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42 威武霸氣的卿姑娘

卿家唯一一位大小姐死而復活!

這個消息不用一天的時間,便迅猛的傳遍了整個洛陽,宴會當天,前來恭賀的人紛至沓來,宴會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盛況。

卿府的大門車水馬龍,來往恭賀的權貴官吏絡繹不絕,甚至連後宮的不少嬪妃也派遣人來送禮上門了。

宴會尚未開始,場面卻是一派熱鬧景象,衆人談笑風生,面帶笑容,只是他們心裡頭是怎麼想的,那麼就只有他們清楚了。

葉浣榕身着淺色煙籠梅花百褶裙,外罩一身淺紫色的薄紗,三千青絲用紫玉簪挽起一個百合髻,秀麗帶着幾分蠻橫驕縱之氣的臉上明顯的帶着一抹厭惡的神色——

葉浣榕打量了一眼如此氣派盛況的宴會,心底裡對那素未謀面的卿家大小姐愈發的厭惡以及……嫉妒。

“浣榕姐姐,我看也不過如此嘛,大家都來恭賀無非就是看在卿家的面子上,否則誰會來看一個流落民間的小姐啊。”

站在葉浣榕身邊的一個少女開口道,話雖如此,但是她看到如此氣派的宴會,眼裡還是忍不住閃過一絲羨慕嫉妒的神色。

沒想到爲了一個卿家大小姐,卿家的人居然辦了一個如此盛大的宴會,看來還真的是很重視這位卿家大小姐啊!

她心裡頭是這麼想的,但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否則讓葉浣榕知道的話,指不定會如何對待她呢。

“是啊!要我說,這整個洛陽,哪有人比得上浣榕姐姐你啊。”

“和浣榕姐姐你比起來,那個卿家大小姐真的是不知所謂!”

葉浣榕身邊的幾位小姐們紛紛開口討好的說道,神色或多或少的都帶着諂媚,要知道葉浣榕可是當今西陵皇后的侄女,葉氏如今的勢力更是壯大,如果沒有必要的話,絕對不能夠隨便的得罪葉氏的人。

更何況這葉浣榕還不是一個什麼大方大度之人,若是被她給嫉恨上的話,指不定會連累自家的親人了。

身邊幾位少女的話讓葉浣榕原本憤憤的心情好轉了不少,明知道她們不過是在拍馬屁罷了,但是依舊讓人聽了覺得心情很好。

“別說區區一個卿家大小姐了,就是卿家也比不上我們葉家。”

葉浣榕說完,像是揚眉吐氣一般,整個人都精神奕奕的,臉上的驕縱之色愈發的明顯。

哼!

卿家又如何?他們葉家可是皇后的人,而且當年要不是有他們葉氏的話,西陵皇上又怎麼可能那麼順利的登上皇位?

當然,葉浣榕還不至於腦殘到這個地步,她敢出言諷刺卿家,不代表她敢出言諷刺西陵皇上,否則這話傳到皇上耳邊的話,她可是要掉腦袋的!

只是葉浣榕的這話說完之後,周圍的人都稍稍的離她們遠了一點,葉浣榕有這個本事敢諷刺卿家,她們可沒有,若是這話傳到卿家的人的耳裡的話,指不定會以爲她們也是同謀呢。

葉浣榕身後有葉氏當靠山,她們可沒有。

不僅是周圍的那些人,就連以葉浣榕馬首是瞻的幾位小姐們臉上也紛紛露出惶恐的神色,卿家不比一般的大家族,更不是什麼權貴官吏可以得罪的,正如其他人所認爲的,葉浣榕有葉氏當靠山,她們可什麼都沒有啊!

想到這裡,有一個比較膽小的少女便稍稍的往後倒退了一步,雖然步伐很小,但是卻很清楚的看出來她在遠離葉浣榕。

葉浣榕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對方的舉動了,當即就怒道:“馮天香,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是一個小小六品官員的女兒罷了,她讓她跟在她身後已經算是可憐她的了,現在她竟然敢如此對她?

