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死人重現、生氣?
一步步走上來,衛淵的視線從閻以涼身上挪開,落在了滿是竹枝的地面上。扔在她身邊那可憐的掃把,那些竹枝都是從掃把上脫落下來的,實在可憐。
以這種方式打掃,估計半個月過去,這裡的竹枝會堆積成山,隨時可以燒火了。
“衛郡王,早知道你會過來給送水送飯,我就不來了。和你拿來的一比,我這些東西寒酸了。”寧筱玥連連搖頭,話裡有話。
“寧小姐可以幫忙清掃。”衛淵神色淡然,說的話卻瞬間堵住了寧筱玥的嘴。
暗暗撇嘴咒罵,寧筱玥斜着眼睛瞧着他們倆,越看越古怪。
“還真是有掃地的天賦,掃過的地方都是雜物。”衛淵感嘆,皇上真是給閻以涼分配了一個好工作。
“看不順眼你去掃?”本來這活兒就有一半應該他來做。
看她那不耐的臉,衛淵旋身坐下,隨後看向禾初,“擺上吧,閻捕頭沒吃早飯,心情差。”
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閻以涼不想在這地方和他爭辯。不說寧筱玥就在身邊,那下面都是看熱鬧的人,她已經被處罰掃塔了,再弄出些冒犯王爺的罪名,這忠烈塔以後真得被她承包了。
禾初立即放下兩個大食盒,然後一一打開,外觀一級棒的餐點進入視線,香味兒也隨之飄了出來。
寧筱玥忍不住唏噓,再看看自己帶來的糕點,簡直天上地下。
“吃吧,吃飽了繼續掃塔。”看着她,衛淵輕聲,可是說的話卻很討人嫌。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閻以涼拿起筷,食物進嘴,果真好吃。
禾初蹲在一邊給倒茶,別看小小年紀,可是手藝卻不平凡。
“唉,如果有衛郡王每天來送飯送水,看來以後我也就不用過來了。”喝着自己拿來的水,寧筱玥長嘆道。
“你可以過來幫忙掃塔。”閻以涼看也未看她,阻止她說那些沒有用的話。
“讓我一個弱女幫你掃塔,不嫌過分麼?哼,我走了,你不用去點卯,可是我不行。”收拾好自己的食盒,寧筱玥站起身,其實想想還不如也被罰掃塔呢,起碼不用整天坐在刑部。
“順便幫我去四街李婆婆那兒多定幾把掃把,要捆紮的結實一點兒,明早我過去取。”依照她這種方式,一天下來一個掃把就廢了。
“好好好,知道了。”不樂意,不過卻都答應了下來,寧筱玥拎着食盒走下臺階。
拿着倒滿水的茶杯遞給閻以涼,衛淵看了一眼升空的陽,“快些掃吧,陽熾烈,會被曬傷的。”
接過,閻以涼也擡頭看了一眼,“總是要比在刑部好得多,很久沒休息過了。”深吸口氣,仔細想想,她確實很久沒休過假了。就算是新年,她也在忙着。
“竟然把這懲罰叫做休息!”幾不可微的搖頭,衛淵對她也算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理會他,吃着禾初做的糕點,閻以涼多看了這孩一眼,真是看不出一個男孩會這般心靈手巧。
“閻以涼,你快來!”驀地,寧筱玥的驚叫聲響徹天空。
閻以涼刷的站起身看向下方,下面看熱鬧的人羣也因爲剛剛寧筱玥那一嗓而驚得扭頭往後看,只見長街上,寧筱玥拎着食盒站在街中間,盯着前方一動不動。
視線越過寧筱玥,對面十幾米外,兩個人站在那兒。
看到的瞬間,閻以涼的眉峰也擰了起來,下一刻快步走下去,腳步匆忙。
站起身,衛淵看着閻以涼匆忙的背影,又看向那站在長街遠處的兩個人,他緩緩眯起眸。
在寧筱玥身邊停下,閻以涼看着十幾米開外的人,滿目不可置信。
寧筱玥同樣見了鬼的樣,扭頭看向閻以涼,“我沒眼花對不對?那個人是安亦。”
“沒錯,是他。”閻以涼確信自己的眼睛沒有花,那個男人,就是安亦。
對面,一個男俊秀雅,皮膚白皙,眉宇之間,一絲憂鬱清清淡淡。不過,最奇特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瞳眸顏色很淡,再看他扶着身邊中年男人的手臂,也就恍然,他的眼睛看不見。
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安亦的脣邊綻開一抹笑,雖是清淺,卻純淨至。
“天啊,他不是死了麼?現在居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眼前,見鬼了。”寧筱玥不敢相信,他明明死了。
舉步走過去,閻以涼亦是不敢相信,安亦,她親眼看見他跳下了萬丈懸崖,他毫無武功,怎麼還會活着?
