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敢咒我。”黃虹撓起凌佐的癢癢，凌佐連忙躲着，可是黃虹在他身上，無論如何也躲不開的，只好求饒：“好好，我錯了我錯了，別弄我了。”
“那你錢借不借給我啊？”
“借！你就是要借我的命，我也不敢不借給你呀！唉！”
“我要你命幹嘛？我只要錢。”
“財迷。”
“就財迷，不服啊？不服我烤烤你就糊了。”
“……”
一直走到了嵩山腳下，黃虹才從凌佐背上下來。行至跟在身後的二女身邊，打量了幾番，緩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欠身福了一禮：“奴家賤名丘火。”
黃虹哼笑一聲：“你倒是姓了個好姓，小愛神丘比特可是你們的仙人。他可漂亮了，相傳相傳他有頭非常美麗的金髮，雪白嬌嫩的臉蛋，還有一對可以自由自在飛翔的翅膀，丘比特和他母親愛神一起主管神、人的愛情和婚姻。看你也挺漂亮的，雖然沒那金色的頭髮，雪白的臉蛋倒是有的。”黃虹說着撩起丘火的頭髮，捏了捏她的臉，痞子模樣十足。
“公子妙讚了，奴家何德何能，不過是承了家父的姓氏。”丘火微微施禮，心中冷笑，哼，你哪裡知道我這名字是自本名拆解開來的？好一個流氓，有朝一日鳳回巢，看我怎麼教訓你個流氓！
“我現在不讓你跟着，似乎你也會一直跟下去。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了。跟着我也沒什麼要你做的，別說什麼砍柴挑水的，洗衣做飯我自己也都會。我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有一天我倒黴時，你給我落井下石！明白嗎？”黃虹語言犀利，眼神像是能夠穿透人心一般。雖然眼前是個柔弱的女人，其實誰又不柔弱呢？難道二十一世紀都是女漢子？是個女人都喜歡被呵護，她只知道最毒婦人心！
而這女人如果真的是無依無靠跟着她也就罷了，若是有其他圖謀，她就……好吧！就算有其他圖謀，黃虹也不能怎麼樣。她一不殺人，二不狠心。跟人生氣最多罵人家兩下，打人都是少的。黃虹所擔心的就是這女人來歷不明，死纏濫打的跟着，心裡不踏實。她有不是個狠人，沒辦法說真的把人丟在荒郊野外，置之不理，只能無奈接受了。
丘火心漏了一個節拍，涉世不深，難免驚慌。不過她背後有的靠山，也不會怕了黃虹，柔柔施禮：“奴家謹遵公子教誨。”
“紫霞，你也跟着我嗎？若你選擇自由的話，想走完全可以。”黃虹軟聲說着，對於這個流落風塵的女子，多少有些憐憫。而且她絕不是強人所難的人，沒錯，她買紫霞就是爲了幫自己打理青樓，可若是紫霞不願意，她黃虹絕不勉強。
“公子這是說的哪裡話，公子買了紫霞，紫霞便是公子的人了。只有公子嫌棄紫霞紅顏易老，趕紫霞離去的份，沒有紫霞拋棄公子之說。”紫霞淡淡施
禮，她有一種朦朧的感覺，黃虹不是女人就是有龍陽之癖！龍陽之癖的對象就是他的哥哥，不然就是女人，否則怎麼會和男人這樣親近？正常男人都不會這樣的。之所以跟着黃虹的原因，是看得出來，黃虹很可愛，像是冬日的一縷陽光，暖人心脾。不論平窮富貴，只要他願意，無分男女，她都伴隨左右。
“這世上沒誰嫌棄誰的道理，就算被人看輕，自己也別輕看了自己。我也不會讓你吃虧的，任何事情你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記得自己不比任何人低賤，明白？”黃虹淡聲問着，她打算開個青樓，而肯定需要一個樓主，那個人絕不是她黃虹。黃虹自認自己一直是個玩的不太開的人，在那種地方，放不開面子，所以樓主根本不適合她做。然而在青樓裡做過的紫霞最合適不過。
紫霞怔怔的聽黃虹說話，自小她就知道女子不如男，而後入了風塵，更是知道自己只是個低賤的妓女。從沒想過，有那麼一天會有個可愛的男孩來告訴她，你紫霞不比任何人低賤，這種感覺好美好美。美的她不相信是真的，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看不出來你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不過人分三六九等，怎麼能夠不比任何人低賤？上至皇帝，下至乞丐，你能說乞丐不比皇帝低賤？”凌佐右手拍上黃虹的肩膀，小女人，真是喜歡白日做夢。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黃虹看着凌佐，淡淡回了一句。
