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奇怪的安州

085、奇怪的安州

“就是這裡了。”血跡噴濺的四處都是,空氣中也飄着血腥味兒,和着涼下來的初冬空氣,這裡荒涼陰冷又詭異。

閻以涼緩步上前,踩着乾枯了的樹葉,隨着她一步步,發出刷拉拉的聲響,踩入腳底的還有乾涸的血跡。

“剛剛發生沒多久,血纔剛剛乾了而已。衛淵,又有人死了。”閻以涼深吸口氣,就在他們離開這短短的一個下午,又有人死了。

шшш.тtκan.c○ “唐棣仁在城裡,咱們一直在看着他。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誰都有可能。”衛淵自然瞭然,不過心頭沒多少動搖,像閻以涼所說,死了也不可惜。

“看看這痕跡,我還是不知道會是什麼兵器造成的。”以手指摸索着樹皮上的痕跡,半月形,直接穿透了樹皮直達裡面。

“我也不知道。”走過去,衛淵也陷入迷茫,他也沒見過。

“死的會是誰?不如現在猜測一下?”看了他一眼,光線微暗,他的臉看起來也幾分朦朧。

“即便都死了,你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擡手,衛淵以食指碰了碰她的下頜,眼角眉梢氤氳着淡淡的笑意,和他的手指溫度一樣,都很暖。

眸子微動,閻以涼轉過頭去,恍似沒感覺到他的手指,也沒看到他的動作和他的笑。

“這麼多的痕跡,可見兇手不止是在殺人,還是在戲耍玩弄。讓他瘋狂,讓他流血,最後在絕望和掙扎中死去。”所以,從現在來看,這個兇手與杜門山莊有着極深的仇怨。

“泰成公主囂張跋扈,她的幾個兒子也不在話下,這麼多年在柯城,說不準殘害了多少人。只不過天高皇帝遠,皇都沒聞到一點風聲。看來,需要去柯城官府一趟,查查這幾年來,他們到底殘害了多少人。”衛淵擡手撐在樹幹上,手掌下都是那半月形的痕跡。

“去皇都調查當年唐駙馬案件的人什麼時候能回來?”現在任何一個疑點都不能放過。conad1;

“明天下午吧。”衛淵輕聲嘆氣,儘管線索很少,可是他卻一點都不急。有的死人很值得同情,比如柳城的蘇蔻;可是唐家那幾個兄弟,真的不值得同情,死了反倒是做貢獻了。

“走吧,順着這血跡走,看看這次是否又被帶回了山莊裡。”前兩次,唐定仁和唐添仁都被從山莊內的假山上扔了下來。這次,不知還會不會舊事重演。

返回,兩人的步子不快不慢,天色徹底暗下來。

那血跡越來越少,但點點滴滴,一直到杜門山莊的一處院牆。

山莊的院牆很高,與宮中的宮牆差不多,兩人擡眼看過去,那個兇手拎着或許已經嚥氣的死人,就從這兒跳進去的。

“聽見了麼?山莊裡已經炸開鍋了。”在這兒,閻以涼就依稀的聽到了些動靜。

“看來,屍體已經被發現了。”那個兇手,動作倒是很快。

“走。”腳下輕踮,閻以涼率先跳過院牆,待她落地,衛淵也在落在了她身邊。

這是杜門山莊的西側,這一片是供下人居住的地方,前面一排的房間,附近都是枯黃的雜草。

兩人一前一後的朝着喧鬧的地方走去,上了長廊,便瞧見了人。

“王爺,閻捕頭,你們可算回來了。大事不好了,五公子、、、、五公子他死了!”一個不認識的小廝跑過來,過於緊張,說話時極其激動。

眸子微閃,閻以涼與衛淵對視一眼,這在他們二人的猜測當中。

“還是從那座假山上摔下來的?”往那邊走,閻以涼一邊冷冷道。conad2;

