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漫手指按在門鈴上,因爲剛纔站在酒店外猶豫不決,所以被風吹透的衣服讓她冷的連續打了好幾個寒顫。
第一次按下門鈴的時候,她的內心好像被炭火炙烤了一樣痛,可是第二次的時候,她發現那種強烈的痛感居然在一點點的消失。
反而變成了期待,是的,期待,陌生的讓自己都覺得可怕的期待。
只是,裡面卻沉默了。
李少霖走到門邊,和汪漫隔着一道門板,兩人一個在裡一個在外,以對峙的局面僵持着,一個按着門把手,一個按着門板。
卻不再有人動彈。
天已經完全黑了。
爲了明天的發佈會,爲了幽蘭的員工還有她的夢想,汪漫知道,李少霖根本就不是給了她選擇題,他直接給她下了一個命令而已!
第三次,汪漫準備再按動門鈴,套房的門卻被李少霖突然打開了。
套房的窗戶沒關,門這麼一打開風直接撲面而來,汪漫冷不防的被吹狠狠的一吹,上身慣性的往後面撤了撤,李少霖一把拉住汪漫的手腕!
用力一拽,汪漫雙腳失重直接被拽入了房間!
“嘭!”
門被李少霖一腳踹上!力道之大好像要把門踹塌。
汪漫來不及反應,李少霖的大手已經霸道的禁錮住了她的腰肢,用力一推,將汪漫的後背“當!”撞在牆壁上。
後背的劇痛讓汪漫粉色的臉上登時一白,這一下,幾乎要折了她的腰!
還沒有從劇痛中回過神來,李少霖的脣已經劈天蓋地的襲擊而來,以絕對的霸道和侵佔將她的雙脣徹徹底底的覆蓋住!
經久不息的侵略,攻城略地的狂野,好像狂風巨浪般將女人揉碎捏扁!
套裙被他大手狠狠一扯,“撕拉”一聲後背的拉鍊被直接扯裂了!
汪漫神魂已經被他的霸道蹂躪的七分五裂,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漫長的侵佔之後,李少霖停止了動作,好像一頭疲累的獅子將頭靠在牆壁上,大手按在牆上,將女人禁錮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汪漫緩緩的擡頭,目光卻只能看到他的胸口,剛纔的一番掠奪,兩人都已經衣衫不整,尤其是汪漫,裙子直接從領口垂落到了腰間,鬆鬆垮垮的掛着,隨時可能會掉下來。
李少霖喘着粗氣,悶聲一聲,“汪漫,你果然骨子裡還是賤。”
汪漫已經無力再跟這個男人講道理,“李大少爺,你想要的,我給你了,我希望明天……你說話算數。”
李少霖挪開臉,附身看着汪漫,大手扼住她的下顎,狠狠的一捏,汪漫因爲吃痛差點叫出聲來。
“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可不止這些!不過,你這樣的女人,太髒,不配爬上我的牀!”說完,手指突然一鬆,將女人的頭彈了出去!又一次撞在了牆上!
髒?
他說她太髒?
這個詞,他居然用在她身上!?
當初她深陷紅燈區,過着水深火熱的日子,在那種地方拼了命保全自己,穿着不堪的衣服,說着違心的話,做着自己都噁心的事。
他跟她說,“你不髒,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最純潔最乾淨的女人。”
可是現在,她光鮮亮麗的站在他面前,笑靨如花,溫婉似水,爲了事業和理想不惜忍辱,他卻說,“你太髒。”
“對,我是髒,我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和你李大少爺在一起?所以,李大少爺,你就讓我這個髒女人快點離開,不要打擾了你的好夢,你我互不干擾。”
“好一句互不干擾!”
陰魂不散的在我的世界糾纏了這麼多年!你以爲一句互不干擾就能讓所有的事情一筆勾銷!
做夢!
李少霖掐着汪漫的脖子,手指力道一分一分的加大,卻並不是要把她的脖子掐斷,“汪漫?你真會給自己取名字。”
汪漫不言不語。
李少霖瞥見她還拎在手中的紅酒,“我不會跟一個女屍上。牀!”
甩開汪漫,李少霖奪過她手中的紅酒,“幫我倒酒!”
汪漫扯了扯已經沒辦法再遮體的衣服,勉強罩住自己,然後轉身去找紅酒杯。
高檔酒店的套房,昏暗的光線下,只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走動,李少霖看着這道身影,那個背影……熟悉的曾經被他默唸過數萬遍!
數萬遍,多少個深夜,他無數次的想過要殺了她,如數次的想過要找回她!無數次的……
卻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以這種方式,這樣的局面,開始了重逢。
她已經容貌全變,她已經走出了過去的世界,她甚至有了自己的事業……
她看起來過的那麼好,受到女性消費者的追捧和喜愛,而他……卻染上了香菸和烈酒,沒有它們,就無法入眠。
這麼多年,是誰折磨了誰!
