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祁呵地笑了一聲:“良禽擇木而棲,那是他裴遇有眼光。再者說來,河東裴氏府表面功夫做的極好,一般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你居然知道。”華溪煙看着雲祁,頗有不滿。
雲祁脣邊弧度更大,笑道:“我在西陵什麼身份,連這麼點兒秘辛都挖不出來?”
華溪煙笑,想着你真是有本事。
“而且傳說那裴涌的夫人不是什麼善茬,你以後少和她接觸。”雲祁忽然想到什麼,趕緊提點了一聲。
華溪煙還是笑:“我和她非親非故的有什麼好接觸的?”
“那可不一定。”雲祁神神叨叨地說了一句,緊接着問道:“你就不和我說說你挖出來的什麼秘辛?”
華溪煙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撇嘴頗有些不滿地道:“我挖出來秘辛又如何?反正人家現在心儀的是你。”
雲祁的表情十足的無辜:“不怪我……”
“是不怪你。”華溪煙翻個白眼,“其實知道楊瑾容和賀蘭淏有過往的時候,我的內心是驚訝的。”
“楊瑾容一直都在還魂谷裡,前些年若是出山的話遇到賀蘭淏,兩人都春心萌動,也不是不可能。”說到這裡,華溪煙的聲音頓了頓,“但是楊瑾容的野心不小,賀蘭淏那種不思進取的絕對滿足不了她,怪不得她會舍了賀蘭淏。”
雲祁輕輕撫着華溪煙的發,聲音頗有些漫不經心:“其實這件事情當初鬧得並不小,賀蘭淏在還魂谷外邊整整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暈厥,後來還是賀蘭玥將人給就救回去的。”
“之前我還一直納悶爲什麼賀蘭玥看楊瑾容不順眼,原來樑子那個時候就結下了。對人家哥哥那樣,唉……”華溪煙嘆了口氣,“之前在太原的時候,楊瑾容和賀蘭淏見面的機會不少,但是卻是一點兒都沒表現出來,果真是斷得徹底。”
誰知雲祁卻是不苟同華溪煙的話,只是反問:“若是說楊瑾容斷的徹底我倒是相信,但是賀蘭淏呢?你覺得他從開始在運城的時候看你各種不順眼到後來在太原對你開始窮追猛打,中間有多少是爲了給楊瑾容看的?”
聽到雲祁這般說,華溪煙算是徹底地愣住了。
這倒是真的,畢竟她和賀蘭淏剛開始的相識就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她還很好奇爲什麼去了太原這何人就畫風一轉忽然成了這樣呢……原來是楊瑾容的關係在裡邊啊!
就算是後來的逐漸接觸中賀蘭淏對她有了好感,但是絕對不能排除剛開始的時候他就是爲了激怒楊瑾容去的。
“真是想不到自己還有這麼個功效。”華溪煙驚訝之餘不禁無奈扶額。
“得虧賀蘭淏對你只是好感,沒有想象中那麼喜歡你,所以我收服他還沒有花費多大的力氣……”雲祁攬着華溪煙的胳膊緊了緊,下顎撣在她的發頂,動作極其輕柔。
“那賀蘭淏現在呢?若是我們以後對楊瑾容出手的話……”
“姑且待之。”雲祁這一句話接的十分的順口,“若是想知道賀蘭淏現在對楊瑾容是什麼感覺,我們不日便可知曉。”
“那咱們離開聖天的那日,楚天闊幫助寧熙,是寧熙提出了什麼條件?”華溪煙覺得自己的腦子愈發地不夠用了,所以也懶得想,還是直接問身邊這人來的痛快。
“是純州……”
雲祁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外邊傳來的一陣敲門聲打斷。梓菱得到允許後走了進來,朝着二人一禮:“公子,少夫人,安樂伯夫人前來拜訪!”
“除了安樂伯夫人之外是不是還有其它人?”華溪煙想了想,問着尋秋。
尋秋點點頭:“少夫人所料不錯,還有顏姝公主。”
華溪煙黛眉挑起,轉頭似笑非笑地看着雲祁:“人家公主自己都巴巴地找上門了,你還不出去迎接一番?”
雲祁眨着一雙鳳目一臉無辜地看着華溪煙:“要是夫人不要爲夫的話爲夫可以自盡,也絕對不讓別人染指!”
“不錯,還挺剛烈!”華溪煙安撫地拍了拍雲祁的肩膀,隨後就要起身下地。
“你幹什麼?”雲祁趕緊神經兮兮地按住了華溪煙的肩膀。
“人家伯爵夫人和長公主來了,我就杵着不見?”華溪煙轉頭看着雲祁,想着我知道你瑾王殿下有本事,可是裴家也不是什麼善茬,再者說來還有一個情敵,她總該出去會會不是?
雲祁冷嗤一聲,牢牢抱着華溪煙,轉頭對着梓菱吩咐道:“你出去告訴那兩個老女人,就說王妃身子不適不宜見客!”
