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的聲音在這如幕布般的星空下響起,十分的潤耳。
韓云溪有瞬間的失神,失笑連連,仰頭看着夜空微笑不語。
“再看,你都蹦到天上做仙子了。”西江月懶懶笑了起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謐。
韓云溪低頭看了眼西江月,眸光瀲灩着一絲異樣,微微一笑道:“都說人死了之後都會變成星星在天上守護下面的親人,我只是想看看哪一顆是屬於我的。”
這話雖然說的平淡,但是聽在西江月的心中,他的心猛然一顫,複雜的看了眼韓云溪,沉吟片刻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過了這麼久纔回來?我告訴你,我是去找一個人。”
韓云溪猶自不解,找一個人能找那麼久?那該是多重要的一個人啊,便拿張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你找誰?”
西江月微微垂眸,理了理胸前的衣襟,別有深意的看了眼韓云溪,搖搖頭道:“那個人善觀天象,精通命裡,又懂奇門遁甲,我找他自然有我的用處
。”
心尖驀然一動,韓云溪耳邊迴盪起安東來臨走之前的話,心神微漾,你就是天煞孤星的命,註定得不到想要的...
微不可聞的嘆口氣,復又擡眸看向鋪滿鑽石的天空,良久無語。
西江月扭頭看了眼韓云溪,只覺她的心中有無邊的落寞,那些話糾結在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想了想,還是放在心中的好。
“丫頭,你在想什麼?”西江月打破了沉默。
韓云溪淡淡一笑,每次看到西江月,總是讓她變得很脆弱不願意繼續僞裝下去,也只有在他的面前,她能像個活波的小姑娘一樣爲所欲爲。
她眸光閃了閃,笑容嫣然道:“師兄,我想得非常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且,一定會堅持下去。”
隨後取出那串帶着奇特花紋的圖案,遞到西江月手中,“師兄知道這是什麼玉佩嗎?”
西江月接過那塊玉,只覺手中隱約感到一絲沁涼,仔細看着玉佩,上面雕刻的奇特花紋,讓人摸不着頭腦,隱約覺得花紋好似在哪見過,但是又說不上來。
拿起玉佩迎着夜色,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流動一般,看了半餉,臉色也越發凝重起來,這絕不是普通的玉佩,上面的花紋一定暗含着什麼寓意,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旋即扭頭對着韓云溪問道:“你從哪來的?”
韓云溪苦笑一下,凝視着西江月,“這是姨娘留下來的東西,師兄,你能幫我查下這塊玉的來歷嗎?”
西江月笑道:“也好,我也想弄明白它的秘密。”
韓云溪瞥了西江月一眼,心中感嘆,他到底是怎麼經營起那些生意的,從夏語的描繪中就知道,師兄手段高明着,別說是嵐國,就是周圍幾個國家的生意他都有涉足
。
他不過是下山三年而已。
看着韓云溪眼底的精光,西江月失笑連連,“反正你也閒着,不如幫我做些事情?”
“做什麼?”韓云溪閃着靈動的大眼睛問道。
“你不是很閒嗎?”西江月笑道。
韓云溪詫異的看了西江月一下,臉上閃過一絲莫名,她有這麼閒嗎?只聽西江月說道:“你知道,我經營的生意比較多,總也沒有個適合的人幫我,想來想去,不如你來幫我吧。”
韓云溪嘴角一勾,諂笑的看了眼西江月,眸底閃過一絲機沉,擲地有聲道:“不好。”
“丫頭.。。”西江月眸光一凝,脣角輕挽道:“你也不想我勞累過度而死吧。”
韓云溪想都不想說道:“你有那麼老嗎?”
西江月眉頭一蹙,額上青筋聳起,無奈道:“丫頭,我只比你大兩歲而已。”
“哦?”韓云溪恍然大悟,面露驚訝:“只大兩歲啊。”
“丫頭,你這是什麼話。”西江月一臉無奈。
韓云溪卻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詭異一笑,並沒說話。
“你爲什麼不願意幫我打理生意?”西江月巧妙的別開話題,引到重點上。
韓云溪古井無波的眸子沉不見底,凝注着西江月說道:“我可不想跟你的那些女人打交道,整日被她們的目光凌遲。”
這話說的西江月差點沒從竹踏上摔下來,他無比頭疼道:“什麼叫我的那些女人,我什麼心思你還不知道?”
“你什麼心思?”韓云溪一怔,隨口道。
西江月眸光一沉,恍若很受傷的樣子,揉着自己的太陽穴道:“罷了,罷了,你若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你想要什麼東西隨你自己喜歡好了
。”
“真的?”韓云溪立即從剛纔的茫然恢復一派清明的樣子,嘴角忍不住高高翹起,巧笑嫣然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西江月極其嫌棄的看了眼韓云溪,扯脣道:“隨便你。”
眸底卻是一抹寵溺浮過。
韓云溪鳳眸微眯,濃密的墨翅覆蓋在古井無波的眼睛上,讓西江月一時閃了心神。
西江月一邊嫌棄一邊恍若無意道:“你跟七王爺很熟?”
韓云溪一怔,疑惑道:“怎麼了?”
“沒什麼,隨便問問。”西江月眸光一沉,慵懶的躺在竹踏上,似乎動一下就要費他不少力氣。
“他,幫了我很多。”韓云溪面色平靜淡淡道:“算是朋友吧。”
西江月狹長的鳳眸微微掀開,眸光一冷,嘴角勾了勾,卻是沒張口說話,心中腹誹,只是朋友嗎?只怕墨天不這樣想。
清晨,當曱城的街道還處在一片寧靜祥和之中,天邊的曼紗還在籠罩着嵐國上空,一個僻靜的院子中正站着一個人。
他一頭飄逸的墨發隨意綁在腦後,只用一支極爲簡單的碧玉簪簪住,白衣勝雪,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這樣的空氣下顯得格外清冷,一雙妖魅的眼眸微微上挑,眸光似有一份凌厲在其中。
“爲何這麼久還沒有找到?”聲音是清冷的,漫不經心的邁着優雅的步子,往地上跪着的人走去。
看似隨意,但是地上的人早已經抑制不住抖動着雙肩,似在隱忍着什麼,沉聲道:“屬下有負重託,請尊主責罰。”
端看地上的人也是不俗,但是與這站着的人相比,又是截然不同。
就連氣勢也被他壓制成這樣,可見這站着的人,武功又是何其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