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重返桃花莊 靈仙得自由

一晃歐陽俊逸被暗傷已經一月有餘了,在這一個月之中,歐陽俊逸一次次爬上崇山峻嶺,終於發現了掌櫃說長在半山腰的茶葉,望山魅這是歐陽俊逸給這個茶葉取的名字。

長在半山腰,望着更高的山峰,高山綠茶,別有滋味,獨具魅惑。

沐靈仙不知道爲何,自己居然陪着他一次次爬上半山,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一個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籃,只會以色侍他人的女子。

目的達到了後,歐陽俊逸並未多停留,而是和沐靈仙繼續向她的家鄉行去。

如沐靈仙本身計劃的,破舊的宅子還在,茶樹依然挺拔,但是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哥哥,沐靈仙哭了,歐陽俊逸勸了,如是這般,傷心難過了十幾天,沐靈仙便成全歐陽俊逸的心願,帶他去了紫筍茶的茶園。

沐靈仙家鄉的山,特別的高,更加的陡峭,紫筍長在非常隱蔽遮陰處,如果不是沐靈仙帶路,但憑歐陽俊逸是很難找到的,是上好的紫筍茶,雖然只得三棵但是已然足夠。

歐陽俊逸研究了土壤,水分,想要找一個適合它生長的地方,大面積的種植,這些紫筍茶足以讓千山茶號東山再起,再創輝煌。

便一直呆在這個南方小鎮,足足待到貞觀五年春末,這才找到了合適的種植地,沐靈仙家鄉一塊山地,背陽。向陽的一面山有太陽時候,有時候背陽的這面山卻下雨,這樣東邊太陽西邊雨的的景象,非常適合紫筍茶的生長。

加之尋找種茶老手,也花費了很多時間。這樣時間匆匆而過,他離開長安城已經有些日子了。

該是打道回府的時候了,但是關於沐靈仙的身份問題。歐陽俊逸產生了踟躕。

本應對她負責任的,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樣負這個責任。只那次喝醉後犯下錯誤後,沐靈仙雖然多次明示暗示。歐陽俊逸均未再提起興趣。

一路上春光無限,說話間便回到了長安城。沐靈仙還未完成任務,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孫淮紫,更加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懸而未決的心。

歐陽俊逸本該有所表示的,但是卻一直未曾開口。終於在到達長安城的時候,給了沐靈仙一個交代。

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納你爲妾,替你贖身。將你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種茶。歐陽俊逸聲音不大,但是沐靈仙卻嬌軀一震。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沐靈仙渾身被震得失去知覺,幾乎是下意識的問到。

在你和三殿下派過來的家丁密商的時候。你們所有的對話,我都聽見了。你在我身邊的目的我也知道了。歐陽俊逸完全不以爲意的音調,就好像沐靈仙用盡各種辦法,留在他的身邊,或多或少還造成了他和上官玲瓏之間的裂痕。只是黃粱夢一場。

你居然知道了所有的真想,還願意替我贖身?你不是應該恨我嗎?

莊主的命令,你沒有說不的權利,我不怪你,那天我喝多了更不能怪你。我和上官玲瓏之間的裂痕更加與你無關,種種都是我自己的過錯。我沒有什麼好怨的,替你贖身,助你得到自由,本來就是我欠你的。歐陽俊逸說話的時候,清清淡淡,雲淡風輕,讓人聽着非常愉悅,愉悅後漫上來的點點愁思,又是那麼的悠長。

歐陽俊逸早已經化成一杯昂貴,回味悠長的香茗,不是每個人都消費得起,但是喝過的人齒頰留香。

沐靈仙沒有想到歐陽俊逸知道了還能夠如此淡定,心中焦急萬分,但是說不出話來!

愣着幹什麼?走吧!去會一會你的莊主吧!歐陽俊逸並未緩和一下舟車勞頓便提議到!沐靈仙幾乎是被歐陽俊逸拎着來到了桃花莊!

沐靈仙回來了,身邊還跟着一個男子,孫淮紫特別的吃驚,但是表情旋即恢復了正常,把視線從手上轉移到了歐陽俊逸的臉上,等待他解釋這次前來的原因!隔着一層薄紗,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

在下歐陽俊逸要替香香姑娘,不,是沐姑娘贖身,還請孫莊主明示!

孫淮紫並未以真面目示人,而是用白紗隔開了自己和歐陽俊逸。朦朦朧朧間,只看見一個修長的躺在臥榻上的剪影,留下了幾分遐思。

我要的東西你給得起,恐怕你不願給。

聽罷這話沐靈仙心中猛然一抖,自始至終自己從未表態,但是卻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我要你手中的漢白玉和祖傳的祖母綠戒指,這些東西我都會歸還,只是借用。

歐陽俊逸不是沒有猜到,所以特別鎮靜!

