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三日後,太后命阿元與五皇子前往探望太子妃。

坐在宮車上,阿元側頭見五皇子懵懵懂懂地抱着一個大果子啃得一臉都是果汁,兩邊兒的小臉頰鼓鼓的,瞧着叫阿元心裡癢癢。

“太子哥哥的宮裡頭,嗆得慌。”五皇子飛快地把果子啃乾淨了,在阿元抽搐的眼角里飛快拿袖子抹嘴,嘀嘀咕咕地說道。

“太子妃不是對小五很好?”阿元面目溫和,拉着這肥仔兒給他擦手,口中叮囑道,“一會兒,叫太子妃開心開心,不許說叫人不開心的事兒,知道麼?”

太后這樣急切地叫自己與五皇子頻繁來往太子宮,只怕也是因擔心自己老了,日後會照應不到自己。

太子妃所出之子,日後是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太子妃雖然身子骨不好,可是想要活個十幾年未必不是不可能,到時未來的國母,未來的太后,能給阿元與五皇子的庇護太多了。太后能夠看到以後的日子,因此想要叫阿元此時與太子妃結下更多的好感,延續如今的寵愛。

宗室女若是沒有宮中的喜愛,就如同無根的浮萍,是無法真正地肆意過日子的。

眼睛裡莫名有些酸澀,阿元見五皇子乖巧點頭,雖然看起來並不明白,卻勝在心性良善,此時就與阿元乖乖地說道,“皇嫂對小五可好,小五也喜歡皇嫂。”說完,認真地點了點頭。

阿元滿意地摸了摸這孩子的小臉兒,見他扭頭繼續啃點心,目光掃了一下後頭車上太后賜下的補品,這才撲過去跟弟弟搶點心吃。

到了太子宮,阿元正與肥仔兒搶最後的桂花糕吃,就見宮車兩旁的珠簾被嘩啦啦地挑起來,露出了鳳騰一張詫異的臉,兩隻在地上滾的熊孩子呆住了,許久之後,阿元方纔爬起來,端坐在宮車之上,用姑姑的威嚴對眼角抽搐的鳳騰嚴肅地說道,“騰哥兒,怎麼能不請安,就進來呢?”一邊說一邊理頭髮擦臉,見鳳騰還看着下頭滾來滾去的肥仔兒,就咳了一聲道,“還不扶你皇叔起來!”

真是沒有眼力見兒!

鳳騰看着這肥嘟嘟的皇叔,臉皮抽搐了一下,到底是在姑姑的手下成長起來的,急忙露出了一個殷勤的笑容來,對着肥仔兒討好地問道,“五皇叔最近,越發地有分量了,這是吃到什麼好吃的了麼?”

這麼上道的話叫肥仔兒眉開眼笑,張着小胳膊求抱抱。

鳳騰嘆了一口氣,認命地俯身抱起要命的祖宗,又對阿元笑道。“姑姑的神氣兒好,可見有好事臨頭。”他的懷裡,肥嘟嘟一團的五皇子抱着他就往臉上啃,這麼沉,就叫也不過是個少年的鳳騰頭上冒汗,不過是在阿元似笑非笑的模樣裡堅強地挺住了,纔沒把這體重嚴重超標的皇叔給丟地上去。

“前兒的事兒,我得謝謝姑姑。”鳳騰一手艱難地抱着皇叔,一手扶了姑姑下車,此時就在特別得意的阿元的耳邊小聲說道。

阿元轉頭,就見這少年眉目清朗,目光清澈,然而如今的目中,更有一種堅毅與沉穩,彷彿褪去了年少的稚嫩,現出了一種獨特的,叫人能夠信賴的模樣來。

“你也是娶了媳婦兒的人了,有些事兒,我不與你說,難道還要去叫皇嫂煩惱?”阿元嗤笑了一聲,見鳳騰應了,在自己身後亦步亦趨,這才四處看着問道,“你媳婦兒呢?”

