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他的情深

玉希炎微涼的手掌撫上楚晚歌的眉眼, 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輕鬆,“晚歌,爺終究是自私的。你心裡在乎的人和事太多, 揹負的責任太多, 只有這樣晚歌纔會永遠記住爺。畢竟一個死人總是能在活着的人心裡留下一個特殊的地位。

楚晚歌雙手顫抖, 希炎你一直都是特殊的啊。

“我去找上次那個大夫, 他一定有辦法的。”

楚晚歌轉身起身邊向着門口跑去, 邊道。

玉希炎虛弱地笑了笑,“晚歌,若爺不死, 這無憂城依然會成爲各國忌憚。若爺不死,你那婢女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 你來無憂城不就是徒勞了。”

楚晚歌剛要踏出去的腳步硬生生停住了, 轉身跑回玉希炎身邊, 緊緊擁住他絕望地開口,“希炎, 我不想你死。”

玉希炎又道,“更何況這匕首是千年寒鐵所鑄造,凡是它造成的傷口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會癒合,直至血流至死。”

“晚歌,你只是不想, 不代表不會這樣做。在你心裡爺永遠只是第二位。”

楚晚歌抱得更緊了, 情緒失控地尖叫道,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玉希炎輕咳了一聲, 繼續開口,聲音有着隱隱的失落, “真不公平吶,爺心裡只有晚歌一人,爺身心都徹徹底底地屬於晚歌,只在乎晚歌一人。可晚歌心裡的人和太多。”

“是不是爺如果把晚歌在乎的人和事都毀了,晚歌是不是就徹底只屬於爺一個人了。”

楚晚歌擡頭看向玉希炎,眼裡有着幾分訝然。

玉希炎努力伸出手掌揉了揉楚晚歌的腦袋,然後低低地笑了起來,“晚歌的笑若是消失了,爺毀天滅地在所不惜。晚歌,爺不願讓你爲難。”

楚晚歌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喉嚨難受得緊,想張口說些什麼,試了好幾次都說不出來。

玉希炎溫柔地用指尖擦拭她的眼角,“晚歌,爺死後定是要下地獄的。”

“晚歌,爺本來想讓你同爺一起的,畢竟爺的人自然該生死相隨。可爺捨不得。”

“晚歌,若是真有來世爺也要同晚歌在一起十年。”

“晚歌,無憂城從此是徹底無憂了。”

楚晚歌近乎崩潰地大聲道,“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你不要死好不好?我們現在就可以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輩子都可以。我不去管天下人如何了,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你不是無憂城少主,我也不是西涼公主南曜郡主。我們做一對平凡的夫妻,安穩度過下半輩子。”

玉希炎神色流露嚮往,“晚歌,這樣的生活爺真的很想呢。爺想同晚歌白頭偕老,只是這一輩子恐怕不可能了。”

楚晚歌臉上滿是絕望,淚水早已乾涸,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麼會走到現在的地步,明明不該是這樣的啊。”

玉希炎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晚歌,從你帶上這把匕首開始,就已經註定了這樣的結局。”頓了頓,嘆息道,“晚歌我們之間如何,從不在我,而是在你的選擇。”

楚晚歌感覺懷裡的身子溫度在一點一點下降,同時也在慢慢變得僵硬。

玉希炎也感覺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流逝,艱難地衝着楚晚歌揚起一個笑容,虛弱地開口,“晚歌,以天山靈狐之血作藥引,連續服用七七四十九可保你後半生安康。”

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後一個字落下,玉希炎的手無力的垂下,徹底沒了生息,臉上還有着滿足的笑容。

“不!”楚晚歌抱着他冰冷的身體不可置信地吼道。

良久,直到懷裡的身體徹底沒了最後一絲溫度,楚晚歌突然笑了,用盡所有力氣將玉希炎抱起放到不遠處的牀榻上,然後在他眼淚印下一吻。

楚晚歌神色有些癲狂,笑着笑着眼淚也出來了,聲音小心翼翼。“希炎,我不信你就這樣離開了。你要毀了這天下,我偏不遂你願,我會親手打造一個盛世榮華,這樣你是不是就會醒來看我一眼。要知道,你一向不喜歡別人違揹你的意願的。”

“希炎,那把匕首不是我準備的,我從未想過真的殺了你。你不是一向知道我口是心非的麼,怎麼就信了呢。”

屋子裡夜明珠散發的光芒籠罩在一片大紅色上,顯得格外的詭異。

楚晚歌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撐一般,整個人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哭的撕心裂肺。

精緻的嫁衣也難掩她一身的狼狽,臉上的妝容早就因爲淚水花了。

過了很久很久,楚晚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裝和髮鬢,用屋子裡的清水清洗了一下臉,對着銅鏡看了看,確保無礙後,臉上掛着得體的微笑,向着門口走了出去。