“是是,嚇死人了。”唐定仁和唐添仁死的時候都由其他人發現,而且是半夜,屍體被擡走,他們也沒看到現場,甚至有的也沒看到屍體是什麼模樣。

可是這個時辰,天色剛剛暗下來,那邊一出事兒,山莊內的所有人都跑了過去。結果,那現場所有人都瞧見了。

不同於嘴上說說而已,實在是嚇人。

“誰發現的屍體?”步履生風,閻以涼全身上下都散着冷氣。

“是周琴師,他說他自由了,可以不用再被關在院子裡了,然後就在山莊內散步,結果就碰到了。”小廝邊說邊搖頭嘆氣,幸虧不是他發現的。

閻以涼與衛淵對視一眼,周琴師發現的屍體?隱約奇怪。

假山羣,已經吵嚷的翻了天,小廝丫鬟提着燈籠,將這裡照的燈火通明。有女人聲嘶力竭的大哭聲,震天一般。

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仰面朝天躺在那最高的假山下的唐少仁,他的衣服被割的恍若破布,而且渾身都是血。

泰成公主被銀燭扶着站在不遠處,她臉色煞白,看起來好像已經站不住了。

寧筱玥蹲在唐少仁的屍體旁邊,正在驗屍。

作爲發現人的周琴師,則雙手負後站在另外一側,他還是那看透世間一切的模樣,這世上恍若沒有任何東西能進入他的眼中。

“王爺,閻捕頭,你們回來了。”嶽山等三人也在這裡,他們一眼就看見了回來的兩個人。

這邊一出聲,那邊泰成公主就炸了毛,“你們倆,找兇手找兇手,現在兇手在哪裡?我兒子啊,我又一個兒子死了。conad3;你們倆,你們倆給我兒償命!”指着他們倆,泰成公主的手指都在發抖。滿目兇相,聲線尖利,恍若會隨時衝過來撕了他們倆。

閻以涼掃了一眼沒理會,衛淵也同樣面色涼薄,和這初冬的氣溫一樣冷。

“我的兒啊!”雙腿站不穩,泰成公主恍似要昏厥過去。銀燭扶着她,連聲輕喚。

走過去,閻以涼看了一眼寧筱玥,隨後將視線定在唐少仁的屍體上。

唐少仁的臉慘白無血色,衣服破爛,血已經乾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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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四周都是人,寧筱玥的驗屍也只是初步的,因爲人從上面掉下來,仰面朝天,所以後腦勺脊骨都已經摺了。

“回來啦!這五公子死亡不超過一個時辰,也是血盡而死。”現在來說,寧筱玥覺得已經沒什麼可驗的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屍體?”看了一眼那個周琴師,他站在那兒,仍舊是置身事外的模樣,即便是這種屍體,他好似也完全沒有感覺。

“半個時辰前。這邊忽然的就炸開了,我一猜就出事兒了。”掃了一眼泰成公主那個老傢伙,寧筱玥一邊冷哼道。白髮人送黑髮人本來是很傷心的事情,可是寧筱玥此時完全傷心不起來,一瞧泰成公主,她就恨不得撂挑子馬上離開這兒。

“行了,都散了吧。儘量不要四處亂走,某些人即便得到了自由,也不差這三五天,不要再亂走了。”衛淵開口,揚聲警告,說的就是那個周琴師。

他沒什麼表示,不過卻很聽從的轉身最先離開。

“這樣就完事了?你們倆四處轉悠,管我的閒事,不把我放在眼裡。可是你們來這兒是做什麼的?是抓兇手爲我兒子報仇!眼下兇手沒看到,只看到你們倆橫行四處,害的我又一個兒子死了!我、、、我必找皇上理論,讓你們倆好看!”泰成公主大發飆,那邊一直在鬼哭狼嚎的唐少仁的媳婦兒都被她震得沒了音。

閻以涼扭頭看過去,“銀燭,把你們老夫人請回去。沒有事情,不要出來。”

