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衣竹萱離開,房間裡只剩下安謐和馮裕二人,馮裕看安謐的神色越發的深沉,眸中閃爍着的佔有慾,越發的強烈,人也一步步的安謐靠近。
隨着馮裕的步步逼近,下意識的往後退,但面上絲毫沒有驚慌的模樣,這樣的安謐,正是馮裕喜歡的,他就喜歡安謐聰慧的模樣,安謐越是難以征服,他越是興奮,安謐,柏弈的未婚妻呢!
可柏弈的未婚妻,今夜怕是要提前成爲他的女人了!
“馮裕,你是聰明人,你覺得你若是動了我,柏弈會放過你嗎?”安謐迎上馮裕的雙眼,越是到了此刻,越是鎮定了許多。
聽安謐提到柏弈,馮裕的眸子眯了眯,一道危險一閃而過,冷聲不屑的道,“不會放過麼?他柏弈雖然有些財力,可是,也休想奈我何,我既然肯將你奪過來,就自然有辦法處理後面的事情。”
他的姑姑可是皇后,加上馮家的背景,柏弈能對他怎麼樣?
幾年前,柏弈姐姐的事情,他柏弈還不是因爲馮家的勢力,只有忍氣吞聲,今日,他就算是奪了安謐,柏弈也不敢有什麼動作。
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馮裕的目光緊鎖着安謐,似乎是要讓她認清此刻的現實,“安謐,乖乖的成爲我的人,我讓你做將軍夫人,定不會委屈了你!”
“那我若是不從呢?”安謐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停下了後退腳步,定定的站在那裡,如一朵風中而立的薔薇。
“不從?”馮裕好似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了起來,專注的看着安謐,聲音一改方纔的陰冷,如情人般呢喃,“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就是你這副模樣,讓人無法自拔,安謐啊安謐,這個問題我會讓你知道答案的。”
不從麼?安謐已經在他的手上,怎容得她不從?
馮裕有些迫不及待了,再次朝着安謐逼近,他很不得將安謐摟在懷中,任憑他想怎樣就怎樣,緩緩的,馮裕擡起了手,試圖要觸碰安謐的臉頰,他要看看,這張讓柏弈都無法自拔的臉,摸在手上,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如是想着,馮裕更是急切了起來,可就在他的要觸碰到安謐的那一刻,只聽見砰地一聲,似門開的聲音,馮裕眸子一凜,因爲是剛纔離開的衣竹萱又回來了,正不悅,卻是感受到一股鋒芒畢露的危險,朝着他緊逼而來,馮裕心中一怔,下意識回頭,還來不及看清來人究竟是誰,一把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凌厲的尖峰透着寒氣,隔着薄薄一層衣裳傳進他的身體。
等到看清了來人,馮裕的臉色早已經大變。
“馮將軍,本王失禮了。”來人不是渤海王柏弈又是誰?此時的他,嘴角微微的上揚,本該是笑着的俊美臉龐,可讓人看了,總是禁不住心中打顫。
馮裕眉心緊緊地收縮,柏弈,他怎麼在這裡?
柏弈好似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一般,嘴角揚起的弧度又大了些,不緊不慢的道,“馮將軍,本王聽聞本王的未婚妻被你接來了,本王心中甚是焦急,這大晚上的,馮將軍請本王的未婚妻來,是有何事?”
馮裕怎麼答得出來?不過,他瞬間明白了過來,看了看安謐,又看了看柏弈,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你們……一早就看穿了?”
他們看穿了衣竹萱,卻是沒有揭穿,反倒是將計就計!
