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公主和辯機和尚的事情被揭穿後,辯機和尚受到了腰斬的酷刑。
從此以後高陽公主的內分泌也失調了,長孫無忌能夠施行這次政治大清理,高陽公主“功不可沒”,再次證明,這個女的智商真的應該去檢查一下。
高陽公主因爲得不到一個理想的丈夫,本來是一個值得同情的人,但是她有意害死太多人。
永徽三年,雪茹和吳鈺的第三個孩子誕生了,是個男孩兒,算是開年的第一件好事情,玲瓏抱着小小的人兒,喜歡得不得了。
肥嘟嘟的小腳,肉呼呼的笑臉蛋,一切都是一個新的開始,兩個哥哥圍着弟弟歡喜得不行,嘰嘰喳喳得,吵得正在坐月子的雪茹直把他們兩個往外趕。
一邊趕,一邊對着忙得團團轉的吳鈺抱怨,“怎麼又是個男孩兒,我想要個女兒,女兒才貼心。”
吳鈺尷尬的笑笑,趕緊忙着洗尿片。
“小姐,您呢,沒個孩子,晚年寂寞,雖說李恪殿下有了好幾個孩子,但是終究不是你親生的。到時候也不親不是?”
“是是是,你這個下蛋老母雞,活該嘲笑我。”玲瓏嘴裡說笑着,心中也有酸澀,她怎麼可能有孩子呢,歷史上,李恪沒有一個孩子是叫上官玲瓏的女子生的。
“雪茹多嘴了,要不,吳鈺,我們把第三個兒子過繼給小姐吧!”雪茹突然叫到。
吳鈺放下手中尿片,趕緊走了過來,連連點頭,就像這個突然說出口的話,合情合理一般。
玲瓏毫不猶豫的往他們兩個腦袋上面來了一下,“你們就該打,你們考慮過孩子怎麼想了嗎?在自己親爹孃身邊,吃糠咽菜也是福分,還有,你們這樣說就是把我當外人。你們的孩子還用過繼嗎,我那個不是當親的一般,以後他們敢不叫我一聲乾孃嗎?”
“有你們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麼好怕的。”玲瓏緊緊抱住雪茹,摟着吳鈺,這些年,千金散去,厚重的脂粉都掩不住皺紋。
卻終究沒有讓年華錯付,便是換來了些許溫暖。
離開雪茹和吳鈺的宅院的時候,玲瓏已經決定不告訴他們以後將要發生的事情了。他們不再是隻有他們自己。他們還是三個孩子的爹孃。
玲瓏要將危險徹底的遠離他們。跟他們撇清關係。
自此之後。整整一年多,玲瓏再也沒有去看過雪茹和吳鈺,兩人來看望的時候,也都說忙碌推脫了。
永徽四年。還是來了。
杜神醫似是知道什麼似得,終日都讓玲瓏報告行蹤。
一日,玲瓏又往外面溜,杜神醫攔住她,說到:“玲瓏,別往外面溜了,你歲數也不笑了,別玩老把戲,我雖然老了。但是人並不糊塗,有什麼事情,你說吧!”
“好吧,既然都被你逮住了,那我就不客氣了。這世界上有沒有易容之術,可以完全把一個人的臉皮變成另一個人的。
我已經找了很多的高人了,但是還是欠了點意思,你是高人中的高人,是我最後的希望,本想最後再問你的,既然你逮到我了,那小的也就只好招了。”
玲瓏把神醫請到房間裡,鬼鬼祟祟的說到。
仙風道骨的杜神醫檔次都被猥瑣的玲瓏拉低了。
“不敢說完全一樣,但是可以差不多。”
“太好了,真的,我要你幫我易容一個人,那人必須跟李恪一樣。”玲瓏說到。
“爲什麼?”
“因爲有人要殺他,所以我們必須要籌劃着,我已經找了一個體型與李恪完全相似的死刑犯,我允諾他厚待他的家人,他願意讓自己死得更有價值。”
杜神醫沒有詢問爲什麼,只是說會盡心盡力。
楊妃已逝,曾經作爲御醫的杜神醫,唯有盡興照顧楊妃的兒子,終究才能把多年的思念,化爲一曲衷腸吧!