馮天香沒想到葉浣榕竟然會當場質問她,咬了咬脣,神色有些恐懼,卻還是忍不住的開口道:“葉小姐,你不怕卿家的人,但是我不同。”

正如葉浣榕所說,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員的女兒,爲了葉浣榕得罪卿家的人?不值當,更何況葉浣榕也從未把她當做是閨中姐妹,既然如此,她何必要爲了她斷了自己的後路?

再說,卿家的人雖說沒幾個入朝爲官,但是聲望卻比葉氏要強得多,否則的話今日葉氏的人也不會集體前來恭賀了!

“你!”葉浣榕氣得眼睛一瞪,她哪曾想到平日裡不聲不吭的馮天香竟然敢這樣跟她說話?

“皇后娘娘是我的姑母,你敢得罪我,你就等着讓你爹丟了烏紗帽吧!”葉浣榕冷冷的笑道,神色皆是一片嘲諷和不屑,眉宇間的蠻橫硬生生的破壞了她的美。

馮天香的臉色刷的一聲變得慘白,不敢置信的看向葉浣榕:“葉小姐,你……”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如此輕輕鬆鬆的就說出這句話?難道不知道他們全家都是靠着父親的官位生活的嗎?

“我什麼?”葉浣榕根本沒有想過馮家一家人的死活,對於她來說,他們的死活與她有何關係?

葉浣榕的一番話,讓原本也有幾分心思想要遠離她的少女們紛紛定住了腳步,卿家他們得罪不起,葉氏他們更加得罪不起。

幾位少女現在在心底裡暗暗的後悔怎麼就跟着葉浣榕到這兒來了,剛剛她們就不應該開口的!

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吃,幾位少女哪怕心底裡悔得腸子都青了,現在也無補於事了。

“原來浣榕姐姐在這裡呀。”

正當馮天香嚇得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葉浣榕轉頭,便看到一個豆蔻少女走了過來,身後跟着幾位小姐。

豆蔻少女身着松香色上襦,領口繡着鵝黃色的臘梅,嬌嫩清新,烏黑的長髮挽起了一個流雲髻,斜插着白玉小花,柳葉彎眉,膚若凝脂,再加上她笑意盈盈的模樣,煞是討人喜歡。

“這是怎麼了?”司徒曼瞧見馮天香那慘白的臉蛋兒,臉上有些擔憂和關切,上前兩步挽住馮天香的手,問道,“可是有哪裡不舒服的?”

“沒……沒有!”馮天香再傻也知道司徒曼和葉浣榕不對付,若是想理由司徒曼對付葉浣榕的話,指不定會更加惹惱了葉浣榕,到時候就更加自討苦吃了。

馮天香這麼說,司徒曼卻不相信,轉頭看向葉浣榕,關切的問道:“浣榕姐姐,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嗎?”

瞧見司徒曼這副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樣子,葉浣榕就覺得噁心反胃,輕嗤一聲,道:“司徒曼,別一副救世主的樣子,到哪兒都有你的事兒。”

“浣榕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徒曼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道,“又是浣榕姐姐你欺負人是不是?”

司徒曼說的是又而不是在,足以可見葉浣榕平日裡欺負人的事蹟不少,可是司徒曼如此大大咧咧的說出口,也是存了心要讓葉浣榕丟臉的。

果然,在司徒曼說出這句話之後,其他人看向葉浣榕的眼神就變了,葉浣榕平日裡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葉氏的嫡小姐就囂張跋扈,作威作福,言語之間更是得罪了不少的官家千金。

若不是看在她的身份上的話,誰會容許一個小小的葉浣榕如此羞辱他們?

