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上當受騙(二更)
運送白銀的隊伍中也是有高手的,除了那兩個佈陣師,一行彪形大漢跳出來,各個武藝不凡。
一時交手,踩踏着鋪了滿地的大樹,接近凌晨的森林裡,一時凌亂無比。
閻以涼與衛淵後退,退出被大樹鋪蓋的地域,再一看那拔根而起的大樹居然多達數百棵。
雖不知這陣是如何布成,但是居然能用幾百棵的大樹做配合,實在精妙。
走過陣中,再細想陣中所見的一切,不由得也驚歎。
那邊,氣怒的肖黎雖然受了傷又流了許多血,不過他並未退出,反而迎擊直上,竟然去抓那兩個佈陣師。
佈陣師並不會武功,而且似乎也領了命令,在隊伍被圍攻之時,這二人就意欲逃竄。
不過,畢竟不會武功,即便趁亂,肖黎又盯上了他們倆,想逃也難逃。
很快被抓住,肖黎扯着兩個人如同扯着狗似得從滿地的大樹間氣勢洶洶的跳出來,然後直接扔到了地上。
“衛郡王騙術了得,居然連我都上當了。”肖黎自是不忿,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衛淵是純身。倆人鬥了這麼久,如今迎面相對,反倒被騙的慘。
“五皇子頭腦如此簡單,也是讓我十分意外。”衛淵輕輕淡淡的回答,聽起來更像是得了便宜賣乖。
“不過我能活着,想必讓衛郡王更意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衛淵騙他更是想讓他死,他自然知道。
“五皇子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前的情況,我很滿意。”衛淵的眸子漸漸被笑意浸染,他的確很高興。
肖黎的氣怒可想而知,他被騙,又一身的血。而衛淵則渾身無礙,這就等同於對所有人說他不如他。
這是羞辱,很直白的羞辱。
閻以涼懶得理會他們二人,看着衛淵的護衛與那些彪形大漢打鬥,她倒是看出了些異常來。
還記得在皇都之時,因爲安亦臨死前的告發,他們提前埋伏。一夥人冒雨前來,最後一場激戰後盡數死亡。
那些人的武功,和這些人很相似。
由此可見,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是同一夥人。
思及此,閻以涼忽然跳出來,還在鬥氣的衛淵與肖黎也被她打斷。
跳進戰圈,閻以涼手成拳,迅疾如風,快速撂倒一大漢後,直接拎着他再次跳了回來。
那大漢還在掙扎,閻以涼落地之後便一把將之摔在地上,反手扭住他手臂用力反擰,只聽得咔擦一聲,大漢發出變了調的吼聲,之後便痛暈了過去。
翻過他的身體,閻以涼扯開他的衣襟,粗壯的脖子上,掛着一個眼熟的小銅牌。
衛淵眯起眸子,閻以涼也眸色微冷,扯下那個小銅牌站起身,“果然是他們。”
肖黎在看到那個小銅牌的瞬間臉色也微微變化,不過,也只是一瞬間,下一刻便被消失殆盡。
“只怕今日也不會有活口留下。”衛淵無聲輕嘆,所以,除了這個銅牌,也不會有什麼線索。
閻以涼緩緩擡眼看向肖黎,隨後道:“不,還有肖霆。”肖霆現在是個線索,但,調查他有一定的難度。而且,相信肖黎肯定也一直在調查,除非他還有什麼東西在隱藏,否則就證明調查肖霆不容易。
“調查也是難上加難。”衛淵擡手,將閻以涼手裡的小銅牌拿走,抓在手中,握緊。
“最起碼要比沒有線索來得強。”閻以涼眸光堅定,現在最起碼知道了很多。
那邊的打殺還在繼續,不過,勝敗已經就在當下了。
“看來,你們要調查的不只是這些錢的去處,更想調查的是擁有這些錢的人。”肖黎緩緩開口,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五皇子還知道些什麼?若是知道,不妨說來聽聽。”衛淵看了他一眼,儘管如此說,但很顯然他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肖黎無聲的冷哼,充滿諷刺,“衛郡王還真是健忘,若是剛剛我就此死在陣中,有些事情怕是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你不用怪里怪氣,即便不說,我們也不好奇。”閻以涼冷聲,本來也沒指望從他那裡還會得到什麼。
“若是閻捕頭詢問,或許我還真會實話實說。”肖黎卻有不同的意見,更像是在拋什麼餌。
“是麼?”緩緩眯起眸子,閻以涼看着肖黎,她倒是的確想問一件事。
