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陽光正是明媚,充滿朝氣與蓬勃。[書庫].[4].
宋安陽在泡茶,蘇珊則在切水果,削了皮,用水果分離器,按着往菜板上往下,就分成一片片。
切完一個,蘇珊突然扭頭看向宋安陽,開口問了句:“你知道你媽和阿姨以前是舊識嗎?”對於這事兒,蘇珊非常好奇。
聞言,宋安陽面色微滯,搖了搖頭道:“沒聽提起過。”
她只知道她媽十年如一日,只顧工作和家庭,其它鄰居所組織的娛樂,她極少參加。
總有外人提醒她媽不要這麼拼命,可她媽好像聽不進去。
蘇珊聽到宋安陽的回答,更覺得奇怪了;不是特別熟的人,裴夫人不會坐下來聊天,但如果是熟的人,爲什麼彼此都不曾提起。
假設曾經是有仇有怨,爲什麼此時見面,又能平靜的坐在一起話!
太奇怪,太難琢磨。
想不明白,蘇珊也沒再深問宋安陽。
兩人切完水果,泡完茶,就端出去送到兩位長輩面前。
她們剛走近時,似乎聽到句:“對不起。”
聲色淡淡輕輕,稍縱即逝。
沒能聽得太清楚。
裴鉞的母親先是優雅的端起兩位晚輩送上來的茶,望着宋安陽細聲提了句:“安陽,你身體剛好,先回屋休息,別吹風,多喝點水。”
產和生產,其實情況差不多,都需要坐月子。
但也需要平衡搭配。
聽聞裴夫人的提醒,宋安陽眸色微滯,看了眼兩位媽,最後微微點頭,依言進屋休息。
蘇珊則眼尖,跟在宋安陽的身後,陪她一起進去。
宋安陽回臥室時,經過嬰兒房,往裡掠了眼,目光觸及她產前,裴鉞給孩子帶的毛絨娃娃,突然停下腳步,想往裡走,可剛邁開腳,又猶豫着停了下來。
蘇珊看到宋安陽的動作,眸色微滯,站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她是應該阻止宋安陽,還是提醒她勇敢面對。
兩人就這樣站在原地良久,宋安陽最終僅是看了眼蘇珊,未提步走進嬰兒房,轉身進了自己房間。
屋裡收拾得很乾淨,整潔且一如往常,只是少了平時的溫馨,多了分冷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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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臥房後,宋安陽直接脫了衣服鑽進被窩裡,這裡面,好像很暖,又像是很涼。
蘇珊見宋安陽直接往被窩裡鑽,站在牀沿,望着正要躺上牀的宋安陽,突然開口提了句:“裴哥,其實很生氣。”
裴哥是真的生嫂子的氣。
聞言,宋安陽正要躺下去的動作微微一滯,輕輕啓脣問了句:“我產,查到原因嗎?”她知道,裴鉞一定會查原因,蘇珊必定知道整件事。
蘇珊聽聞宋安陽問產的原因,眸色微怔,倏而鄭重的開口回答道:“應該是種化學藥水,藥性溫中帶烈,容易一屍兩命。”蘇珊到這兒,頓了頓,末了又道:“應該是…”
“我想睡覺,能幫我把門關上嗎。”
蘇珊正要發表揣測時,宋安陽突然打斷了蘇珊的話,往被子裡倦了倦,表示要睡覺。
蘇珊看到宋安陽這樣,眉頭緊緊擰着,最終收斂想的話,轉身出去,並且輕輕關好門。
蘇珊走了,宋安陽原本躺好的身姿,慢慢的轉了個身,輕輕吸了口氣兒,眼中的淚水,打溼枕頭。
宋安陽一直在屋裡睡着,也不知道蘇珊和裴夫人是什麼時候離開。
中午時,宋母喊宋安陽起來吃飯,宋安陽胃口欠佳,就沒吃。
到了晚上,宋安陽依是吃不下。
不過這次,卻不是她媽來勸,而換成裴鉞。
男人回到家後,就給女人端了飯,沉沉的坐在牀邊,先是伸手摸了摸女人額頭,正常。
這纔要啓脣話。
女人則先開了口。
“媽,我吃不下,您去休息。”
她的胃口不好。
男人聽聞女人的話,眉頭微微蹙了蹙,啓脣問了句:“哪裡不舒服,你想吃什麼?”男人聲音低醇,僅是簡單的關心,並沒有過多情緒異動。
聽到裴鉞的聲音,宋安陽胸口猛然跳了下,忙轉過身,看向和她話的男人。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對,卻均是霎時間啞言。
默了須臾。
“我就是胃口有些不好,不、想吃東西。”
語畢,女人收回與男人對視的目光,倏而想起身。
男人則伸手扶着她起來,墊上枕頭,坐在牀頭後,宋安陽看了眼擱在牀頭櫃上的東西,伸手端起飯,自覺的去咀嚼。
她媽做的飯,她曾吃了十幾年,只是後來,她吃到的機會越來越少。
女人吞吞的吃了幾口,眼眶上氤氳着層薄薄的霧氣,越吃越是覺得腦袋麻麻漲漲,躁意上涌。
“如果不想吃,就不要吃。”
女人吃飯的動作和神態,並不好,盡是太勉強的模樣。
聽聞男人這麼,宋安陽握着筷子的動作微微一滯,抖了抖手,最終選擇把碗放下。
女人放下了碗,裴鉞的眸色變得愈發陰鷙,驀然銳利過後,又驟然柔了下來。
“你再休息會吧。”
最終,男人僅提了一句話,便伸手扶着女人睡下。
合上被子,彼此間便再無過多言語。
裴鉞依舊要處理公務,宋安陽則躺在牀上。
睡了一天的宋安陽,無法再入睡,就一直睜着眼看窗外,月色皎潔,藏青色中蒙上了層銀白。
她就望着窗外的景緻到凌晨,才聽到開門聲,應該是裴鉞回來。
男人身影高大頃長,沉沉穩穩的步伐,慢慢走到牀沿,爾後在牀的另一邊躺下。
牀很大,兩人中間隔着道寬度,不遠,甚至還能感覺到彼此的溫度;但卻未再靠近半點。
一張雙人牀,中間像是隔着道海。
宋安陽盯着裴鉞的背影,在細細微微的月光下,似乎有層薄薄冷光,很寒。
女人希望他回過頭,卻又害怕他看着她;想伸手去觸碰,卻又不敢怕尷尬與啞言。
一宿沒睡,宋安陽就這樣看着男人的背影到天明。
凌晨六點時,裴鉞起牀,像往常一樣,換了件衣服,去公司。
只是這次沒有在女人面前多做任何停留,而是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