“你、、、”泰成公主怒目圓睜,戴着寶石戒指的手指指着閻以涼,手指顫巍巍,可見氣得不輕。

“夫人,咱們回去吧。”銀燭扶着她,一邊輕聲勸慰。

不再理會他們,嶽山等人遵從衛淵的命令,將所有人都遣離這裡。

“謝謝將這閒散人等都趕走,不然我當着他們的面把唐少仁剖開,他們會被嚇死的。”清場,對於寧筱玥是好事,畢竟解剖這種事情都儘量要回避的。

“少廢話,把他身上的破布脫下來吧。”要看看他的傷口。

寧筱玥直接上剪子,將他身上的衣服一點點剪開,雙臂胸腹,剪開之後,入眼的便是乾涸的血,以及數不勝數的半月形的傷口。

“看吧,流血而死。”寧筱玥搖頭,上次驗的兩具屍體都是經過擦洗的,沒有這麼直觀和有衝擊力。現在,這屍體還‘新鮮’着呢。

“周琴師最先發現的屍體,需要去找他問問。”閻以涼微微擰眉,唐少仁死亡不過一個時辰,半個時辰前屍體被發現。兇手帶着唐少仁跳過圍牆又到這兒把他扔下去,那個時候天色並沒有完全暗下來,或許周琴師看見了什麼也不一定。

“走吧。”衛淵也同意,而且,他覺得周琴師有些奇怪。

兩人舉步離開,寧筱玥看着他們倆欲言又止。最後只能緩緩搖頭,她只負責驗屍,其他的不管。

從這裡前往周琴師的住所並不遠,順着花園小路,不過幾分鐘便到了。

“你懷疑周琴師?”閻以涼步履生風,忽然開口道。

“嗯。”衛淵微微頜首,他的確懷疑。

“好,那就測試一下。”現在兇手成迷,閻以涼也覺得不能拖沓下去了。

走進小院兒,那房間的燈火亮着,一個影子倒映在窗子上,蒼涼筆直。

“周琴師,我們有話問你,請你仔細回答,你所說的話,自己是要負責任的。”一腳踹開房門,閻以涼開門見山,沒那麼多的廢話和他說。

周琴師正站在桌邊,擺弄着自己的琴,因爲他的琴有一根琴絃斷了。

“閻捕頭想問什麼?我散步已經走過了假山羣,然後聽到了砰地一聲。回頭,什麼也沒看見,但是因爲發生過兩次死人事件,所以便走了進去,然後便看到了唐五公子。”這期間,周琴師一直低頭專注於他的琴,連頭也沒擡。

“真的除了唐少仁之外,什麼也沒瞧見麼?”雙手負後,閻以涼一步步走過去,一邊看着他的琴。

“沒看見。”周琴師很確定。

“你的琴絃怎麼斷了?不會這一下午周琴師技癢,彈琴彈到琴絃斷了吧?”看着那琴,閻以涼緩緩道。

“擦拭的時候不小心弄斷的。”周琴師淡定回答。

閻以涼的視線從他的肩膀一直滑到腳下,入眼的一切好像有一絲奇怪,但是哪裡奇怪,一時之間又找不出來。

“周琴師,你從何處而來啊?”擡手,搭在他肩膀上,隨着閻以涼的動作,周琴師手上的動作也僵住了。

“小人老家安州。”回答,但是氣息卻不穩,話落,他的雙腿也開始顫抖,下一刻便跪在了地上。

安州?閻以涼看着根本撐不住她一點重壓的人,緩緩扭頭看向衛淵,他也眉峰微鎖,安州?