司徒曼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掩嘴而笑,對葉浣榕道:“對了,妹妹險些忘了,浣榕姐姐今日是壽星女吧?哪知道剛巧和卿家的宴會碰在一起了,這也難怪浣榕姐姐你會生氣了,不過沒關係,浣榕姐姐的禮妹妹已經派人送了過去了,這樣一來浣榕姐姐你就不用擔心沒人替你過生辰了,浣榕姐姐你就放過這位妹妹吧。”

司徒曼的聲音不大,但是周圍的人卻聽得一清二楚,經司徒曼這麼一提醒,周圍的小姐們似乎纔想起,今日確實是葉浣榕的生辰,只是遇到了卿家設宴,她們哪裡還有心思去想葉浣榕的生辰啊,這麼一耽擱下來,就把這件事兒給忘了。

只是現在看來,忘了便忘了吧,葉家的人都來恭賀卿家大小姐回來的事兒了,誰還會記得葉浣榕的生辰?

雖然她們也能猜到葉浣榕會生氣,但是她們哪曾想到葉浣榕竟然敢在卿府這裡囂張?

“司徒曼,你是故意的!”

葉浣榕咬牙切齒的瞪向司徒曼,這個賤人,這簡直就是當衆給她難堪,誰不知道她每年的生辰,父親都會大辦,也因爲這個,所以她成爲閨中小姐們羨慕的對象,有誰比得上她這樣每年都舉辦生辰宴會?

可是今年卻因爲卿家大小姐的宴會,父親就沒有給她辦了,這樣已經夠讓葉浣榕憋屈的了,哪知道司徒曼竟然在她的傷口上撒鹽?真是賤人!

還有馮天香的事兒,明明是她自己膽小,爲了不得罪卿家而得罪了她,她懲戒她一下有什麼問題?司徒曼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笑話她?

“浣榕姐姐,你在說什麼呀?”司徒曼不明所以的瞪大了眼睛,小臉蛋兒上盡是無辜,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更是一片坦然,看樣子確實是絲毫都不明白葉浣榕在說什麼。

只是司徒曼心底裡卻忍不住冷笑,姑母說的沒錯,葉家的人也不過如此,這個葉浣榕更是蠢鈍如豬,不過是稍稍刺激她一下,便忍不住原形畢露了!

哼!她以爲這裡是葉家嗎?還敢在這裡囂張?

果然,有葉浣榕這樣的嫡小姐,葉氏想要繼續壯大下去是不可能的了,誰不知道整個洛陽城,得罪人最多的就是葉浣榕了?

雖說只是閨中小姐們的事兒,但是積少成多,久而久之傳到了長輩們的耳邊,那麼對葉氏來說也是一個打擊!

“司徒曼,你還敢給我裝?”葉浣榕見司徒曼竟然還在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當即怒道,“姑母說的沒錯,你和惠妃一樣都只會裝可憐來勾引男人,當初你就是這麼勾引百里哥哥的對吧?果然是婊子!”

“浣榕姐姐,你太過分了!”司徒曼泫然欲泣,一臉受盡委屈的看向葉浣榕,“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沒有勾引百里哥哥,那天的事情是個誤會,我已經跟百里哥哥解釋清楚了,百里哥哥不信我能有什麼辦法?”

司徒曼表面上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心底裡卻忍不住冷笑着,鬧吧鬧吧,鬧得越大越好,這樣就能夠凸顯出她的委屈和葉浣榕的粗魯蠻橫了。

“你還跟我提那天的事情?”

葉浣榕氣得咬牙切齒,那日明明是她約了百里哥哥的,可是她偏偏插只腳進來,還說什麼百里哥哥不喜歡她讓她不要癡心妄想?轉臉她卻一副委屈無辜的樣子,明明是她自己掉進河裡的卻偏偏讓百里哥哥他們以爲是她把她推進去的。

“司徒曼,你別癡心妄想了,百里哥哥是我的,姑母已經答應要爲我們賜婚了,你要是冥頑不靈想要嫁給百里哥哥的話,那麼我就讓姑母把你賜給工部侍郎任澤。”

任澤二字剛落,周圍看葉浣榕熱鬧的小姐們紛紛止住了神色,開什麼玩笑,任澤是誰?不過是一個好色又下流混混,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娶了三個妻子,每一個都是被他虐待致死的,如此一來,誰還敢把女兒嫁過去?