扶着中年男人的手臂,安亦向前走,他好似完全能看到前一樣。
“那是誰?”耳邊響起疑問的聲音,寧筱玥看過去,是衛淵。
“他是安亦,他哥哥安泰當年倒賣私鹽,刑部調查,這個案就是六門負責的。安亦作爲安泰的弟弟,刑部上下都認爲他知道內情,也肯定知道逃走的安泰藏身何處,所以閻以涼一直和安亦在一起監視他。不料,安泰在橫州露面,還殺了數個當地的捕快,跑上了落日崖。安泰走投無跳崖,安亦爲了替他哥贖罪,也跳了下去。當時閻以涼就在現場,想抓他卻沒抓住,她爲此自責了很久。”寧筱玥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安亦沒武功,是個瞎,怎麼可能會活下來。
衛淵眉峰蹙起,看着那走到一起的兩個人,某些事情不對勁兒。
走近了,也看清了安亦的臉,果真是他。不過和那時不同的是,他的下巴處有傷疤,一直劃到喉嚨,看起來當時是個很大的傷口。
“閻捕頭。”看不見,但是聽覺卻更靈敏。無論是閻以涼走時的聲音,還是她的呼吸,亦或是她身上的味道,他都能辨認的出來。
“安亦,真的是你!”聽見他說話,這回的的確確確認了,不是假的,是真的。
“嗯。”點頭,安亦微笑,那雙看不見的眼睛,也染上了笑意。
“你跳下了落日崖,怎麼還會活下來?安泰的屍體、、、安泰的屍體都不完整,更何況你沒有武功。”當時,的確沒有找到安亦的屍體。但是,懸崖下方有條河,當他們迂迴走到落日崖下時正好下了一場大雨,水流湍急,連安泰的屍體都不完整,有一隻手一直都沒有找到。
當時認爲安亦的屍體是順着湍急的河流沖走了,順着河流找了將近五里地,但仍舊毫無蹤影,隨後便結案了。
“我當時掛在了一棵樹上,掛了好幾天,看不到,也不敢動彈。後來,是張大哥救了我,兩年來,我一直都在張大哥的家裡養傷。”他扶着的那個中年男人,滿身樸素,就是他所說的張大哥。
“安亦受了很重的傷?”看向那個張大哥,閻以涼幾不可微的蹙眉。
“沒錯,安公的腿骨,腰,喉嚨,都受了重傷,險些送命。他也是前些日才能下牀走動的,一直都臥牀養傷來着。”張大哥點頭,頗爲感慨的模樣。
“那你怎麼沒想過聯繫我?”安泰不在了,可是,他和安泰不同。他來找她,她肯定會幫他。
“無論如何,我哥始終犯了大錯,又殺了很多人。我一直在想,其實我應該死的,儘管我一條命也根本不夠抵。”放下扶着張大哥的手,安亦輕聲嘆氣,眉宇間的憂鬱又濃了幾分,
“你哥是你哥,你是你。確認了你與倒賣私鹽的事情沒有關係,誰也不會爲難你。”當時,他們的確認爲安亦知道些什麼。但是後來,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他完全沒有參與,他是無辜的。
“謝謝你們爲我正名,我倒真的很希望我能知道些什麼,這樣就能幫助你們,或許也會早些抓到我哥,也不會有人因他而死了。”似乎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安亦垂眸,儘管什麼都看不見,可是他的憂傷很明顯。
“你現在回來,是來找我的?”他直奔這裡,好像也沒別的理由了。
“我本想就當做死了,但是,我覺得你大概會因爲我的‘死’而一直內疚。所以,能夠下牀走動了,就回來了。最起碼,我要見你一面,讓你知道我沒死。”淺色的瞳眸好像有水波在動,安亦的聲音亦如他的眉眼,純淨又含着憂愁。
“你們家的祖宅還在,那宅的房契上是你的名字,並未隨着安泰的不義之財充公,你還能回去住。”當年,安泰是皇都數一數二的商賈,也正是因此才被戶部盯上,因爲他繳的稅和收入都有問題。從而查出了他販賣私鹽,生意擴展至大燕二十幾座城池。
刑部開始調查,安泰便不知所蹤,安亦在皇都,就被嚴密的監控起來。當時閻以涼一直隨身監視他,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離開。
“他眼睛真的看不見麼?”不遠處,衛淵雙手負後,站在那處拒人於千里。