這個地名很熟啊,在杜門山莊,這個地名已經聽過好幾次了。

“你們杜門山莊,來自安州的人很多啊!聽說你是被唐五公子挾持來送給泰成公主的,想必你很恨唐五公子吧。”鬆手,周琴師也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即便我恨他們,但是我也無法與他們抗爭。”扶着桌腳,周琴師緩緩站起身,臉色煞白,額角也沁出冷汗。

眯起眸子,閻以涼最後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走向衛淵。

衛淵看着她,眉尾微揚,有話要說。

閻以涼也有話要說,微微歪頭,繞過他先走了出去。

兩人離開小院兒,閻以涼回頭看了一眼,窗戶上還倒映着周琴師的身影。

“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兒?”與她並肩同行,衛淵嘴角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看到牀上有另外一把琴,那把琴纔是他今早擦拭的。”一個琴師有兩把琴也算正常,只不過,擦拭琴的時候會把琴絃擦斷,這就很稀奇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鞋換了。剛剛在假山羣那兒,他穿的是一雙灰色的長靴,這種靴子,嶽山等人經常穿。”衛淵看到的是閻以涼沒有發現的關鍵點。

“他剛剛離開不過一刻鐘吧,居然有時間換鞋?”閻以涼擰眉,這一點她的確沒注意。思及此,閻以涼掃了衛淵一眼,沒想到這廝的眼睛也挺好使的。

“所以,他有嫌疑,並且現在嫌疑很大。”衛淵看着她的眼神兒,笑意加深。

“你派人在這兒附近看着他,我還要去城裡再查查周琴師。他是在柯城現身後被唐少仁發現,然後才帶回杜門山莊的。但是他老家是安州,和朱四銀燭一樣,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這幾起兇殺案是由多個兇手聯手製造。”但懷疑仍舊只是懷疑,銀燭和朱四甚至周琴師都沒有武功。

“好。”衛淵點點頭,但又似乎在思考其他。

唐少仁的屍體被解剖完畢,由嶽山等人送到了冰庫裡,寧筱玥清洗了一下,正好閻以涼也回來了。

往後瞧了一眼,那和閻以涼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衛淵沒跟過來,她長長吁口氣,“你說怎麼這麼奇怪,以往看見死人吧,總是會心裡不舒坦。今兒,瞧見唐少仁,即便死的那麼慘,我仍舊沒有一丁點兒的同情,還覺得死得好。唉,我的心腸都成鐵石了。”

“在唐少仁的屍體上有沒有發現什麼?”解下披風放下寶劍,閻以涼眉峰依舊緊鎖。

“沒有,除了血就是那半月形的傷口。你們到現在也沒想出來那個兵器是什麼吧?”走過來坐下,寧筱玥也搖頭嘆息,兵器成謎。

閻以涼不說話,靠坐在椅子上,她的眸子盯着虛無的一處一動不動。

看着她,寧筱玥也不說話,一時間這房間恍若無人。

兩刻鐘後,禾初來送飯了,晚膳豐盛,並且很香。

“哎呀,真是香啊!禾初,代我謝謝你們王爺。”寧筱玥一屁股坐下,口水都流出來了,禾初做的飯菜實在合她的口味。

“好,待王爺回來,小的一定轉告王爺。”禾初拿着托盤點點頭,十分有禮。

“你們王爺不在?”輕易抓住禾初話中的重點,衛淵不是回去了麼?

眨眨眼,禾初點頭,“王爺出去了。”

“去哪兒了?”眉峰微蹙,閻以涼的臉看起來很暴躁。

禾初後退了一步,然後搖頭,“小的不知道。”

“他自己一個人?”站起身,閻以涼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嗯。”禾初點頭,看着閻以涼,她完全是要發怒的前兆。

寧筱玥吃着菜,一邊伸手越過桌子扯住閻以涼的手臂,“你行了啊,趕緊坐下吃飯吧。衛郡王自有打算,不告訴你,自然有不告訴你的理由。你若真想知道,明天再問,你也不能一天十二時辰都跟在他身邊吧。你們倆,又不是那種關係。”

掃了她一眼,閻以涼坐下,但眉心的疙瘩依舊沒舒展開。

禾初彎了彎腰後離開,寧筱玥將筷子塞到閻以涼手裡,“快吃吧,吃完了休息,明天還要奔波呢。我現在啊,就指着你了,趕緊抓住兇手,好離開這地方。”免得總是看見泰成公主那張老臉。

閻以涼不語,吃飯,心下卻在掂量,衛淵這廝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麼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