“那麼大的事兒,我得叫她去鎮着。”鳳騰微微側身,不叫這冬天的冷風吹在姑姑與皇叔的身上,此時一邊往肥仔兒的身上裹自己的披風,一邊笑道,“我與外祖父透了話兒,這可不是小事。”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表舅舅,好麼,一下子就是得罪兩家的節奏。私奔的那個是定國公府世子夫人的親姐姐,後頭定親的那個是尚書府的表姑娘,真的不是在兩頭結怨?此時感慨了一下,鳳騰就嘆道,“都當人家是傻子呢。”

要他說,這事兒簡直就是要命,一個不好,兩頭得罪,與太子妃一脈有什麼好處呢?

心眼兒更小的,恨上太子妃一脈,轉而“幫幫”他的弟弟們,就更噁心人了。

他雖是皇長孫,到底只是一個名頭,沒有名分。

“要我說,只鄭重往尚書府賠罪,迎娶那私奔之人也就是了。”阿元皺眉道,“這樣的男子,不是出身你的母家,我狗頭鍘斬了他的心都有了。”這纔是渣男裡的戰鬥機呢!

活生生的陳世美。

“我也與祖父這麼說,只是……”鳳騰見肥仔兒在自己懷裡對着自己的胖手指玩兒,便低聲道,“那家裡哭得什麼似的,日日在外祖父面前鬧騰,又是要上吊又是要尋死的,外祖父年紀大了,頭疼的厲害。”

“別叫你媳婦兒吃了虧,到底面皮薄。”阿元就叮囑了一聲。

能幹出這樣不要臉的事兒的,一般人是招架不住的。

“我知道,一會兒我去接她,也叫她不至於爲難。”鳳騰說了,緩緩與阿元走到了太子妃的寢宮前,唯恐母親驚怒,換了歡喜的臉色來,帶着阿元就進去。

一進屋,阿元就感到一股子熱氣,急忙脫了身上的披風,就見太子妃歪在小榻上,一旁太子側坐,正小心翼翼地舉着湯匙喂她喝藥,閒時兩相對望,便相視一笑,說不出的默契與情深,就彷彿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是旁人無法打破的一樣。阿元看的呆住了,竟不敢上前一步。

鳳騰定定地看着,同樣沒有說話。

太子早看見熊孩子們了,鑑於熊孩子們曾經組團兒刷了他的倒黴四弟,太子唯恐這是來刷自己,因此也不吭聲,只當看不見,耐心地將滿碗的藥給太子妃喂乾淨了,細細地給她拭了拭嘴角,口中溫聲道,“你啊,這冬天本就難過,還出去做什麼呢?如今宮裡頭的事兒都給了騰哥兒媳婦兒,你且歇歇,不然,豈不是叫我孤枕難眠?”因太子妃這段時候又病了,恐過了病氣給太子,因此不肯叫他留在自己宮裡,然而太子也並沒有在侍妾期待的目光裡睡到別的宮裡,只是一個人睡了書房。

因這個,太子妃心裡說不出的感激,一雙眼睛看不到別人,只能看到自己的夫君,帶着滿心的愛戀看着太子,嘴裡就很聽話地說道,“知道了,就是爲了太子,臣妾的病也好得快。”

“宮裡的事兒,別操心。”太子握了握太子妃的手,低聲道,“說好了,咱們要過一輩子的。”

“我應了殿下,自然能做到。”太子妃笑了,見太子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來,轉頭就見着兒子與阿元臉上揶揄的笑容,臉就紅了,推了推太子唾道,“還是在孩子們面前呢,這還叫臣妾怎麼做人呢?”臉上羞紅,卻笑得帶着幾分柔情,就叫太子看着她癡了,許久之後咳了一聲,轉頭對目光炯炯的熊孩子們威嚴地說道,“怎麼還在?”

聽聽,這是兄長應該說的話麼?!

被嫌棄了的公主殿下鼻子裡狠狠地冒氣兒,翻着白眼兒堅決地當電燈泡!