“不如你問問?”肖黎雖臉色蒼白,不過眉眼染笑,倒是讓他看起來神采飛揚。
看了一眼已經收尾的戰圈,閻以涼淡聲道:“那個姓樑的人,家在大燕何處?”現在,閻以涼最想知道的是這個。
肖黎饒有興味兒,看着閻以涼,半晌後道:“岐城。”
岐城?這地兒閻以涼倒是聽說過,但從未去過。
衛淵也幾不可微的揚眉,這個姓樑的,勢必得調查一番才行。
“謝了。”沒什麼誠意的說了個謝字,閻以涼轉眼看向衛淵,四目相對,生出一樣的想法。
打殺聲逐漸收尾,那實行調虎離山的肖黎部下也皆返回,他們損失不少,但肖霆的人想來是都被收拾了。
兩方護衛協力,將鋪了滿地拔根而起的大樹挪開,開闢出一條路來。那一直被保護在中央滿滿幾十車的大箱子也落入了大家的手中,拼死拼活爲了這個,如今到手也不算虧。
“五皇子打算將這兩位佈陣師帶回去?看樣子,他們也打算吞毒自殺。”衛淵不經意一瞥,就發現那兩個倒在地上的佈陣師在拿什麼東西往嘴裡塞。這幫人似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不會做俘虜。
聞言,肖黎扭頭看過來,隨即一腳踢開靠近的佈陣師手裡的東西,然而另外一個則成功的將手裡的東西塞進了嘴裡,不過一秒鐘後,他身體一抖,然後眼皮翻白,鮮紅的血從嘴裡鼻孔眼睛裡噴濺了出來。
不禁後退一步,衛淵擔心有血噴到自己的身上。
肖黎當機立斷的一掌拍暈服毒不成的佈陣師,再去查看那個七孔流血的,然而他已經斷氣了,只不過血仍舊在往外噴,毒藥性烈。
“看來,這世上有比死更可怕的東西。”看着那個死相悽慘的佈陣師,閻以涼緩緩道。
衛淵看向她,眸色深沉。他們要調查的,就是這個比死還可怕的東西,不知結果如何,但也一定要查到底。
“既然知道比死還可怕,就應該停手。”肖黎踢着那個已經暈過去的佈陣師,一邊淡淡道。
轉眼看向他,衛淵與閻以涼神色一致,同樣都認爲肖黎必定是知道些什麼,只不過他不說罷了。
“有些不甘,是即便死了也不會放下的。”閻以涼看着他,其實倒是想知道他隱瞞了什麼。看樣子,肖霆背後的人,他也不是一無所知。
“比如呢?”肖黎看過來,倒是也很想知道他們倆到底是因爲什麼。
有些秘密,是絕對不能對外人說的。但有時,興許說了就會有意外的發現。
“王爺,這車裡裝的不是錢!”驀地,那邊一聲炸起,恍若驚雷。
同時看過去,只見一輛馬車四周站滿了護衛,他們將已經打開的箱子裡裝着的東西搬出來,居然是一塊塊的大石頭。
當即變了臉色,三人快速衝過去,那一輛馬車上的兩個大箱子裡,滿滿當當的都是石塊。
其餘護衛開始快速的拆另外幾十車上的箱子,每個車上都捆縛着兩個大箱子,並且明顯是很重的東西,壓得車輪都陷在了泥土裡。
然而,隨着一個一個箱子拆開,裡面居然都是石塊。
“上當了。”閻以涼長長吐口氣,千算萬算,還是被騙了。
這裡兩個人精,沒計算過那個幕後黑手,雙雙被騙。
肖黎的氣急敗壞可想而知,在這森林裡和肖霆車輪戰,折損了這麼多的人,到頭來居然得到一堆的石塊。
衛淵臉色同樣不好,儘管他在極力壓制,可是身上冷氣直冒。
看了他一眼,閻以涼不知該說些什麼,對對手的實力和精明,又有了新的領略,果然不凡。
要想對付他,不只是不容易,而是很艱難。
幾十車的石塊,這一路來他們居然都沒發現這幾十車都是石塊。
衛淵的探子若不是親眼所見,想必也不會將消息傳回去,他看見的必定是白銀。可是現在,居然變成了石塊,到底是哪個步驟出錯,沒人發現。
神不知鬼不覺,讓人摸不着頭腦,也讓人覺得詭異。
更何況,若不是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這幾十車裡都是白銀,肖黎也不會大隊人馬的來搶錢。
而肖黎和衛淵居然都沒發現被調了包,實在高明。
“你們兩個人精都着了道,這只是第一次,興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悠着點,氣壞了自己,沒什麼好處。”看着衛淵,閻以涼淡淡安慰,儘管沒什麼誠意,不過,是好言。
衛淵看向她,他的眸子都是赤紅的。這麼多年儘管調查沒有多大的收穫,但最起碼還未吃過大虧,這是第一次。
擡手,閻以涼拍拍他的手臂,布料下,他肌肉緊繃,恍若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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