沒有光,汪漫看不到酒櫃,伸手想去找開關,這樣的酒店套房格局都一樣,很快就摸到了開關,一按,燈光譁然亮起來。
這突然降臨的光讓兩人都有些不適應,尤其是……汪漫看到了燈光下狼狽不堪的自己。
找到了紅酒杯,汪漫啓開紅酒,紅色的液體緩慢的流淌在高腳杯裡,此時,她才注意到空氣中濃郁的菸草味道。
還有,桌子上熄滅的菸蒂……
他……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以前,他從不抽菸,他自己說過,他不喜歡菸草的氣味,那是自制力差的男人用來麻醉自己的藥品。
他說,他絕對不會讓香菸控制自己。
而現在……
菸灰缸裡面的“躺屍”卻告訴她,他已經深深的陷入了這種麻醉之中。
心疼,心痛,心酸。
太多的感情齊發,擁堵住了喉嚨,反而沒有了聲音和眼淚。
少霖……
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自己?
一杯紅酒倒好,汪漫端起來,送到李少霖手中,“李大少爺,您慢用。”
李少霖搖晃酒杯,液體翻滾,宛若血液,“這麼好的酒,汪總不想分享?”
汪漫回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李大少爺,我敬你。多謝你幫助幽蘭,多謝……”
shit!
李少霖心裡暴怒!
僞裝的可真好!這些年,她究竟是拜了什麼師傅,居然學了這麼一手虛僞裝腔的做派!信手拈來的圓滑,完全顛覆了曾經的她!
李少霖豪飲一大口,杯中的酒少了一半,“既然是敬酒,幹了它。”
汪漫的酒量極好,不好當年也混不下去,一杯紅酒,不在話下,飲入喉中,卻是刺骨的苦澀。
這個味道,窩心的苦,徹骨的苦!
一瓶酒很快就被汪漫喝完了,她倒置酒杯,晃了晃,“李大少爺,我的誠意,您看到了吧?現在,我能不能回去?”
李少霖坐在沙發上,雙臂伸展開搭在靠背上,長腿翹起來往桌子上一架,“回答我一個問題。”
汪漫凝神屏息,忐忑的道:“什麼……問題?”
李少霖閉上了眼睛,露出了無盡的倦意,“如果一個人背叛了你,把你推到地獄,你會怎麼做?”
汪漫的心,揪緊了。
這樣犀利這樣毫不規避的發問,好像利劍插在她的心頭!
是……沒錯,當初將他推到地獄的人……是她……
汪漫終究還是開口,“我想,我……我大概會一輩子都不跟他有往來,此生不再相見。”
李少霖勾着嘴角,笑的悽然,“汪總果然狠心,此生不相見……呵呵,此生不相見。”
汪漫咬咬脣,“既然已經恨到要殺之後快,又不能殺了她,那就最好不再相見,以免……再添仇恨。”
李少霖看看她,極其輕蔑的道:“是,是不能直接殺了她,不過,這個世界上,有比殺人更好的懲罰方式,有的是辦法,讓一個人活着比死了難受,你說,是不是?”
汪漫的心,被李少霖的一滑一腳踢到了萬丈深淵!
必死了難受……
他對她的恨……比她想象的還要深……還要強烈……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嗎?
“如果這樣可以讓被傷害的人舒服一些,那就去……做吧,畢竟,犯了錯,就該付出代價。”
窗外烏雲越積越多,嘩嘩的大雨衝突雲層沖刷着玻璃窗,風吹着雨水飄進房間,窗簾和雨水混在一起,溫度一下又低了!
汪漫紋絲不動的站着,已經被寒冷沒有了反應,心裡若是到了冰點,又怎麼怕風吹雨淋?
“出去。”
李少霖懶懶的命令了一聲。
汪漫點頭,“好。”
遲緩的腳步聲走到門口,拉開門,然後關上門。
李少霖閉着眼睛,任憑大雨刮進來,打溼了酒店的地毯和傢俱。
汪漫走出酒店大門,寒風肆虐她纖弱的身軀,大雨傾盆,沒命的將她淋溼淋透。
仰頭望向開着窗亮着燈的那間房,汪漫嗚咽起來。
“少霖……”
美國,紐約,國際機場。
方思哲拿着登機牌,臉上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鏡,對身後的紐約天空擺了擺手,“再見了!newyork!老子要走嘍!”
上了飛機,方思哲舒舒服服的靠在頭等艙的座椅上,掏出,不顧機長聒噪的“請關機”提示音,邪氣十足的撇着嘴角,編寫了一條短信,利索帥氣的發送!
張曉睡意朦朧的拿出牀頭櫃上的,眯了眯眼,看到了上面的一行字。
“張秘書,想念你的味道,期待你的懷抱,想要……你的……”
火辣直接的內容,勁爆炫爽的語調,除了方思哲這個禍害,還能是誰?
張曉順了順長髮,紅脣微微半張,手指點擊屏幕,瀟灑的回覆:“洗白,躺好,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