“姑姑惱了。”鳳騰臉上露出了一個壞笑來,還帶着懷裡的肥仔兒一起拍手,之後在公主殿下投來的犀利的目光裡沒有了聲氣。

“你這膽子。”眼瞅着這兒子就是另一個即將被欺負的倒黴四弟,太子幾乎要嘆氣,招了招手,將阿元叫到自己的身邊,見她與自己親近,心裡潤貼極了,只溫聲問道,“天兒這麼冷,你平日裡不許淘氣,我瞧瞧……”他目光落在阿元身後宮女抱着的披風上,又看了看阿元身上單薄的衣裳,就皺眉道,“乍熱乍冷的,你這若是病了,不是叫人擔心?”到底命身邊的內監往自己庫裡去尋厚實的皮子給阿元做冬天的衣裳。

這樣老媽子,又跟從前不同,顯然是照顧太子妃日子久了,對着誰都這麼仔細。阿元這幾年都習慣了,點着頭笑道,“又偏了皇兄的好東西。”

“你只多過來陪陪你皇嫂,比什麼都強。”太子喜歡阿元活潑可愛,彈了她一記,無奈地說道,“從小兒就調皮搗蛋的。”卻還是嘆息道,“從前,還往皇兄的身上爬,如今到底是不親近了,竟離得遠遠兒的。”

“我來!”肥仔兒聽見有冤大頭喜歡人撲,急忙代替嘴角抽抽的皇姐興奮地跳出來,在太子驚駭的目光裡做飛鼠撲,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

太子坐在榻上,被這肥仔兒壓得悶哼一聲,仰天就倒,倒在了太子妃的身邊直翻白眼兒。

“哈哈!”正想說太子拿話逗她的熊孩子頓時拍着巴掌叫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壓倒呀!”

太子摟着在自己身上拱來拱去的肥仔兒好半天沒有說話,只見到太子妃笑得伏在榻上起不來,眉眼間是罕見的疏朗,這才滿意,緩了緩,把肥仔兒提起來,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笑道,“行了,以爲這是你四哥呢!”誠王殿下是個身強力壯的,太子覺得在這方面,自己跟折了腰的父皇很有共同語言。只是抱着這個同母的最小的弟弟,太子的眉目之間溫柔起來,摸着這肥仔兒的小臉蛋兒就笑道,“小五還是無憂無慮的好。”

“其實,本皇子日理萬雞呀。”肥仔兒仰着小脖子說道。

“這話怎麼說?”太子雖然常往後宮去,卻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典故,急忙問道。

“這破孩子在宮裡養雞仔兒呢。”阿元就告狀道,“說是爲了吃到許多的雞,放了許多的雞仔兒,如今皇祖母的宮裡可熱鬧了。”說起來就全是眼淚。

一隻肥仔兒日日蹲守,眼睛裡直冒綠光,一點一點地比較雞仔兒們長大了多少,什麼時候能下蛋,什麼時候能宰了吃,這種感覺叫雞仔兒們壓力很大。

雞仔們擔憂得都不長肉了。

“都說,都說要知民間疾苦。”肥仔兒在太子笑得起不來,抱着他在榻上翻滾了,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行了,你若愛吃,一會兒皇兄叫你吃個夠,好不好?”太子真是拿五皇子當兒子養,就含笑問道。

肥仔兒的反應就是撲上去狠狠地給了太子一個親親。

太子笑了一場,這才帶着這個弟弟的親親往前頭理事去了,肥仔就趴在榻上,瞪着眼睛看着笑眯眯的太子妃,認真地說道,“皇嫂要早點兒好,和小五一樣壯。”

“皇嫂怎能不聽小五的話呢?”太子妃摸着五皇子的臉,又細細地問了阿元宮中還有何事,這才與阿元低聲道,“母后前頭罰了老三的那個妾,我聽說你在其中出力了?”見阿元並不在意地點頭,她便溫聲道,“如今我都想開了,正統大義都在我的手上,隨她們怎麼蹦跳吧。”

“我只是嫁不得小人猖狂,倒自己是個主子了。”阿元就唾道,“既然做了妾,擺什麼正宮娘娘的款兒?!”

“你這孩子。”太子妃頓了頓,就繼續問道,“這外頭是不是有什麼事故?我怎麼覺得你與阿騰的氣色不對?”見阿元飛快搖頭,目中露出疑惑,到底忍住了,只笑道,“如今我是萬事不管的,只叫阿騰的媳婦兒操持太子宮中庶務,你不知道,這孩子一嫁過來就忙碌,我只瞧着心疼極了,”又對一旁的鳳騰叮囑道,“你平日,可不許欺負了你媳婦兒。若是叫我知道你在宮中淘氣,傷了你媳婦兒的心,我是不能饒了你的。”

