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麼問題要問你的。這一次,我要讓你給我做一件事。”程柔的嘴角掛着一絲柔和的笑容。
“你說。”小芳不由問道。
“重症監護室尋常人不能進入,但是我記得,你原本就是專門巡視重症監護室的,只是因爲穆思思需要一個護工,這才把你調到了她的身邊,你要進入,應該還是很容易地……”程柔不急不緩地說着,她的語氣平和,彷彿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小芳的眼睛卻一下子瞪大了:“換孩子?不行,我不會答應的!你這個人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想法。”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小芳對穆思思還是很有好感的。程柔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問題,她可以回答,但要她換掉穆思思的孩子,她不願意。
“只要你肯幫我這一次,你要多少錢,儘管開價。”程柔說道。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你說的話,我就當沒聽到,我先走了。”小芳說着,就要離開。
程柔一把拉住她,眼底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果然是一個有原則的好護工,但是,據我所知,穆思思是vip病人,醫院是嚴禁護工泄露vip客人的任何訊息的。你說,如果醫院知道,你用穆思思的消息,從我這裡換錢,他們會怎麼處置你?”
小芳的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
醫院對vip客人一向十分重視,更不用說霍御的身份還如此超然。如果被知道她私下和程柔做了交易,她多半會被開除的。而且,有這個黑歷史在,她以後怕是都沒法做護工這一類的工作了。
作爲一個華夏人,小芳十分艱難才能在Y國紮根,如果失去了這個安穩的工作,她房子的貸款,她年邁的父母……
程柔慢慢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只要你幫我。你不僅不會有事,而且,我還會給你五十萬。有了這五十萬,你的生活也能好過許多吧。”
“我不能做這種事,我不能……”小芳的眼神中滿是掙扎。
或許,她應該直接把這件事情告訴霍御,霍先生這麼有本事,他一定會幫自己善後的。
“你別想霍御會幫你。”看穿了小芳的想法,程柔直接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霍御此人冷漠無情,心中只有他的妻子。他睚眥必報,我是他的親生母親,就因爲一點我稍微得罪了一下穆思思,他就能翻臉不認人,這麼多年放任我自生自滅。而你不過是一個外人,如果被他知道你泄露穆思思的消息給我,你猜他會怎麼對你?”
真的是這樣嗎?小芳有些慌亂。
“那天我來花園找霍御的時候,你也在吧,我說我是他的母親,他沒有反駁吧?你想,對自己母親都這麼無情的人,對一個外人豈非就更加心狠手辣?”程柔見小芳很是掙扎的樣子,不由在再接再厲地說道:“孩子生下來就被放進了保溫箱,他們根本不確定孩子長什麼樣,你照我說的做,就一點事情不會有,而且還能額外得到五十萬。你要是不聽……”
程柔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後說道:“你自己考慮吧。考慮清楚之後,你去把58號保溫箱,和59號保溫箱的孩子交換一下。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你不給我答覆的話,我就把我們的暗中交易給抖出去。”
說完,她就丟下小失魂落魄芳獨自離開了。
小芳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小芳,你怎麼這麼久纔回來?”穆思思有些奇怪地看着打水回來的小芳。
小芳扯了扯脣角:“我走到半路,突然肚子疼,就去了趟廁所。”
“哦,你的臉色有些難看,是不是吃壞肚子了?”穆思思關懷地問道。
不敢面對穆思思的目光,小芳低下了頭:“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穆思思只當她是不舒服,也沒有想太多。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轉眼就到了程柔要求的三天期限。
小芳有些魂不守舍地在穆思思的牀邊守着。
“小芳,你身體還是不舒服嗎?看過醫生沒有?”這幾天,小芳的精神都不太好,穆思思不由問道。
“沒事。”小芳咬了咬牙,然後說道:“霍夫人,你一定很想孩子吧?我幫你去看看孩子吧。”
“可以嗎?”穆思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小芳笑了笑:“當然可以,我本來就是專門負責巡視兒科重症監護室的,這方面的事情,我熟練地很。”
“那就麻煩你了。”穆思思有些期待地說道:“也不知道寶寶的情況有沒有好一點了。”
小芳不敢去看穆思思期待的眼神,她只是逃跑一般地離開了病房。
她在重症監護室,有很多相熟的同事,經過無菌處理之後,她很容易就進入重症監護室。
“小芳,我去吃個晚飯,你在的話,幫我代個班啊。”值班的人說道。
小芳正想着要怎麼調走她,趕忙點頭答應了下來:“你放心吧。”
“謝啦。”值班的人離開去吃飯。
重症監護室中,只剩下了小芳一個人。
她走到58,59兩個相鄰的保溫箱錢,雙手有些顫抖地打開了保溫箱的門。
“怎麼樣,換好了沒有?”小民居中,程柔一臉期待地看着小芳。
“換好了。”小芳咬了咬牙,“你答應我的五十萬?”