凌佐也是一頓，隨即哈哈大笑：“好一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沒想到你骨子裡是那樣硬氣，的確，那些當官的都不是天生的貴族，就算乃至皇帝，也分歷朝歷代，而一個朝代不過幾百年的更替，何足道也？”
“你可知什麼是真正的貴族？”黃虹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笑眯眯的問凌佐。
凌佐愣了一瞬，舔了舔脣道：“貴族有很多種，軍事貴族、世俗貴族、宗教貴族。因權力、財產高於其他貧窮或無勢力的人，所以稱之爲貴族。真正的貴族，應該是皇室吧！這世上沒有比皇室更爲尊貴的了。”
黃虹笑了笑：“真正的貴族不是權力，不是有錢就夠的，是氣質！是精神！是榮譽！是自律！富與貴並不是一回事兒，富是物質的，貴是精神的。人人都以爲富就是貴，所以有富貴兩字，以爲揮金如土、花天酒地，對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就是貴族，實際上，這不是貴族精神，這是暴發戶精神！
貴族精神，首先就意味着這個人要自制，要克己，要奉獻自己，服務國家。貴族代表了尊嚴和品行，教養、擔當、自由的靈魂，自我認爲，絕非貴族，你也不是。”
凌佐被否定了，不怒反笑，因爲照黃虹這麼說，似乎沒有人是真正的貴族，哪怕皇親國戚，甚至是龍椅上那個男人。那個男人雖然克己奉獻，可還缺了黃虹另一個條件，自由的靈魂！那個男人，是一輩子也擺脫不了龍的身份，直至死亡！
誠然，丘火和紫霞都蹙起了眉頭，怪不得黃虹說不比任何人低賤，原來他鄙視天下所有人，因爲天下根本沒有貴族。終是耐不住好奇，想知道世上是否有這麼一位貴人，那神一樣的貴族，紫霞黛眉微蹙，訝異地問：“公子可是見過此等人？”
黃虹聳肩：“見倒是沒見過，聽過幾個事例。記得最清楚的是一個女人，將被處死的囚徒，上斷頭臺時不小心踩到了劊子手的腳，她馬上下意識地說了句：“對不起，先生。”這個女人是皇后，我當時看的原話是：使被推上斷頭臺行刑的前一刻，踩到劊子手的腳，還不忘說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另外一個是她的男人，也就是皇上。他的遺言，坦然高貴：我清白死去，我原諒我的敵人，但願我的血能平息上帝的怒火。”
“因爲人民起義，推翻王政被捕，判處死刑，送上斷頭臺。”黃虹表示很無奈，這樣的男人很值得同情，因爲氣質太高了，無以不能不愛。平陵也有是很高貴的男人，衣食無慮、心地善良、待人平和。他的一生本該就這樣在平安祥和中度過，高傲純淨。只可惜遇上海滄宇那賤人，一次的善舉埋下大禍來臨的種子。
不過還好，她黃虹被送來這個世界，平陵沒有再次體會父母雙亡悔恨終身的經歷，無需黑夜中默默哭泣。他還留有他本能的高貴，雖然不及路易十六，總是個值得人愛的傢伙，好漂亮，哇咔咔，好吧！黃虹再次犯了花癡。
“你回來了，怎麼這麼晚？這是？”史平陵負手等在後山腳，一見到黃虹和凌佐移步上前。夜色甚晚，睏倦已深卻未眠，緣何隱因？黃虹外出未回，他本也不想來找的，但見爹孃擔心，爲寬爹孃心，便道去山腳等着，回來就告訴他們。怎麼兩人出去了一天這麼晚纔回來不說，竟然還帶了兩人回來，而那身穿孝服的女子隱隱有一絲眼熟，不是臉蛋是身形。但他又想不起來，便也沒有糾結，大千世界身形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能一個一個的挑揀。
“你在等我啊？真好，你居然能來找我。”黃虹很是歡喜，前跳一步，慣性的去扯史平陵的手腕。
史平時也是習慣性的撥開黃虹的手：“我娘遣我來的，我娘她擔心你。”
黃虹無語扶額：“你說你自己擔心我，來找我會死啊？”
史平陵已經習慣了黃虹無厘頭，只淡淡的說：“那樣不是欺騙嗎？”
黃虹幽幽嘆了口氣，拍了拍史平陵的肩膀：“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必要的。”
“即使撒謊，何來善意？即使善意，何必撒謊？”史平陵不認同黃虹的說法，善意的謊言，本身即是謊言，這一點是無庸質疑的。即使是善意的謊言，但作爲謊言本身，已是與誠信相悖的行爲，無論謊言是否處於好的目的，作爲謊言本身必然會有礙於誠信。所以，他不能夠撒謊，不能夠不道德，不能欺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