這樣明理和氣的婆婆,別說如今鳳騰的媳婦兒願意爲她在外頭給忠靖侯府張目,就阿元也羨慕極了。

“她有母親撐腰,我哪裡敢呢?”鳳騰就笑道。

“不單是我撐腰,你要從心裡愛重你的妻子。”太子妃就沉聲道,“你的心意,纔是最重要的,切莫叫你媳婦兒傷心。”

鳳騰認真地應了。

阿元含笑看着太子妃教導鳳騰,見她也不提給兒子納側室之事,雖然不知日後等鳳騰繼承大統後會如何,然而眼下卻叫人心裡歡喜。

“皇嫂明年春天就是壽誕,不如咱們在一同聚聚,熱鬧熱鬧?”阿元想了想,就笑起來,與太子妃眉飛色舞地說道,“不帶皇兄們的,只咱們女眷們一同作樂,想來必是熱鬧的。”

“你有這樣的興致,卻叫我做東。”太子妃笑了阿元的吝嗇,卻也點頭應了,又與阿元說道,“我聽太子恍恍惚惚的話來,說是要給五弟封王,你可聽說了不曾?”

“五弟還小,皇兄聽錯了吧?”阿元低頭看了看正在太子妃懷裡揉眼睛的肥仔兒,嘴角抽了抽,就詫異地問道。

怎麼看,這肥仔兒也不像個王爺,就是一隻吃貨。

“太子能透出這樣的話,只怕不是空穴來風。”太子妃也覺得聖人這是有些急迫,不過對於五皇子受寵,她並不嫉妒,因此含笑道,“只是五弟還小,若是封王,只怕王府也是擺設。”皇后與太后,怎麼能捨得五皇子出宮呢?

阿元心中疑惑,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卻只忍住了,見太子妃面色紅潤,知道這是與太子如今琴瑟和鳴的結果,又問了,知道太子訓斥過諸側妃妾室,因此太子宮這兩日倒還清淨,這才放心。

她雖然不明白,爲何男子要歷盡千帆,兜兜轉轉,纔會回頭發現原來重要的那個女子一直都站在他的身後,可是如今太子妃能與太子這要好,還是叫阿元滿足的。

太子妃明白阿元心裡想的是什麼,心中嘆氣,到底沒有小姑娘的念想打破。

如今在太子宮還好,日後太子登基,就算是爲了平衡朝堂,後宮,只怕也是要進新人的。她早就有了這樣的準備,卻不願叫這妹妹聽了難過。

阿元竊笑了一會兒,果然午間就有太子回來陪着太子妃用膳。

滿滿的一大桌子的好吃的,叫公主殿下滿意極了,越發預備經常往太子宮中吃大戶,畢竟這纔是最有錢的呢,一邊吃的滿嘴生香,阿元就一邊感慨道,“日後,皇兄在太子宮裡給我與五弟準備個宮捨出來,省得還頻繁來往,多麻煩呢。”竟厚着臉皮要常駐了。

她說完,還問張着嘴等着鳳騰侍候的五皇子道,“小五覺得對不對?是不是最喜歡皇兄家的好吃的了?”果然肥仔兒咂吧着嘴兒飛快地點頭。

“只怕你住到太子宮,阿容就要哭了。”太子就笑了,與阿元笑道,“昨兒阿容與孤請安,還曾說起,想要明年成婚,很有一種迫不及待,你難道心中沒有觸動?”太子對溫和知禮,穩重謙遜的阿容一直都很有好感。況阿容年輕,如今又輔佐他,算是他的親信,日後又是最疼愛的妹妹的駙馬,因此太子預備日後要大用阿容的,此時見熊孩子臉皮都不紅一下的,就笑道,“能叫阿容這樣守着,孤見了都不忍。”

不過,該守還得守,人心都是偏的,若是阿容與旁人生出什麼,雖他年輕有爲,太子也只能遺憾地叫他滾蛋了。

“您還是我哥不是。”公主殿下的心受到了深深的傷害,奮力啃咬一隻雞腿兒。

太子見鳳騰魂不守舍的模樣,目中微微一黯。

太子妃不知道她孃家的破事兒,太子其實門兒清,心裡痛恨忠靖侯府的旁支給太子妃拖後腿,卻不敢叫妻子知道,恐她病得更重,因此掩下了。此時太子見鳳騰這樣,就覺得忠靖侯府的那小子不知好歹,便對鳳騰隱晦地說道,“一會兒,你去給你外祖請安,順便說說你母親如今的身子,叫老人家別擔心。”見鳳騰點頭應了,一擡頭,太子就見到外頭有衣裳華麗的宮裙閃過,就微微皺眉,卻不叫那人進來,只叫衆人用膳。