因爲愛慕,單方面的愛慕,杜神醫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楊妃在一起,爲使自己不再沉淪,他離開了皇宮,做了一個走方郎中。
當知道她的兒子李恪竟然無意闖入他的小木屋的時候,杜神醫老淚縱橫,曾經以爲不再會有任何瓜葛,再也無法爲她做些什麼了。
永徽四年,二月的一天晚上,玲瓏已經算好了時間,藥暈了李恪,藏匿好了他,並且給順子下了死命令,讓他務必安全的送走李恪。
杜神醫把李恪化成了別的模樣,幾乎是照着楊妃年輕時候的樣子化的。
李恪因爲是突然被抓,玲瓏等人一直防備着,但是因爲長孫老賊一直盯着此事,所以一直化妝成李恪,準備替換的死刑犯,也沒有立即換出。
雖然幾乎散盡家財,買通了很多人,但是第一次孤身潛入皇宮,玲瓏還是感覺到非常害怕,所幸已經真的李恪已經被內應接走換成了死刑犯。
玲瓏安排好了一切準備逃走,剛剛趴在窗口,準備逃走,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老邁的聲音,傳入了玲瓏耳朵裡,“我就知道她一定回來的,他想要救出反賊李恪,快,進去看看,李恪是否還在。”
“居然是你。”
“是的,是我,我便是長孫大人在貞觀十一年通過你爹,安排在身邊的人,雖然不能直接瞭解到你的行蹤,但是,知道你和李恪交情頗深。一定回來救她的。”
玲瓏現在幾乎一窮二白,買通了幾乎所有的人,卻獨獨忘記了這人,打死玲瓏,玲瓏也從未想到,每次回到上官府邸看望爹爹,盡心伺候爹爹的人,居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他看起來如此老邁,這個時候卻像是被什麼附體,簡直是充滿了鬥志。
“回覆主公,逆賊還在。”
“御風,給我把逆賊殺了。”
“無機,把這個女的一併殺了,以絕後患。”
無機領命後,便朝着玲瓏走去,要是以前玲瓏肯定嚇傻了,但是如今的她知道李恪已經安全。身邊安排的都是父親一直豢養的高手,曾經保護自己的四大高手,都在運送李恪的行列。
她突然覺得無所畏懼了,只知道一點,就是拼命的跑,她知道除了御風,沒人會圍剿他,殺吳王這個階下囚,只需要一根繩子就可以了。
玲瓏沒命的跑着,但是卻還是不敵御風的輕功。御風輕點幾下。便來到了玲瓏身後。玲瓏感覺自己的脖頸處有刀鋒,冰涼,幾乎絕望的閉好了眼睛。
突然聽見鏜的一聲脆響,不打。御風的劍卻被擋了回去,玲瓏被歐陽俊逸擋在了身後。
“你怎麼來了?”
“我從未離開過你。”
“我以與你不相干。”
“但是你與我相干。”
玲瓏已經決心不再說話,御風是一等一的高手,幾乎和歐陽俊逸相當,但是因爲有了自己這個累贅,章便差了一些意思。
歐陽俊逸一邊打一邊退,朝着高牆去了,因爲李恪之死畢竟是震驚朝野的,長孫老賊心虛。安排在了非常偏僻的宮苑。
今天巡夜的人早就已經被玲瓏買通,所以空曠的黑夜裡,只聽見軟劍抵擋着鐵劍的聲音。
一聲聲脆響,歐陽俊逸已經明顯不敵,好在離着宮牆很近了。牆外便有人接應。歐陽俊逸護着玲瓏,已經傷痕累累,突然又是一劍刺在歐陽俊逸的肩膀。
歐陽俊逸並未停下來,而是繼續抵抗,然後說到:“玲瓏,快點跑,快。”
玲瓏不走,歐陽俊逸轉過身去準備用掌力送玲瓏一程,但是御風哪裡準,一劍快準恨的朝歐陽俊逸刺殺了過來。
玲瓏幾乎是本能的推開了歐陽俊逸,然後用胸口迎上了那把劍,御風沒有反應過來。
歐陽俊逸看見這一幕,大喊着:“不......”像一頭紅了眼的怪獸,朝着御風砍殺過來,御風正準備拔劍,玲瓏用手死死拽住。
咬牙切齒的說:“你休想傷他分毫!”
