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平陵看黃虹的眼神頗爲哀傷,看黃虹的意思是準備叫人拿十萬兩來贖人了,可是那裡有十萬兩啊?就算是以前他史家那般富庶,十萬兩也不是個小數目,那裡是說有就有的?
然而黃虹有句話是不錯的,雙拳難敵四手,就算是黃虹一起,也難以搏鬥他們三人。看這山洞的規模,應該不小,既然是他們的老巢,那更不會只有他們三人了,但凡動手,很難跑脫。目觀八方,由下而上,看來剛剛是下來的。就算不動手,想跑,那恐怕也是難於上青天。
又有話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活着,還會怕沒有出路嗎?車到山前必有路,總能有機會的,現在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候。
史平陵放棄了敵視,但在心底已經打定主意,只要離開這土匪窩,必將捲土重來,送爾等入獄!
跟着又走了一段路程,兩人都沒有絲毫反抗的跡象,都是識時務者爲俊傑的聰明人,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滴。
但見一塊暗紅色的石頭,像一塊瑪瑙石。黃虹好奇的摸了一把,有點點水跡,仰頭一看,原來上方有一株紅色的石鐘乳。眉宇皺起,貌似記得石鐘乳總是濡潤透白的,紅色的倒是少見。心下又是一驚,天,該不會是上面死人流的血吧?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老天啊,開毛玩笑?我很膽小的,別跟我開這午夜精靈的玩笑好麼?
史平陵扶了黃虹後腰,疑惑凝眉:“怎麼了?”
轉念一想,這是不是一種心有靈犀呢?哪怕黃虹很明白,更多的是巧合,她卻更相信是心有靈犀。兩人這樣,也算是共同經歷生死了。如果死的話,那麼應該是一起死去。如果活着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和自己在一起?
美人的魅力真是無窮啊!和美人一同赴死,竟然感覺還是快樂的。黃虹揉了揉腦袋,哎呀!真是的,想哪兒去了?腦袋生瘡了吧?怎麼能不怕死呢?要知道命比金貴,金子那麼貴重的東西都不如命,可見小命有多重要了?
“這是幸運石,傳說如果是第一次觸摸這塊幸運石,一定會幸運。”唐言信步上前,愛撫的摸了摸他口中的幸運石。
黃虹原本有些同生共死高興的心情瞬間熄火了,你特麼是在逗我?我都要死了,能是幸運?好,就算不死,也得拿十萬兩銀子出來,那叫幸運?玩笑不是你這麼開的好麼?兄弟!麻煩以後說話過下腦子!譏諷一笑:“你說的幸運是隻我馬上葬生此處,還是隻我拱手送你萬金?”
唐言淡笑:“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是個傳說而已。”說着手指叩了下幸運石,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幼稚了,原本並不信這個的,十年了,居然會張嘴告訴別人這個,真是好笑。信手指着前方:“我大哥就在前面那廳,你們過去拜見我大哥後,就可以在這裡等着了。想來你們的人也要明天這時候才能趕來,等會自己把身上的財物交出,省的兄弟們動手。”
黃虹沉吟一聲,覺得唐言似乎話裡有話
,你們那羣土匪,動手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必交代一番?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黃虹眼皮上翻下瞄,覈算了下自己身上的價值。
凌佐給的梅花玉簪,凌佐給的寶瓶玉佩,自己買的雙鸚鵡玉佩,錢袋裡揣着五百銀票、幾兩碎銀以及二三十個銅板,脖子上還有個狼牙玉,總計有個一千八到兩千左右吧?讓人不由想啐罵:去你大爺的!老孃賺點錢容易嗎?可問題是,不給行嗎?滿眼哀怨,想哭了都。
唐言只覺黃虹十分可愛,張口便道:“你看不慣我,卻又幹不掉我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轟
天塌地陷,這句話黃虹聽過,原話是:最喜歡你看不慣我,有幹不掉我的樣子!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也是黃虹爲什麼會追着月瓏衝刺了一千米的原因,當時就是月瓏附在她耳邊邪邪一笑所說的話。那種骨子裡的囂張,讓她憎恨到死!
兩句話雖然意義沒差距,憤怒沒差距,然而本質上卻是有的。當時月瓏怎麼着也算在自己地方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禮讓三分。現如今倘若得罪了唐言,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唉,可悲!
氣瞪了一眼,無可奈何的將財務取了下來,準備等會交給他們老大。那狼牙玉沒取,不值什麼錢。按照二十一世紀一克銀子三塊錢算,那就是三百三十克,五十克一兩,總共也就六兩銀子吧!不過這成色在這時代,二兩銀子賣出去,真心困難。
那對雙鸚鵡玉佩拿出來了,心中打着小算盤,讓史平陵觸景生情。腰間的寶瓶玉佩,特麼長眼的人都能看到,不拿出來,可以?NO!那自然是不行的!頭上的簪子,黃虹不免要說一句了:“哥們,這束髮用的,就算了吧?不然頭髮就亂了,不是說見人不可不飾嗎?披頭散髮的見人總歸不好吧?”