不得不說,葉浣榕的這句話成功的震懾住了全部的人,哪怕嫁給一個七品芝麻官,她們也沒打算和任澤扯上任何關係。

葉浣榕得意的看着在場的小姐們畏懼討好的神色,哼!她們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想要笑話她?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司徒曼瞧着葉浣榕那得意囂張的樣子,微微垂下眸子,眼底掠過一絲冷光,哼!真是蠢鈍至極,逞一時的威風,卻忘了這話要是傳到有心人的耳裡的話會給皇后娘娘和葉氏造成什麼樣的打擊。

擡眸,司徒曼看向葉浣榕,據理力爭道:“浣榕姐姐你不要信口開河,皇后娘娘又怎麼可能隨意的爲我們賜婚?你這麼說可是在污衊皇后娘娘面慈心惡,其心歹毒?”

司徒曼敢這麼說,就是看準了皇后娘娘絕對不會因爲葉浣榕的挑撥而將她賜給任澤,若是皇后娘娘真的這麼做了的話,那麼皇后娘娘就坐定這個罪名了。

再者,司徒家雖然比不上葉氏,但是也不是人人可欺的,因此,司徒曼纔會有恃無恐。

司徒曼上前兩步走到葉浣榕的面前,伏低做小道:“浣榕姐姐,我知道是我剛剛說的話得罪了你,你就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了,你若是不高興的話,我在這兒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了。”

司徒曼微微福身,卻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輕聲對葉浣榕道:“有本事你就讓皇后把我指給任澤,否則的話百里哥哥我是嫁定了。”

話音剛落,司徒曼便起身了,而葉浣榕聞言臉色一怒,擡手直接把司徒曼給推倒了,指着司徒曼居高臨下的怒罵道:“賤人,你果然對百里哥哥死心不息!”

“浣榕姐姐,你在說什麼啊?”

司徒曼一臉的無措和無辜,那小白花的模樣頓時間得到了在場的一大票同情,紛紛或用眼神或用言語指責葉浣榕,後者怒極,二話不說上前就扇了司徒曼一巴掌,怒罵道:“賤人!”

場面瞬間因爲葉浣榕的動手而瞬間變得混亂起來。

而相較於他們這邊的混亂,小花亭的對面卻安靜至極。

看着瞬間亂了起來的小花亭,傅寒玉目瞪口呆:“我的親孃,你們不是說西陵的姑娘個個柔情似水的嗎?”

這水該不會是大海那波濤洶涌的浪吧?太彪悍了!

傅寒玉面容白皙,脣紅齒白的,圓圓的眼睛一瞪大,莫名其妙的給人一種天然呆,自然萌的感覺,嘴角微微上揚,天生一副笑模樣。

而傅寒玉身邊的兩位除了葉浣榕和司徒曼口中的百里哥哥百里青之外,還有一個就是丞相之子易世策。

易世策一身暗紅色的燕居服,衣料柔軟,上面用金黑色的線繡着一些騰圖,微開的領口露出了一圈兒裡邊的白色裡衣,這身衣服明明穿得他十分沉穩,卻因爲脣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而變得有幾分妖孽,眉梢微挑,透着幾分輕狂的慵懶。

“看來兩位小姐還真的是愛百里愛得不顧面子啊。”易世策慵懶的一笑,“在卿家也敢如此放肆。”

最後一句話卻隱隱的透着幾分冷意,也不知道是針對葉浣榕和司徒曼的,還是針對百里青的,又或者是針對他們三個?

“我聽說卿家的人能夠聽得懂獸語,這是真的嗎?”傅寒玉有些驚奇的問道,在他們漠北,也有不少關於卿家的傳說,這次他來西陵洛陽,爲的就是想要親眼看一看傳說中的卿家是不是真的如此神奇。

“若是假的,也不可能有所謂的傳說了。”易世策輕笑一聲,沒有正面回答傅寒玉的問題,卻也間接的承認了。

聞言,傅寒玉摸了摸下巴,若是能學到此門絕技的話,那麼……

傅寒玉還沒有幻想到美好的未來,就被易世策給打斷了,嗤笑一聲,道:“你以爲那麼容易就可以被你學過去?”

