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啊?”昭夕有些不明白。
“當然是大夫人了。”韓云溪嘴角瀲灩出一絲清冽的笑意,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形勢急轉而下,對韓清羽非常不利,這個時候,他的心底突然升起一抹恐懼,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竟然會變成這樣,事到如今,他是怎麼也辯解不明白了。
他指着妙夢,眸光如碎了一地的冰霜,厭惡道:“是她做的手腳,父親,一切都是她!”
大夫人只覺得脊背上沁出一股寒意,明明已經是將要七月的天,卻涼到骨髓,冰冷之意瞬間籠罩了全身,整個身體晃了晃
。
看着裡面亂成一鍋粥的樣子,韓云溪心底冷笑,妙夢此時正縮在侯爺懷裡,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任誰都無法不心疼。
果然是個演戲高手啊!
韓世忠的手顫抖不已,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嫡出的兒子,若要處死他,將來的爵位可就沒了繼承人,若把他留下,但這件事始終在他的心裡種上一根刺!
一顆無法根除的刺!
向來顏面大於一切的侯爺,是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侯爺,他是你嫡親的孩子,你寧願相信那個賤人,也不願相信清羽?”大夫人始終不相信他會這麼做,聲淚並下控訴道。
“妙夢出身雖然低下,但是知書達理,豈容你這麼污衊?”韓世忠狠狠的看着大夫人說道:“抑或是她的地位低下,才讓你這麼頗使氣指?”
大夫人這個時候才發覺,自己犯了個錯誤,不該在韓世忠面前貶低妙夢,手指沒來由的抖索着,臉色也變得煞白起來,泫然欲泣道:“侯爺,就算你不相信清羽,求你看在我們夫妻多年的情分上,饒了他這一回吧,我保證,他會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氣?”
“饒他?”韓世忠猛然閉了閉眼睛,他也很想饒了他,終歸父子一場,但是一閉上眼睛,他親眼看到的那一幕就出現在腦海中,揮散不去,狠狠的看着韓清羽道:“我沒想到我出色的兒子竟會做出這麼一出事來,當真讓我失望至極。”
大夫人看見韓世忠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那眼神陰寒到極致,一時間整個人呆在那裡,突然說不出話來。
整個人搖搖欲墜!
幸好韓芷婼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父親,縱使大哥做錯了,那也是你唯一的孩子,韓府不能沒有他!”
韓世忠猛然一怔,是啊,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將來安定候爵位的繼承人,虎毒不食子,他不能殺了他,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逃,罷了罷了,他微微擺手,對着韓清羽道:“你終歸是有錯在先,念我們父子一場,姑且饒過你,從今往後,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不能有半點差錯,否則,別怪我不顧父子之情
!”
韓云溪的脣角微彎,神色淡漠的看着房內發生的一切。
她清楚的知道,韓清羽還沒有觸及到他心裡最後一根底線,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錯誤,他總會給自己找理由找藉口推辭!
因爲,他終歸是韓府唯一的嫡子啊!
聽到侯爺這麼說,大夫人喜形於色,到底是鬆了一口氣,目光柔和道:“妾身替清羽謝過侯爺,妾身保證,一定會好好嚴加管教,再也不讓他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哼,你最好明白!”韓世忠看都懶得看大夫人冷冷道。
妙夢此時“哎呀”一聲,便捂住自己的肚子,往地上倒去。
韓世忠心中大驚,慌忙抱住她的身體放在牀上,連忙讓大夫診斷。
大夫沒有得到韓世忠的吩咐,是以還沒有離開,忙走上前來,爲她診脈起來,半晌之後,忙對着侯爺作揖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尊夫人這是有喜了。”
“真的?”韓世忠一改剛纔的陰冷之意,臉上涌起歡喜的神情,喜道:“妙夢,你聽見沒,我們有孩子了。”
“是真的嗎?”妙夢猶自不信,夢囈般說道。
“尊夫人身體受驚,恐對胎兒不好,老夫這就爲她開些安胎之藥,一日三次,連服七日方可。”
老大夫說完,便走到桌前寫起藥方來。
韓世忠止不住的歡喜神情,讓大夫人眼底升起一抹落寞,整個人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
待收好藥方,賞賜過大夫之後便着人送他出去。
回過神來,韓世忠對着妙夢溫柔道:“這些日子你就安心養胎,什麼都不要想,好生的休養好身體要緊。”
大夫人瞧見侯爺的模樣,心裡泛出濃濃的酸意,他何曾這樣對過自己?死命的瞪着妙夢,纖長的手指不停的顫抖,這個消息,比之剛纔過猶而不及,整個人越發的顫抖起來
。
妙夢冷笑的看了眼大夫人,哀切道:“妹妹有喜,姐姐好像不高興呢?”
大夫人猛然回過神來,擠出一絲笑意,咬碎一顆牙齒往肚子吞,“怎麼會?妹妹有喜,我高興還來不及,恭喜侯爺。”
那喜得貴子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恭喜父親,這麼說我豈不是有了弟弟了?”韓云溪脣角含笑適時說道。
韓世忠眸子微微一眯,好似想起什麼,對着妙夢沉聲道:“從現在起,本侯擡你做府裡的夫人,你好生的養胎,別動了胎氣。”
妙夢吃驚不已,她沒想到侯爺這麼看重她,不由喜上眉梢,卻還極力壓抑着,眸中氤氳着一層薄薄的霧氣,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妙夢何德何能竟讓侯爺這般看重,妙夢定當好生愛護自己,以報侯爺大恩。”
侯爺越過貴妾的位置,直接擡她做夫人,這讓所有人的臉色都聞之一變。
尤其是大夫人,指甲深深陷入肉裡也沒發覺,整個人的臉色面如死灰,比聽到剛纔她懷孕還要震驚,心中猛然薄涼不已,怔仲的看着韓世忠不知所措。
這就是說,以後妙夢若是得男孩,母憑子貴更加無視自己的地位!
她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絕對不允許!
看着妙夢楚楚可憐的樣子,大夫人氣不打一處來,都還沒生呢,就這麼斷定裡面的是帶把的?
大夫人緊緊的攛緊手裡的帕子,狠狠的瞪着妙夢,這個狐媚子不就年輕一些?
有什麼能跟她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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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家世她哪裡及上自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