華溪煙想着安樂伯夫人是老女人就算了,可以那位顏姝公主可是和她的年齡不相上下,怎麼就老女人了?
不多時,梓菱回來回話:“安樂伯夫人和顏姝公主都已經離開,說哪天方便再來拜訪,並且送來了千年人蔘和靈芝,還有許多珍貴的藥材。”
“收下吧!”雲祁點點頭,想着不要白不要。
“爲什麼不讓我出去見?”華溪煙想着自己的身體狀況現在絕對是沒有問題,但是這人卻是百般阻攔,絕對有什麼原因。
“怕你累着。”
“別糊弄我。”
看着華溪煙清冷如水的眸子,雲祁低嘆了一聲:“你這麼聰明做什麼?”
華溪煙想着在您老面前我敢以“聰明”自居?
雲祁將華溪煙半抱進自己懷裡,如玉的手輕輕順着她順滑如瀑的烏黑髮絲:“裴家水深,我不希望你捲進她們的事情當中。”
“要是安樂伯府能傍上瑾王府的話,輕而易舉地便可以拿下長房信凌侯府。”
華溪煙聞言點點頭,表示理解。
“所以西陵皇室對裴家的打壓可想而知,不必聖天皇室對雲府好上多少,但是信凌侯府的權利現在依舊如日中天,門生極多,在朝堂上也是說一不二,嫡系的幾人更是有着和幾位皇子分庭抗禮之勢。而安樂伯府也是手攬政治大全,顏姝公主的姐姐賀蘭紅便是現在的安樂伯夫人。駙馬手中無權是西陵向來的規定,這也可能是安樂伯府被壓一頭的原因。信凌侯府與安樂伯府爭鬥許久都沒個結果,相互牽制之下皇室也樂得清閒,但是權利分割之後總是會有人忍不住繼續拉攏,而現在值得拉攏的人只有一個。”
“你!”華溪煙接過了雲祁的話,揭曉了答案。
雲祁點頭:“他們的主意遲早會打到我的頭上來,就算是知道我與裴遇關係不錯依舊不死心,這就是權利的魅力。”
華溪煙勾脣一笑,不置可否。
“還有一件事情。”雲祁頓了頓,道,“敏夫人全名裴敏。”
華溪煙一雙明眸驀地瞪大。
“她是裴家庶女,是裴涌的妹妹。”雲祁撫了撫華溪煙的發,道,“所以裴涌算是雲揚的舅舅。”
“這倒是稀奇了。”華溪煙覺得有些暈,雲揚怎麼還和西陵有這麼一檔子的關係?當真是夠複雜的。
“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你好好養胎,平安生下孩子,其它的我來,你什麼都不要管。”雲祁摟着華溪煙的胳膊緊了緊,極爲認真地道。
華溪煙點頭:“我只是愛看熱鬧,但是讓我親自參與的話我當真是沒什麼興趣。況且信凌侯府和我沒什麼關係,安樂伯府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我們自然是獨善其身爲好。”
“這便好,你只肖好好休息,有空我帶你去西陵皇宮玩上一玩。”雲祁淺笑開口。
華溪煙眸子一亮,想着之前聽說的建於山上的西陵皇宮到底是怎樣一番景象。
隨後爲華溪煙診治的太醫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藥進來,看着這苦湯藥,華溪煙兩條黛眉幾乎要打成一個結,但是想到了腹中的孩子,還是端過來沒有絲毫猶豫地仰頭飲下。
“既然王爺和王妃都要保孩子,那臣等自然盡心竭力,王妃身體底子較好,要是細細調理的話應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要千萬記得,萬萬不可再受重創,否則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爲力。日後王妃不可心悶氣結王爺時不時地爲王妃疏通一下身側穴位也有益於王妃保胎。王爺和王妃且寬心,無須太過謹慎,否則物極必反,反倒於身體無益。”
華溪煙認真地聽着太醫絮絮叨叨地囑咐着自己,轉頭看着雲祁比自己還要認真上幾分的神色,笑道:“看你聽得這麼認真,誰能想到幾個時辰前你還嚷嚷着要打掉孩子?”
“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罷了,要是這個孩子對你的身體造成什麼損傷,不要也罷。”雲祁盯着華溪煙的肚子,還是有些不甘心。
“胡說。”華溪煙瞋了雲祁一眼,將他的臉撇了過去,“這是我們的孩子,以後千萬不要再說這類話,否則孩子生下來之後就知道他父親從小不待見他,你們父子倆如何相處?”
雲祁盯着華溪煙的小腹,想着她最好是個女孩兒,要是個小子的話,呵呵……
“你想什麼?”看着雲祁“陰毒”的眼神,華溪煙忍不住有些心驚。
“我只是在想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疼愛他的。”雲祁微笑着,要緊了“疼愛”二字,只是這陰測測的語氣怎麼聽起來怎麼有些讓人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