若是如此,卿家也不會有如此聲望了。

被易世策一言戳破,傅寒玉有些失望和氣餒,原本呆萌的模樣愈發讓他弄出了幾分憨然的可愛。

一邊的百里青一身藍色錦袍,模樣比不上傅寒玉的呆萌,也比不上易世策的妖孽,卻比兩人多了一份溫潤如蘭的氣質,往日裡一直掛在脣角的溫柔笑容如今已經消失不見,百里青臉色難看的看着小花亭那邊混亂的場面。

他們這兒與小花亭離得不遠,再加上是習武之人,自然能夠聽得到那邊的動靜了,只是百里青沒想到製造出這場混亂的引爆點竟然是他?!

“咦?”傅寒玉眼睛微微瞪大,“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們的話了,西陵的姑娘比我們漠北的姑娘還要彪悍的好嗎?”

順着傅寒玉的視線望去,只見兩道纖細的身影正坐在小花亭那邊的假山上,因爲前邊還有一座假山,所以直接擋住了她們兩人的身影,而他們在這邊卻能夠一目瞭然。

假山上那兩道纖細的身影可不就是卿姑娘和卿天嬌兩人?原本爲了圖個清靜兩人爬到了假山上,哪知道小花亭那兒又起了混亂。

“她們也太不把卿家放在眼裡了吧?”卿天嬌的眉頭微微蹙起,對於她們的所作所爲,不是在打卿家的臉是什麼?

“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場合,這裡是誰的地方!”

卿天嬌的手摁在腰間,看樣子是想拿出鞭子來抽一抽那兩個不識大體的賤人了。

“她們在旁邊是在勸架不是在看熱鬧?”卿姑娘看着圍着葉浣榕和司徒曼兩人的那些小姐們,臉上一臉擔憂,心底裡指不定是多麼幸災樂禍呢。

“哼!”卿天嬌憤憤然的道,“敢在卿家搗亂,看我不把她們打出去!”

說罷,卿天嬌就想抽出腰間的流光鞭,卻被卿姑娘一手摁住,制止了:“你現在打出去的話,指不定會誤傷到別人呢。”

而且卿姑娘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司徒曼再怎麼蠢,也不可能惹惱葉浣榕,在卿家鬧事吧?雖說現在她是受害者,但是若不是她自動來挑釁葉浣榕的話,事情也不會發生。

那麼司徒曼的目的是什麼?

卿姑娘眉梢微挑,秀致的五官透着幾分張揚的邪氣,卿姑娘擡手,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只見假山下躍起兩道矯健的身影——

“嗷唔!”

“嗷——嗚!”

虎爺和狼牙兩隻聽到卿姑娘的口哨聲二話不說直接躥了出去,直直的撲到小花亭那兒,張嘴就是一道道虎嘯和狼嗥,把小花亭那兒原本看熱鬧勸架的小姐們紛紛嚇得花容失色,提起裙子便東躥西跑,而兩個當事人葉浣榕和司徒曼也嚇得瞪大了眼睛,不過是前後幾秒鐘的時間,小花亭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卿姑娘跳到另一座假山上,眉眼彎彎的笑容中透着幾分冷意,對虎爺和狼牙道:“可以了。”

叫得很興奮的虎爺和狼牙聽到卿姑娘的話,只能夠停止了虎嘯和狼嗥,乖乖的回到假山下。

另一邊的傅寒玉等人看着如此威武霸氣的卿姑娘,瞬間就目瞪口呆了——

哦草!

女神啊有木有!

“貢嘎天山上聖潔的雪蓮花,這就是我夢中的女神啊!”