歐陽俊逸快準狠的對着御風的脖子上面就是一刀,御風睜着眼睛朝後,哐當倒下。
“你的劍,越發厲害了。”玲瓏笑到,一口鮮血沿着嘴角流下。
“玲瓏,你別說話,我醫術精湛,一定會救好你的。”玲瓏聽着這話,輕輕把手放在歐陽俊逸嘴上,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原來受了傷,真的會吐血的,我的時間不多了,但是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我只能說,我愛過你,真的愛過,徹骨相思。那五年,我沒有忘記,只是不提,因爲不忘記三人都放不下,那便要如何生活?你,說,說......”玲瓏已經有些翻白眼,氣虛到說不出話來。
“你別說了,不管你愛我,還是愛誰,我只要你活着,活着就夠了。”歐陽俊逸已經哭得鼻涕四流。悲慟欲絕。
“你,說,三個人裡面,總要有兩個人幸福,我,我希望是你和李恪。李恪他會的,他知道我爲了他能夠看見子孫的榮光,付出了多少,我要你,要你也答應我,娶一房太太,生一堆娃兒,忘,忘,忘了我。”玲瓏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凝固的鮮血堵住了她的喉嚨。
她感覺到滿口血腥,腦袋也昏昏欲墜。已經不是痛,只剩下了輕飄飄的感覺。
歐陽俊逸只是流淚,搖頭。
“你,你不答應我,我不會瞑目,過,你該我的日子,把我忘記。你答應我。”
歐陽俊逸一邊點頭,一邊流淚。
玲瓏伸手,想要夠歐陽俊逸的臉,但是她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力氣了,歐陽俊逸把臉伸過去,感受着她僅剩的在慢慢流逝的體溫。
“我最快樂的時光,就是隻是個閨房中的傻姑娘,但是我不後悔認識你,認識李恪,保,保重......”說完便垂下手,面帶微笑的離開了。
“不......”歐陽俊逸一聲哀嚎,在黑夜中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過了兩三日,李恪在一間小木屋中醒來,吳鈺和雪茹守在他的身邊。
兩人已經改名換姓,把家搬到了這裡,一切都按照玲瓏描述的模樣修建,一個小院,種着葡萄,有魚塘,魚塘中養着荷花,大大的石頭棋盤,後院種着好多白玉蘭花。
大大的院子藏匿在山水田園之中,地道打通到外界,工程浩大,多年才完工。
“玲瓏呢?”
雪茹的眼睛已經哭紅,哭腫,指了指院子旁邊一座新墳。
李恪差點沒有站住。
“這是頭留給你的信,他叫我們來照顧你的時候帶給你,頭兒早已經想到了這些,他叫我修這院子的時候已經在旁邊不遠也修了一座,說要一直生活在一起,可是,可是......她卻不在了。”吳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再次悲傷的痛哭起來。
李恪沒哭,搖搖欲墜,走到了玲瓏的墳塋前。
呆坐了好幾日。
“夠了,殿下,頭兒用她的命換了你的命,難道你都不想知道,他留給你的信裡寫的什麼嗎?她要告訴你什麼嗎?你不讀我念給你聽。”
吳鈺見他不吃不喝,又急又氣,搶過他手中的信,唸到:“三郎:如果你看到這封信,我已經回不來了,自從來到這裡,我學會了一件事情,什麼事情提前做總不會錯,於是便有了這封信,是的,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是,我只是回到了屬於我的那個世界,你要知道,我會在另一個世界醒來,我並沒有離開。
所以,你也要在你的世界好好活下去。我們雖然隔着一千三百多年,但是,心在一起。
我可以以一個未來的人非常嚴肅的告訴你,你的子孫雖然會受牽連,但是一定都會安好,而且非常的厲害。
我已經安排好了人,等到他們安頓下來便會接你團員,雖然不是父親,但是你可以時時見到孫兒。
我是不是很神奇,嗯,因爲我是未來的世界的人,我現在要離開了,回到屬於我的世界,這對我來說是好事。
所以別爲我悲傷,我要看見你笑,常常對着天空笑笑,我一定看得到的。
如果三個人至少要有兩個人幸福,我希望是你們兩人。”
吳鈺唸完,李恪並沒有任何反應。
“或許這樣他纔會有所反應。”無聲趕來的歐陽俊逸給了李恪一拳。
李恪吃痛,也未有反應。
一身白衣,看不出半點頹廢的歐陽俊逸,瀟灑的站在玲瓏墳塋前:“玲瓏,我已經答應了你,我會忘記你,我會好好活下去,娶妻生子,女兒便叫玲瓏。我答應了你,我一定會快樂。”
說完放下手中的花,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說到:“她用她的命,換了你的命,你和她已經是一體,你活着她便活着,你死了她便死了。”
說完,便離開了。
過了良久,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李恪終於乾嚎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