唐言笑了笑,什麼也不說,只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
黃虹無奈,但也沒將簪子取下來,人家要再說唄!送錢又不是收錢,何必巴巴的上趕着?
史平陵一個物件沒取,他本來也沒什麼東西。不是昔日那鮮衣怒馬的少年,可以有萬貫家財支撐。而黃虹那對鸚鵡玉佩也的確個史平陵起到視覺上的衝擊。昨兒她纔要將這玉佩的其中一個送給自己,不過一個日夜,兩人雙雙落馬,一同被綁架。這其中的落差,怎能不讓人震撼?
緩步至石門前,唐言手指在石門上左右敲擊,黃虹看得出來是一種頻率,她卻無法記住其位置。只能聽出先敲兩下再敲三下,不免腹誹:這也太謹慎了些吧?沒見過土匪這麼聰明的!電視劇裡面的土匪不都是五大三粗,任你宰割嗎?他們這麼聰明,還怎麼活着出去?拿錢來,又真能放人嗎?不會背信棄義撕票了吧?畢竟都已經到他老巢來,難保他們不擔心自己去報官。
石門應聲而開,呈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方水池,左上方是觀音娘娘,雙手合十,正在念經打坐。擡眼,
水池的正上方是一株倒掛着含苞待放的蓮花,它的花蕊中有水滴下來,接滴水的容器正是那方諾大水池。
黃虹自認各形式的蓮花也都見過,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蓮花是倒着的,不免奇怪多看了兩眼。並且和史平陵說:“我還是頭一回見到蓮花是反過來的呢。”
史平陵看着倒掛蓮花,語氣淡淡:“如若有幸,我會讓你再見一次。”
黃虹以爲史平陵說的是摘一朵荷花給自己反過來看,便笑:“那我就給你摘個荷葉,給你做帽子和披肩。”
史平陵淡淡笑了笑,知黃虹誤會,卻不加以解釋。有時候,人知道的越少,那麼處境就越安全。
“大哥,人帶來了。”唐言拱手道。
那觀音下面的男人一回頭,驚得黃虹後跳一步。本能的發出感嘆:“臥槽!”
人人望她,包括史平陵也不知道怎麼了,看她明明好好的,怎麼跟踩到釘子一樣站不住呢?
黃虹訕訕的笑了笑,又靠在史平陵胳膊上。心下尤十分恐怖,唐言那大哥一臉鬍子,從腮幫一直延伸到下巴。絡腮鬍子尤爲明顯,濃密而且粗。嚴重衝擊了黃虹的視覺,聽說在古代鬍鬚厚重的男子被描述爲男子氣概,以及較高的社會地位。在二十一世紀,傾向於認爲具有更多鬍鬚的男性更有魅力。不過在黃虹看來,那是儀容不整、不修邊幅,說的白話一點,那就是邋遢!髒!噁心!
黃虹還是比較喜歡長的靦腆像女人一樣白白淨淨的男人,說話溫吞,聲音柔和,着裝乾淨整潔,看起來就溫柔細膩,怎麼看怎麼美,如何不愛?
當然了,如果先天條件不足,那麼性格很好的話,咱還是可以放寬條件的。只要你對我十分的好,長的不是特別好看也沒關係,只要別太醜,看不下去就行。
那老大先是瞟了一眼動作過於大幅度的黃虹,其次大量史平陵。那眼神太深,看的史平陵十分惱火。就像以前別人叫他兔兒爺一樣,真想扇他。
大當家的目光定在史平陵身上,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十萬兩,倒是頗值,有那溫柔氣質的感覺。你大哥我,倒是有些捨不得了。”說罷爽朗一笑。
黃虹汗流一地,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草你妹的!女人你惦記,男人你特麼還惦記!要不要臉啊?要不要臉啊?啊?賤人一號!不,是特賤一號!
唐言也看到黃虹滿頭黑線以及史平陵的滿臉怒紅,尷尬的解釋:“穿藍衣服的那個纔是十萬兩的主兒。”
大當家被驚呆了,上下打量黃虹,比看史平陵仔細多了。或許他是怎麼看,怎麼不值。個子矮,人又難看,還黑,氣質什麼一點沒有,一看就是個膽小的。
黃虹很生氣,你他媽那什麼眼神?眼神中帶着鄙視,鄙視中帶着藐視、藐視裡流露出不屑,我特麼有那麼差嗎?要死了你!黃虹憤怒的眼中帶着幽怨,神色中流露對大當家的深深敵意。這個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