傅寒玉看着靜然獨立的卿姑娘,喃喃自語道,阿媽說錯了,中原姑娘並不比他們漠北的差。

和煦的日光下,少女盈盈而立,正是豆蔻好年華——

纖細的柳眉下,那雙黑眸宛如黑珍珠一般,瑩然暈澤出明亮的光芒,黑白分明得讓人沉醉,她眼底裡的眸色自信飛揚,熠熠生輝。

卿姑娘身着淡蘭鑲銀絲邊長裙,裙裾上繡着朵朵精緻的石竹花或潔白的梅花,將青花瓷的樣式繡於衣裳上,分外的獨具一格。

在日光的暈染下,彷彿爲她塗上了一層柔和的金粉,灼灼生輝,愈發的顯得華貴逼人。

有那麼一瞬間,所有人都有這麼一個念頭,似乎整個小花亭裡的鶯鶯燕燕彷彿成了背景,只剩卿姑娘一人靜然獨立,獨領風騷!

虎爺和狼牙離開之後,司徒曼等人才回過神來,一想到剛剛她們被嚇得花容失色,驚慌失措的樣子,司徒曼等人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葉浣榕深呼吸了幾口氣,似乎這樣才能將剛剛被嚇到的情緒給消散掉,看到卿姑娘,葉浣榕的驚嚇漸漸消退,怒氣卻隨之而漲:“你竟然敢讓那些個畜生來嚇我?你找死嗎?”

哼!

她葉浣榕什麼時候如此丟人過了?而且——

葉浣榕看了一眼卿姑娘,同性之間的關係彷彿就是那麼微妙,只要一瞬間便可以討厭一個人或者喜歡一個人,而葉浣榕此時看了一眼卿姑娘,卻偏偏覺得不順眼,不喜歡,原因無他,只因爲卿姑娘剛剛的所作所爲以及她的模樣。

嫉妒心就是如此不可理喻,只允許自己長得美,卻看不順眼比自己長得美的姑娘。

聽到葉浣榕的話,卿姑娘眉梢微挑,脣角的笑意透着幾分諷刺和嘲弄:“嚇你?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渾身上下哪一點值得我讓福福和狼牙去嚇你?”

假山下的虎爺嗷唔嗷唔幾聲,小美人兒,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好嗎?是虎不是福!

混蛋!

嚶嚶嚶虎爺覺得好委屈,它剛剛是那麼的威武霸氣,現在她竟然給它用這麼一個不威武不霸氣的名字,這樣讓它以後還怎麼威武霸氣得起來?

狼牙擡起爪子就直接往虎爺的腦袋上拍去,真是笨蛋,這點小事也好計較?

被打了的虎爺更加委屈了,混狼,虎爺的髮型都被你弄亂了啦!

虎爺坐在地上,呼起爪子就開始理順自己的毛髮,正所謂頭可斷,髮型不能亂,一個人帥不帥,取決於髮型。

狼牙看了一眼蠢二蠢二的虎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乖乖的蹲下,擡起爪子就開始幫它理順發型——

若是所有的虎王都是如此蠢二的話,它們狼王早就稱霸森林了!

卿姑娘的話讓虎爺委屈,也讓葉浣榕暴跳如雷,她是什麼意思?渾身上下哪一點值得讓那些畜生嚇她?

“賤人!”葉浣榕對卿姑娘怒目相對,“你爹是誰?敢得罪我們葉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葉浣榕現在根本沒有把卿姑娘和卿家聯繫在一起,哪怕剛剛卿姑娘已經亮出了虎爺和狼牙,所以說一個人囂張沒關係,但是絕對不能沒腦子,沒腦子的囂張那真的是蠢鈍如豬了!

卿姑娘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還真的是沒有見過這麼蠢的人,明明她連虎爺和狼牙都亮出來了,居然還猜不到她的身份,難怪剛剛被司徒曼一激,就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了。

司徒曼她們不同於葉浣榕,聯想到剛剛的虎爺和狼牙,很容易就猜到了卿姑娘的身份,只是沒有把卿姑娘和卿家大小姐聯繫在一起,只以爲是卿家的某位素未謀面的姑娘。

不能夠怪她們這麼想,畢竟卿家大小姐是同輩的姑娘中最大的一個,可惜卿姑娘看起來雖然不至於稚嫩,但是也絕對比卿舒窈和卿敏珠她們看起來要小,所以根本沒有人把她當成是卿家大小姐。