寧筱玥看了他一眼,那臉色真是不怎麼樣,冷的可以,能凍死人。
“真的看不見,閻以涼在監視他的那段時間內一直都在做他的柺杖,兩個人很熟。”說着,一邊注意着衛淵的表情,果然他臉色更冷了。
寧筱玥忍不住笑,“衛郡王,您不會是對閻以涼有好感吧?她可是有婚約的。”
“寧小姐,造皇親國戚的謠,會坐牢的。”淡淡的掃了寧筱玥一眼,衛淵不承認。
“那就好,不然到時大家都爲難。唉,不過呀,喜歡上一個人自己也控制不住,雖然嘴上心裡都不承認,但是心裡的反應會給答案。比如說,瞧見自己的喜歡的人和別人打情罵俏,肚裡就會冒出一股火來。之後呢,胸口就會覺得疼,又堵,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那之後呢,就會覺得傷心,罵自己算什麼呀?最後,假裝視而不見,然後半夜時做噩夢,在夢裡將情敵千刀萬剮,醒來又是憤怒傷心。循環重複,來來回回,無休無止。”寧筱玥侃侃而談,作爲成過親的人,她完全是經驗之談。
衛淵聽着,側臉卻更加的涼薄清冷,肚裡的火,胸口的堵,隨着寧筱玥的話一一涌出氾濫。
“好,既然祖宅還在,那我便回去。張大哥,兩年來謝謝你和嫂的照顧,沒有什麼能報答的,一會兒,您隨我回家,有什麼看中的,你拿走便是。”擡手,幾次試探才抓住了張大哥的手,安亦感謝道。
“不用了,這一切都是緣分,安公如今能下牀走動,已經很好了。”張大哥拍拍安亦的手,一副十分欣慰的模樣。
看着他們,閻以涼伸手在腰間翻了翻,只有幾塊碎銀。
轉身,快步的朝着寧筱玥走去。寧筱玥向後退了一步,似乎已經猜到她要幹什麼了。
“錢,拿來。”伸手,見寧筱玥一副不從的樣,閻以涼直接動手。
寧筱玥掙扎不過,身上的一張銀票和兩錠銀都沒能倖免。
“受不了你了。”摸着自己空空的荷包,寧筱玥十分不滿。
閻以涼恍若沒聽到,看了看,似乎還有些少,於是乎,將視線轉向了衛淵。
衛淵雙手負後看着她,面目清冷,沒什麼表情。
挪了一步,閻以涼不再詢問,而是直接動手。
摸到他腰間,什麼都沒有,繼而向上,手順着胸前滑進去,準確的摸到了銀票。
被摸的人垂眸看着她,星般的眸一片沉靜,什麼都沒說。
摸到了銀票,閻以涼全部拿了出來,看了看,似乎對數目滿意了,然後轉身走回去。
寧筱玥無語,看了一眼衛淵,“她真行,即便內疚,也不用搶我的錢吧。衛郡王有錢,只搶王爺你的就行了。”
“拿着吧,救人一命,又照顧許久,這是應得的。”將搶來的錢遞給張大哥,閻以涼麪色冷淡,她這般給人家錢,一般人都不敢接受。
“這、、、不用了、、、”張大哥看了看安亦,隨後搖手。
“拿着吧。”直接塞到他手裡,閻以涼不想沒完沒了說那些客套的話。
張大哥接手,看着那麼多張銀票,完全驚愕。
“我還得掃塔,這樣吧,你等着我,待我掃完了塔,然後送你回去。”回頭看了一眼忠烈塔,她還沒掃完呢。
“你爲什麼要掃塔?在來的上就聽到了,說刑部唯一的女捕頭在掃塔。”說起這個,安亦微笑,隨後擡起手來。
很自然的將手臂遞過去,安亦抓住她手臂的衣服,臉上的笑容更深。
“那,多謝了。安公,您一定要好好休養,大夫說您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一定要小心。”張大哥收起銀票,又囑咐,隨後才離開。
“走吧。”朝着忠烈塔的方向走,安亦抓着她的衣服,如同普通人那般前行。若不是看他的手一直抓着閻以涼的手臂,很難相信他是個盲人。
寧筱玥皺着眉頭盯着從她身邊走過的那兩個人,受不了的輕嗤。
“寧大人,好久不見。”寧筱玥只是輕嗤一聲,安亦便停下了腳步,然後將頭轉了過來。即便他看不見,但是他衝着得方向的確是寧筱玥。
“是啊,好久不見。”寧筱玥挑眉,上下看了看安亦,他還是那個樣,不過,下巴和喉嚨上有疤痕,依據形狀來看,若說兩年,差不多。
點點頭,安亦的動作謙遜有禮,又自帶優雅。和他的面相一樣,看起來就是個純淨無害的人。
