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
回家之後,爲了避免柳氏的盤問,華溪瑜一頭扎進了自己的院中不再出來,多虧華溪煙在一旁幫襯着,儘管趙氏有些不解,但是終於沒問什麼。
晚膳的時候,華溪煙將袖中的退婚書給了華縣令和柳氏,成功看到了那二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的神情。
“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個姑娘家怎麼能……”柳氏皺眉,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以前女兒對他死心塌地,已經鬧出多少笑話,要是再這般下去,恐怕真是要由他搓圓捏扁了。雖說咱們家門第不高,但是面子還是要的。”華溪煙說着,頓了片刻,“之前的面子是怎麼丟的,現在就怎麼找回來。”
雖說柳氏仍然有些擔憂,但是畢竟事關女兒終身大事,相比之下禮儀教條都是浮雲。
“還有一事,我已經答應了瑜兒,若是他能在祝第宴上找到一名師傅,我便同意他參軍。”華溪煙淡淡開口,神色認真,一雙眸中波光瀲灩,卻像是凝了一汪春水一般,靄霧氤氳,竟然讓人看不清眼底神色。
“煙兒,你不是向來對於瑜兒參軍之事極爲反對麼?如今怎麼忽然……”柳氏不禁覺得華溪煙是不是生病了,怎麼今天這奇怪的事情一樁接着一樁?
其實之前華溪煙反對華溪瑜參軍,是因爲孫沐揚一直在她耳邊說文官致仕怎麼怎麼好,她不忍心反對孫沐揚的決定。但是現在,她從一個理性的角度來看,孫沐揚反對華溪瑜參軍,必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聖上每年調令無數,爹爹爲官清廉,照常來說早便該升遷,但是遲遲未果,這從中到底是誰在作祟,我相信爹孃要比我清楚得多。”華溪煙說着,指尖輕輕敲敲紅木的飯桌,接着開口道,“他一州知府權利大的是,我們比不過,自然要另謀出路不是?”
華縣令沉吟片刻,蹙眉道:“話雖如此,但是如今朝中文武大權都被分割,武將任用之權基本都掌握在隴西李氏手中……”
華溪菸頭搖搖頭:“不盡然,若是瑜兒立了軍功的話,就算是隴西李氏又能如何阻擋?況且隴西李氏也沒有一家獨大,太原王氏之人也有參軍,況且廣招賢良,若是瑜兒能投入王氏的麾下,那便要簡單上許多。”
柳氏沉沉嘆了口氣:“說起來倒是輕巧,但是太原王氏豈是說去就去的?”
“那便要看瑜兒的本事了。”華溪煙轉眼望着門外,正看到窗沿下的角落有一隻小小的蜘蛛正結着網,一點一點,一寸一寸,正辛勤地工作着。
“如此確實也有理,總不能由人一輩子壓着我們。”華縣令點點頭,算是給此事一錘定音。
華溪煙頷首,脣邊綻出一抹笑意,華縣令忽然開口道:“明日我要去景山。”
“爹爹去哪裡作何?”
“景山的礦石開採,下一個週期是我監工。”
華溪煙明瞭,景山位於景縣,距離易縣並不是十分遠,景山的曠世開採工程十分重要,每個週期爲期半月,由周邊幾縣縣令輪流監工。
“既然如此,那女兒便不多叨擾爹爹了。”華溪煙知華縣令和柳氏的感情十分好,半個月時間雖說不長,但是小別勝新婚,於是也不多做逗留。
華溪煙回去的時候先轉去了華溪瑜的院子,看了看他的臉,已經消腫了不少,想着那梓泉不愧是還魂谷之人,醫術果真非同凡響。
世人推崇雲祁,自然有其理由,但是這人常年深山學藝,並不顯山露水,卻是名聲響徹聖天這麼些年,自然是有本事的。尤其是還將還魂谷之人納入麾下,當真是不一般。
其實她很是好奇,雲祁到底是師從何處,想着他無雙的面容以及周身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凌然貴氣,想着到底是如何鍾靈毓秀之地,纔可教出這般風華絕代之人。
三日之時眨眼而過,那天天還矇矇亮,華溪煙便被極爲亢奮的華溪瑜叫了起來。
隨後過來的柳氏爲華溪煙帶來的是一件湘妃色的夏裙,外邊罩着白色隴煙輕紗披掛,上面點點出水芙蓉秀色可餐,要見一條腰帶上面綴着幾顆極小的碧湖珠,溫婉中不失清麗,華貴中帶着淡雅。雖說不是什麼極好的錦緞,但是向來清廉的華縣令能拿出,也是不易。
“果真是美!”柳氏看着華溪煙,滿意地點頭。
華溪煙本就生的高挑,現今將整條裙子都撐了起來,如初春月季,迎風海棠,極爲美豔動人。
問夏給華溪煙挽了一個流雲髻,半數青絲斜斜披下,整個人帶着一種無法言語的慵懶之感,眼波流轉,皓月春風,竟然帶了絲絲媚態。
華溪煙的身子自小不是極好,所以臉上總是稍微帶着一些病態的蒼白,所以她只是沾了少少的胭脂點在面上,讓整個人顯得精神一些,其餘的什麼水分花鈿,全部被她拋在一邊。
華溪瑜俊朗的面容笑意像是三月暖陽一般,笑得眼似新月,整個人都是難以言狀的歡愉,調侃道:“不是我說,爹和娘長相平平,姐姐卻是美人無雙,簡直是有些匪夷所思。”
柳氏面色一白,隨即訕笑:“兒不嫌母醜,你倒是嫌棄我和你爹了?”
華溪煙連忙告饒,不再多做糾結這個話題。
看着滔滔不絕說話的華溪瑜,華溪煙實在是有些無語,想着看這人眼下的烏青,便知道這人昨晚是絕對沒有睡好,現在哪裡來的這般旺盛的精力?
問夏帶人端了早膳上來,三人坐在桌邊慢慢吃着,儘管華溪瑜很是焦急,但是也別無他法。
“夫人,外邊有人前來。”門外走進來一個小廝,衝着柳氏稟告道。
柳氏面上依舊帶着和兩人閒話時的笑意,語氣也柔和了幾分:“是何人?”
那小廝搖搖頭:“不知,只是點名要找少爺。”
“找我的?我去看看。”華溪瑜站起了身,腳步極快地出了屋子。
“無非就是一些想結伴去祝第宴的人。”柳氏一副瞭然的語氣,將盤中的菜夾道了華溪煙盤中,“多吃一些。”
華溪煙點頭,端起了盤子不多言語。
“姐……姐……”門外傳來了華溪瑜極爲激動的喊叫聲,華溪煙擡頭,便看到那一抹藏藍色的身影大步跑了進來。
“何事?這般慌慌……”華溪煙正說着,不經意擡頭,看到院外那一抹身影的時候,喉嚨像是被扼住一般,發不出半個音節。
院中,一月白錦裳的男子緩步而來,仙姿玉容,薄脣鳳目。背後陽光的萬千光華合着他身上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傲氣凌然的氣息,宛如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