“該死!”馮裕低咒了一聲,突然意識到什麼,他的眼裡多了一絲驚恐,“你……你們……”
柏弈將計就計,怕不僅僅是爲了救安謐這麼簡單,他若是救安謐,一開始就可以不讓衣竹萱得逞,可是……馮裕的心裡浮出一絲不安,那不安不斷的滋長,臉色也越發的難看。
可柏弈和安謐,倒是更加的氣定神閒。
“你既是接安謐,現在你們可以走了。”馮裕冷聲道,那劍鋒靠在的肩上,讓不安的心裡更是冒出一股怒火,可他極力的壓制着,心中分外憋屈。
“走?”柏弈輕哼了一聲,似是在笑話着馮裕的天真,企圖對他的安謐不利,他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再加上,他馮家和他的恩怨,從來都沒有完,今晚,他還安排了一出好戲給馮裕,他怎能就這麼走了?
深邃的眸中劃過一抹陰冷,卻是被馮裕清晰的捕捉到了,馮裕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扯出了一抹笑意,“今晚,馮某請安謐小姐來,只不過是開個玩笑,渤海王大人?大量,就不要和馮某一般見識了。”
馮裕心中暗自懊悔,他太掉以輕心了,竟沒有防着柏弈的動作。
可現在懊悔,又有何用?看柏弈的樣子,怕是不打算輕易將這事兒了了吧!
房間裡,一陣沉默,自從柏弈進了房間之後,安謐坐在了椅子上,沒有說話,但神色卻是陰沉得可怕,在這樣的氣氛之下,馮裕更是如坐鍼氈,突然,房外傳來一陣喧鬧聲,漸漸的,隱約可以看見火把將整個宅院照得漸漸亮了起來。
“給我搜,那賊人就是逃到裡面來了,一定要將他給我搜出來。”
隨着這一聲命令,整個宅院似更加熱鬧了起來,馮裕聽到那個聲音,眉心更是緊了緊,雖然不甚熟悉,但這聲音聽來像是京兆尹王蒙的,他又怎麼來了這裡?
剛冒出來疑問,一勁裝男人便走了進來,穿着官服,那人果然就是京兆尹王蒙,王蒙進門,看到房內的場景,明顯愣了愣,忙跪地行禮,“王蒙參見渤海王!”
這是什麼情況?渤海王將劍架在馮將軍的肩上,氣氛緊繃得似乎隨時都會爆炸一般。
柏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聲道,“王蒙,你來得正好,馮將軍企圖謀害本王的未婚妻,幸得本王來得及時,你看,這事情該怎麼辦?”
王蒙身體一顫,他京兆尹雖然掌管着整個京城的治安,可是,面前這兩位,可都是他不能惹的主,渤海王且不說了,就連那馮裕,背後有一個馮家,還有一個馮皇后,那是他能得罪的?
這事情該怎麼辦?又怎是他能夠指手畫腳的?
“微臣愚笨,微臣不知道該怎麼辦!”王蒙低垂着頭,全然沒了先前的氣勢。
“既然你不知道該怎麼辦,那這樣好了,交由皇上來定奪,我想父皇,自然會主持公道。”柏弈斂了斂眉,提議道,再次擡眼,深邃的眸子緊鎖着王蒙,“王大人,你覺得如何?”
既然渤海王都這麼說了,他王蒙自然沒有反對之禮,王蒙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就算渤海王和馮將軍有多少糾葛,都有皇上處理,倒免了他在其中爲難了,忙道,“王爺說的再好不過了。”
“好,既然這樣,那就請王大人將馮將軍押解到皇宮,交給皇上!”柏弈做了決定,明顯感受到王蒙和馮裕都是一怔,心裡更是滿意,見王蒙還愣着,再次催促道,“王大人,還不趕緊的。”
王蒙回神,心中雖然知道馮將軍哪裡是他敢押解的?可面對着渤海王的命令,他又怎敢不從?
心裡斟酌再三,還是上了前,馮裕見他有了舉動,氣勢也拿了起來,怒聲喝道,“大膽王蒙,你一個京兆尹敢碰我試試?”
馮裕目光如炬,這王蒙怎麼突然來了?莫不是柏弈的安排?
馮裕本想發難一番,可是,卻不能張揚這宅子是他的,只能暗暗將這口氣往肚裡吞,可是,他怎麼也無法接受,柏弈要將他送到皇上面前聽他發落的事實!