隨着閻以涼離開,一步一步踏上臺階,他都好似看得見。
“受不了,那個瞎有什麼好的。當時沒抓住他,但現在證明他沒死,也用不着內疚了。還這麼牽扯不清,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寧筱玥看不慣,連連翻白眼。
“他兄長確定已經死了?”身邊,衛淵也看着那兩個人的身影,低聲道。
“嗯,安泰的屍體殘缺不全,但是腦袋身體還在,我驗的屍,就是安泰。”這一點,寧筱玥可以打包票的。
“他兄長倒賣私鹽,他一點都不知道麼?”即便是瞎,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應該吧,最開始以爲他知道的,但是,從他那裡什麼都沒得來。再說,他一個瞎能做什麼?你也看到了,走都得抓着人。”閻以涼監視他的那段時間,完全就是柺杖,往哪裡走都得被他抓着。
“墜崖生還的機率十分小,更何況,他不會武功。”這不只是奇怪了,而是很奇怪。
“是啊,橫州的落日崖,十分有名的,衛郡王也應該知道吧,簡直是深淵。安泰武功高強,長得又人高馬大,掉下去都屍身不全。可是他居然活了,老天真是眷顧啊。”寧筱玥長吁短嘆,神奇。
“倒賣私鹽?這個罪名,足以株連族了。”衛淵淡淡闡述,大燕的律法就是這樣。
“對哦。”寧筱玥睜大眼睛,的確是這樣,那安亦現在也是戴罪之身啊。
面無表情,衛淵最後看了一眼已走至忠烈塔之上的兩個人,隨後轉身離開,背影清冷。
寧筱玥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兩個人,隨後搖頭,不知接下來會怎樣。
安家的祖宅就在皇都,皇都西城,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商賈。這裡的宅很恢弘,甚至比朝廷官員居住的宅還要好。
畢竟,他們的宅是自己的,而官員的房是官家的。
安宅大門口,閻以涼送安亦到此,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到了,你們家還有個老奴在守着,一直都沒有走。”
安亦看着前方,可是又分明什麼都看不見。他嘆口氣,然後轉身,抓着閻以涼衣袖的手慢慢的挪動,最後抓住了她的手。
“閻捕頭,多謝你。”他的手微涼,和閻以涼手心的熾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看着他,閻以涼無聲的嘆氣,“你活着便好,當時沒能抓住你。”她奉命監視安亦,同時也是保護。而他就在她眼前跳下了落日崖,她卻沒能抓住。兩年來,每每想起,她的心裡的確有一絲愧疚。
“不要這麼說,我會更覺得內疚的。”握緊了閻以涼的手,安亦輕聲道。
“行了,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你回去吧,那個老奴出來了。”大門開啓,一個年過半的老人走出來。他一眼瞧見了安亦,整個人愣在當場。
“李叔,是我。”似乎是因爲聽到了聲音,似乎也是因爲通過閻以涼的敘述他知道留在這裡的人是誰。
“少爺,真的是你。”李叔匆忙跑過來,一把抓住安亦的手,不可置信。
“真的是我,李叔。難爲你了,兩年了,你還在這裡。”抓着李叔的手,安亦也明顯感慨萬千。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現在,安家已經沒人了,只剩下老奴和少爺了。”李叔老淚縱橫,辛苦守了兩年,以爲會空守一輩的。
看着他們,閻以涼雙手負後,無聲嘆口氣,“我回去了,你今天好好歇着吧,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嗯,閻捕頭,謝謝你。”他轉過臉來,似乎在看着閻以涼的臉。
什麼都沒說,閻以涼轉身離開,梗在心裡兩年的事情,終於落下來了。