“放心,你拿一根穆思思或者霍御的頭髮給我,等我做過測驗,確定孩子的真假之後,我就把錢打給你。”程柔謹慎地說道。
已經做了初一,也不怕做十五,小芳咬牙應了下來。
當天,程柔去就申請讓孩子出保溫箱。醫生苦苦勸說,說孩子的情況雖然有所好轉,但最好還是多呆幾天,但程柔還是毫不猶豫地孩子接了出來。
她用孩子的毛髮,和小芳拿出來的穆思思的毛髮做過測驗,確定這真是穆思思的孩子之後,她才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走,我們立刻回華夏。”程柔抱着孩子說道。
穆安正看着程柔懷裡病懨懨的孩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把這孩子抱回來幹什麼?看着就是個養不活的病秧子。依我看,直接扔了她,讓她自生自滅算了。”
程柔看着懷中氣息微弱的孩子,眯了眯眼睛:“隨便養養看吧,養的活就養,養不活,那就是她活該替她爸媽受罪。”
“隨便你。”穆安正滿不在乎地說道。
“啊……”寶寶似乎察覺到了害怕,發出了虛弱的哭聲。
“哭什麼哭。”程柔直接不耐煩地掩住了女嬰的口鼻。
眼看嬰兒的哭聲越來越小了下去。
一道小男孩的聲音響了起來:“媽媽,讓我抱吧。”
“你?”程柔本來就不耐煩養孩子,聽了這話,毫不猶豫就把女嬰扔給了自己的兒子。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女嬰,他低頭看着懷中的寶寶。
女嬰很小,很輕,輕到彷彿不存在一般。她似乎也知道,眼前的小男孩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一雙眼睛,只管直直地盯着他看。
小男孩被她看的心都軟了。
他雖然什麼都不說,可他知道這些天他的母親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這個嬰兒,是霍御和穆思思的孩子,仔細說起來,她應該叫自己一聲小叔。
小男孩不由緊了緊懷中的嬰兒,他是程柔的親生兒子,都長大地很艱難,更不用說這個小嬰兒了。如果交給程柔和穆安正折騰,她多半會死的。
但是有他在,他一定養活這個孩子的。
一個月後。
醫院通知說孩子已經恢復好了,穆思思終於見到了她千辛萬苦生下的小公主。
小寶寶長得粉雕玉琢,很是可愛,可不知道爲什麼,穆思思抱着孩子的時候,卻隱隱有一種茫然的感覺。
之前,擱着一層層的玻璃,她看着保溫箱中的孩子,都有一種心緒相牽的感覺,看着嬰兒難受,她恨不得以身代之。可現在抱着這個小嬰兒,她高興歸高興,卻沒有那種血脈相連的奇特感覺。
“媽媽,這個就是小妹妹嗎?”霍小西小心翼翼地問道。
穆思思本來答應過他,快要生產的時候把他接過來的,不過事發突然,她早產了。因此拖到了最近,纔剛剛把小西接了過來。
聽到小西的聲音,穆思思晃了晃神,然後笑着說道:“是啊。”
大概是她太久沒有見孩子的緣故了,過一段時間,親近的感覺,應該就會回來了。
三年後。
霍家的後花園中。
幾個孩子正在玩鬧。
“喂,凌少卿。”其中一個小女孩突然喊了一聲。
稍小的一個小男孩迷迷糊糊地擡起頭來,
然後,他就看見了眼前一隻蟲子在不停放大放大。
“哇。”凌少卿哇的一下哭了出來,然後跌跌撞撞地就跑。
只是他才兩歲,走起來還不是很穩,沒跑多久,就撲通一下摔到了地上,然後哭的更厲害了起來。
“哈哈哈哈,還男孩子呢,膽小鬼。”女孩衝着她吐了吐舌頭。
凌少卿也不理她,哇哇哇地直哭。
見他哭的停不下來,女孩撓了撓頭,走過去伸出了手:“喂,對不起啊,我跟你道歉嘛!”
凌少卿的哭聲止住了一些,正要拉着女孩子的手站起來。
“穆可昕!”突然一道怒氣衝衝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又在胡鬧了!”
秦若蘭走了過來,三兩步抓住了了小女孩。
穆可昕頓時慌了,她大叫了起來:“媽媽,我真沒有想到他膽子這麼小啊,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我剛剛還跟他道歉了啊。”
“跟你說了多少遍,你是最大的,要好好帶帶弟弟妹妹,你呢,整天就知道欺負他們。”秦若蘭隨手撿起一個樹枝,就衝着穆可昕地屁股打了下去。
穆可昕頓時被打的啊啊叫。
穆遠在旁邊看的有些不忍心:“若蘭啊……”
“你閉嘴!還不是被你慣壞的。”秦若蘭不由瞪了她一眼。
想她當初,多麼溫柔賢淑的一個女人,這些年,硬是被穆可昕給逼成潑婦了。這丫頭,實在是太鬧騰了。不管不行!