而且外邊傳言這位卿家大小姐流落民間那麼多年了,她們便習慣性的將自己的思維代入,在腦海中自主的幻想出一個她們認爲的卿家大小姐,粗鄙野蠻,繡花枕頭,野性未馴……

而卿姑娘給人的感覺,雖然不能說是大家閨秀的溫婉大方,但是那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卻像是與生俱來一般,行雲流水間的華貴是難以模仿的。

“發生什麼事了?”小花亭這邊鬧得沸沸揚揚的,其他的人早就看到了,通知了卿家的人之後便跟了過來看熱鬧。

如今二夫人被卿長笑趕回了蔣家,而四房除了卿姑娘之外就是卿四郎,如此一來便由三夫人,也就是卿君炙的母親來主持這次的宴會,雖說卿長笑是一家之主,但是到底是男人,女眷這邊還是需要一位夫人來主持的。

這次宴會之盛大,讓三夫人忙得是頭暈暈的,剛忙完,還來不及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便有人來通報說小花亭這邊出事了,於是三夫人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三夫人的話音剛落,還沒有人回答,便聽到兩道聲音響起——

“榕兒,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曼兒,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兩個衣飾華麗富貴的婦人從三夫人的身後走了出來,各自走向自己的女兒,滿臉的心疼和擔憂。

司徒曼對着司徒夫人搖了搖頭,道:“娘,我沒事,不關浣榕姐姐的事兒,是我說錯了話纔會惹得浣榕姐姐生氣的。”

司徒曼雖說沒事,但是卻每句話都拉上了葉浣榕,分明就是將責任指向了葉浣榕。

司徒夫人見自己的女兒被打了,當即指着葉浣榕怒罵道:“你們葉家的姑娘都這麼不懂事嗎?怎麼可以隨便打人呢?”

葉夫人見葉浣榕除了衣服和頭髮有些亂了之外沒有什麼事兒,便放心了,聽到司徒夫人的話,冷笑一聲道:“你剛剛沒聽到你女兒的話,要不是她說錯話的話,我們家榕兒又怎麼會生氣?”

聞言,司徒曼的眼裡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她就知道只要她一挖坑,葉浣榕兩母女就肯定會跳的,果不其然。

司徒夫人聽了葉夫人的話,不怒反笑,道:“好,那曼兒你說說,你剛剛說了什麼話讓葉小姐生氣了,若是讓我知道是葉小姐借題發揮的話,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剛剛我瞧見這位妹妹臉色不對,一問才知是被浣榕姐姐訓斥了,我想大概是因爲浣榕姐姐的生辰沒有辦成,所以心裡纔不舒服,便告訴她我已經讓人把禮物送上門了,哪知道浣榕姐姐聽了之後便……便說……”

司徒曼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忍不住掩面哭泣起來了,那五指印在白皙的臉上愈發的明顯,卻不減弱她的美,反倒是增添了幾分柔弱美。

“曼兒,你別哭,告訴娘,她說了什麼?”司徒夫人一邊摟着司徒曼安慰,一邊冷眼的看着葉夫人和葉浣榕。

“浣榕姐姐說……皇后娘娘說我和姑母都是賤人,只會勾引男人,還說要讓皇后娘娘把我指婚給工部侍郎任澤……”

說罷,三夫人身後緊跟而來的夫人們聞言便是一愣,隨即看向葉浣榕和葉夫人的眼神裡透着幾分驚訝和幸災樂禍。

司徒曼說的這些話,問題可以往大的說,也可以往小的說,但是不管往大還是往小的說,對葉氏和皇后娘娘來說,都會是一個污點。

葉氏的嫡小姐竟然用權勢壓人,言語中更透露出幾分皇后娘娘幫親不幫理,糊塗行事?後宮之主,又豈能要如此糊塗之人?

這事兒要是傳到皇上的耳邊,怕是會治皇后娘娘一個濫用私權之罪了。

“葉夫人,你可是聽到了?”司徒夫人一臉嘲諷的看向葉夫人,冷冷的道,“今天這事兒你們要是不給我們司徒家一個交代的話,那麼就別怪我們狀告到皇上那兒去了,我們司徒家倒要問問,我們司徒家的女兒憑什麼被你們葉家的人糟蹋?”