王蒙被嚇了一跳,頓了頓,感受到渤海王的視線,心中甚是爲難,兩方都是他不能得罪的主啊,今晚,他不過是追蹤着盜賊而來,卻沒有想到,會遇到這麼一個場景,還真是難到他了!
“王蒙,本將軍不過是請安謐小姐前來一聚,眼前的一切都不過是個誤會,便是交給皇上定奪,相信皇上也會秉公處理,不過,本將軍可不是犯人,還由不得你來押解,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此時,便是本將軍不追究,她怕也不會罷休!”馮裕冷聲道,有意無意的提到馮皇后,意在告訴王蒙,一定要小心斟酌,若是得罪了他,日後定會吃不了兜着走!
“請謐兒過來一聚,難不成這宅院是馮將軍的?據本王所知,馮家在京城不能有宅院?”柏弈呵呵一笑,看着馮裕臉色難看了幾分,頓了頓,繼續道,“馮將軍果然不愧是馮將軍,當真是大膽得很,不但敢謀害本王的未婚妻,還敢違反父皇的禁令,敢在京城私自購置宅院,呵呵……”
“你……”馮裕臉色一沉,一口氣憋在當場。
王蒙倒也思量着,馮裕若是真的在京城購置宅院,以前倒也沒聽說,那不就是瞞着皇上了?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王蒙是明白人,瞬間便打消了方纔對馮裕以及馮皇后的顧忌,朝馮裕拱了拱手,“馮將軍,得罪了!”
說着,便上前想要將馮裕給綁起來,對馮裕,他不得不如此,若是不綁,他怕是降服不了他,柏弈手中的劍還抵在馮裕的肩上,銳利的眸子緊鎖着馮裕,好似只要他一有丁點兒反抗,他就會毫不留情的削了他的腦袋。
可馮裕心中雖有忌憚,但他還是確定,柏弈不敢如此殺了他,這宅院並不在他的名下,以柏弈的謹慎,單單是因爲這點兒事情,就敢先斬後奏,他自己也會惹禍上身。
馮裕心中確定這點,呵呵的笑了起來,“柏弈,你的算計,休想得逞!”
他從柏弈眼中看到了殺意,心裡更是明白,他是想借此機會,爲他姐姐報仇,可是,他未免也太高估他自己了!
“哦?是嗎?”柏弈眸光閃了閃,輕聲諷刺道,“你又知道本王在算計什麼呢?本王可不屑算計你什麼!”
馮裕對上他的眼,心中一怔,原本那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起來。
正此時,外面響起匆匆的腳步聲,隨即一個高亢的男人的聲音帶着急切與驚恐,“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門口正朝着這邊小跑而來的捕快身上,那捕快行色匆匆,甚至無暇去顧及房內的其他人在,徑自到了京兆尹身旁,靠近他的耳邊,低聲耳語了一句什麼,只見得到他雙脣開合,卻絲毫也聽不見他說了些什麼。
王蒙的臉色好似天要塌下來一般,神色慌張的閃了閃,“帶我去看看!”
王蒙說着,丟開了原本捆綁馮裕的繩子,大步出門,可剛到門外,似想到什麼,倏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馮裕,神色格外複雜,似在掙扎着什麼,被他這樣看着,馮裕也是摸不着頭腦,下一瞬便聽得王蒙朗聲堅定的命令道,“來人,將馮裕給我拿下!”
王蒙知道,這個時候形勢已變,對馮裕,他也不在畏懼。
“是!”外面的捕快聽得王蒙的命令,迅速的衝進了房間,馮裕見此情形,心中大叫不好,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直覺以及王蒙的所有態度都在告訴他,有些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馮裕下意識的反抗,可剛要有所動作,架在他肩上的利劍迅速的逼近了他的脖子,一絲疼痛從脖子處傳來,馮裕身形一怔,不敢再有絲毫動作,擡眼對上柏弈的雙眼,似乎是在告訴他,若是他再敢有動作,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相比於先前,這一次,柏弈的態度沒有絲毫變化,但是,馮裕的心裡卻是害怕了,他知道,現在發生的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說不定已經嚴重到,柏弈就算是當場殺了他,他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波及!
