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
想到這裡,趙老轉頭看着孫家人,很鐵不成鋼地道,“怎麼好好的萬足金結果成了這般?你這是欺君罔上知不知道?”
孫沐揚心下一緊:“學生自然知道這是欺君罔上之罪,所以萬萬不敢有絲毫懈怠,這足金也是精心挑選過後購置的,誰知成了現在這般情況!往各位大人公子明鑑!”
“照你的說法,你也是被騙了?”雲惟看着孫沐揚,開口問道。
“是!”
“那你這足金是從何處購置?”雲惟接着問道。
“這……”孫沐揚說着,似乎是有些難以啓齒。
“孫公子但說無妨。”雲祁緩緩開口,一雙狹長的眸微微眯起,叫人看不清眼底神色,只是覺得幽暗深沉,如古井深潭,烈日之下卻是平添寒意。
孫沐揚朝着雲祁一禮,嘆口氣道:“是名珍閣。”
名珍閣是易縣的另外一個珠寶店,名聲很大,年代久遠,口碑也一直很好。自從孫家的金玉堂崛起之後,迅速吞併了幾家小的珠寶店,和名珍閣呈現出分庭抗禮之勢。這兩家鋪子兩看兩相厭,明爭暗鬥從來沒有少過,但是哪家也不能奈何對方,如今這名珍閣卻是出了這般事情,實在是飛來橫禍。
華溪煙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孫沐揚,脣邊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原來算計在這裡!如若她沒有發現那金子是假的,死的便是她,就算是被發現,還能借此出去一個對手,孫家總會全身而退!
感受到一股視線黏在自己身上,孫沐揚擡頭,便裝入華溪煙眼中,那是一種看透一切的眼神,彷彿他的一切策略與算計被那雙眸子一覽無餘,沒有任何逃遁的餘地。
孫沐揚忽然心下一緊,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慌感蔓延開來。
不料片刻之後,華溪煙就淡淡地轉了視線,彷彿剛纔那個眼神犀利的人不是她一般。
不錯,剛纔的一切都是她的猜測,她沒有任何證據。她所想的不過是孫家既然有珍寶鋪子,何苦從別人那裡購置足金,這豈不是將到手的利益白白讓給別人?但是既然孫家能將髒水潑到名珍閣身上,必定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既然如此,那就請郭大人派人將那名珍閣看管起來,事後再審,畢竟當務之急,還是要這祝第宴順利地進行下去。”雲祁看着郭焱,很是認真地給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好!”郭焱點點頭,向着一邊的侍衛下了吩咐。
“本以爲雲公子身處三界外,不在無形中,原來也會理會這等塵俗之事!”謝嫣半掩着脣,一雙美目溫柔繾綣,看着雲祁的眸光說不出的柔情似水。
“謝小姐將在下說成了那等半仙之人,實在是見笑了!”雲祁擡眼看了一眼謝嫣,脣邊勾起一個清淡的笑意,雖說一派雲淡風輕,但是卻是讓謝嫣忍不住紅了臉。
謝嫣輕靈的笑聲響起,花枝亂顫,鬢邊的瓔珞合着她搖曳的身姿碰撞發聲,和剛纔端莊傲人的女子判若兩人。
“雲公子這邊請!”半晌,謝嫣輕輕掩着脣,微微側身,藕臂一揚,向着自己剛剛所坐的地方示意了一下。
雲祁頷首言謝,擡步走去。
謝嫣一怔,隨機面上散發着一種不可遏制的狂喜,真是想不到,雲祁真的會去合她坐在一起!這是不是意味着……想到這裡,謝嫣面上嫣紅更豔麗了幾分,竟然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華溪煙看着兩人,雖說雲祁的袍子時很是素淨的白色,但是在華冠麗服的謝嫣身邊,並沒有被壓下去半分,甚至是有種超凡脫俗的出彩。華溪煙忽然想到了他扇面上的那幾朵白丹鳳,雖然素淡,但是依舊氣勢出衆,就算是與萬花叢中,也獨樹一幟,不容忽視。
雲祁落座之後,朝着華溪煙的方向一瞥,隨即緩緩綻出一抹笑意,似是一朵白蓮徐徐綻開,萬千風華顯露無疑,如寂靜夜裡華燈初上時驚心動魄的美景,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傾醉了一片錦繡山河。
素衣錦華醉天寰,仙姿玉容豔江山。
這是華溪煙腦海中蹦出來的一句形容。
楊瑾容很是親暱得挽着華溪煙的胳膊走到一邊的位置上坐下,雖說華溪煙和她並不熟識,但是此人盛情難卻,面上一派天真無邪,她也不好拒絕,只得跟着她前去。
楊瑾程和雲惟一併前來,四人圍着一張桌子慢慢吃着膳食,看着那一羣學子問禮。
幾人說的很是開心,尤其是楊瑾容,性子純真,笑聲如鈴般悅耳。
雲祁被幾人的笑聲吸引了注意力,謝嫣順着他目光看去,隨即笑道:“那華小姐不過是區區縣令之女,居然能融入到這圈中,顯然也是個教養極好的女子。”
雲祁看着那笑容淺淡卻是出奇明媚的女子,身後的不遠處的一片垂絲海棠林,綻放出極爲美豔的粉色,映襯着她微微上挑的眼角,多了些許媚態,媚色橫生的面容和清淡素雅的裝扮極爲矛盾,但是卻碰撞出一種別樣的美態。他相信即使是在一衆千嬌百媚的美豔花叢中,她也同樣出衆。
“雲惟等人身在高處心在民間,不以出身論人罷了。”雲祁看着不知道說什麼事情說的極爲起勁楊瑾程,吐出這麼一句。
謝嫣一怔,面上閃過一抹尷尬,看了一眼和活潑靈動的楊瑾容,隨機訕笑道:“雲公子所言極是。”
雲祁沒有再說話,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輕啜着,杯中升騰的霧氣迷濛了他的眉眼,讓他整個人愈發地深不可測起來。
謝嫣轉了話題,似乎是要將雲祁不在聖天這些年間發生的事情全部傾倒出來一般,滔滔不絕,費盡心思。而云祁微微頷首認真地聽着,時不時淺笑點頭以示迴應,禮貌而又疏離。
但是謝嫣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有些忘乎所以,要是她認真來看,便能發現雲祁大多數時間都是處於思緒飄飛的遊離狀態。
嵺州此次參與文官會試的學子共四百餘人,行完問禮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那時衆人大多數已經吃飽喝足,等待着下一道程序。
“每個人都行過折桂禮了?”趙老問着那一位唱號的官員。
那官員翻閱着冊子答道:“有一人並未前來……”
“是誰?”
“是……是易縣縣令之子華溪瑜……”那官員說着,順帶很是拘謹地看了華溪煙一眼。
華溪煙端着茶杯的手一頓,升騰的霧氣氤氳了她的眉眼,她面色依舊冷然,但是心裡卻是千迴百轉。
難不成華溪瑜真是找到了師傅,華溪煙想着,接着轉頭問着楊瑾程:“你可知今天祝第宴上有什麼兵法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