工部侍郎任澤?

哼!

她們也敢說出口,若是她們真的敢這麼做的話,那麼就別怪他們司徒家的人找上皇上來評理了!

葉夫人的臉色一僵,似是沒想到葉浣榕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番話,她哪怕再傻,也知道這番話要是傳到皇上耳邊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後果了。

這葉夫人仗着葉氏是皇后一族的人,行事就如葉浣榕一般,異常蠻橫囂張,哪知道今日竟然遭遇滑鐵盧了?

見葉夫人沒開口,司徒夫人更加的囂張了,嘲諷的笑道:“怎麼?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明白了,難道葉夫人不打算給我們司徒家一個交代?”

葉夫人反應過來,要她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低三下四的話,她面子肯定過不去了,所以再怎麼樣也不能夠把這個錯攬上身,道:“這不過是你們的一面之詞罷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再說了,我們榕兒堂堂一個葉家嫡小姐,至於和你們司徒家的小姐一般見識嗎?”

葉夫人說着話,簡直就是在拉仇恨啊!

卿姑娘在假山上聽着葉夫人和司徒夫人之間的脣槍口舌之戰,莫名其妙就想起了二夫人,這葉夫人的性子可不就是和二夫人一樣嘛,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囂張蠻橫,說的話也是完全不經大腦的。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葉夫人如此,她的女兒也是如此,而司徒曼的小白花特質怕是繼承了司徒夫人的了,聽聽她說的話,一句又一句的把事情扯到了司徒家和葉家上面,分明就是想要把她鬧大了!

“想要讓我給司徒曼道歉?”葉浣榕指着司徒曼,一臉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切!也不看看她有什麼資格?而且她剛剛還自己承認了,她要和我搶百里哥哥,真不要臉!”

說罷,葉浣榕一臉鄙視的神情。

聽到葉浣榕的話,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到底誰纔是最不要臉的那個啊?分明就是葉浣榕一直嚷嚷着要嫁給百里青,更對那些愛慕百里青的女子出言羞辱,驅趕一切的靠近百里青的姑娘。

“還有……”葉浣榕話鋒一轉,對三夫人道,“三夫人,你們卿家是請我們來做客的,怎麼連一些阿貓阿狗也請來了?剛剛要不是她的話,我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葉浣榕的言語之中,根本沒有半分她錯了的自覺,把所有的責任都往別人的身上推去,別人的都是錯的,只有她纔是全對的。

順着葉浣榕的視線望去,衆人看到了假山上的卿姑娘——

對於一個大家閨秀來說,爬上假山這樣的事兒是十分粗魯的,但是偏偏卿姑娘一臉眉眼彎彎的笑模樣,通身都環繞着嫋嫋的靈氣,日光在她身後閃耀,卿姑娘從假山上躍下——

明明是十分粗魯的動作,卻讓她秀出了幾分行雲流水般的從容與華貴。

有那麼一瞬間,衆人都以爲她彷彿是從天邊走下來的女神一般,面容秀致,笑意嫣然……

“葉小姐說的沒錯。”卿姑娘一步一步的走向三夫人,朝着葉浣榕一笑,道,“三伯孃,我們真不應該把一些阿貓阿狗也放進來。”

衆人掩嘴輕笑,這阿貓阿狗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你……”葉浣榕臉色漲紅,三夫人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擡手就握住了卿姑娘的手,道,“無憂,原來你在這兒,嬌嬌呢?她也藏到這兒來了?”

“三伯孃。”從假山上探出個腦袋來的卿天嬌一臉嬌憨的笑意,“我可是帶着無憂到這兒,省得你還要照顧我們呢。”

“我看你是閒不住了。”三夫人嗔罵了一聲,卻沒有半分怒意。

而周圍的人都被三夫人和卿天嬌的話給嚇住了——

無憂!?

她就是卿家的大小姐?!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卿姑娘的眼神莫名難辨。

------題外話------

麼麼噠——

今天更新晚了,不過有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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