安亦活着的事情,由寧筱玥的嘴傳回了六門,包括鄒琦泰在內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閻以涼被罰閉門思過,不去刑部,不代表他們不會找上門。
於伯打開大門,便向閻以涼稟報,大公等人都回來了。
當年,關滔所有的徒弟平日都行走於關府,那時於伯就在,他喚鄒琦泰等人爲大公二公,到了現在還是改不了。
他們來這兒爲了什麼,閻以涼用腳趾頭就猜得出來,幾不可微的蹙眉,隨後大步走向前廳。
鄒琦泰,厲釗,齊嶽,還有閒着無事的柳天兆都在。
看着閻以涼走進來,鄒琦泰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師妹,聽說安亦回來了。”
“嗯。”掃了他們一圈,閻以涼尋了個椅坐下,迴應冷淡。
“他人呢?”鄒琦泰看了看院,沒有人跟進來。
“回安家祖宅了。”擡眼,她黑白分明的眸一片淡漠。
“你送回去的?師妹,你是不是糊塗了,安亦可是安泰的弟弟。安泰倒賣私鹽,這罪名可是株連族。當初安泰和安亦跳崖身亡,皇上宅心仁厚纔沒有砍了他們安家親戚的腦袋。如今安亦回來了,他應該第一時間進牢裡等待審判,而不是堂而皇之的回家。”鄒琦泰越說越氣,當年這個案因爲安泰和安亦墜崖身亡,大部分倒賣私鹽的贓款不知去向。因爲這個,皇上很生氣。不過,最後還是放了安家的那些旁支親戚。
眸緩緩眯起,閻以涼看着鄒琦泰,又將視線轉向厲釗,最後看向柳天兆,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一樣的。
“閻捕頭,你不會是把這茬兒忘了吧?”柳天兆挑眉,估計是她看見了活着的安亦,把這些都給忘了。
“還有一部分贓款。”贓款,她的確忘了。
“沒錯,那部分不知去向的贓款呢?安亦回來了,自然要從他着手調查,就算當年結案了,可是他出現了,就得繼續查。”鄒琦泰略顯激動,當年這案沒少讓他頭疼。
“當年安亦由閻捕頭負責監視和審查,當然,我也參與了一部分。在我們倆當時看來,安亦的確沒有參與他哥哥倒賣私鹽的生意。不過,若說他一點點都不知情那也不可能,每日同處同一個屋檐下,怎麼可能一點風聲聽不到?所以,我覺得當年他就在隱瞞。”柳天兆開口,當年他初初進入刑部,接手的就是個大案。
“師妹,你認爲呢?”鄒琦泰仍舊緊蹙眉頭。
“安亦應該知道些什麼,但他在隱藏。不過,他眼盲,能否仍舊像兩年前那樣,派人在他身邊十二個時辰監視,不要讓他坐牢。”當年的調查,刑部可是具人性化。
鄒琦泰略沉思,隨後點點頭,“師妹你還在閉門思過,不宜接任務。天兆啊,由你來吧。”
“是。”柳天兆接手,不管怎樣,他的確認識安亦。
“不能因爲當年的愧疚而矇蔽了眼睛,當年他是嫌疑人,現在也是。”看着閻以涼,鄒琦泰語重心長。當年閻以涼負責監視安亦,同樣也有責任保護他。他跳下萬丈懸崖,閻以涼沒能抓住他,她一直很內疚,儘管她從來沒說過。
“嗯。”幾不可微的點頭,閻以涼承認鄒琦泰說得對,不能被矇蔽雙眼。
“天兆啊,這就去安家吧,審問,監視,但也要客氣。”安亦是個盲人,與尋常人不一樣。
柳天兆接命令,起身快步離開。
翌日一大早,閻以涼繼續去清掃忠烈塔,拿着新的掃把,從塔下開始掃,一層一層。
陽升起來,那昨天來送水送飯的寧筱玥也出現了。今天看熱鬧的人少,她拎着食盒,一身紅裙特別顯眼。
“哎呦,我本來以爲我今天會來晚的,沒想到衛郡王要比我晚啊。”沒看到衛淵的人,寧筱玥覺得很奇怪。
閻以涼什麼都沒說,衛淵沒來,她估計他今天都不會來了。
“怎麼,看見是我很失望?”瞧閻以涼那眼神兒,儘管她表情千年不變,可是寧筱玥也看得出來。
看了她一眼,閻以涼不語,沒有失望,因爲從來就沒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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