馮裕眼裡瞬間浮出一絲恐懼,心中卻滿是不甘,緊盯着柏弈,咬牙啓齒的質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他相信,定是柏弈動了什麼手腳,企圖陷害於他!
可是,柏弈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淡淡的別開眼,給那些站在一旁的捕快示意道,“剛纔你們京兆尹的命令,你們沒聽見嗎?”
聽見了,自然聽見了!捕快們回過神來,不敢有絲毫怠慢,迅速上前,利落的將馮裕綁了起來,當柏弈手中的劍從馮裕的脖子上移開的時候,馮裕整個人已然在捕快們的掌控之中,沒有絲毫逃的可能!
柏弈收好了劍,走到安謐身旁,握住了安謐的手,朗聲道,“今晚讓你受委屈了,今日之事,本王定不會就此罷休,今晚,本王就到皇宮,讓父皇做主,給你討回公道!”
安謐斂了斂眉,配合的微咬着脣,看上去,全然就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小女子!
安謐瞥了馮裕一眼,正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那眼神分明就充滿了憤怒與不甘,安謐心中暗暗浮出一絲冷意,憤怒麼?他馮裕有什麼資格憤怒?想到寡?婦村的那些村名,安謐的眸子暗了暗,她說了要拿罪魁禍首的鮮血去祭奠她們,自然不會食言,馮裕,這一次,她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除了他,還有衣竹萱!
憶起衣竹萱剛纔的嘴臉,安謐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
而此時的衣竹萱,面對着流光和依霏兩個人,渾身戒備着,耳邊傳來門外的喧鬧聲,神色有些慌張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流光和依霏兩個丫鬟怎麼會在這裡?
“你們……”衣竹萱目光不安的閃爍着,心中浮出一個猜測,可是,她終究是不願去承認,怎麼會呢?她都很小心的,安謐怎麼會看出端倪呢?
既然安謐已經看出了端倪,又爲何要繼續任她欺騙?
依霏一直就看不慣衣竹萱,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絲毫不留情的讓她認清現實,“如你所想,你中計了,你以爲我家小姐當真是傻子麼?當真信任你麼?一切的信任都不過是要讓你看的假象,呵!還以爲自己的計劃有多高明,愚蠢的女人!”
衣竹萱臉色早已黑得不能再黑,手狠狠的緊握成拳,安謐,她好恨!
“馮將軍……”衣竹萱似想到什麼,可外面的喧鬧,讓她僅剩的希望頓時消散。
流光可不想再繼續和衣竹萱這樣的女人周旋,眸子一凜,利落的抓住衣竹萱的手腕兒,“跟我走吧!我家小姐還要見你呢!”
說罷,不待衣竹萱有任何反抗的機會,流光便拉着她出了房……
宅院裡,火把將整個院子照得通亮,衣竹萱再次見到馮裕之時,看到的馮裕已經被人押解着,面上青筋暴露。
“將軍……”衣竹萱喊了一聲,下一瞬,馮裕銳利的視線便掃了過來,衣竹萱身體一怔,從未曾見過他這般恐怖的模樣。
不待馮裕斥責衣竹萱,王蒙便帶着人從一個房間裡出來,面色陰沉,身後跟着的幾個捕快手中捧着一個匣子,朝着這邊越來越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柏弈淡淡的開口,馮裕緊盯着那個木匣子,似想到什麼,神色更加慌張了起來。
“怎麼會……怎麼會?”馮裕口中喃喃,目光更是閃爍着不安。
王蒙面色凝重的走到柏弈面前,“王爺,您請看……”
王蒙親自將匣子打開,當匣子裡那明黃的顏色展露在柏弈面前之時,柏弈的眼底劃過一抹不着痕跡的精光,很快便消失不見,呵,馮裕啊馮裕,這一次,不用我來殺你,自然有人送你見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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