一出屋子,楚晚歌就看到了不知道在院子中央站了多久的林姑姑。

林姑姑看上去似乎蒼老了不少,楚晚歌眼尖地發現對方髮鬢有了幾根明顯的白髮,格外刺眼。

夜鳳吹過,楚晚歌攏了攏身上的嫁衣,似乎今晚格外的冷。

林姑姑將手裡的一封信遞給楚晚歌,語氣有點麻木,“夫人,這是少主的遺書。”

楚晚歌顫抖着手接過信封,信封上的“晚歌”二字,讓她再也等不了快速的拆了開來,一張宣紙和幾顆紅豆落在楚晚歌手心。

林姑姑眼裡閃過千萬種情緒最終還是歸於平靜,“郡主,少主是真正可憐之人。奴婢自小看着少主長大。少主缺少安全感,他不懂愛,他的愛是佔有。可奴婢看的真真切切的,少主待夫人是不一樣的。”說到最後,林姑姑語氣已經有了些許激動。

楚晚歌將手裡的紅豆握在手心裡,喃喃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支。願君多擷,此物最相思。”然後將手裡的信打開:

執子之手,斂你半世癲狂;

吻子之眸,遮你半世流離;

撫子之面,慰你半世哀傷;

攜子之心,融你半世冰霜;

扶子之肩,驅你一世沉寂。

喚子之心,掩你一生凌轢。

棄子而去,留你一世獨殤;

可明子意,使我此生無憾;

可助子臂,縱橫萬載無雙;

可傾子心,寸土恰似虛彌;

可葬吾愴,笑天地虛妄,吾心狂。

覆子之脣,祛你前世流離;

攬子之腰,除你前世輕浮。

執子之手,陪你癡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萬世輪迴。

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

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

牽爾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撫爾秀頸,擋你此生風雨。

挽子青絲,挽子一世情思;

執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長

楚晚歌看到最後忍不住又落了淚,努力平復着心緒。

林姑姑搖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夫人但凡有一絲意願,也不會同少主走到如今的地步。”

楚晚歌幽幽道,“林姑姑,晚了,一切都太遲了。林姑姑,你可怪我?”

林姑姑平靜道,“夫人此刻問這些有什麼意義。不過奴婢的確是怨恨過的,少主前半生已經足夠悲慘了,好不容易後半生可以有人相伴了。可少主說不願你爲難,不願讓你陷入兩難的選擇。”

“夫人,你有你的驕傲,可少主同樣是驕傲的人。他不屑用手段去挽回夫人。夫人你同少主彼此之間都有感情,可惜同樣沒有安全感的人,一直在互相傷害。你們不合適。”

“夫人,少主接到您來的消息時就開始着手準備,那個院子是少主親自指揮下人佈置的。”

“夫人,少主從您來的第一天就知道您想做什麼了。他吩咐我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不然夫人以爲,就憑您的婢女怎麼可能與外界獲得聯繫,更甚者控制了無憂城。”

楚晚歌靜默,原來在不知道的地方,他把什麼都安排好了。希炎,你心甘情願被我算計。

“林姑姑,你一定有辦法,我要抱住無憂城,最起碼這個他守護了那麼久的無憂城,我一定要保住。”

林姑姑有些欣慰,“夫人,少主果然沒有看錯人。”

楚晚歌眸子一亮,“果真有辦法?林姑姑可要儘快,要在外界的人攻進來之前。”

林姑姑不屑道,“無憂城幾百年來能夠有超然地位,豈非常人可以輕易攻進來的?若非少主的刻意,又怎麼會將無憂城陷入險境。”

楚晚歌閉了閉眼,難怪從她到無憂城的第一天,就覺得不對勁,一切進展的太過順利。

無憂城又豈是這麼輕易可以得手的?光是進城門時那些守衛的警惕之高,以及城主府內隨便一個護衛侍女武功都在自小習武的若瞳之上她就明白了。

玉希炎已死,不死神兵再無出現的可能,那些人該滿意了吧。

這天下唯一一處無憂的地方,我會守好

希炎,這一次換我來守護你。

“林姑姑,你立刻着手,封閉全城,我想無憂城若閉城便是百萬大軍也無可奈何。”

林姑姑難得嚴肅了起來,“夫人放心,奴婢就等夫人這句話了。無憂城幾百年的存在不可能連這點小風浪都渡過不了。”

楚晚歌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林姑姑,謝謝。”

林姑姑抿脣,輕聲開口,“少主說夫人會保住無憂城的。奴婢當時問少主如果夫人不打算保無憂城該如何?少主當時毫不猶豫道,隨夫人開心,便是毀了無憂城,他也不會怪罪於你。少主說,這世間沒有什麼比夫人更重要。”

楚晚歌笑了,“我知道。”

林姑姑再次看了她一眼,然後告退,很多事情都開始了,她也不能閒着了。

夜色茫茫,梨花灑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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