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柳天兆敢於開閻以涼的玩笑,但是她的命令,他也絕對服從,畢竟品階有別。
柳天兆負責押送姦夫,關朔則和那屍體做伴兒,要在這裡等衙門的人過來。
他一個小小的捕快,還沒有資格進入刑部,這種尋常的案子也由他負責。不過,好像自他進入衙門之後,幾乎沒怎麼離開過閻以涼等人。
看着柳天兆將姦夫帶走,閻以涼與齊嶽走在後,巷子裡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都沒想到這麼快就破案了。
二人恍若未聞,徑直的走出巷子。
“師妹,明天順天府衙的訓練我就不去了,大師哥要我與他去青城一趟。”齊嶽開口,周正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他說話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好。”閻以涼簡單回答,只她一人去給順天府衙的捕快授課也沒有問題。
每年刑部都會從順天府衙的捕快中挑選成績最好的進入刑部,天子腳下,順天府衙可以說是撿了便宜,能得刑部的捕頭親自訓練授課。外地的府衙捕快則沒這麼好的運氣,捕快想要進入刑部,較爲困難。
刑部設十三清吏司,調查各種不同的案件,不過一向能得刑部親自處理的都是大案要案。
閻以涼齊嶽所在的清吏司郎中就是他們的大師哥,也是已經去世的關滔的大徒弟,設捕頭四名仵捕快兩名仵作一名。
每月兩天,給順天府衙的捕快授課訓練,捕頭輪換,基本上誰有時間誰就過去。
目前來說,刑部沒有大案,各自都很輕鬆。去給下面的捕快授課,這是一件消磨時間的事情。
離開居民區的巷子,二人走上主街,回刑部,還需要走很長一段路。
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各種聲音都進入耳朵。
一些聲音進入耳朵,閻以涼和齊嶽都多多注意的聽了一下。
百姓們討論的是鐵騎營將軍韓莫從邊關趕回皇都,第一件事便是休了他的夫人,刑部唯一的女仵作寧筱玥。
三年前二人成婚,是韓莫求皇上下旨賜婚,儀式隆重,紅毯鋪了一里長街。
誰想到,短短三年,韓莫居然就休了寧筱玥,實在是奇談。
寧筱玥世家仵作,她父親當年更是大名響噹噹,先帝曾數次當朝讚揚他是神手。從屍體上就能發現無數的線索,從而給刑部偵破案件提供了巨大的幫助。
儘管寧筱玥是個女子,但在刑部地位超然,仵作難尋,技術成熟的仵作更難尋。在刑部,她可是個寶。
三年前她嫁與韓莫,刑部上至尚書,下至捕快皆前去捧場並送了大禮。且尚書大人明裡暗裡的告訴韓莫,若是寧筱玥在他韓家受委屈,整個刑部都會與他成仇。
三年後,他們倆居然分道揚鑣了,不可不說,世事難料。
“鬧得整個皇都都知道了,韓莫真是有膽子。”齊嶽冷聲,聽到百姓們在議論,他自是也覺得臉面受損。
“兵馬十萬,他有什麼不敢的。”閻以涼目視前方,陽光下,她絕美的臉龐卻恍如寒冰,讓人不由退避三舍。
“得想個法子教訓教訓他,否則,尚書大人的臉也沒處放。”若是說對外,刑部上下絕對一條心,儘管內部明爭暗鬥。
“他的臉早就沒處安放了,軍機要件丟失,到現在還沒找到,皇上沒狗血噴頭的罵他已經給足了他面子。”閻以涼不置可否,這麼多年來,大燕看起來富足平靜,可平靜下卻暗流洶涌。
這些事情,身在刑部自然瞭解的要多,軍機要件丟失,刑部調派三門清吏司調查,到現在毫無頭緒。
“不管怎樣,筱玥是我們的人,韓莫他實在欺人太甚。”齊嶽護短,即便自己人滿身毛病,他也絕對護着。
“你可以去挑戰他呀,韓莫他就是靠着無數的挑戰才成就了今天。”韓莫武功高強,民間吹捧他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齊嶽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始終面無表情的閻以涼,“我是你師哥,總寒磣我你什麼意思?”
斜睨他一眼,閻以涼不爲所動,“激勵你上進啊,單單觀察力驚人沒用,拳頭纔是硬道理。”齊嶽的觀察力,在刑部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你的‘小丈夫’才如此懼怕你。”爭辯不過,便用關朔來攻擊她。
閻以涼看也不看他,揮手便是一拳,速度極快,齊嶽躲避不過,硬生生的接了一拳。
“唔!”咬着牙痛呼一聲,齊嶽站在原地單手撫上腹部不動。閻以涼收回手繼續向前走,恍若剛剛打人的不是她一般。
齊嶽深呼吸數次,疼痛感才稍稍減弱,盯着走遠的閻以涼,他只能咬牙,“算你快!”
太陽偏西,寂靜的街道乾淨無物,道路寬敞,兩側高牆森嚴,這條街上都是高門大宅。
一道高挑的身影從街頭走過來,步履沉穩,眸光凌厲。
閻以涼的臉因爲她的眼神而顯得很硬朗鋒利,往往讓人直接忽視了她的五官,直接被她的視線所擊敗。
這一世,她反倒覺得自己很像女人,不似在那個世界,她粗獷英挺的和男人無異。
和她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也基本上忽視她的性別,甚至都忘記了她是個女人。
十幾年了,她仍舊如同上一世一般刻苦訓練,但這個時代有神奇的武功,她不用把自己練成滿身肌肉的模樣,視覺上來看,她很纖細。
不過,她的內心一樣還是強大的,甚至,比上一世還要強大。若是認真來說,她已經算是年過半百了,只不過老天開玩笑,讓她重回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