
“鎖頭!”那些孩子驚聲喊道,就見跳水的孩子在河裡掙扎着,看起來應該是不會游泳。
柳祁寒趕緊跳下水,將孩子撈起來。
那個叫做鎖頭的孩子,冷的瑟瑟發抖,躲在柳祁寒的懷中,一雙黝黑的眼睛,盯着唐琉璃。
“你叫鎖頭?”唐琉璃上前,望向那個孩子。
鎖頭點點頭。
“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大弟子!”唐琉璃滿意的點頭。
鎖頭黝黑的臉上有了一抹笑容。
唐琉璃回身,看着剩下的孩子,“你們之中,還有誰願意成爲我的徒弟?”
又有兩個孩子走了出來,跳進了河裡。
唐琉璃站在河邊笑着,明明是親切可人的微笑,卻給人疏離的高傲與目的性。
最後有五個孩子服從唐琉璃的命令跳進了河中。
從學堂裡出來,柳祁寒望着身旁的唐琉璃若有所思。
春日裡暖洋洋的陽光照在女孩的臉上,絕美的五官鍍上一層動人的顏色,但是一雙眼睛裡的冰冷卻讓柳祁寒微微的皺眉。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柳祁寒低聲問道,“他們還真是孩子!”
“這就是我給他們上的第一堂課,他們要成位我的弟子,想要享受我給他們創造的條件,自然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唐琉璃淡淡的開口。
柳祁寒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你開辦學堂,是不是另有目的?”
唐琉璃停下腳步,看着他。
柳祁寒也望着唐琉璃,“你讓那些孩子忠於你,是想要培植自己的勢力對不對?”
唐琉璃淡淡的揚揚眉,沒有否認。
柳祁寒的眸色越來越深,“我一開始以爲你是要
爲唐家村的人做些好事,可是現在看來……”
“如果我被擡入你們柳家的那天晚上,我不假稱自己是琉璃仙子,那我的命運會如何?”唐琉璃突然問道。
柳祁寒一愣。
如果那天晚上,唐琉璃成爲了柳富貴的十三房小妾,恐怕到現在,唐琉璃就跟柳府的那些姨娘一樣,被髮賣的發賣,送人的送人了!
“我被送去柳府的時候,有人管過我,拉我一把嗎?”唐琉璃望着柳祁寒。
柳祁寒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我的親孃都不肯管我!唐家村的百姓更沒有!所以現在,我讓他們上工,然後給他們的孩子上學,難道將來,他們的孩子不應該給我效忠嗎?你當真以爲我是在做善事嗎?”唐琉璃望向他的目光凌厲起來。
柳祁寒一下子無話可說。
唐琉璃輕笑起來,“其實他們應該感謝我給了他們這個機會,不然他們將來,也都是這鄉民中的普通一名,可是如今,因爲有我在,我可以讓他們飛的更高,更遠!”
唐琉璃轉眸,望向天邊的白雲,腦海中彷彿又出現了孤兒院裡,那些孩子渴望的眼神,她喃喃的低聲說道:“曾經,我也希望有這樣一個機會,可是沒有人給過我!”
柳祁寒低低的喊了唐琉璃一句,“琉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柳祁寒,你雖然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可是至少柳富貴肯收留你,至少他覺着你有利用價值,可是有許多孩子,就連父母也覺着他們毫無價值!”唐琉璃幽幽的嘆口氣。
“琉璃,我以前覺着自己很瞭解你,現在卻明白,我根本就沒有看懂過你!”柳祁寒低聲說道。
曾經他以爲,唐琉璃想要過的是平靜的生活,她甘心做一個農女,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唐琉璃是一個不甘屈服命運的人,她是想要自由,想要平靜,可是那是一種無人能打擾,無人敢打擾的平靜!
唐琉璃回到宅院,將鄭氏叫來,“邢鎖頭,那個孩子你有印象嗎?”
鄭氏一愣,“你說老邢家那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