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不由得大驚,既然有憑有據,就不可能空穴來風,而轉瞬間他立馬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張家莊的建設計劃開始了!
想到這兒,心裡微微定了定心神,然後對李二道:“陛下,小臣這突然想起來了,這奏摺上的事兒.....恐怕是真的!
不過小臣敢用良心擔保,這事兒小臣絕對是爲了咱們大唐着想,原本也是想給您寫個摺子什麼的,可是您知道,小臣有點兒懶,而且字寫的也不行,所以就耽擱了下來。
前幾天對莊子裡也做了點兒交代,本想着等過一段時間,檢驗檢驗下成效再向您稟報的,沒想到...”
“沒想到奏摺都已經遞到了朕的御案前面?”李二接口道:“前些時日纔給你晉升了爵位,才這麼幾天的功夫又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說着,就看向了長孫,對長孫道:“皇后,這事兒歸你管,你說該如何懲治這小子!”
作爲皇帝,別說一個小小的涇陽,就算是大唐任何一個地方,只要他想知道,必然能夠把一切事情的詳末都能知道個真真切切!
張毅就不相信,張家莊的事情他不知道。
不過既然他把事情的處置權推到了長孫的頭上,張毅就覺得這裡邊肯定有蹊蹺了。
要知道,長孫處置和李二處置就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李二代表的是國法,而長孫代表的卻是可以周旋一二,只是一想到周旋的代價張毅頓時就知道,相比李二這又是發現了什麼東西,自己不好意思開口,愣是繞着彎兒讓自己‘心甘情願’的拿出來。
想到這兒,張毅就不由得開始思索張家莊到底是那樣東西讓這位爺給惦記上了。
水泥,應該不可能,畢竟雖說當初是弄了那麼點兒,不過自從修了宅子之後就封了窯。
而孵化場,也不可能,雖說其中的利益也不錯,不過以李二的氣度應該還看不上這麼點兒小利。
藥材?
也不可能!
藥材生意都已經成了皇家的專有生意了,雖說長安的幾家勳貴還零零散散的弄了點兒,那也不過只是他們家的九牛之一毛......
長孫總是能夠在很短的時間裡讀懂李二的用意,在李二溫柔的攙扶下朝着前邊不遠的假山旁邊落坐之際,就已經胸有成竹的和李二對視起來。
“張毅,和本宮說說,你要這麼多人想要作甚?”長孫坐在當初從張家那兒順來的躺椅上,慢悠悠的自顧自一邊調整這坐姿,纔看向一路腆着笑臉跟過來的張毅道:“足足三千多人,還淨是青壯,據說進了你的莊子還不許隨意出來,今日不給本宮解釋清楚,你就不用回去了!反正你不是喜歡銅錢麼?本宮就幫你求求陛下,讓你他在內務府賞你個差事兒,天天和銅錢打交道如何?”
又在唬人!
而且又是一頂天大的帽子往人的頭上壓!
三千多青壯,許進不許出,特麼的就差沒有說造反了!
這樣的帽子,她也想的出來!
不過張毅卻是不敢再着上面含糊,因爲只要是臣子,不管你有沒有造反的心思,一但有人彈劾,就算真的沒有,也能給你弄出點兒事兒來。
更何況,招募災民張家莊還真幹了,不僅幹了,甚至按照以前和莊子裡商量的那樣,還會源源不斷的招募。
畢竟實惠不是?
幾頓飯,然後三五個小錢就能讓人甩開了膀子給你賣力氣,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如果不把握住了那纔是傻子。
“娘娘,招募災民倒是有,不過那也是小臣準備爲了修建莊子用的!”張毅趕忙做出一副驚懼之色,然後慌忙的解釋道:“至於奏摺裡說的,許進不許出,那完全是爲了預防瘟疫,就前段時間小臣還專門給陛下寫了摺子,就是關於如何防禦瘟疫傳播的。”
說着,張毅又看了看老神在在的李二,繼續道:“您二位也知道,小子就是個人窮志斷的主兒,正如剛纔小臣說的那樣,做這事兒那可是天地良心爲了咱們大唐着想啊!
陛下,您想想,就比如這次的蝗災,我大唐上下的災民何止千、萬,一個個的背井離鄉四處逃荒,農田被閒置,人也在逃荒的路上消耗時間,不僅不能有絲毫的產出,相反只要生存,就需要大量的糧食。
就以涇陽爲例,涇陽那邊目前至少有將近三萬的災民,如果除開婦孺,那麼其中就有將近一萬的壯勞力被白白的浪費在了那邊。
咱們姑且不說爲了養活這幫子人,光是朝廷每日所需的開銷算成銅錢就不下五十貫,而且朝廷還需要防止他們因爲無事可做滋生犯罪,如此一來還需要專門派遣一定的軍士前去鎮壓,這一來二去不僅勞民傷財,最關鍵的是效果也不太好。
所以小臣就想出了個法子,讓他們通過幹活來換取食物,或者說報酬,如此一來他們可以吃的更飽,同時也能稍微賺點兒錢爲來年的生活做些長遠的打算。而朝廷這邊也不用再浪費糧食和精力!
當然,這些東西都只是個設想,在沒有一個穩妥的解決方案的時候小臣自然不敢亂說,這才以張家莊作爲實驗的對象,就是想從中找出一條安置災民的辦法來,獻給陛下。”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以前安置災民的辦法有誤?”李二不禁一驚。
對於災民的安置,千百年來其實早就已經形成了如同現在一模一樣的管理辦法。那就是首先集中在一塊兒,然後對其賑災。
當然這賑災得目的一方面是爲了讓災民不至於餓死,另一方面也是防止有心人藉機造勢生亂。
可是現在當張毅道出了事情的本質,並且有了一條更加看似可行,並且能夠將損耗降到最低的一個方案的時候,李二作爲大唐的皇帝頓時就坐不住了。
其實不僅僅只是李二,就連長孫也目瞪口呆!
作爲皇后,她可謂是掌管六宮之主,無論是以前作爲秦王妃,還是現在,對管理人這方面的事情都有了非常深厚的經驗。和李二不同,李二乃是通過他人實行管理,而她卻是直接經手,所以便更能揣測出張毅辦法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