孫莊主看來也是聽到傳說了,如果陳後主真的留下了財寶,機關消息又怎麼會在我這樣的無名小輩手裡,你說的東西確實有,但在下覺得是個圈套!歐陽俊逸一直在想這樣一個像鬼一樣的傳言,誰都聽過,但是誰也沒有見過,便是要怎樣?

不管是不是圈套,現在有很多江湖好漢都在覬覦這份財富,落在我孫淮紫手裡只會是衆望所歸!

歐陽俊逸思索了半晌,點頭說到:好,只求莊主達到目的後歸還在下,想必你也知道這兩樣都是在下一出生便有的東西!

果然痛快!我孫淮紫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講信用!說完便拍了拍手掌,上來一個丫鬟,拿來了沐靈仙的賣身契,丫鬟還遞給了沐靈仙並給了她六張銀票。任務完成得漂亮,這是給你的額外獎勵,你現在自由了!

既然沒事,你們兩人便退下吧!孫淮紫有些累了,誰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什麼年歲,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認識上官俊那一年正是十二歲,現在已經過去多少年了,數都數不清了。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沐靈仙纖長的睫毛撲簌撲簌抖動着,眼淚很快溢滿眼眶,她被賣到青樓的時候她都沒有一滴淚水!現在她很想哭,但是她告訴自己不能流淚,流淚是軟弱的女子才該有的東西,自己家道中落之時,這細胞便已經死了。

孫淮紫之所以額外獎勵了沐靈仙六張銀票,准許她帶走屬於她的任何打賞,便是因爲她心中大仇得意報復,終究上官俊的女婿,居然被她桃花莊的一個姑娘搶走了。簡直是大快人心。

上官俊啊,上官俊,你當年不顧我對你一往情深,將我的心當做玩物一樣踐踏,現在果然是善惡到頭終有報。

沐靈仙本來就是一個愛好的姑娘,在桃花莊沒有攢下多少打賞,所以東西隨便收拾收拾便好了。

出了桃花莊時,以前一直伺候的丫鬟桂香,遞給了沐靈仙一封信,說是蘇小月臨走之前留下的。

除了蘇小月,沐靈仙對桃花莊沒有一絲眷戀,如今蘇小月人已經不在莊內。

你爲什麼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我刻意接近你,只是爲了完成任務,卻一點都不生氣。沐靈仙的質問,有太多的惱羞成怒的成分存在。

歐陽俊逸快步疾走,他不想在桃花莊過多停留,因爲有太多的,太多的他不想記起,也沒有資格記起的過往。

站住,歐陽俊逸,我沐靈仙雖然是一個煙花女子,但是不受嗟來之食,你總要給我個說法,否則我憑什麼跟着你,你淡然如菊也好,你高風亮節也罷!你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子漢也不關本姑娘的事,我只要一個說法,一個我爲什麼要跟你走,你爲什麼要付出這麼多代價跟我走的說法。沐靈仙歇斯底里,其實並未想要回答,她是在衝着內心的愧疚感吼叫,認爲這樣愧疚自責,便會被自己嚇走。可是沐靈仙錯了,不但沒有被自己嚇走,心中還更加痠痛。

歐陽俊逸從不大聲吼叫只有弱者才需要長篇累牘,自以爲字字珠璣,歐陽俊逸成全自己的責任,而且這是自己懲罰沐靈仙的方法,你要的我全部給你,我不問,你自去取,如若心安,你便勝了,如若心不安,那便是懲罰。

我和你有了肌膚之親,我便要留在在身邊,我歐陽俊逸碰過的女子,難道還要讓別人繼續碰嗎?歐陽俊逸的話像是空氣一般徐徐飄來,但是卻如重磅炸彈一樣在沐靈仙心裡炸開了花。

好啊!沐靈仙不過是一介煙花,那晚你睡了我,只是沒有給錢而已,如今你已經捨棄了你的傳家之寶,已經是沐靈仙得到過的最好身價了,那我便是你的,給你當牛做馬,暖牀也罷,沐靈仙都無所謂,只要你管吃管住就行。沐靈仙被氣瘋了,曾經自己幻想過無數次的才子佳人,沒想到到頭來也不過是個同樣嫌棄自己骯髒的人。

果然孫淮紫說得對,一個奢望男子做出承諾,而且還要求承諾兌現的女子,都是可笑的,卑微的,不被桃花莊歡迎的,只有摒棄了一切的世俗眼光,才能夠成爲女王,得到真正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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