阿元在後宮什麼沒見過呢?早年皇后還不是獨寵的時候,也曾有年輕貌美的妃嬪這樣把聖人勾走過,因此此時頭也不擡。

太子妃見太子體貼,嘴角勾起,卻還是溫聲道,“叫外頭的人進來吧。”

有宮人去叫了外頭那女子進來,阿元就見這是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宮女,身上比尋常宮女鮮亮許多,穿戴不同,眉目間卻有些熟悉,盯了她一會兒,阿元方纔心中一動。

這宮女的模樣,粗看還好,細細看幾眼,竟與太子妃有幾分彷彿。

鳳騰看了這宮女一眼,手微微攥緊,側過頭去。

太子一怔,看了這宮女許久,只看的這宮女臉上發紅,越發地低下了頭去,有一種楚楚動人的風姿,還帶着幾分少女的柔媚。

阿元心裡咯噔一聲。

若是太子心裡有太子妃,只怕這樣模樣的女孩兒,會很叫太子喜歡。畢竟,與太子妃年輕時候相似,能叫太子憶到從前。

太子妃卻安之若素,只當沒看到這宮女的模樣,側頭還與太子笑道,“殿下瞧瞧這個丫頭,竟與臣妾有幾分彷彿。”

她的模樣就在自己眼前,鮮活無比,太子眼裡的迷霧就散去清明瞭起來,含笑與太子妃對視了數眼,看着這宮女時就與看旁的宮女一般無二了,淡淡地說道,“誰叫你過來見孤?”

“是側妃娘娘。”這宮女的聲音清媚婉轉,帶着江南水鄉的清透,“側妃娘娘說大殿□上不大好,求太子殿下過去瞧瞧。”

“孤又不是太醫,使太醫去吧。”太子自然看得出病了是假的,送了這宮女到自己面前纔是真的。此時就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只覺得那側妃把自己當做了沒見過世面,見了個與太子妃相似的女孩兒就要寵幸的人,因此看了這偷看自己的宮女一眼,冷漠地說道,“在太子宮中,奴才受寵些也就罷了,穿得比主子還鮮亮,這是在說孤的宮中不懂規矩麼?”見這宮女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他不再看這宮女,轉頭與太子妃說道,“回頭叫阿騰的媳婦教教她規矩,若是學不明白,就打發到廢宮裡去。”

所謂的廢宮,就是太子宮中無人居住,荒廢了的宮室了。

“下去吧。”太子目光冰冷地說道,“回去告訴你主子,顧着從前的情分,孤忍了她這次,再有下次,決不饒她!”又與一旁的內監道,“這丫頭方纔隱隱在外偷聽,孤的宮裡,竟是叫她任意行走?可見她目中無人,賞她三十板子,叫側妃監刑。”叫側妃打這宮女,就是一耳光抽在了側妃的臉上,連着側妃都沒了體面,太子雖然看在多年服侍並未多做懲處,然而卻已經是很叫人心灰了。

這宮女轉瞬就叫人拉下去了,阿元雖覺得太子有些溫和了,然而到底男子與女子的想法不同,面對狐狸精,女子是往死裡撓,男子不過是懲罰一二就罷了,雖有些皺眉,到底是太子的家事,阿元也不好開口,只說了會兒話,又與太子妃約定過幾日還來,這纔出了太子宮。

纔出來,還不知該回宮還是該去街上逛,就見鳳騰後腳跟了出來,特別自來熟地跳上了阿元的車,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一副自在模樣來笑道,“姑姑,送侄兒去接媳婦兒唄?”

公主殿下只想問問這侄兒,這麼厚臉皮的話,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麼厚的臉皮,是跟誰學來的呢?~~

幸福的霸王票呀,感謝一下哇咔咔~~

微醺盛夏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27 12:03:23

phagocyte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27 07:58:19

demeter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27 00:4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